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靓犯难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准备的好像有些不充分了,可他能说什么?
亲信才夸了他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难道现在他马上就说,妖王的这伙子包子馅有些大,妖族组成的包子皮可能不够用了,要漏了?
按照文士亲信的说法,别墅的战局算是稳了,妖王部下的三个女妖虽然实力不错,也会合击战法。
但后来围上去的鬣狗一家,也是一个族群里出来的,他们也是善于合作围猎的,所以战法能相互抵消,但在战力上鬣狗一家多出了两个。
所以别墅内注定是势均力敌的一战,不管最后谁赢了,都是两败俱伤,他收拾残局没任何障碍。
妖王本人虽然也造成了一死三重伤六轻伤的辉煌战果,但妖王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而且左臂还受了重伤。
他相信妖王是在劫难逃了,而且妖王临死之前,还能拉上几个妖族一起上路。
剩余的妖族,肯定也是伤痕累累不堪一击。
现在问题居然出现在了鳄鱼妖身上,这是个变数。
不管鳄鱼妖去哪个战场支援,都有可能破坏现在的有利局面。
如果鳄鱼加入了别墅方面的战场,五只大妖级别的鬣狗,也同样无法对大妖巅峰的鳄鱼妖构成威胁。
帝王鳄的存在简直就是作弊,他一身厚重的铠甲一般坚硬的皮肤,根本就不是鬣狗能破开防御的。
更何况他的修为还高于鬣狗一伙呢。
这样一来很可能在别墅内的战场上,胜利的天平立马就会向妖王方面倾斜。
然后别墅方面就可以集中四个大妖;一起来给妖王解围,妖王一个人就能造成这样辉煌的战果。
如果再来四个援军,那现在剩余的六个妖族,根本就不可能在内外夹攻下支持的住。
而妖族太快溃败,不符合他的利益,妖族可以伤亡殆尽,但前提是要能够大量消耗妖王方面的有生力量。
这样他才能在尽量保存自己实力的同时,完成诛杀妖王的任务。
“现在应该怎么办?难道要请那些家伙出手了?”
他手中还有些底牌,是真正的底牌,就连如同文士那样的亲信都不完全知道的暗手。
在来路上等待着,准备堵截刘啸的小妖王,就是其中的一个。
这样的修为的妖兽他手中还有五个,都是具备小妖王中后期,甚至小妖王后期修为的妖兽。
其中甚至还有一只有着凶兽血脉的大家伙,是连他都要礼敬有加,要称之为供奉的。
他也确实悄悄的供养了这几位上几十年了。
没有他的掩护,这些妖族遗留在人间的后裔,早就被人发现并且剿杀了。
文士静静的站立在一旁,看着陷入沉思中的鲍靓。
他内心中觉得鲍靓真不是一个明主,可他没办法,他能靠上的大腿只有鲍靓,别无选择。
最后他实在是看不下去鲍靓继续纠结了,于是轻声说道:“大人,何必管他那一方占了上风,谁杀了谁呢!最后不是都要死的吗?”
文士的道理很简单,想要渔翁得利,就不可能算计的很精确。
难道还必须要等鹬跟蚌都精疲力尽以后。你才出手?
成语上也没说要等鹬饿死了,蚌也干死了以后,渔翁才去捡啊!
进入人间的妖族,跟妖王谁先死谁后死有区别吗?
文士一言惊醒梦中人。
鲍靓吐了一口气,有些羞惭的解释道:“怪我,我是陷入迷茫之中了,只想着要让妖王先死完成别人的委托,却忽略了只要他死了就行。”
鲍靓神志恢复了清明,智商也在线了,“还是要安排人阻挡帝王鳄的增援速度,多耽误一刻,其他的两个战场的血拼就会更加惨烈。他们相互之间的消耗越大,咱们收尾就越轻松,咱们手中的实力培养不易,还是尽量别折损太多。”
文士还是觉得鲍靓的安排不够大气,可他也不能违背鲍靓的意思,他终究还是要在鲍靓手下混的。
不过鲍靓这样的安排也无可厚非,现在阻挡帝王鳄增援的损失,肯定要比后期面对更多的妖族损耗要小。
他微微躬身:“大人说的是,这些死士都是大人的班底,轻易折损不得。”
“依我看来,安排封地的十五名死士结阵,就足以阻挡帝王鳄的增援了,甚至可以配合剩余的两个妖族先杀了鳄鱼妖。”
“然后让供奉后撤压阵,一但妖王的战场局势明朗,就请供奉出手剿灭剩余的一方。您看如何?”
鲍靓点点头:“大善。”
就在鲍靓在精心准备的同时,他却不知道螳螂捕蝉,却有黄雀在后。
就在兴旺胡南区的湖面上有一团浓雾,雾中有七八个模糊的身影也在观战。
为首的正是京城江南城隍庙文判官,代行城隍职能的地府广阳侯公孙度,以及他身边的几位文臣武将。
公孙度虽然身为兼职文判官,但他的实封却是地府的广阳侯,是彻彻底底的地府实权戍边武将,所以他依然一身武将装束。
他身边的一位文臣装束的幕僚笑着说道:“可笑,鲍靓居然想左右逢源,他虽然聪慧也有胆识,但格局不够,终究落了下乘。”
旁边另一位幕僚也笑着说道:“他生前根本就没有理政经验,自以为有个好亲戚,就敢为所欲为,却不知道所有人眼中,都在把他当做小丑一样看待。”
“封官许愿谁都会,他就没想想,他有没有实力得到这一切?他今天的举动能瞒得住谁?”
第一个幕僚看了一眼平静无波的公孙度,然后说道:“阴司跟地府的龌龊也不是一两天了,导致京城的城隍庙系统漏的跟筛子一样。”
“他就没想想,他能收买于谦那边的游神,难道别人就不能收买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收买的游神压根就是我们的人?”
公孙度轻声的咳嗽了一下,左右人等全都一声不吭了。
他不满的说道:“福明灵王的名讳,你们不好随意称呼,这是毕竟地府的名爵,不可轻慢。”
所有人都躬身回答:“臣等受教了。”
公孙度继续说道:“鲍靓,小人也,不过他的这番谋划却是费尽了心机,如果不是太过于自大,今天还真的是他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可惜他低估了妖王殿下的实力,他的这番谋划却是井中月水中花了,只是白白的给妖王殿下送威望而已。”
公孙度的这番话出口,却引得手下众人面面相觑,因为他们的主公言语之间,对那个妖王很是尊敬,提及他的名字的时候居然用了敬语。
他们这些人作为公孙度的亲信,是很了解他们的这位主公的。
外界纷纷传言他们的主公性格自专、跋扈,实际上他们的主公只是性格极为自傲,看不起别人而已。
地府内都传言他是野心勃勃,想要取代于谦,成为新一任的京城城隍,接任福明灵王的爵位。
真实原因却是因为魏武帝曹操,作了北极酆都大帝的太傅,成了六绝天宫之一的主人。
他只是不甘心生前、死后的职位都低于曹操,才言称,日后必得福明灵王爵位,以期跟曹操平起平坐。
当年他可是连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下达的任命他为武威将军,封永宁乡侯的诏命,都不拒接受的。
他的态度很简单,可以概括成一据话,那就是,“别人我不管,但我就是不甘心久居曹操之下。”
几个亲信相互的对视了一眼,“难道此次主公前来,不是想等三方大杀一场以后,最为最终的胜利者,来收拾残局做黄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