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初云梳妆完毕,出了梅花林,见江越站在一旁默默不说话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出来,直接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随即恶狠狠的瞪着他说道:“滚蛋!任由他把我带走,你都不阻止一下的吗?难怪那个钟窈琴会一直跟着你!哼!”
江越跟在她的身旁,见她红着脸怒不可遏的模样,不由得低下头说道:“毕竟你与他有婚约,我阻止不了……”
“你!”萧初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说道。
萧初云这一路可谓是生了一路的气,身后的石春芳也不敢多言语什么,至于冰儿一向都是没什么大事不说话的,一开口必定有事发生。
有这两个护航,江越也只能乖乖的跟在后面,而殷云祁呢?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的一样,与萧初云一起前后脚到了正堂。
一进正堂,好家伙,坐了一屋子的人,几乎是全都到齐了。
殷老爷殷明晨、殷夫人楚子衿、二皇子墨玄华,岸陵知州方余,还有三个从来没见过的人。
萧初云进了正堂,扫了众人一眼,尤其是殷夫人楚子衿看她的眼神依旧是那副万分嫌弃的模样。
“初云拜见二皇子,见过各位。”萧初云抬手作揖道。
二皇子扫了众人一眼,一声咳嗽,便只看着这两旁的人,起身同样行礼道:“见过锦云县主!”
“众位长辈请起,折煞初云了!”
萧初云头回觉得这古代的礼节甚是繁杂讨厌,见了官家还要处处行礼,尤其是受着殷夫人楚子衿的礼,更是有些心中不安,生怕他她会何时报复一样 ,看到她那眼神更是阵阵感到后怕。
这次萧初云也算是官家的人物,虽然只是顶了个头衔没有实权,但也足以能坐在他们前面了。
这不!刚坐下,二皇子便对萧初云关心道:“昨日听闻县主身体不适,现下可大好了?”
萧初云此时装作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中规中矩的回答道:“现下已经痊愈,无需二皇子挂心。”
说罢,看着堂下众人,嘴角浅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轻飘飘的说道:“县主,这假银票一事,已不容疏忽。这不刚才这万掌柜又送来三张假银票,这银票案的受害者之孙儿蓝君玉,可在这儿不依不饶等了许久。 ”
目光往萧初云那出一瞟,旋即道:“这方知州特意派出了本州,武艺高强智勇双全的捕快虎清相助,想必有了他,县主会事半功倍。”
此话一出,萧初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原来只在嫂嫂口中听到的蓝君玉,今日却实打实的见着了。
向堂下扫了一眼,瞧着那一身青色衣衫用金线绣着飞鹤的十八岁少年,身旁放着一把贴着金箔,剑柄、剑鞘的两端各镶嵌着一枚鸽子蛋大的黄龙玉。
往脸上看去,这少年眉宇之间透着意气风发和少年儿郎不服输的傲气,一身装扮丝毫不输这财大气粗的殷家。
萧初云将目光收了回来,心下便不禁的猜到了十年前,蓝君玉的父亲蓝奕诚和南宫月汐的结果想必不会太好,否则这少年也不会由外公带大。
这时,岸陵的捕快虎清走到堂中,手拿官刀半跪在地上行礼到:“属下虎清拜见县主,愿听县主调遣。”
萧初云转头看着这虎清,真真觉得是人如其名
,黝黑的皮肤,方方正正的国字脸,虎头虎脑的,眉宇之间倒也不失凌然正气,只是形式上的说了一句:“虎捕快请起,这几天还要麻烦您了!”
说罢,便扫了眼桌子上的假银票,紧接着拿起细细的看了看,与之前殷云祁所给的假银票与之对比,居然无二,连票号都是第一千八百八十号,放在鼻子下,细细一闻,那股独特的香味依旧可以闻道,只不过今天这几张,要比之前的要浓郁些。
这让她瞬间联想到了钟窈琴,这香和她身上的香几乎都透着一股子神秘,着实让人不能不联想到她和这个案子有没有关系。
可将目光看向这一旁的万掌柜,殷云祁口中所谓的头号嫌疑人,正站在一旁在瑟瑟发抖,被吓得满头大汗,见大声也不敢出一下,便觉得有些害怕过了头。
“万掌柜,这假银票我已经知晓了,您还有什么需要和我说的吗?”萧初云故意装作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问着。
万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便低头说道:“没……没了!”
萧初云低头笑了笑,便将银票收了起来,转头对着墨玄华说道:“二皇子,这假银票一案,我已有些眉目了,现下我要去找找线索,这万掌柜就让他回去吧!”
墨玄华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县主的动作挺快啊!那好,我便在这儿等候县主的佳音!”
当萧初云前脚刚踏出正堂,一旁的蓝君玉便那些他的剑追了过去,而殷云祁今日倒是出奇的安静,颇有几分江越的木讷。
“县主且慢,我要与县主同去!”
“额……这就不用了!有的时候人多了容易把证据给吓没了,所以蓝公子还是和二皇子一起静候佳音比较妥当!”
说白了,今天晚上小桥村一行,除了江越,她谁也不想带,可这天杀的殷云祁,却怎么说也不同意,可以为这就难倒她了吗?
当二皇子和众人离去的时候,殷云祁特意把殷明晨和楚子衿这两位二老留了下来,还没等殷云祁切入正题,便只听着楚子衿在一旁说道:“怎么?想给那狐狸精做说客,替她求情吗?”
“夫人,言语不必如此刻薄,怎么说也是县主,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恐生他事!”殷明晨在一旁甚是平静的说着。
这话一出,楚子衿登时跳了起来,直接甩了甩袖子,甩脸冷哼道:“县主?若是没有我儿殷缈,她能坐的了县主?怕是现如今早就送进宫了!这丫头可聪明着呢!知道勾搭殷缈要比做皇妃舒坦!”
说罢,楚子衿将目光移向殷云祁,一脸愤怒,瞪着眼睛说道:“殷缈,我问你,那丫头可还是完璧?”
“夫人,县主的清白不是你我能议论的!”殷明晨在一旁说道。
“呵!”楚子衿听后,顿时转过身对着殷明晨便十分不悦的说道:“清白?清白女子会在男子的房中过夜?他们这可还没成亲呢?我说老爷,你有见过殷缈和那个妾室搂搂抱抱卿卿我我,连下人都不避忌了?这可是头一位啊?我若是在不过问,怕是老爷什么时候添了孙儿都不知道!”
殷云祁这时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即不慌不忙的说道:“娘,我与她早就有肌肤之亲,她是不是清白,是否完璧,儿子当然清楚,自然不用避忌!”
此话一出,楚子衿但是没什么,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甚是淡定。但是殷明
晨拍案而起,有些被这消息吓到了,顿时怒不可遏的说着:“殷缈!你再说一遍!县主的清白可不是随意污蔑的!”
殷云祁依旧是那般淡定的抬头看着父亲殷明晨,随即起身弓腰作揖道:“爹,云儿若不是自愿,儿子又怎敢与她如此亲昵?何况这事,早在锦台就有了,这事锦台所有百姓都知道。所以,当二皇子过问此事时,儿子只能实话实说。”
说罢,便将昨天事先从萧初云头上割下来的那缕头发,与他自己的头发打结,用红绳系好的结发拿出,递给父亲看了看,说道:“爹,我与云儿已为结发,昨日在姻缘树下已经定了终身,所以儿子此生只娶她一人为妻。”顿了顿,又复说到:“至于贺妹妹,要么为妾?要么就退了吧!我与云儿约定在先,又报过二皇子,这事儿爹娘可是知道的,还望父亲开恩!”
“殷缈,你平日也是洁身自好之人,怎能和县主未婚便如此?这可是女儿家的名声啊?”
“老爷,现在您还说我多事刻薄吗?殷缈平日里连那几个妾室都看不上,如此安分的儿子,出奇的和一个姑娘苟合,不是她勾引难不成我儿强迫她吗?”
说罢,楚子衿一个白眼便拂袖离去,堂中,只剩下殷明晨和殷云祁,这殷明晨倒是一脸的苦恼,束手无策的在堂中乱转,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儿子啊!这……这你让为父怎么办?银票一案二皇子就已经揪着不放,本就想借着这个机会,削弱我殷家的势力,若是此刻在于贺家结下梁子,那不是雪上加霜吗?你可给爹出了个难题啊!”
殷云祁这时淡然一笑,似乎早已想好了对策,胸有成竹的低声说道:“爹,此事不难办,有两全之法!”
另外一旁,萧初云穿着一身男装和江越走在大街上,故意让冰儿、石春芳还有那个捕快虎清留在了府中,甩掉了不必要的尾巴和电灯泡。
“萧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
“萧公子,叫我萧公子!或者叫我初云也成,不然出了破绽可就不好了!”
话音落,两人停在了云梦楼前,这时江越顿时明白萧初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也是聪明。
在进去之前,萧初云对着江越又复语重心长的说着:“江越,我在你心里算什么?再你回答之前,我希望你不要骗我!”
江越思虑后,看了看这四周,正着脸小声说道:“这是在大街上,有话回去说!”
萧初云生气的冷哼一声,有些羞愤的侧脸说道:“回去?回去难道受殷云祁的欺负吗?有的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我都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开窍!”
说罢,萧初云看了江越一眼,便昂首阔步的走进了云梦楼,看到老鸨一下子迎了上去,江越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跟了上去,将她拉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