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玄光
第三卷 浮生若梦
第十五章
015 明心宁凡
正法默然片刻，胸膛略微起伏，声音有些令人压抑：“那狐妖该死，你去杀了它，随我回去镇妖塔面壁百年再出来，不然我便只能......”
明心惨笑一声，嘴唇有些颤抖：“不然？亲自杀了我，去给道门规矩一个交代，给那些等着看道门笑话之人一个交代，让他们无话可说是吗？就为了这些，不是吗？！”
正法面无表情地看着明心，一声不吭，若是他不愿意离去，他的确不可能在如今已经是天梯八层的正雷和天梯七层的正清以及那只老猴子手中带走他，若是如此，便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道门的威望受损了。
明心这时却忽然道：“我愿意跟你走。”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股死寂般的气息在他的身上浮现，眼神之中有着说不出的悲哀。
正法呆呆地看着明心，却好似想起了那个冬天里，惨笑发疯的女人......
就在这时候，一个拳头狠狠地砸到明心的脸上，让他直接飞扑出一段距离，脸上一个清晰可见的红印子，单手撑地挣扎着坐起，一只手抹去嘴角的血液，看向王夕，眼中似乎有了一些色彩。
王夕走了过来，拳头攥紧，脸色发青，怒道：“你在说什么屁话？你要是跟他走了就是死路一条，你还看不出来吗？！”
“死了就死了吧，我活在这世界上本就是个错误，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我......”明心站起身，仰头说道。
“呵呵，你倒是看的开，那你直接跳下去好了。”王夕冲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拖到山顶边缘，将他上半身推了出去，狂风贯入他的耳朵，让他有些听不清楚，但还是能够听到几句什么咒骂声，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这火气让明心眼中多了一些色彩，甚至下意识的反抗。
“你不是要找死吗？你去死啊，你死了我就把那狐妖送下去陪你，然后告诉曹识博说你这怂货自杀了，我看他会不会到你的坟前骂你！说什么没人在乎你，你倒是潇洒，一句话就把一群人吗了，你要是真这么想，我就送你一程！”王夕眼睛有些泛红，嘴里不停地骂着，口水飞溅在他的脸上。
明心身上一团云雾飘出，将他托起，推开王夕，咳嗽几声道：“你干什么？！”
王夕冷哼一声：“怎么
，不死了？”
明心默然片刻，勉强笑道：“不死了，我要是死了岂不是害了小白......她可是见不到我几天就会急哭的，她一醒来就会找我的。”
王夕脸色缓和下来，看向正法道：“正法宗主你都听见了吧，还不走，准备在这住着？道门的事情还不够你忙的吗？”
正法深深看了一眼王夕，扭头对正清道：“三师姐，大世将至，仙葫预示大乱，没人能够置身事外。”
正清冷哼一声道：“不用你多言。”
正法不再多说，消失在了秘境之中，正清看向明心脸色缓和了些，道：“跟我走吧，去看看你的狐狸。”
明心看向那老松树，只见柳羡冲了过来，一把就扑倒了王夕，脸上激动地通红道：“你刚才太厉害了吧，那可是道门的老大诶！我怎么每早发现你还有这一面？”
王夕脸色涨红，干咳两声，道：“还是先起来吧。”
柳羡呼吸一滞，看向正清和明心，正清捂嘴一笑，偏还装作若无其事，明心则是苦笑一声，便与正清一起往那老松树走去，待到二人跃上树冠，柳羡才长出一口气。
二人面面相觑，柳羡瞪了王夕一眼，从他身上爬了起来，脸上还残留着红晕，王夕无奈的拍了拍身上才起来，看向那老松树的方向道：“你怎么突然下来了？”
柳羡随意地道：“没什么，就是下来看看。”
王夕忽然道：“去上面看看吧，等这里事情完了，我们就出发去守义州吧，中州的手应该难以伸到格局稳定的守义州。”
柳羡默然点了点头。
......
树冠内，那木床上原本因为异变而通红的双目已经缓缓恢复了正常，红光逸散出去，周身赤色毛发也缓缓变回了雪白之色，小白胸膛剧烈起伏，小嘴微微张大，露出她两颗由獠牙转变成的可爱虎牙，急促的呼吸声在众人的耳边回响着，仿佛从可怕而漫长的噩梦之中惊醒！
周围甚至隐隐刮起了风，看来她的力量并未完全消失，当初她可是拥有了天台境的实力，如今也至少算的上一个大修士的水准了，虽然比不上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就是了......
小白迷茫地打量着一张张陌生的人脸，忽的看向明心惊喜地喊道：“宁凡！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很多穿着黑衣服的人，还有好多的红色和哭声......”
说着说着，小白就开始哭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宁凡心疼地抱住她说道：“只是梦而已，没事了，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小白轻呼一声：“真的吗？那你会摸我的尾巴吗？”
宁凡看着小白不知不觉翘起来的尾巴无奈地抚摸了一通，小白这才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让众人不禁觉得自己似乎一直以来都是白担心了，他们的情绪明显和这只小狐狸不在一个位面，王夕与柳羡脸上只有苦笑，不过王夕似乎还有别样的意味，引得柳羡银牙暗咬。
正雷露出他的大黄牙，嘿嘿地看向小狐狸笑道：“小狐狸，快到叔叔这里来。”
正清皱了皱眉头，清冷地看向大师兄，怎么回事，大师兄好像有些不一样了？确认了一番这的确是大师兄无疑，她才收回目光。正雷发现了正清的目光，干咳一声，也收敛了些，看向宁凡道：“如此，我与你们的约定也算是达成了，你们是不是该走了，我们之后就打算封闭秘境了，日后不问世事，专心修炼。”
宁凡沉思片刻，摸了摸怀中小白的耳朵，看向王夕道：“我不打算离开了，你们自己上路吧，希望你们能够再进一步。”
又看向正清道：“还请二位前辈收留，晚辈对于外界再无留恋，只希望与小白在此共度余生。”
正雷一瞪眼，正要说什么，这时候正清已经点头答应：“也好，就当做个伴，你们留下就是了，不过你确定想好了吗？之后我们便要闭关，你若想要出去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况且这秘境之中除了凶兽就是白前辈了，你确认能够忍受孤寂？放弃外界的繁华，与她一直呆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吗？”
宁凡郑重地道：“晚辈考虑清楚了，希望前辈能够成全。”
正清微微颔首，拉着正雷就要离开此地，丢下一句话：“你们有什么话就趁着现在说清楚吧，我们这就打算封闭秘境，将阵法调整一番了，最好是快一些。”
正雷尴尬地看向正清道：“师妹，你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
正清微微一笑道：“刚才。”
正雷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以后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和自己设想的情节似乎有些偏离......
......
小白感动地看着宁凡，双眼都在放光，只要想到日后就能永远和宁凡在一起，这就让她很是激动，感觉像是吃了一百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