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枝头喜鹊才叫过了两遍,萧初云就被人早早的叫了起来,尤其是石春芳,捧着淡红色的衣裙走至床边,撩起床幔,看着床上的人儿,睡得正憨便有些不认打扰。
一旁的冰儿见状,拉了拉石春芳的衣袖,将她扯到一边儿,低声说道:“得快点了,老爷和夫人请的先生和喜婆已经快到了,马上就派人来请了!”
石春芳掉头看了一眼床上正四仰八叉睡着的人,还是有些不忍的说着:“昨天小云很晚才睡下,再说正式的合婚开宴在正午,这时候未免也太早了!”
这时,冰儿有些着急的抬手指了指石春芳的脑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着:“老夫人明明就不喜欢少夫人,今日若是在差了礼数,那还得了!”
石春芳被这句堵的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和冰儿一起转身走至床边,将萧初云从睡梦中叫了起来。
睁眼一看,屋外还正是蒙蒙亮,掐指一算这一晚上睡了也不过只有寥寥不到两个时辰,换算北京时间也只有不到四个小时。
“哎呀!让我睡一会儿嘛!我都困死了,我洗漱穿衣很快的,让我再睡会儿!”萧初云慢慢的起床气,赖在被窝里,怎么也不肯起。
冰儿这时开口道:“少夫人,今日可是您和少爷合婚之日啊,老爷和夫人都在等着您呢!”
合婚?
我的天啊!
这两个字顿时把萧初云的困意全部清走了,今日若是与殷云祁订婚了,放在这封建的古代社会,那该有的跑吗?何况她今日本就是打量着要跑的,不早做准备,那怎么能行!
想到这里,瞅了一眼冰儿带来的淡红色衣裙,萧初云只是拿起来看了看,便顺手放到一边。
起身穿上绣花鞋,走到衣架旁,刚要拿起平日里的常服,瞬时犹豫了半刻。
叹了一口气,心下不禁的突然想卖殷云祁一个面子,毕竟他帮了那么多忙,今日还打算着怎么逃婚,这场面上的事若不先给他撑足了,晚上还真不好意思走。
“冰儿,去换一套素色的衣服吧!我在重孝期间,不宜穿红戴绿。”顿了顿,又复说到:“顺便……把殷云祁叫来,我有话和他说。”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萧初云身着蓝白相间的锦袍走了出来,尤其是刚踏出门口的那一刹那,清晨的微风轻轻吹东西衣摆,衣服上用蓝色丝线绣着的蔷薇,甚是灵动仿佛是用真花点缀。
头上的斜螺发髻,缀着蓝色流苏,流苏上参差不齐的穿着珍珠,直到腰间。
而殷云祁也同样穿着蓝白相间的衣袍,尤其是衣袍一角同样也用蓝色丝线绣着一朵蔷薇花。腰间挂着一个萧初云给他的双鱼玉佩,并且堂而皇之的人前。
此时的暮色氤氲缱绻,殷云祁站在不远处,面色微冷眼神却带了一丝温柔,独有一份不怒自威的气魄。
眉宇之间透出的英气,浑身散发出出的自信和高傲,顿时间让周围的一些下人,不敢直视。
他面白如玉,目似繁星,清澈而又神秘的眸子始终注视着萧初云,见萧初云缓缓走来,脸上的冷漠也慢慢消减了几分。
萧初云低头看了一眼他腰间的双鱼玉佩,顿时间有些不愿意的随手扯了下来,直接拽着他的袖子将他拉回了房间。
这一幕,这一举动霎时间把所有下人看的是目瞪口呆,包括一旁站着的石春芳,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用胳膊肘碰了碰冰儿,有些怔住的说着:“冰儿,我……没看错吧!大白天的……就扯腰带、进房间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快了?”
“呵~呵呵
~主子的心思,我们怎么猜得透呢!”说罢,转身对着一旁的下人说道:“你们去外面守着!”
说完,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房间,拉着石春芳的胳膊,又复说到:“我们也出去等吧!在这省的妨碍他们!”
屋内
萧初云拿着双鱼玉佩,几乎是气到极点,两个愤怒的眼睛眼看就要冒火了,嘴角仿佛带着炮火,浑身沾染着火药。
“殷云祁,你什么意思?你就这么拿着双鱼玉佩出来显摆,是吗?”萧初云怒不可遏道。
殷云祁看着萧初云面不改色心不跳,甚是平静的说着:“小娘子,这不是还在吗!何必生气?”
萧初云听后,直接指着他,咬牙切齿道:“你心胸狭隘!你就是对我不满意,看江越不顺眼,所以你就拿这个来提醒我!”
殷云祁看着萧初云,依旧是冷着脸一步一步的将她逼到床边,看着萧初云有些害怕紧张,不由得一声冷笑,从她手中拿过双鱼玉佩,在手中一边打量,一边说道:“小娘子,江越真的有你想的那么好吗?”
“怎么着也比你好!”萧初云道。
“比我好?孤男寡女不知避嫌,何况小娘子还有我这个未婚夫君,有多少次他是越矩而不自知?他又比我好到哪里去?”殷云祁心里有些不平的说着。
这一番说辞,让萧初云更是有些怒火中烧,若是死顺着他的话说,江越可疑?那他自己呢!
“够了!说我和他不知道避嫌,那你和我呢!”说罢抬手退了殷云祁一下,没想到根本没推动,倒让她自己倒在了床上。
带着怒火的她,直接站起,一字一句的质问道:“我问你,在百虫谷我被毒虫咬伤,是你将我带回的,是不是?”
“是!”殷云祁干脆利落的回答道。
“我再问你,可是你亲自给我给我上药疗伤的?”
“想知道?”
殷云祁面对这个问题,只觉得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萧初云会突然问这个,不过他可没打算在这个时间告诉萧初云。
看到萧初云有些犹豫,便抬手轻轻摸了摸萧初云的脸颊,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连话语之中也少了几分人情味。
“小娘子,你在二皇子面前承认你我私定终身之时,在所有人面前你就已经是我的了!”顿了顿,目光转向门口瞟了一眼,随即回过头注视着萧初云,又复说到:“知道我和你独处之时,为何无人打扰吗?”
看着萧初云气愤的眼神,有些似笑非笑的说着:“因为在他们眼里,我俩无需被打扰!所以……至于是不是我给你上的药,我解释给他们听,怕是落在他们耳朵里,也是你我在打情骂俏。”
“殷云祁!你太卑鄙了!”
“卑鄙?小娘子,你好好想想,我待你如何?我为你做尽了打算,对你千好万好,依旧是抵不过江越的三言两语,是吗?”
这一番话,让萧初云顿时犹如挨了一记闷棍,整个脑子都是嗡嗡的。
有些无助的她,索性蜷缩在床上,环抱着自己,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的便掉了下来。
带着哭腔,一边抽泣一边说道:“你有钱!你有势!你说什么都对!你们都欺负我,连老天爷也欺负我!呜呜呜——”
殷云祁一看她掉了眼泪,顿时间心里一阵刺痛,双手握拳一番思量,最终男子的骄傲还是抵不过美人垂泪。
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巾,坐在萧初云身边,轻轻的擦拭着她的眼泪,声音也终于柔和了不少,带着几分温柔几分心疼的说着:
“怎么气我、惹我,让我心疼心软,你还真是修炼的炉火纯青。”
说罢,走到梳妆台,拿起几个小瓷盒子,打开看了看闻了闻,挑了一个鹅蛋妆粉便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抬手挑起萧初云的脸,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又是揪着疼,实在是拿她没办法的殷云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随手将鹅蛋妆粉放到一旁,拿着帕巾一边给她擦拭着眼泪,一边轻声说道:“好了!只要江越做好他的本分,我绝不针对他!但前提是不许打你的主意!”
萧初云瞥了他一眼,将头撇到一边去,也懒得开口,更懒得搭理他。
殷云祁看到这一幕,放下帕巾拿起一旁的鹅蛋妆粉,用妆粉上极其柔软的团布,微微沾了沾,便往萧初云脸上轻轻拍去。
萧初云一看,立时往后躲了一下,看着这一幕,顿时有种在看鸽子和鱼比水性一样,甚是惊讶的问着:“你……你干嘛?”
殷云祁指了指她的脸,随即说道:“脸哭的和花猫一样,若是不修饰一下,一会儿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
听到这句话,萧初云不由得看着殷云祁,目光之中都是满满的嫌弃,抬手从他手中接过妆粉和团布,尴尬的笑了笑,随即问道:“你……会给女孩子化妆?”
看殷云祁沉默着不说话,又复说道:“我是说……女孩子家的涂脂抹粉,你一个大男人也会?”
殷云祁有些无奈的舒了一口气,趁着萧初云惊讶之时,从她手中拿过团布,便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按压了几下。
瞅着她有些奇怪的眼神,一点也没减轻或者让殷云祁停下手上的动作,只瞧着他嘴角含笑道:“不会啊!所以我现在在学!”
“啊!?”
萧初云一听顿时推开了殷云祁,连忙跳下床跑到梳妆台前,铜镜里的自己,一块白的像像死尸一样,一块被眼泪冲刷的露出了本来的健康润白肤色。
这两种本来都是美丽的白,可放到一张脸上,却显得奇怪无比。
啪!
“殷云祁!”萧初云拍了一下桌子,转身指着坐在床旁殷云祁。
下一刻,直接走了走过去,二话不说的结果殷云祁手中的妆粉和团布,用力的沾了沾,对着他便放着狠话说道:“殷云祁,你敢不敢坐着不许动,你要是个男人,就说敢!”
殷云祁这一刻已经看出了萧初云下一刻想干嘛,很自信的拍了拍的一旁的床铺,脚不动神色的往前一伸,随即说道:“你坐着儿,我保证不动!”
“好!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动了你就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