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暗的小屋里,看不到一丝光线,甚至是连一盏小蜡烛都没有,整间屋子不大,刚好能容得下五六个人并排站在一起,冰凉的地面在这冬季透着丝丝寒意和刺骨的潮湿。
而江越就被关在这里……
萧初云在小喽的陪同下,来到了关押江越的那件小屋子,只是还未到那屋前,便看到钟窈琴又站在一旁,像是早就知道萧初云会从这里路过一般。
萧初云淡淡的扫了一眼,本无意留下,可那个钟窈琴伸手拦住了她,微微侧着脸看着她说道:“萧姑娘且慢,有些话我要告诉你。”
萧初云无心看这个香到不能在香的钟窈琴,直接目视前方微微屏气,直截了当的说着:“有话快说!”
钟窈琴放下胳膊,两手交叠放于小腹,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说着:“我希望你可以别再缠着江公子,为了你江公子已经够仁义的了,姑娘也应该检点一些!”
“哈哈哈哈~一个青楼花魁,也会知道检点二字?我以为像你这般的人,都只会勾引魅惑,见了男人往上扑呢!”萧初云有些气急了,忽然大笑着,直接对着钟窈琴便骂到。
“姑娘何必这样对我呢?这些若不是从江公子嘴里说出来,窈琴怎会得知?只不过江公子脸皮薄不好意思,所以窈琴愿为代劳!”钟窈琴有些气的脸色都变了,可一转脸变将愤怒全部隐藏了起来,嘴里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缓缓说着。
“代劳?呵!哎呀……若是如此,你干嘛不将他全部的一切都代劳了?比如什么吃喝拉撒睡的,都代劳了岂不是更好?”萧初云并不是刻意针对她是花魁的身份,而是对她的所作所为生气,就算是江越真的讨厌,也不该从这个心机叵测的女人嘴里说出来。
钟窈琴脸上轻轻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萧姑娘先不必急着生气,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一问江公子,看他是如何告诉你的。”
话音落,萧初云冷冷的瞧了她一眼,随即从她身边头也不回的走过,刚才的那一番话,萧初云基本上没相信一句,都是这边进那边出的,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江越的安危。
路越走越远,也愈发的黑暗,直到路的尽头才看到一扇小门,紧紧的关着且被上了锁,在这尽头已经闻不到钟窈琴身上的味道了,有的只有冬季的寒冷,和阵阵潮湿。
喽打开了锁,在萧初云的请求下,只有她一人拎着一盏油灯,独自走进了这件小屋子。
刚踏进去,便只见江越一人坐在角落里,甚是失落的低着头,看到有一抹光亮照了进来,不禁的用手遮挡了一下,随着萧初云慢慢走近的脚步,江越才缓缓睁开眼睛望了过去。
“江越……”萧初云心下忽然一痛,低声喃喃的道。
江越看着萧初云慢慢走来,直至蹲在他的面前,将油灯放在一旁,借着油灯的光亮,这才真正的看清了萧初云的脸,还是那般的清纯可爱,只是眼睛有些红肿。
“你哭了?”江越抬手想摸摸萧初云的眼睛,随即心下一痛,又收了手,缓缓说道。
“发生了这么多事,心又不是铁打的,怎么能不哭呢?”萧初云一脸的苦笑着说道。
江越心下忽然一紧,连忙问道:“他们欺负你了?你有没有受伤?”
萧初云甚是失落的摇了摇头,随即抬手握住江越的手,却发现他的手甚是冰凉,顺着他的胳膊摸了上去,发现他的脖子、脸庞,几乎全身都是冷的像冰一样。
将地上的油灯拿起,仔细一看,才发现江越的脸已经变得苍白不已,嘴唇也无半点血色,像极了一个病重的人。
看到这一幕,萧初云的眼睛又不禁的湿润,随着发酸的鼻子,眼泪又刷的掉了下来,正好落在江越的手背上。
萧初云没有多想,随即将江越的两只手握在自己的手中,不停地哈着气,用自己的手掌心的温度,给他温暖着手掌。
江越抽出一只手,拭去了萧初云脸颊上的眼泪,心忽然很痛,痛到说不出一句话,看着面前的这个姑娘,一边留着眼泪,一边暖着他的手,心中顿时觉得五味杂陈。
“不哭了,我……不是没事吗?”江越轻声说道。
“他们对你做什么了?”萧初云低着头含着泪说着。
此时,江越有些无助的依靠在墙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没什么……只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的久了,自然会冷!”
话音刚落,看着面前的萧初云,又忍不住的关心到:“你呢?你在这儿还好吗?”
“有本舵主的照顾,她自然无恙!”
还未等萧初云开口回答,夜骞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门口,依旧是带着那副白色鬼魅面具,语气甚冷,倒是有些宣告主权的说着。
萧初云回头望去,夜骞已经来到了她的身旁,在她开口之际,抓住她的手一把拉起,拽到身旁。
“夜骞,你放开我!”萧初云不停的拍打着夜骞的手,甚是焦急的说着。
此时,夜骞转过头看着比他矮的不是一星半点的萧初云,微微低头说着:“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把我惹火了,你可尝不到半点好处!”
此话一出,本来还想争辩几句的萧初云,顿时将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一肚子气又无可奈何看着面前的夜骞。
江越扶着墙慢慢站起,一脸茫然的看着萧初云和这个戴着鬼魅面具的夜骞,随即向萧初云走了两步,有些焦急也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你答应他什么了?”
“江越,我没答应他什么,真的没有……”萧初云知道,双鱼玉佩的事,事关龙脉不可儿戏,她不想拉江越下水,更不想让江越牵扯到这件事中来,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能从这里出去。
夜骞此时冷笑了一声,随即有些讽刺的笑了两身,斜眼看着萧初云说道:“自欺欺人的不错啊!你若不是答应我了,我又怎么会答应放了他?你说是吧?”
江越听后顿时有些站不住了,向后踉跄了几步,刚好倚撞在墙上,看着萧初云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随即有些不死心的朝她走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厉声质问着:“你还不说吗?到底答应了他什么,他才会放了我?说啊!”
“我……”萧初云有些吞吞吐吐的说着。
夜骞见状,看了一眼夹在他们二人之间的萧初云,看到她如此的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心下顿时一乐,开心了不少。可看到她这般吞吞吐吐的,随即有些故意的添油加醋道:“你说错了!不是放你走!而是让你带着杀萧家满门
的凶手偃服回去交差,而她则会留在这里陪我,所以……她答应我什么,恐怕你得好好思量思量了!”
“萧初云!他说的是真的?告诉我是不是!”江越冷着脸掩饰着心下的愤怒,甚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又复问道。
可此时的萧初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江越,因为夜骞说的也并非不是真相,一时半会她是没办法离开这里的,也许……自此一别,可能就是永别。
对于萧家的秘密,萧初云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就算是知道,她也是不能说出口的,一个用萧家五十多条人命保留下来的一个秘密,怎么能告诉这样的人,那不是让那五十个人白白枉死吗?既是如此,都要死在这了,那与夜骞说的还有什么两样……
江越见萧初云默默的不说话,心顿时凉了,他没想到萧初云会为了救他,居然答应这个魔头留在这里,这时终于明白了几分,萧初云的眼睛为何是红肿的。一声苦笑之下,看着留着眼泪的萧初云,几声冷笑,也许这就是换他出去的代价……
“江越……”
萧初云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夜骞拉了出去,最后想说的话,想解释的话,也无法说出口。
被夜骞一路拉回正堂的萧初云,若是他在不放手,怕是萧初云就要一口咬上去了。
“夜骞,你什么意思?你说那些会让他误会的!”萧初云揉着有些发青的手腕,甚是生气的说着。
夜骞背对他,甚是不屑的说道:“怎么?本座说错了?说的哪一句不是真话?可有哄骗他?”
萧初云顿时火冒三丈的走到夜骞面前,指着他的鼻子便说道:“你就是故意的!我何时答应你要留下陪你了?你这分明是胡说八道,满嘴跑火车!”
“火车?那是什么车?”
“不是什么车,就是不靠谱的意思!”
夜骞看着头撇到一旁正赌气的萧初云,顿时一笑,嘴角微微一勾,地下身子在萧初云耳边轻声说道:“明天来见我的时候,我想听到点什么有用东西,别想着耍花招,我可以抓他一次,也可以抓他第二次!”
“江越的武功也不低,这次若不是为了找我,怎么会落到你们手里!”萧初云冷着脸说道。
“呵呵~”夜骞有些嘲讽的笑了笑,随即看着她的脸,在她耳畔又复说到:“以前或许他可以,现在的他被我封了奇经八脉,中了我波月教的十香软筋散,只要用内力在他丹田一催,他那一身的好武艺可就全废了!若不是答应了姑娘你,他此时可就真的成了一个废人了!”
这时,萧初云才顿时意识到,刚才在那小屋子里,江越为何会是扶着墙才能站起来,他的身体为何会比冰块还凉,原来……
“夜骞,你答应过我的,让他平安无恙的离开!”萧初云转过身,看着夜骞几乎是恨到极点,又复说到:“我说你怎么这么容易把偃服交出去,原来是乘人之危,你可真卑鄙!真的不枉费你脸上的这个鬼魅面具,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夜骞这时将面具拿了下来,放在手中打量了一眼,很是得意的说着:“我只是答应你他可以平安无恙的离开这里,可没向你保证他不会死在半路上,至于偃服会不会乖乖跟他回去认罪伏法,这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