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审问犯人需到公堂之上,由大人审处。”安世墨在一旁说到。
萧初云点了点头,故作无事的转头看着安世墨,随即肯定的说着:“好啊!那就请宫大人过来吧!这里有些东西他亲眼看到了会更好。”
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了些什么,转身对着安世墨又复说道:“对了,把刚才验尸的仵作也找来!”
江越在一旁有些不解地说道:“你要做什么?”
萧初云回答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话间看了一眼一旁的秦郭氏,对着江越和安世墨说到:“你们出去吧!先让她把衣服穿上,毕竟法理之中也有人情。”
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锦台县令宫思齐身着浅绿色官服带着仵作录氏走了进来。
看一眼看了一眼屋中的众人,随即向萧初云抬手作揖行了一个礼,说到:“下官拜见县主!”顿了顿看了眼床上已经死去多时的男子,随即说道:“县主,这里不宜,下官派人送您回去吧!”
萧初云听后一点也不觉得紧张,一脸淡定从容的看着公思齐,嘴角笑了笑,便走到秦郭氏的面前,说到:“作为县主,我的确是该回避,可我若是作为这个人的状师,大人叫我回避,岂不是让这个夫人平白的含冤吗?”
宫思齐听后甚是诧异的看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小女孩,看着她的眼神笃定,便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可出于职责,又复劝说道:“县主,女子理应坐于闺阁,手拿书卷女工,抛头露面实属不宜。”
“大人,如此小看女子,属实不该啊!”萧初云顿了顿,又复说道:“按大人所说,女子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若是如此,又何来的妇好、馍母?又怎么会又一代女皇武则天武曌呢?有的时候,不该小看女子的!”
话音刚落,一旁站着的秦刘氏便有些不愿意,瞬时仰天甚是备份哭诉道:“天啊!莫大冤枉无处可诉,如今还落的个官官相护,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
“大人,妾身真的没有杀人,请大人明鉴啊!”秦郭氏顿时跪在宫思齐身旁,甚是卑微的拽着衣角,丝毫不示弱的说着哭诉着。
宫思齐讲这事情来龙去脉一点不落的听了一遍,有些惆的叹了一口气,又将仵作验尸记录细细的翻阅了一遍。
心有存疑的朝着床边走去,甚是鄙夷的瞧着床上的死尸,嫌弃的摇了摇头。
当萧初云上前从宫思齐手中拿过验尸记录,细细的看了一遍,只见上面写到:
死者秦谦,身高六尺九寸,皮肤略有黝黑,正卧与床榻之上,身无覆衣,发髻散乱,左手臂下垂与床榻之外,右手臂置于身体一侧,脸色泛红,口眼具开,验其作过太多,精气耗尽,为作过死!
短短不过两百个字,就把一个人的生死就此判定,未免也太过草率。
若不是箫初云,在现代也是个学医的人物,对于人体构造、生理形态和病理形态都十分熟悉,怕是真的能被这屈屈不过两百个字给忽悠过去。
可现如今生在古代,一个封建社会、男女有别的时期,又如何能在没有众人非议之下而解决这件事情呢?
正当萧初云苦恼之时,一旁的秦郭氏跪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像萧初云爬了过去,拽着她的裙角,泪流满面的说着:“姑娘……县主……我知道你能帮我,妾身自知有罪,不敢奢求脱罪免死,只求县主能够救我腹中孩子一命,他是无辜的,我只求他能平安降生。还请县主出手帮忙,妾身愿来世做牛做马以报答县主恩情!”
萧初云低头看着她,心下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望着,让萧初云为难的是,该如何介入?
毕竟在这个时候还是极其
注重男女有别的,若是为了这个在惹起不必要的祸端,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可若是真的置之不理,岂不是让一条性命白白送掉?
萧初云还未说话,秦刘氏便一把将跪在地上的秦郭氏扯起,揪着她的衣服,恶狠狠的瞧着她说到:“枉我看你可怜,与你一直姐妹相称,却想不到你要抢我的丈夫,还害死了他!”
“姐姐,对不起……可我真的没有害死秦郎啊!真的没有……”
“没有?我夫君死在你的床上,你还说没有?就是你活活折磨死的,你还在这里装无辜!你怎么不早死呢!留在这世上多祸害人啊!”
两人之间的互相谩骂让萧初云听了有些头大,那句清官难断家务事,真真是说的不错。
萧初云深吸一口气看着宫思齐,缓缓说到:“大人,仵作验尸有错,此案存疑。”
“县主,人命关天,可不能信口胡说,也不能因为她腹中孩儿,而执意偏袒!”
“大人,正因为人命大如天,所以我才会说仵作验尸有疑。就单说这验尸记录上,连最起码的死因都是含糊不清,又怎么能作为证据判定一个人有罪呢?”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萧初云,尤其是这两个妯娌,眼神更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你确定?案子可不是开玩笑的?”江越站在一旁担忧的说着。
萧初云转头看着江越,小声的回答道:“我确定以及肯定!不过……一会儿你帮我去重新验尸,我知道你也一定清楚,你就帮帮我嘛~”
另一旁
殷云祁从这间屋子前缓缓走过,脚步慢慢停下,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萧初云那边望去。
听着众人议论屋子里的情形,因为其心中是五味杂陈,可以说有欣慰,也有担忧。
欣慰的是这个小丫头越来越聪明,担忧的是聪明之余还有些笨笨的。
“小离,去找几个熟知这红衣妇人家境的大夫来,记得莫让他提我们。”殷云祁望着里面说到。
小离听后有些不解顺着殷云祁的目光看向萧初云,脸上闪过一丝的不悦,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公子,这个萧初云不识好歹,如此对您,您还这么帮着她做什么?做再多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殷云祁抬手示意着小离让她闭嘴,目光依旧是停留在萧初云身上,即便是站在人群之中,也丝毫不妨碍殷云祁望着她的眼神。
“不用多说!有些事我自有分寸,婚书未还,休书未写,她依旧是我三媒六聘的未婚妻子!”
“小离知道了,小离这就去办!”
屋内,萧初云面对床上覆以白布的尸体,只是简单的问了仵作一个问题:“老人家,您验尸多年,我自然不敢造次,但心中有一个疑问,始终是不吐不快,还望老人家不要见怪。”
顿了顿,转身漫步走到秦刘氏身旁,一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一边说道:“老人家,您说这男子死于作过死,那因何而判定呢?只因面部潮红、口眼俱开,有过房事的痕迹?”
话音落,看着这秦刘氏说到:“夫人,对您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当时这屋内没有第三人,那夫人又是怎知道,您的夫君已死?而且据两位所说,夫人早已经知道他们两个勾搭成奸已久,怎么以前不来寻,偏偏今日就巴巴的过来了呢?而且这么巧,刚好就碰到他死了?”
此时,萧初云故意加重了说话的语气,有些质问的意思,看着她旋即又道:“而且来的时候,这这秦郭氏居然躺在床上还未醒,门窗皆是紧紧关闭,又无锁撬斧劈的痕迹,夫人难不成是飞进来的?”
“你!你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我来寻我夫君有哪里不对?县主抓住这一点不放,就怀疑我有问题。即便是想帮那贱人,也不该这样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秦刘氏异常愤慨的说着。
这时,萧初云转身看着宫思齐,面带微笑,一副坦然的模样,有些温柔的质问道:“大人,我说的这些问题您可解决了?”
顿了顿,又看向一旁仵作说道:“老人家,既然人人都说这秦刘氏虐待亲夫,而且据着秦郭氏所说,这两天死者也是受过他这娘子打的。难不成您连一处伤痕都未见到,还是这秦刘氏是习武之人打的都是内伤?若非如此,那坊间传闻都岂非虚假?正所谓空穴不来风,这秦刘氏若真的没有虐待亲夫,那这流言又从何而来呢?”
此话一出,一边的秦刘氏与秦郭氏顿时急了,一边说着自己没有虐待过他,一边则是求着萧初云要明察秋毫。
而一旁站着的仵作额头渗出了晶莹的汗珠,有些胆怯的他,抬手拭去了额头上的冷汗。
随即转身向着宫思齐拱手作揖,连连说道:“大人,也许是小人一时疏忽,没有查清,请允许小人复查一次。”
“好!本官准了!”宫思齐说到。
话音刚落,萧初云便立即打断道:“老人家,您刚才已经验过一遍了,再验也只能是将刚才的结果重新写一遍。”
“那县主想如何?难不成想亲自验尸吗?”宫思齐有些无奈的说着。
萧初云笑了笑,歪头看了江越一眼,随即将目光投向宫思齐,便开始胡诌八道:“幼时,家父曾经结识了一位神人,名为宋慈,对验死验伤的仵作本领,可谓修习的出神入化。”
话音落,看着这有些不明觉厉的众人,萧初云不停的心下一乐,反正这时候宋慈还没出生呢,胡诌一下你能奈我何?
想到这里又不接着说道:“初云有幸,曾与他说过几句,也学得一些皮毛。但男女有别,我去验伤始终有些不便。”
宫思齐低头思虑了片刻,只是觉得这小丫头居然还有这本领,至于这本领到底是真是假,还尚未可知。
不过看到这一番架势,倒也不像是在说假,人命关天,让她折腾一会儿,说不定还真能折腾出什么来,到时也算是一件好事。
“既然如此,那县主你来说,仵作便来动手如何?”宫思齐说到。
萧初云听后摇了摇头,一副不信任的模样,看了仵作一眼,随即走到江越身旁。
故意当着宫思齐的面,打量了江越一眼,随即说道:“仵作年事已高,我怕他老眼昏花看不清楚。这样吧,江越办案多年,手脚勤快、眼明心亮, 我就站在这儿,我说他来做,一切自会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