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玄光

第四卷 代天行道

第六十章

060 破顽冥

无清岛上某座山间洞府内，有许多透明的小剑散发着微微白光以此照明，这是陈之归这次闭关从御剑术各种秘术之中临时优先学习的其中一种，关于御剑，剑宗的确几乎做到了极致，各种对剑的运用都很实用，相比起那些杀伤性的神通术法，他更感兴趣的显然是这些小花样，那些攻伐之术对于他来说只能算是鸡肋了，最强大的三门神通他已经学会了，有时候稍微“专情”一些是个好事情。

陈之归深呼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整理了一番思绪，他记不清自己闭关有多久，只不过那些悬浮在四处的透明小剑显然已经黯淡到了极致，他注入的灵力已经快要消耗一空，不过他并没有继续延续这光明，而是一挥袖让洞府内陷入了黑暗。

双目有蓝白色火焰燃烧，周围的一切都被洞彻，找到自己丢在一旁的各种古书秘卷收入须弥戒指之内，戴在左手拇指上，揉了揉手腕，看向洞府出口的地方，洞府用来堵塞的巨石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缝隙，甚至还有小花冒出头，这让尘之归不由得会心一笑，同时也对于自己闭关的时常有了些概念。

这段时间被他充分运用在了熟悉自身力量之上，他知道自己生而知之许多东西，也知道自己曾经的高度或许世人难以想象，不过这些他都没有刻意去回忆，如今只需要做好当下便好了，他整理了自己暂时灵活使用的五门法则。

分别是风之法则、云之法则、水之法则、火之法则、雷之法则，这五种法则都是那五种力量本质上的称呼，实际上自己作为基础的法则应该是劫之法则与灵之法则和造化法则，三种等阶极高的法则，能够包容其他法则获得更加强大而特殊的力量。

陈之归的火之法则似乎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灵魂火焰，能够通过灵魂之力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对敌人的灵魂进行打击，除了普通火焰的力量之外这种“魂火”法则会更加强悍，而水之法则也很是特殊与世人所说的法则也不一样，不是对于水的力量掌握，而是一种刚柔并济的感悟，能够运用到其他攻击手段之中的同时也能做到普通水之法则能做到的，思考过后，更为贴切的名字应该是“水势法则”，陈之归很清楚，这种奇异的感觉应该是因为自己活得法则的途径千奇百怪，虽然不太记得那段记忆，只有感悟长留心中，但也丝毫不影响他的运用，因为这些法则一直伴随着他。

至于风之法则则是更专注于风之破坏力，陈之归为自己的五种法则都取了更加贴切的名字，“风绞法则”，这些法则本质上都是对于风这一种法则的运用，只不过会更加特殊，是因为在法则的基础上做出了一定程度的改变或者着重，尘之归将其称为法则进化。

云之法则乃是劫云，这一点他很是清楚，劫云法则拥有某种奇特的力量，那便是劫数的气息，这一定程度上似乎影响到了敌人的“命”，虽然影响不大，但是就像是人们面对天劫一样，或许有朝一日，劫云可以衍生出更多，甚至直接代替天劫职能，一呼天劫至，于此相对应的还有雷的力量，劫雷法则。这两种法则也是与生俱来，应该是自己曾经以劫与这两种法则融合，创造出更加强大玄妙的法则。

“风绞法则、水势法则、魂火法则、劫雷法则、劫云法则，这便是我如今所能够灵活使用的五种攻击手段，只要将这些法则以剑承载，相信能够爆发出意想不到的力量，我的剑道将成为这些手段的载体，风云怒吼，雷劫将至，魂火熊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必将成为现实。”

破开挡在身前的巨石，黑暗纷纷退避，此刻正是清晨时分，看着外边一如自己闭关之前的安宁景象，不禁有些感叹：“这次炼剑还真是久，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该过去看看才是，这段时间将那星辰炼体术也研读一番，可惜师父不让我独自修炼，还是先将剑拿到手再说吧！”

如今，陈之归总算是好好整理一番仪容，不过也就是将头发以随手拉成的灵气成线绑起，束发后的陈之归着一身剑纹长袍，眉似飞星，眼若桃花，面容自有一股沉着之感，若无人告知，想来也没人会相信他是一个初生先天生灵。

“就差一柄剑了。”陈之归仰头看天，自己就差一柄剑了，他有些迫不及待去见识这方世界了，自己记忆中的世界显然发生了不少变化，但其实他想要了解的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些人，那些美好让他难以忘怀，可记忆却总是模糊，如同有人想要他继续沉睡，可他不愿。

从开辟在山间的洞府出来，身形化作雷霆一声炸响，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点点电弧跳动，也渐

渐停歇。再出现，便已经到了这无清岛上少数的几座山中最高的山峰之上，第二高便是那已经垮塌的炼剑之地所在的山了，此刻还是一片残垣断壁，由于那日夜不绝的剑气歪斜，众多碎石依旧还在滚落不停，到了这附近才能感受到那波涛汹涌的剑威，这还仅仅是无人御使的剑而已，不知真正拿起此剑斩出会是何等酣畅淋漓的幸事。

静距离感受着剑气之内有些熟悉的法则气息，这是自己的法则印记，附灵之术便是让剑主将自己所掌握的法则留下一些印记在剑上，可以以剑直接感应自身法则以此对自己的消耗会少些，而且也更方便剑士发挥自己法则的力量，能够将力量整合到一处，不过这炼剑秘术的难度也是极高，想来也只有这等高人才可以如此高难度操作了，陈之归也是在了解了一些炼剑术的时候才明白为自己炼剑的庆殇长老到底是何等人物，想到这里倒是有些尴尬看了一眼那风吹雨打都不动摇的剑，看来自己上一次将这剑插在这里还真是对了，不过若是庆殇长老出来了我该如何交代呢？

也正在他心中此念徘徊不停的时候，断断续续的剑鸣之声在山野回荡，空旷天际都有飞鸟坠地，化作红印点点，陈之归往前走了一步，看向那被掩埋的剑气起源之处：“难道是终于成了？”心中既有激动也有兴奋，对于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手头没有趁手的剑的确是难熬，尤其是在与剑宗传承众弟子大战之后，更是迫切需要一柄剑。

地面都开始震颤，似乎有可怖巨兽在地底苏醒，有些感谢庆殇长老在那残垣之内持续多日的坚持之外，也想起了自己做过的事情，顿时有些心虚了，走到一旁，将自己那一日插入的铁剑拔出一脸真诚地道：“兄台对不住啊，当初小弟不懂事，这都是误会，你就安息吧。”说完便将这铁剑抛了下去，又默念了几句莫怪罪之类神神叨叨的话语后，便整理好思绪往那残垣之上飞去。

凌空而行的陈之归有些期待的盯着正下方不断震荡的断壁之下，目光如火，看穿地表，果然见到了一道锋锐正在往上冲来，也正是此道心念电转之刻，那锋锐破土而出，好在陈之归早有反应，与那锋锐擦身而过，但也划破了自己的衣衫，一脸兴奋地看向苍穹，只见一柄青铜剑正直刺重云，紧随其后的便是庆殇长老了，此刻他披头散发浑身都是恶臭之位，或者更恰当的是腐朽的味道吧，头发遮掩住了他的双眼，却不能阻碍他的声音：“剑好了，我需要闭关休息一段时间，我会隔绝外界，这段时间没什么事情吧？”

陈之归想了想道：“没有，此次还要多谢庆长老了。”

他摆了摆手：“无事，这是余下料子做的剑鞘，应该还算契合。”

言罢，身形慢慢化作泡影，如同从未存在过，这剑宗之人似乎都擅用镜花水月之术，这是一门极高深的秘术，只有极有天赋的弟子才有机会习练成功，当然到达一定高度也是可以领悟的，那剑界的入口其实便是镜花水月的效果，应该是用了镜花水月之术将那剑界隐藏了，甚至那剑界就在剑山之巅，只不过看不见就是了，这是陈之归通过观察时间变化得出的结论，在剑界之内时间流速与外界其实是一样的，是一处独立而不脱离的空间。

二人都很有默契没有提到如何收服这刚刚见面就将自己未来主人的衣服给划破了的剑，自己的剑若是都无法收服，那只能说明你没有资格使用这柄剑，看了看手中的青铜剑鞘，看来后来是额外添加了一些青铜？似乎正是那用以隔绝真炎可怕高温的青铜，想来应该并不平凡，这青铜模样的材质似乎是能够对各种能量进行限制，在那濒临爆发的千钧一发之刻也只有如此了，陈之归很快便推演出炼剑过程。

只是希望这材质不会限制了剑本身的力量，陈之归刚有此念便很快自行推翻了，若是庆殇长老这专业的都能有这种错误，那岂不是太阳该从西边出来，想来应该不会有这种副作用，否则方才应该机会与我说了，庆殇长老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

不再多想了，陈之归仰天大笑三声：“我来了！”

双腿微屈，爆发出强大力量，又有天地灵气助力，身体片刻便有无数力量进入又散去，但是也保持在一个平衡之中，左手拿着剑鞘负在身后，冲天而起，要去追击那在天上撒欢了的剑。

云端之上，陈之归追着剑穿过厚厚云层，四周看了看却没见到那青铜剑了，眉头微微蹙起又很快放松，浮现一抹笑容：“在与我玩游戏吗？你喊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

他猛地往前扑去，身形瞬间消失片刻，又在雷鸣之中到了斜后方远处，一把握住了这青铜剑，一股震荡之力从中传出，几乎是瞬间陈之归就感觉到剧

烈的疼痛，自己的骨骼居然就在方才一瞬破碎，此刻只是凭借力量强行撑着。

可是震荡之力却是总不减，不对，不是用力量来降服，陈之归强忍着痛苦，闭上了眼，只是脸上表情有些难看，身体在跟随剑身而颤抖，渐渐的，二者的频率开始近似。

陈之归觉得自己来到了另一方世界，不过很快他便知道，这是自己的剑心世界，不过如今其中空无一物，除了那悬浮在极远处的若隐若现的剑影，那不是自己追寻的青铜剑，而是过去的剑嘛？

那剑给自己很熟悉的感觉，他还没有消失，是否还存在这方世界？

就在这时候，一片黑暗之中有一道光芒亮起，这道光芒很是明亮，几乎瞬间照亮了这处世界，白光包裹着的正是自己所追寻的青铜剑，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这青铜剑，他心底有一种感觉，自己只要在这剑心世界之中降服这青铜剑，便能够真正成他的主人，而不是简单的压制，他同时能够感觉到自己对于那剑有着强大的掌控之力，剑中的灵是自己分出的魂，而法则力量更是来自自己的法则，二者有着天生的共鸣，这就是剑宗炼剑术的玄妙之处，如同量身打造的铠甲。

陈之归的身体此刻还是虚幻，不过在自己坚定决心要真正握住那剑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凝实了，周围的景象已经大变，红月当空，尸山血海之间他孤零零地站着，身穿着猩红色铠甲，发丝剑都有凝结的血浆，双目也是赤红一片，他似乎已经看不见了，只能分辨光暗。

他能够看到高空挂着的红色月亮，却看不见身边倒下的无数士兵，踏在尸体堆成的山上，忽然看到了一束光，他知道，那就是自己需要的东西！

铠甲咯吱咯吱的响动，身体传来阵痛，像是有无数钢针从各个毛孔钻入，刺痛自己的神经，这是一场折磨，也是一场考验，陈之归对此清楚的很，那一束光速度不算快，二者的距离在不断拉近，痛苦也在加剧，每一步踏出都是一次苦痛的降临。

走在湿润而有些干瘪的地面上，陈之归不知道自己这奇异的感觉是不是错觉，眼前只有一片血红，以及那空中挂着的月牙状光芒，大概是月亮吧，追逐着那一束光的同时，他也在思考着，自己是否应该停下来？

这个念头一诞生仿佛就异常牢固，在自己的心里扎根，不断撩拨着陈之归的神经，好像有无数道声音再跟他说：“停下吧，不过是一柄剑而已。”

“不只是剑。”

血色世界中的战士依然还在追逐光的路上，而现实世界中的陈之归手中的剑慢慢停下了颤动，发出了欢喜的剑鸣，他慢慢睁开双眼一抹血芒消逝，看向手中剑不禁露出了笑意。

抬起剑至胸前，拿着剑鞘的手从这剑身上玄妙的纹路上划过，仿佛能够感受到法则的欢呼，熟悉的感觉更加强烈，双侧开刃，剑锋极锐利，仅仅是看着都有些刺目，偏向剑锋的边缘更加的薄，但也没有半点脆弱之感，这特殊材质很是坚硬。

剑柄左右有两道水浪状的起伏，看起来很是灵动，不过这青铜剑整体都是一色，略微有些单调，不过用剑不是穿衣服，用不着讲究花样，颜色有些偏暗，如同特意做旧的古剑，试着挥舞了一番，剑气轻易割裂云层，露出下方大地。

如今剑到手了，陈之归有剑宗宗主的那些典籍，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使用剑宗神通术法了，当即身体慢慢淡化，融入剑中，剑身大涨，化作数丈长的大剑，直直往下坠去，虚空被撕裂，气流形成梭形，像是有飞星坠落，至少从剑山顶部悬浮的透明世界上看过去是这样的，原来这剑界真是悬浮在剑宗之上，接近云层，真如仙宫。

外界无法见到这处世界的确有镜花水月的作用，不过主要还是历代剑宗宗主的奉献自身，真正的剑道，而不是其他法则的载体，这剑界经过历代宗主的投入便是要让剑宗得到真正的剑道，也就是当初青元子得以飞升层次，得之可飞升，无论什么大道达到极致后都将是面临飞升，不过剑宗却并不打算如此，这剑界之中作战，剑道将会强大许多，尤其是纯粹剑道，不过天底下真的有只会用剑，没有其他法则的人吗？

要知道，妖孽如当初的那个少年也是以剑为载体而已，虽然其中也有他本身领悟的路就不是剑之极境，但是的确陈之归开始也以为自己走的便是剑道，直到后来才发现自己并不是，若是他一直走下去，或许可以达到，可惜他的天资气运都是上乘，自有其他大道敞开，不过有所得亦有所失，凌登行的目光十分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