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洪良才便站了出来,一把扯过棺材上的绳子,便将手伸了出来,展现在大家眼前只见他的手有一道红印,时不时地还有血渗出来,在场的诸人无不震惊。箫初云和江越相互看了一眼都没发话,便知听着洪良才说道:“石春雪是我杀的!”
“承认了?洪良才,我姐姐那里对不住你?你要杀了她?你的人性的呢?你简直是连禽兽都不如!”石春芳抬手便给了洪良才一巴掌,揪着他的衣领说道。
箫初云看了江越一眼,随即将石春芳拉到一旁,对着洪良才便问道:“她是如何死的,我们都明白了,你是不是该和我们说一说,你的杀人动机,为何杀人?”
洪良才听后直接指着一旁的王子都便说道:“都是你!王子都!我受不了我的妻子和我同床异梦,我受不了她是我的妻子,却时时刻刻想的都是你!即便她腹中孩子不是你的,你敢说你和她就是清白的吗?你敢说你对她从未动过半点心吗?”话音刚落,连着几声大笑,便扶着棺材,看着棺材里的石春雪说着:“我曾经写过休书,可惜她不走,她拿三不去来堵我!结果呢?我就让她回老家!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怀孕了!”
这时,王子都也顿时红着脸,冲着洪良才的脸便是一拳,直接将他打倒在地,嘴角也渗出一丝血的殷红,脸颊也青了一大片,咬牙切齿道:“洪良才!我现在告诉你!春雪与我是青梅竹马,从小我们一起长大,若不是那一年我外出没来得急提亲,怎么会让你抢先一步将她娶回了家!”
“呵!那你不也是追到了这里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背着我做了野地里的夫妻也说不定!”洪良才慢慢的从地上刚爬起来,便又被王子都揪住了衣领。
“我与她发乎情,止乎礼,从未逾越过半分,自她嫁人,便少有往来,她也少有出门。我来这里,也只不过是想看你有没有好好对她!原以为我可以放心的去京城赶考赴试,中个一官半职,也可安心离开,你呢?你居然杀了她!还怀疑她的清白,洪良才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王子都甚是气愤的说着。
洪良才此时也揪住了王子都的衣领,手上的血染到了王子都的衣服上,眼神充斥着死而无畏的神情,恨得牙根痒痒的说着:“那你告诉我,一个月前,你和她在房间里干嘛了,你能说出来的吗?”
王子都这时松了手,直接一把打落洪良才的手,伏在棺材边上,便说道:“你是因为这个才对春雪起了杀心?”见洪良才默不作声,便又复说道:“那天,我和春雪告别,告诉她我永远不会在回来这里,并且将她幼时送我的那缕青丝还给她,本想了了这段情,没想到却为她惹来了杀身之祸。”
洪良才听后沉默了许久,一身长叹抬头仰望着天空,隐去了眼中的泪水,回过头看了一眼正屋里的双亲,随即走到江越面前,一脸沉痛的说着:“人是我杀的!我都认了,带我走吧!”
江越没说话,双手抱怀也没动弹,只是箫初云在一旁看了江越一眼,又将目光转向这个洪良才,抬手将他的手又是细细的看了一遍,这才知道江越为何一动不动的,于是便故意扯着嗓子说道:“好!真凶已出,我们便这将他捉拿归案!”
话说完没多久,便只瞧着洪老夫人双手交叠于腹前,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站在门口,高声喊了一句:“慢!”
当所有人看过去的时候,只见老夫人身穿一身黑色衣衫,手中握着一个碗的碎瓷片,面容冷静的站在门口,看着洪良才不苟言笑道:“石春雪是我这老婆子杀的,与我儿子无关!”
这时萧初云微微回头看了江越一眼,瞧着他的嘴角微微一笑,便转过身走到石春芳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说道:“最好别着急,且看看他们谁是凶手!”
说着话,便将搭在棺材上的绳子拿起,走到老夫人的身边,扫了一眼墙边扔着的带血的砍刀,随即便有些好奇的说道:“我当然知道你儿子不是凶
手,从你儿子决定把棺材抬回来,我便排除了他的嫌疑,再说这绳子上的血迹早已经干了,他的伤可是新的,只不过是为某人掩饰,我说的可对?”
这时,石春芳和甚是不解的众人都走了过来,几乎都在问着一个问题:“这不可能!她怎么会杀了自己的儿媳?”
“老夫人,是不是给我们众人解释解释?”萧初云说着话将这绳子递到了洪老夫人手中。
“娘!您说什么胡话,石春雪就是我杀的,您出来作甚!”洪良才急忙跑到了洪老夫人身边,跪在地上说着。
洪老夫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儿子,不由得留下两行清泪,随即恨恨的说道:“老身做的事,用不着儿子来抵罪!”
这时,石春芳有些不可思议的走到的洪老夫人身边,眼中泛红几乎晴天霹雳一般的看着面前这个人,随即说道:“姨娘,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姐姐平日里可是待你犹如亲娘一样啊?”
洪老夫人目视前方,面容甚冷语气也是斩钉截铁的说道:“她怀有身孕的事情,老身早就知道,只是这孩子不能留,这个女人同样不能留!”
“娘!您别说了,人就是我杀得,证据都在这儿,绳子上有血,我的手上有伤,您就别添乱了,快回去照顾爹吧!”洪良才在一旁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着。
“儿啊!这绳子上的血是四天前你爹弄上去得,你的伤是新的,不用替爹娘遮掩!”洪老夫人低头看着面前的儿子,缓缓说道。
“娘!您别说胡话了!我就是因为这奸夫淫才杀得人,与您无关,您快回去!”洪良才一边是一遍将洪老夫人往屋里推。
洪老夫人似乎并不想听儿子的话,一把将儿子推开,还是自顾自的说道:“众人若是不信,便叫来那医馆的宋大夫,是与不是一问便知!是老身让宋大夫告诉那女人不是怀孕,而是说了吃坏了肚子,就是想把害喜这一事给遮掩了过去。”
洪良才此时也有些不可思议的站了起来,看着母亲这一番话,更是不知所云的问着:“娘,您早就知道?那你为何杀她?这可是一尸两命,可能也是您的孙儿啊!”
“孙儿?是谁的还不知道呢!还孙儿!哼!”洪老夫人有些薄怒的说着。
此时众人几乎都将目光头像了王子都,可王子都只是伏在棺材上,一脸伤心的看着石春雪,根本没心思理会众人的眼光。
“洪老夫人,这才是您杀人动机吧?您是一边按着石春雪腿的人,而用绳子勒死她的人,想必就是里面装作腿伤躺着的那位吧?”萧初云像是看透一切的问着。
洪老夫人紧紧地闭眼,眼角又是划过一滴清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恨恨的说着:“一年前的夏天,正午过后,我儿下了地,那女人在房中沐浴,老头子瞧着她貌美年轻,便一直在门外偷看。有一次,被我撞见了,消停了许久。后来……”
“后来如何……”石春芳颇为震惊又是不敢相信的问着。
“对她起了杀心,是因为在两个多月前,那时我儿不在家,去了城里得有两三天才能回来,不想夜里她受了风寒,浑身滚烫不省人事的时候,老身出去为她抓药,回来时却瞧见老头子从她屋里出来,等我进去一看,已经是为时晚矣!”洪老夫人越说越气,使得手中的碎瓷片扎破了手掌。
话音落,王子都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洪老夫人,洪良才向后踉跄了几步,石春芳依旧是不敢相信的问着:“姨娘,你一定是说笑,我……我从未听姐姐说过啊?一定是假的,对不对?”
洪老夫人又是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有些绝望的说着:“正当老身不知该如何办时,你回来了!老身便和你说是拿水给她擦了身子,才脱了她的衣服,你姐姐的衣服不还是你一件一件给的穿上的吗?”顿了顿,又复说到:“那时候,你姐姐高烧不退,不省人事,这些事她怎么会记得?就算想起,你觉得她敢问敢提起来吗?再说,有你这个妹
妹和她说,是在为她擦身子,她又岂会怀疑?要怪就怪你姐姐太漂亮!”
“姐姐啊”石春芳听后也是犹如雷劈的向后踉跄了几步,直接扑在了棺材上,眼泪犹如雨下,哭的撕心裂肺。
“在看到她有了害喜后,便请了宋大夫来看过,为了不外扬,便让宋大夫说是吃坏了肚子。所以,老身必须得杀了她,不管她肚子里的是谁的种,都必须得死!”洪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您说了这么多,洪老爷呢?”萧初云站在一旁有些无奈的说着。
这时,洪良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瞬间朝着屋子里面奔了过去,还未等洪老夫人开口,便只听着屋内一声大喊:“爹!”
洪老夫人此时含着眼泪破口大笑到:“他死了!我在给他喝的水里下了毒药,已经被我杀了!”
话音落,洪老夫人走到棺材边上看着石春雪,又复说道:“当老头子知道她怀孕的时候,便找个由头去了城里找人写了遗书,之后谎称自己摔了腿,趁她不备之时,用麻绳勒死了她。老身见她双腿乱踢,便按住了她的腿,不想却留下了老身戒指的印记。”
萧初云看着这一幕,心下不禁的五味杂陈,看着棺材里的石春雪,也许她在死前的那一刻,还在想着今日为丈夫做什么饭菜,或许都还不知道腹中有个孩子,更想不到那一天的遭遇。
“所以,你们将这一切全推到王子都身上,反正王子都与石春雪也是不清不楚的,让他当替罪羊。你原以为,这一切会随着她的下葬而平息,可没想到你儿子会将棺材又抬回来,更没想到的是,你儿子察觉到了凶手是谁,为了不让我们查到你,所以才会自己用砍刀划伤自己的手,站在这儿替你们顶罪!”萧初云转过头看着这个洪老夫人说着。
洪老夫人又是轻声一笑,很是释然的说着:“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杀石春雪,是不想我的儿子再多一个兄弟,更不想让我儿子双手鲜血,所以我这个母亲愿意为他做!所以,我逼着老头子杀了石春雪,杀了这个贱妇!”话音落,又复说道:“戒指,被我扔到了床边,你们去找吧!”
话音落,洪老夫人抬手边用手中的碎瓷片隔断了咽喉,血霎时间喷涌而出,溅在了所有人的身上,而她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娘!”
当洪良才跑出来,抱着他的母亲,此时的他眼泪,已经代表不了心底的悲痛欲绝,泪流满面的抱着母亲,抚摸着母亲的脸庞,只看着洪老夫人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萧初云看着这一幕,几乎说不出一句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想到这件事情的内情会是如此。
她走到棺材旁,看着依旧是死不瞑目、张着嘴的石春雪,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轻轻的在她的眼睛上拂过,轻声说道:“一切都了结了,放心的走吧!”
此话说尽,石春雪的眼睛也闭上了,嘴也慢慢合上了,一切都那么祥和,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那般。
想起正午过后,棺材摔落,石春雪从棺材里掉了出来,那枚口中钱在石春雪死不瞑目之下,滚到箫初云的脚边,到今日双眼无怨的合上,这一切莫不是因为一张美丽的脸庞而已,若说美丽无罪,那便是怀璧其罪吧。
萧初云和江越从洪家出来,已是太阳快落山了,二人同乘一匹马,江越看着异常疲惫倒在自己怀里的萧初云,轻声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走错了就该付出代价。”
萧初云闭着眼睛,十分惆怅的回答着:“可这代价未免太重了些,追根究底不过是为了一副美艳皮囊而已,色欲之心驱使,若是当初王子都提前给石春雪下聘,可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别想了,好好睡一会儿吧!”江越勒着缰绳淡淡的说到。
不知走了多久,萧初云忽然坐直了身子,转过头看着一脸沉静的江越,随即说道:“等我成年了,你娶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