em夺冠当天晚上的庆功宴定在了上海最有名的一家高档ktv，包间非常大，价格不菲，对于铁公鸡一般的em来说这应该是几年以来最为奢侈的一次消费。当晚很多人都来了，包括em全员、队员家属、官方的一些工作人员、解说主持、和其他战队的人。却唯独缺了一位非常重要的人凌老板。

凌老板当天破天荒缺席了比赛和庆功宴，实在是因为他分身乏术，当天他人在医院。

不过生病的人不是凌老板，而是凌老板的助手，也是em名义上的副教练林嘉雯。

这段时间em因为受到欧阳家某个闲着无聊的大少爷的打压，日子着实不好过，凌霄被赞助商和合作方各种刁难，对方不是各种推脱尾款就是干脆人间消失不接电话。除了俱乐部的业务之外，自己主业也受到了影响。在商谈无法解决的情况下，凌霄他们也不想就这样吃哑巴亏。凌老板和林嘉文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也不想做任人捏扁揉圆的软柿子，就算自己只是个小商人，但受这种欺负也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最后就只能选择法律途径解决问题。但是法律途径解决就十分麻烦，根据民事诉讼“谁主张，谁举证”的制度，em这边需要承担举证责任。也就是说，如果em要告这些赞助商，就需要寻找到切实证据来证明这些人违约，让这些人赔钱。最近林嘉文就一直忙着发律师函，和律师一起各种汇集资料整理证据，没日没夜忙得根本连个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决赛当天林嘉文和凌霄一起匆匆忙忙从外地飞回上海想赶去看现场比赛，结果林嘉雯在飞机上就开始脸色不对。

一开始是说头晕，然后是胃疼，后来开车去比赛现场的路上，林嘉雯还说着“没关系，吃点止痛药就行”，但是凌霄看她脸色苍白，直接让司机拐弯去了私立医院。挂了急诊一检查才知道，林大小姐居然胃溃疡。

在医院扎针的时候，凌霄对林嘉雯发火了，这也是他俩合作这么多年以来他头一回对林大小姐发火。

“你疯了吗？你都这样了，还跟我说没事？胃都快穿孔了还要吃止痛药？嫌自己命长吗？”

林嘉雯一直都像个不会坏掉的机器人一样，行事果断，做事利落，风里来雨里去，好像没有什么麻烦会难倒她。然而，现在她却蔫蔫的缩在医院病房里，头发乱糟糟，脸色发白，看上去和普通柔弱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两样。

凌霄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很想说，你一个养尊处优被人捧在手心里头长大的姑娘，为了乐尧这么拼，真的值得吗？他甚至连你喜欢他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傻？！我要是你爸，能被你气死！

不过凌霄没敢说。

最后医院让林嘉雯留院观察一下，两个人就在独间的病房里，用电视把em打天行的决赛给看了。

最后夺冠的时候，值班医生第n次不耐烦敲开门，“这位先生，医院里可以安静一些吗？！隔壁还有病人需要休息！你再这样我要强制你离开了！”

凌霄赶紧道歉，“这次真的真的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抱歉抱歉。”

林嘉雯看着凌霄像个被老师训了的小毛孩一样道歉，忍不住笑出声。

晚上em的庆功宴，凌老板付账，但自己没去。

林嘉雯问他为什么不去，凌霄其实是觉得他不能把林嘉雯一个人扔在医院回答，但嘴上回答应酬太没意思了，去了还要被灌酒，算了算了，还不如呆在你这里安静。

后来白泽拿着手机给凌霄直播庆功宴的现场。

白泽也喝了点酒，整个人乐颠颠的，拿着手机让队员们跟凌老板打招呼。

画面转到乐尧的时候，乐尧正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拿着话筒的祁允，眼神专注，嘴角带笑。旁边的祁允拿着立麦，轻轻在唱着“黑夜说思念让人简单，星星说月亮最寂寞，你是我一场好梦，明天一切好说……”

她有时候会低头看一眼他，笑容温婉。

周围的人嘈杂喧闹，他们俩却就像有一个独立的小空间一样，谁也打扰不了。更何况也没人那么没眼色去当电灯泡。

白泽在视频里兴奋说，“尧哥好像和祁允和好了！”

凌霄看了一眼旁边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的林嘉雯，他开的是公放，林嘉雯听得一清二楚。

白泽一高兴就容易话痨，叽叽喳喳继续叨叨，“他们俩也挺不容易的，十几岁的时候在一起，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起起伏伏磕磕绊绊，最后还是要在一起。我这个老粉丝看到他们和好也放心了，哈哈哈。”

凌霄干笑着，强行结束话题，“你千万看紧了小孩，别让他们喝多了，你自己也是，还得看孩子，自己少喝点！晚上回去的时候小心点！我明天去俱乐部。”

白泽笑着在对面“是是是”。

凌霄挂了电话，病房里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只有墙上的挂钟和点滴瓶里的药水，滴答滴答在响。

凌霄挂了电话，在一片沉默之中尴尬了几秒钟，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林嘉雯，“你……还好吗？”

林嘉雯看着天花板没有说话。

难过吗？她不知道。

她有遇见他的运气，但是没有抓住他的勇气。

她好像从头到尾只是远远看着他。她一直想要赢过祁允，但是她赢她的方法是找她solo，想在工作上碾压她，证明自己比祁允更加出色。但是，当祁允勇敢朝着乐尧走过去的时候，她却选择待在原地没有动。

林嘉雯轻轻闭上眼睛。

乐尧会和祁允和好，她早就知道这会是一切的结局。她嘴上说着不服输，但是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期望过乐尧会回应她的感情。

虽然如此，她还是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并非不值得。

为什么呢？可能感情这东西就是很复杂吧。

……

第二天，凌霄去了em基地。

他到基地的时候是中午，虽然今天放假，但em全员都习惯了早睡早起。再加上昨天夺冠了，今天的精神很兴奋，现在全员都全部井然有序干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一个人在睡懒觉。

凌霄走进俱乐部的时候看到一切井井有条，心情总算是好了几分。

昨天从林嘉雯病房里离开之后凌霄就一直莫名不高兴，照理说em拿了总冠军，他应该高兴啊！他到底在郁闷个什么劲！

白泽此时正在擦陈列柜，俱乐部那个新买的奖杯陈列柜里现在一共有四座奖杯。一座洲际赛奖杯，一座夏季赛mvp奖杯，一座夏季赛冠军的银龙杯，一座决赛冠军mvp奖杯。

昨天拿到mvp的选手是洛阳，洛阳打了这么多年，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现在，总算是证明了自己。

“看什么呢？”

洛阳原本正在看网友留言，突然背后冷不丁有个声音响起来，被吓了一跳，赶紧秒速切屏换到了官网页面。

柯桐笑着揉了一下洛阳的头发，“哈哈，不就是在看别人的彩虹屁吗？至于这么紧张么？不知道还以为你在看什么黄色小网站呢。”

洛阳躲开柯桐的手，“桐哥你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

欧阳雨乐低头看着靠墙摆着的奖金牌，上面写着冠军奖金壹佰伍拾万元。

欧阳雨乐拍拍丁鹏杰，“哥，我们每个人能分多少钱啊？我没上场也有份吗？”

丁鹏杰回答，“分不了多少的，表面看这么多，扣掉税，扣掉俱乐部的部分，队员和教练团的份，剩下，换套外设就差不多没了。”

陆江山横了他一眼，“重点是钱吗？重点是这是奖金啊！冠军奖金，多有意义！我要存着！”

柯桐微笑着调侃，“存着娶老婆用吗？”

他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瞥向了李心婵，李心婵恼羞成怒拍桌，“看我干吗啊！”

丁鹏杰继续调戏李心婵，“哎呦，婵姐脸红了。不对，现在不能叫婵姐了，要叫陆嫂。”

陆江山听到这里说，“娶媳妇钱我妈早给我准备好了，这么点奖金怎么能够啊？”他说着，看向李心婵，“放心，老婆本我有。等奖金到手了我带你去吃好的。”

李心婵故作淡定：“……哦。”

丁鹏杰怒砸鼠标，“艹，我投诉！！狗粮噎着了！影响训练！”

洛阳笑着说，“看不出来啊，陆哥挺会操作的嘛。”

正在队员们其乐融融开玩笑的时候，张默匆匆忙忙从教练办公室的方向跑了过来。

张默原本是想找乐尧，但是他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发现里头已经有人了。

张默一开始不知道里头是凌老板，以为乐尧在讲电话，就在门口等了一会，于是就听到了点不该听的东西。

张默刚开始是听到他们在说乐尧和祁允复合的过程。

但是不知道为啥，过了一会，张默突然听到一句“那你知不知道，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也有人一直默默对你付出。”

不止张默，乐尧自己也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凌霄说的人是谁。

但是凌霄并没明说，只是说，“我有个朋友，她一直喜欢你，但由于种种原因不能说出口。”

张默脑子不知道为啥卡壳了一下，下面一句自动就接上了，“那个朋友就是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