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钟窈琴坐在一旁的桌子前,冷着脸瞅着走进来的萧初云说道。
“为何不敢?你若想活命,是不会杀我的!”
“活命?呵~我还有命活吗?”
钟窈琴一副极为后悔的表情,长长的仰天叹气,摇了摇头抬手拭去了眼角即将流下的眼泪,不由得苦笑一声,口中轻念道: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顿了顿,又复说到:“这诗写的多好啊!呵~呵呵呵~”
话音落,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到萧初云身边,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她,可脸上依旧是一副惨兮兮的样子,尤其是略微浮肿的眼睛,让钟窈琴这张很美的脸,顿时平淡了许多。
萧初云看着钟窈琴绕着自己转圈,心里总是一股毛毛的,背后还直发凉,两胳膊上的汗毛也不禁的竖了起来。
只听得钟窈琴在她耳边有些自嘲和几分羡慕的意味,缓缓说道:“我真的很羡慕你,有江越这样的人在身边,你却始终不把他放心上!”
话音落,抬手有些嫉妒的看着她,用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语气低微的说道:“你知道这几天他的梦里都有谁吗?”
“与我何干?我来这里,不是讨论他的!况且我与他如何?有没有把他放心上,也许你无关!”萧初云甚是平静的说着。
对于钟窈琴这个问题,萧初云内心很纠结,想知道却又不想知道,也怕钟窈琴说出来了,会是一个她不想听到的答案。
不过,转念一想,瞧着钟窈琴这语气,想必江越说什么梦话,有什么内容,也是猜到一二了。
钟窈琴淡淡的笑了笑,随即低着头十分伤感的轻声细语道:“温柔与我而言,早已经是历史了……”
萧初云叹了口气,不禁的有些为她黯然神伤,口气之中带了些许可怜的意味说道:“是你要把他变成历史的!你这是自作自受!”
说罢,萧初云从袖口里拿出誊抄的几份账本纸张,摆在桌子上,见她依旧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背着身,便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
钟窈琴微微回过头,瞟了萧初云一眼,随即拿起随意的一瞧,眉头便有些发紧,只是粗粗的过了几页,便直接将这几张纸瞬间拍在了桌子上。
有些恼羞成怒的转身掐着萧初云的脖子,眼神中都满满的恨意,一副美丽的面容瞬间变的扭曲丑陋不已,或许是相由心生,再美丽的容颜,也遮不住内心里的丑恶嘴脸。
此时,她身上紫色衣裙仿佛也是在隐隐的印衬着,她的心里是多么的阴暗,就如她的衣服一样,晦暗的没有一点彩色。
“我小瞧你了!你连这个也查的出来!”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此话一出,钟窈琴立时仰天大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傲娇,甚是张狂的说着:“你以为朝廷有这个胆量吗?一个假银票案牵连了多少人,你知道吗?一个一个栖香阁便有上百人,就凭着你这几张纸,就能让整个岸陵视你为灾星!”
钟窈琴见萧初云有些懵懵懂懂的,似是有些不太明白,便又复说到:“丫头,这天下世事你以为就那么简单容易?你以为就凭一个人,能把整个波月教从这世间上肃清?你知道为什么你身边没有人敢帮你吗?”
“因为人心和利益二字!”萧初云哑着嗓子,有些声嘶力竭的说着。
话刚说完,钟窈琴便松了手,在萧初云的面前把这几张誊抄的账本,毫不犹豫的撕了个粉碎。
当纸片从空中飘落,缓缓落地的那一刹那,一声大笑后眼泪却不禁的流了下来,嘴角有些嘲讽的笑着。
抬起双手,看着肤白如玉的双手,嫩粉色的指甲,瞬间很是嫌弃的走到一旁角落里的水盆前,不停的洗着手。
可当双手都有些被搓的发红,甚至是手背上已经出现了道道血口,也不肯停下。
萧初云这时低头看了一下眼袖口里的小瓷瓶,不动声色的将小瓷瓶拿出,在自己衣袖上微微撒了一点,便将小瓷瓶收了起来。
瞅准了时间,见钟窈琴的双手已经被她极其粗鲁的搓出了血,便快步走了过去,抓着她的手腕,便将她的手拽了出来,沾了粉末的衣袖刚好落在了她满是鲜血的双手上。
萧初云看着她这幅模样,眼珠一转,眉头一皱,眼神中带了些许伤感,口气也和缓了许多。
“这人心一旦与利益有了关系,便会变得晦暗、阴险!波月教一直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向来都是欲除之而后快,可没人敢出这个头!”顿了顿,萧初云又复说到:“就在这个时候,我爹萧正卿为了双鱼玉佩和波月教势不两立,朝廷既希望波月教可以就此覆灭,可也怕覆灭之后所带来的影响,所以皇帝最想看到的是两败俱伤,最后坐收渔翁之利,从头到尾不费吹灰之力!就像你与波月教一样……”
“你能想到这点,是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从你没接那第二道圣旨时,我便知道你的心思,可我不知道的是,你有没有命继续和他斗下去!”钟窈琴抬眼恶狠狠的看着萧初云说道。
说罢,便掐着萧初云的脖子,从她袖口里拿出方才的小白瓷瓶,只是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便开口说道:“冷半夏就拿这个来糊弄你?她真的以为就这点微不足道的毒药,真的能拿我怎么样?她这是让你来送死吗?”
话音落,便擒着萧初云向门外走去,守在院内的冰儿与石春芳,见状顿时慌了神。尤其是石春芳恨不得连忙过去,把钟窈琴胖揍一顿,可无奈萧初云被她挟持着,冰儿也在一旁拼命的拦着,生怕石春芳会激怒钟窈琴。
“小云!少夫人!”两人异口同声道。
钟窈琴看着她们二人,随即一眼周围,冷笑道:“给我备一辆马车,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放了她!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听到这句话,看着萧初云一点不紧张不害怕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什么,在石春芳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话,便转身跑了出去,
萧初云被钟窈琴挟持着,在石春芳的注视下,慢慢退出了雅园居。
“小娘子!”
闻声赶来的的殷云祁和江越,这一幕顿时有些傻眼了,尤其是殷云祁看着萧初云再一次的被挟持,再一次的与死亡相伴,心里便一阵一阵的不是滋味。
当殷云祁微微抬起手,示意着暗处的人,可当暗处的人才才字露头,眉心便有一根极其细的银针刺入,不过一眨眼间,便没了意识倒在地上。
在看钟窈琴,一手掐着萧初云的脖子,一手伸向前方,手呈兰花指状捏着三枚银针,直直对着殷云祁和江越。
说话前,将三枚银
针收了回来,直直对着萧初云的脖子,看着殷云祁、江越、石春芳三人,不禁的笑了笑。
“你若伤她分毫,我定将你挫骨扬灰!”殷云祁怒气冲天的看着钟窈琴,却是半点事情也做不了。
“钟窈琴,你放了她!否则我便那你的命来赔!”江越指着钟窈琴气氛不已的说着。
钟窈琴这时故作害怕的拍了拍心口,扭捏作态的说着:“哎呦喂!你们可吓死我这个弱女子了!我这若是手一抖,针扎着她这脖子,可怎生好?倒是白白可惜这白嫩的脖子了!”
“贱女人!快放了小云!不然……不然……不然我就让人收拾你!”石春芳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钟窈琴,有心不知所措的看着腰间玉佩,瞬间有些乱病求医的扯下腰间玉佩,紧紧握在手中。
可钟窈琴看到这一幕,心下却犹如滴血一般,痛的无法呼吸。
这一刻,她多么想拿着手中的银针指向石春芳,随着银针脱手,石春芳瞬间毙命。
或者,这一切都回到两年前,回到她与路炎相识相知的那一刻。
每天清晨,第一个看到人就是他……
每天听到的第一句话,也是他!
那个时候的他,是多么的温柔,可现在她便有多狠心!
“你!和我一起走!”指着石春芳,慢慢向后退着,顿了顿又复说到:“你们最好别和我耍花招,否则在我死之前,她一定是个死人!”
当钟窈琴一直退到落英别苑门外,挟持着萧初云上了马车,由石春芳架着马车,一路驶出了岸陵城。
可殷云祁和江越也没闲着,带着一队人马,便赶了过去。
这时夜色漆黑,岸陵城外尽是一片荒滩,好不容易的树林还是稀稀疏疏的,从这边便能望到那头。
钟窈琴使唤着石春芳一路来到了乱葬岗,挟持着萧初云,石春芳也只能乖乖就范。
看着乱葬岗左一个坑,右一个坑,若不是现下月光明亮,怕是要掉到坑里去的,只不过少了许多的尸体。
因为前几天,萧初云在众人面前的承诺,二皇子墨玄华也只能顺着她的话照办,8将这乱葬岗的尸首尽数迁移到其他地方,重新超度安葬,而这里则会兴建一所佛寺,来镇压此处的阴气。
钟窈琴三人站在乱葬岗的中间,随即拿出两根无毒的银针,直接扎在她们二人的脊背上。
萧初云与石春芳登时便浑身酸软无力,一下子跌倒在地上,两个坑洞的中间。
这要是有什么变故,也是容易,随身一滚边连坑都挖好了!
而钟窈琴则仰着头看着四周,当眼泪滑落道嘴角,掉落在地上的的那一刻,扯着嗓子,声嘶力竭的说着:“你给我出来!给我一个解释!”
顿了顿,又复喊到:“我知道你在这儿!你给我出来!否则我先杀了这个石春芳,你听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