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心冷冷道:“我御剑门做事还轮不到你等说三道四!”言罢一转身,头业不回地走上台阶。
而那两个与陈墨风僵持不下的北斗派弟子俱皆惊骇,见玄心行来身躯不自觉向旁躲去,目中露出惧色。
二人害怕御剑门势大,但若没有令牌又不符合规矩,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此时却见门内跨出一人,边走边大声道:“外面先前怎如此吵闹?莫非有人寻事不成?”
众人齐齐望去,只见一个身着蓝色道袍的长须老者走将而出。
两个弟子如同见了救命稻草赶忙行礼:“师叔。”
老者“嗯”了一声,双目一扫下发现倒在地上的那人面上便是一愕,紧接着疾步至其旁蹲下身去察看。
少顷脸色一凝,立起身来对着众人怒道:“这是何人所为?!”
现场一片安静,并无人答话。
老道正待发作,突闻一声传来:“是我。”
老道瞧后先愣了片刻,随即令人吃惊的是,原先于其面上的怒容竟一下消失不见!
老道匆匆来至玄心身前亲切道:“原来是玄心师侄,我是法衍,上次你来参加比斗我也为此间执事。”
玄心点了点头,道:“先前这人对我御剑门不敬我略施惩戒,法衍师叔不怪我罢?”
“此人对贵派不敬?那受些惩戒自是应当。也算玄心师侄手下留情了。”法衍瞥着那昏迷之人目中尽显不屑。
“来人。”法衍唤道。
门内转出两名弟子来,向法衍施礼。
“速将此人送至你法能师叔处救治。”法衍谓二人道。
两名弟子赶忙抬起迅速离开此地。
“玄心师侄,既然此事已了,我便带你入内。”法衍满面堆笑。
“不忙,还有一事需麻烦师叔。”玄心气定神闲道,仪态从容。
“不敢不敢,师侄但说无妨。”法衍似受宠若惊,忙问玄心何事。
玄心看向陈墨风,道:“我这师弟将本门令牌落至昆吾山,如今回取当是不及,不知师叔......”
法衍转过头去,这才发现了身着同样道袍的陈墨风,只是见墨风面上黑巾顿愣上一愣。
不过眼珠转后立马便道:“些许小事,既然是玄心师侄的师弟一同进入即可。”
又向那两个弟子骂道:“你二人的脑袋是榆木疙瘩做的?这二位是御剑门高徒,怎不及时禀报!”
法衍一阵怒骂,两个弟子有苦说不出,只得受了,诺诺连声。
玄心与陈墨风谢过法衍。
法衍问道:“这位师侄道名为何?”
陈墨风方欲回答突闻玄心道:“玉风,玉佩的玉,狂风的风。”
“玉风......”法衍念道,“我记下了。”
遂领着二人大摇大摆入了门去,只留下身后目瞪口呆的众人。
一路上法衍甚为热情,向二人介绍这次比斗所需注意的事项,玄心似乎心不在焉,随意应答,陈墨风倒听得分外仔细,毕竟自己头遭参加,不比玄心已来过一次。
经过数道门栏,法衍止住脚步谓二人道:“二位师侄,出了这门即是比斗场,我只能送至此处了。”
墨风又再次谢过老者,便与玄心同步前行。
“先前......多谢了。”陈墨风轻轻道。
玄心微微露出笑容:“有甚好谢,广元师叔已关照过我,又皆为了本门,我尽力而为罢了。”
紧接着玄心继续道:“剑盟中我已无敌手,若没有师弟此次岂不又将一人独大?那着实无趣的紧。我很期待与师弟一战,师弟不要在先前便输了。”
玄心轻笑,可墨风怎嗅不出其中锋锐之意。
陈墨风暗自叹了口气,想起其是云逸师叔的弟子,终究非自己同路人,沉声道:“我也很期待与师兄一战,未遇师兄前我是万万不会输的!”
“好!有志气!那我待着师弟。”
正言语间二人已跨出门廊,眼见于外阳光明媚,虽有初春的一丝寒冷,但不多时即为迎面袭来的气势所击散!
二人眼瞧宽阔的广场上纵横建着一十二座巨大擂台!围绕着擂台是观席,震耳欲聋的喧嚣声充斥场中,尽为人山人海,无数颜色的衣衫斑斑杂杂,四面锦旗迎风招展!
如此声势标志着这次比斗非同寻常。
陈墨风展目而过略略惊讶,玄心往日见得并不意外,道了声:“那处。”径直行去。
陈墨风转头观望,发现已有一些参与比斗之人聚在一地。
人群中有不少似识得玄心模样,一见玄心二人前来便如潮水般四向散开,仿佛遇见瘟疫躲之不及,目中皆露出惊骇之色。
当众人目光聚至墨风身上时,所泛起尽带狐疑。
当然并非所有人皆是如此,仍有三人未动。
一个白袍青年正席地打坐,原先拢起的双目略略睁开看了玄心一眼即又缓缓闭上。
远端,身着紫色道袍的年轻女道姑独在场中,神情透着冷淡,似一株挺立寒风中的傲梅般。
要说其容貌也是极好的,与人之意却冷若冰霜,相拒千里之外。
陈墨风观下知晓是紫霄剑派的弟子,于其神色中不由想到了如霜师姐。
一个青绿道袍的青年道人见了玄心便迎上前来,面容和煦。
“玄心师兄今日定奔那魁首而来罢。”
玄心见了并未现出笑意,反而冷道:“哼!原来是你,今次你最好不要再遇见我,否则结果怕仍与往日同般。”
那人“嘿嘿”一笑并不气恼,道:“玄心师兄的实力有目共睹,不过这次奖励丰厚我倒要争上一争了。哦?这位是?”
见了玄心身旁的陈墨风,年轻道人双眼一眯,不住地上下打量。
陈墨风黑巾蒙面令其露出讶意。
“这是我玉风师弟。”玄心道。
“御剑门果真人才辈出呐,这位玉风师弟想来必是极有实力的,我竟瞧不出分毫。”
陈墨风稽首作揖,道:“还请师兄比试时手下留情。”
“那是自然,嘿嘿。”青年道士依旧露出笑意,墨风却从目中发现了一丝不经意漏出的寒芒。
“走罢。”玄心似乎不愿与其多言语,转身而行。
那人并未跟来,目送二人远离,只是仍对着陈墨风打量不止。
墨风随玄心来至一僻静处,无话与玄心相谈故而业是装作打量四周以解尴尬。
正此时玄心的嗓音响起:“先前与我搭讪之人乃属青云剑宗,掌门华阳真人嫡传弟子。”
见玄心与自己言语陈墨风当不好再不搭言,道:“华阳真人之徒实力果真高强,我能隐隐觉至那微露的剑意。”
玄心点了点头:“此人实力为高阶灵帅,亦天赋不凡,上次输与了我想来极不甘心,这次必修炼了新的法术卷土重来,否则先前不会以言语来试探了。”
顿了顿玄心继续道:“倘你遇见自当小心,此人口蜜腹剑,为人阴险,你别瞧其面上友善可心中诡计甚多,千万要提防三分。”
“好,我知道了,多谢师兄。”陈墨风点头道。
其实不用玄心提醒,先前那一抹寒芒已令墨风暗自戒备,要说自己在凡界摸爬滚打了如此多年,所见虚伪之人着实算不得少。
玄心随后望着女道姑的方向道:“这女子为紫霄剑派弟子。别看虽属女流,但下手极狠。对敌时切记不能心软。与你一般为中阶灵帅,不过应非你对手。”
陈墨风闻言心中暗讶,女子修炼至中阶灵帅那着实了不得。
“接着我说的这人你倒要留意。”玄心目光缓缓转往一处。
“你可见至那身穿月白长袍,席地打坐之人?”
“看见了,怎么,那人还胜得了师兄?”墨风奇道,因其所见玄心神色中已非不屑,而是略略有些忌惮!
能令玄心稍有忌惮之人想来实力定不会弱。
玄心道:“此乃上次与我决战之人,我虽最终取胜却也费了不少气力。”
“师兄莫非惧怕此人不成?”墨风道。
“笑话!”玄心双眉一挑:“这些中我怕过何人!全力而为我五十招内必斩此人!”
紧接着移目陈墨风道:“不过你若遇见了应会输罢。于我所知此人半年前亦踏入了王阶。”
“入了王阶?那倒有些麻烦了。”陈墨风皱眉道。
自己虽有与王阶战斗的胜绩,不过运气当占了极大一部分,非好运自己绝胜不得冰玄,而今能令玄心忌惮的灵王,实力怕不寻常。看来自己要与玄心决战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玄心自不知墨风心中所思,仍道:“此人名唤洛宗修,乃影月剑宗的首席弟子。”
影月剑宗!
陈墨风身躯猛地一震!此派之名自己哪会不闻!这影月剑宗虽不及御剑门、青云宗、紫霄派怀有御剑异法,可修炼的千剑影诀乃大大有名,威力绝不输与三派法术!往日师尊亦曾提过。
墨风看那人模样一脸冷然,而其所在三丈周围并无一个靠近,想来必为孤傲之人,与玄心同般。
陈墨风问道:“还有何人需我小心的?”
玄心面上又恢复不屑之色,道:“余者碌碌之辈自不足道哉,只注意这三人即可。”
“你为何要提醒我?”墨风突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