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风缓缓抬起头来道:“便是见我同去,可又有何证据能证此人乃为我所杀?而并非于我走后旁人再行潜入将其杀死来嫁祸?”
“好!好!好!”天玑真人不怒反笑:“果然是巧言善辩之徒,倘非早有佐证倒让你脱了嫌疑,今日你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且来看!”
天玑真人一指圭拓惨不忍睹的身躯怒道:“这等痕迹你识也不识?”
陈墨风细瞧了片刻,眉头紧皱:“伤成这般,似剑非剑,似刀非刀,似劈非劈,似砍非砍,倒像风刃......”顿时一个激灵!
这么一来便说得通为何单指自己!造成如此伤处乃为风系法术!
此刻一旁有人说道:“早间我众人已细细察过,伤痕正是风灵根修士所成,甚至还留有淡淡的风灵气。”
陈墨风不用回头便知开口的正是昨日识出雷鸣剑,看似极为年轻的玉衡真人!此人见识极广,由其口中道出往往令人信服。
如今一切与己更为不利!
今次是被人算计了!此间为风灵根者独自己一人,而据龙渊相言北斗剑派中只龙渊为异灵根修士,再无其他异能者,嫁祸之人显然看中这点来布此局,令自己不知不觉入彀。昨日经苍玄真人提及大半俱知自己是风灵根修士。
陈墨风咬牙暗恨,现今心绪繁乱一下推寻不出是何人所为,唯有继续为自己申辩,至于有用无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当下稳定心神对着座上苍玄真人施礼道:”前辈明鉴,此处疑点颇多,若晚辈欲杀此人岂会留下这般大的痕迹供人寻循?再说晚辈又无甚动机,为何要杀此人?”
“动机?”天玑真人冷笑问道:“龙渊是你好友罢?”
“是又怎样?”陈墨风也是略有不悦,心中隐似觉察出了什么。
天玑真人继续道:“我徒儿昨日殿上搅了龙渊的好事你便怀恨在心,欲为好友报这一箭之仇遂杀了我徒,如此狠辣歹毒!”
“哼!前辈推测着实牵强!龙渊是我好友不假,但我还不至这般小人,为此事即要取人性命!况且倘要杀之只候其出了北斗剑派便可,如何所为尽无人能晓,何需于此!”陈墨风亦是怒道。
“你!”天玑真人气得满脸煞白:“好一张利口!今日我便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乖乖从实招来!”说罢欲行出手!
陈墨风心中一惊,暗道不好。
正此时忽闻龙渊高声道:“天玑师叔手下留情!”
龙渊疾步走出至天玑真人面前躬身道:“师叔请勿动手,陈兄为人师侄最清,其万万非是这般睚眦必报之人,师侄愿以性命担保!”
“龙兄......”
“陈兄勿言,此事终其缘由皆因我而起,我怎能逃脱此间干系累及陈兄?况且是与不是仍未水落石出,龙渊断不会冷眼旁观!”龙渊语间掷地有声,面露正气之色。
天玑真人愤恨道:“大胆!他无干系那圭拓便有干
系了么!”
随即转头道:“天璇!你是如此教徒的?在长辈前大呼小叫,还有无尊长!成何体统!”
“龙渊,回来!”
望着咄咄逼人的天玑真人,天璇真人面色阴沉,又谓天玑真人道:“我如何授徒还轮不到你教!”
“你!”天玑真人方欲反唇相讥。
“够了!”
一声威严由上而发,震慑四周!
正是掌门真人苍玄!
“二位长老不必争吵。”
苍玄真人扫视座下众人,面上微有些愠怒道:“此事虽矛头皆指证陈道友,却疑点颇多,势必察清再行计较,否则定为同道耻笑,说我北斗剑派仗势欺人!至于陈道友......”
苍玄真人边言边向陈墨风看去:“暂且就委屈陈道友,封了灵穴由天玑长老监管。”
天玑真人不由大喜,陈墨风心中却是一沉!
封灵穴?!那自己便些许法力业使将不出,岂非生不如死?!到时任由天玑鱼肉!
“前辈!”
“掌门!”
陈墨风与龙渊同声叫道。
龙渊瞧了一眼墨风竟出乎意料地跪下道:“掌门!今日事情依未明了,如何要封陈兄灵穴?!”
苍玄真人皱眉:“龙渊!封灵穴是防其脱逃,风灵根修士之能非你可想,其虽为灵师,战力犹堪比灵将,论速度你等内门弟子无一得及!好了,再勿多言!速速退下!”
龙渊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何话来。
掌门的刻板无人不晓,做下决断是无论怎样都不会改变的。不过幸好其虽古板却行事公正,若无十足把握断不会伤陈墨风性命,只是......由天玑师叔看管那便背不住有何异端。
一思至此龙渊即一阵冷汗。
“乖乖让我封了你的灵穴罢。”
天玑真人狞笑着缓步上前,陈墨风方欲逃脱哪知道人瞬间即至自己身前,陡觉手腕一麻,径被扣上,如何业挣脱不得!
天玑真人双手连动不止,往陈墨风身上十数处点去,片刻后二人相离。
陈墨风心中惊异,急运转体内灵气,谁知筋络各处仿佛闭塞一般,那些灵气凝滞不前!自己整个身子宛似灌了铅般沉重,更别说施展法术催动宝物了!
陈墨风神色变了数变后再不开口,只面容冷然地相视众人。
此刻璃霜早为这突变骇的惊呆,一时间手足无措。
天玑真人向两旁喝道:“砚忻、砚允!”
殿下转出二人,俱各四十多岁年纪,躬身施礼道:“师尊有何吩咐?”
“带此人下去好生看管,倘是走脱唯你二人是问!”
“是!师尊!”二人心中一凛,遂押解着陈墨风下了殿。
苍玄真人叹了口气道:“众位皆散了罢,出了这等事剑祭另当议论,江小友若有兴致不妨于本派再待些时日。”
璃霜咬了咬嘴唇不得不答应。
此时陈墨风被收押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先行离去,只有待晚些时候再寻龙渊商议。
走出殿后天玑真人也不与众人招呼,自顾匆匆离去。
陈墨风被押着一路走下,正至一僻静处忽闻二人中的砚忻道:“龙渊师兄!”
抬起头来眼见龙渊正于前走来,笑着谓二人道:“师弟,天玑师叔正寻你二人。”
“师尊寻我二人?不知有何事?”
龙渊摇了摇头道:“师叔未曾明说,看,师叔来了!”边言边指向一处。
二人转头去瞧,但见那处空空如也,哪有半分人影!
二人正欲发问猛觉疼痛袭来,紧接着眼前便是一黑!
突见二人倒下,而璃霜却从身后转出,陈墨风大惊:“二位,这般为何?!”
龙渊赶忙上前边解去墨风身上绳索边急道:“事不宜迟,陈兄你二人速速离去!”
陈墨风讶道:“如今我怎能离去?到时定会怪罪于你!况且杀人之事还未明了,我这样不见旁人必会认为我是畏罪潜逃!于情于理我都不该离开此地!”
“陈兄只明其一不明其二呐!”
龙渊一下将墨风背负身上,施展身形解释道:“天玑师叔为人我最清楚,你一旦落入其手不论行凶之人是否为你定会设法将你害死!你想你一个散修,届时门内将此事一压是任何风声也传将不出!此时不走便再走不脱了!陈兄你岂非白死!”
陈墨风沉吟了片刻:“但我逃脱你待如何?”
“哎呀!顾不得许多,我至少罪不及死。”
龙渊于道路极为熟悉,走的尽是偏僻小途,并无碰见一人,不多时已至山门近前。
“糟糕!”龙渊突兀惊道。
“怎么了?”璃霜急问道。
龙渊懊恼跺脚:“来得匆忙却忘取开禁符了,如此怎生为好!”
“哎呀,怎会这样!”璃霜亦满面焦急。
少顷守门处行来二人,俱是年轻道者装扮,至龙渊身前施礼道:“原来是龙渊师叔,不知师叔至此有何要事。”
龙渊一见是今日看守山门的小道士,遂道:“我要下山一次,可离得匆忙忘带开禁符,二位师侄能否行个方便?”
那二人闻言面露难色:“非我二人信不过师叔,若私自开启到时掌门怪罪下却担当不起,还望师叔见谅,师叔既然不愿跑这一趟,待我二人请示后即为师叔亲启,师叔所觉如何?”
龙渊本性敦厚,见二人那么一说业不知该怎生回答,正待想法一旁“呼”的闪出一人,瞬间即至二道人身后!
未见其动作二人猝然应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