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
低绮户,
照无眠。
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箫初云一边说,一边将苏轼的《水调歌头》用蚕豆稍大的字,字与字之间有些稀稀疏疏,还算流畅的写在了这四尺长的宣纸上。
看着这《水调歌头》,箫初云不禁的得意的笑了笑,随着瞥了贺渺星一眼,她不信贺渺星能够写出比北宋文豪第一人苏轼还霸气、豪迈的诗句。
能与之相比的,怕是也不多,李白、王维、杜甫已经作古,李清照还没出生,看你还能耀武扬威到何时?
贺渺星走过只是扫了一眼,有些不屑的说着:“妹妹,这四尺长的纸,怎么只写半个?这下半边可还空着呢,不合规矩啊!”
箫初云用余光瞥了她一眼,随即欣赏着从苏轼那里借来的《水调歌头》,缓缓说道:“故意的!故意给贺姑娘留的,若是贺姑娘作不出,刚好还能画一幅画,也不算是浪费了这张纸!”
“呵呵呵~”殷云祁在阁楼之上听的不禁的一乐,嘴角含笑甚是欣赏的说着:“口才不错!不亏是我的小娘子!”
江越站在殷云祁对面的阁楼,目光游走在殷云祁和箫初云之间,心里的不知何时腾起一股嫉妒。
忽然一个念头从江越脑海中闪过……
贺渺星站在一旁,被箫初云堵的的一句话也说不来,心里窝着的火气,顿时有些压不住,直接抬手指着她,刚想开口骂几句,哪知下一刻便犹如没事人一样。
只瞧着贺渺星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走到桌案旁,撇着箫初云说道:“妹妹还是回去再多学几年吧!”
箫初云见贺渺星已经拿起了毛笔,直接将她的手拦住,向鸟儿护食一样,瞅着她说道:“哎!不是我嫌弃你,而是心疼这张纸,贺姑娘还是先看看我写了什么,在做决定吧!”
话音落,箫初云回之一个礼貌的微笑,将手撤了回来,胸有成竹的站在一旁看着台下众人。
不过片刻,箫初云回过头看着贺渺星依旧是呆滞的看着那篇诗词,还未说话,便只见贺渺星有些怒不可遏的指着她,愤怒的说着:“这不是你写的!你不可能写出这样的诗词来!说!是不是有人帮你!”
箫初云看到这一幕,不禁的心下一乐,如果可以,她想冲天比一个剪刀手。
因为,贺渺星离发怒已经不远了!
换句话说,某种程度上,已经成功了!
箫初云面对台下众人有些无辜的摊了摊手,委屈的说着:“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刚才都看到了,的的确确是我之人所做,如若是有人帮我,那岂非是鬼神了?”
顿了顿,转身抱怀望着贺渺星,话锋一转说道:“听说,贺姑娘被退婚了,说不定是庙里的菩萨不愿为你显灵,所以才用我的手把这诗词写出来的呢?”
话音落,迈着闲庭信步走到贺渺星身边,注视着她的眼睛低声说道:“贺姑娘,下次记得要听人说话,上次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下次可是会吃亏的!”
“上次没让你死在百虫谷,真是便宜你了!”贺渺星低声恨恨道。
“哼~你怕是没听过,我四年前就已经死过一次了,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你又怎么能杀了我呢?”箫初云似笑非笑的回答道。
这时,台下忽然有人喊了起来,两人齐齐转头望了过去,只见着台下众人指着箫初云便喊到:
“我认出来了!这就是我岸陵大伯说的神女!”
“
神女?什么神女?”
“听我大伯说,神女就是这位锦云县主,我们锦台的萧家姑娘,在岸陵破了一桩奇案,替朝廷追回了几十万两银子,还将乱葬岗的无名尸骨全部另择风水宝地超度下葬,在原来的乱葬岗之上兴建佛寺。没想到感动了老天,从天降下了一个泉眼和一夜的大雨,解了岸陵近百年的旱灾!”
“是真的吗?”
“这事都在岸陵传开了,听说朝廷的二皇子择颇为欣赏,直接给县主和汇通天下钱庄的少东家殷云祁,代行天令直接赐婚了!”
“这么说,可能真是神女啊!”
“可不是嘛!四年前,萧家姑娘就是如今的锦云县主,从假山摔下一度没了呼吸,送到栖霞观才活了过来,说不定真的是神女下凡呢!”
听到这里,箫初云不禁的扶额,如今真的是领略到啥叫以讹传讹,明明是借着二皇子的光,开凿出来的泉眼,怎么传到这里就是她箫初云感动上天,神灵保佑恩赐的了?
不过,这也没坏处,只要不把她传成女妖精、女魔头什么的,一切都无所谓。
此刻,一位白发老者住着拐棍,步履蹒跚的走到台前,指着箫初云便问道:“敢问县主,刚才那秦家的案子,可是您查清楚的?”
箫初云走上前直接蹲了下来,看着老者直接回答道:“是啊!老者可有什么问题吗?”
话音刚落,这位老者改为说话,箫初云身后的贺渺星,便直接将她拽了起来,二话不说的走到桌案旁,指着桌子的宣纸,说道:“你在写一首!这首一定不是你写的,一定不是!”
“不是我?难道是你?还是你听过?”
“我……我听过!所以一定是你抄的!”
箫初云直接拂去了她的手,毫不畏惧的说着:“听过?敢问是听谁说的?是姓苏?还是姓李?亦或是姓杜?”
“都不是!反正我听过!”
“那就没事了!”
说罢,箫初云直接从贺渺星身边走过,站在台中央凤凰起舞的烛台旁,拿起火折子轻轻吹了吹,一个一个将凤凰起舞烛台的九支未点燃的红色蜡烛一一点燃。
当箫初云回过头的瞬间,贺渺星已经愤然离场,只有远处的一个背影。
也许她自己也没想到,今年万人瞩目的灯女会是由箫初云来做。更没想到的是,居然是她亲手输掉的。
人群散了后,箫初云和江越在月光下、人数不多的街道上悠然的漫步着。
江越看着月光下、两旁花灯的映衬下的箫初云,低头见略带的几分羞涩,仿佛是之前刚从栖霞观下来的那个小姑娘。
走了不远,江越看向一旁不远处还有一位老人在卖冰糖葫芦,便停下了脚步,看着箫初云说道:“等我!”
箫初云看着人群寥寥无几的街道,有些无聊的站在原地,低头数着地下的地砖。
“唔!”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箫初云还没反应过来,嘴便被人紧紧的捂着,两只手被紧紧的禁锢着,直接被人拖到了一旁阴暗的巷子里。
“啊!”
箫初云挣扎之下,嘴与手有了一点空隙,下一刻便毫不留情的在这人手指上狠狠咬了一口,那人一瞬的疼痛,将箫初云直接松开。
瞅准了时机,箫初云还没跑出几步,只听着耳边“唰”的一声,一个冰凉的锋利剑锋便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身后,唐十七很是心疼的看着被咬伤的手,有些不耐烦的看着箫初云,说道:“走啊!再走一步试试!小爷我把你脑袋给你削下来!”
“我说大哥,你干嘛就死追着我不放呢?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啊?我死了,你了就是朝廷钦犯啊!”
“你死了,我有钱啊!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怕他们做什么!”
箫初云有些无语的低了低头,把脖子上的剑锋轻轻的挪了挪,两只眼睛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把剑,连大气也不敢出。
唐十七收了剑,绕着箫初云走了几步,不由得咂舌道:“一个值三万两的美人,我真看不出那里漂亮,能把你当做敌人,是她眼睛有毛病了吗?”
“喂喂喂!”箫初云有些不满意的转身望着唐十七,出奇的理论道
:“我看是你眼有毛病,而且还瘸了!眼瘸重度晚期!我这样的美女站在你面前,你居然都看不出来!是该去好好看看眼科大夫了!”
此话一出,唐十七直接掐着箫初云的脖子,慢慢上移,箫初云双脚悬空,脖子上是丝毫透不过半点气,一股涨涨的疼痛感,包围了她。
“放开她!”江越在巷子口气愤的喊到!
“休想!”唐十七望着他回答道。
嗖!嗖!嗖!
唐十七抬手之间,钢制袖箭朝着江越的心口便迅速的飞了过去。
江越迅速的一个侧身,完美的躲过了这三只袖箭,回过头间,唐十七已经带着箫初云朝着黑暗之中跑去。
江越来不及多想,直接提着佩刀迅速的跑了过去,黑暗之中,一切声音都是听的那么清楚。
定神一听,箫初云的嘶喊声,落到了江越的耳朵里,顺着声音追去。
脚步轻轻一点,纵身越房屋,看着唐十七挟持着箫初云,没有多想直接抽出手中的官刀,朝着唐十七掷了过去。
啪!
唐十七脚步一缓,江越抛过来的刀在他眼前“唰”的一声疾驰而过,最近的那一刻,不足一寸。
回过神来,江越已经越到了唐十七身边,右手一抬灵活的一翻,速度之快,来不及反应的朝着唐十七的心口,一掌打了过去。
唐十七眼神一低,立即松开了箫初云,身子连忙一侧,躲开了这一夺命一掌。
“呃!”
下一刻,唐十七却没躲过江越左手的锁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被江越直接打在了墙上动弹不得,仿佛下一刻在动一下,脖子便会被面前这个人瞬时掐断。
“你的胆子真的够大!在我眼皮底下抢人,是活得不耐烦了吗?”江越有些愤怒的说着。
殷云祁这时从黑暗之中走出,二话不说的从唐十七怀里摸出了一打银票,在火折子的光芒下,粗粗的翻了一遍,便收了起来。
看着唐十七,直接冷言对着江越道:“这人你看着办吧!我不希望,他活到第二天!”
说罢,殷云祁走向一旁刚从地上爬起的箫初云,拿着冒着火光的火折子,趁着火光细细看着她的脖子,心疼的望着她说道:“疼吗?可有那里不适?”
箫初云看着殷云祁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撇了撇嘴,十分机警的说着:“干嘛!你……你不是说和我解除婚约吗?这些可不是你该问的!”
殷云祁低了低头,面带笑容的低头叹了一口气,抬头间直接在她的额头轻轻的敲了一下。
下一刻,手缓缓下滑,温柔的摸着她脖子上那一个红色手印,说道:“退婚书未写,小娘子与我的结发未还,你便还是我的!”
说罢,殷云祁微微回头望着唐十七,目光冷漠不带着一点温度的说着:“唐十七,可有人告诉你,动我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顿了顿,对着江越旋即又道:“小娘子的脖子受伤了,你若关心她,便知道如何做!”
“呃!你……”
唐十七话还没说完,便被江越直接掐断了脖子,松手之间跌落在地上,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的望着,身体逐渐冰凉趴在地上。
“小娘子,是不是该和我回去了?”殷云祁望着箫初云说道。
“啊?你……你说什么?我……没听见?”箫初云装糊涂的说道:“那个……我先回去了啊!你……自便哈?啊?你饿啦?那个街口有馄饨!啊?你冷啊?那就回去穿衣服啊?啊?没衣服啊?那你等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