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轰出了那一拳以后,石破天将拳势缓缓收回,眼神冰冷如同看待一个死物体般看着无名,眉头微皱。
之前的他那一道霸道刚猛的拳罡已经将那些灰黑烟雾所彻底的打散开来。
而且威势不减已经轰杀至无名的身前。
可那道拳罡也只就在他的三尺前停住,再也前进不得丝毫。
最终在滚滚烟雾的轰击之下,无名终于是将自己的那道拳罡钝刀子割肉消磨殆尽。
石破天冷哼一声,看来在他养伤的这些年中他也没有闲着,当年所修行那部搬鬼修灵之术又精进了许多。
“既然当年我能够杀得你落荒而逃,那今日你就得给老子我死在这里。”石破天右脚猛然踏地,壮硕如铁塔般地身躯之上萦绕些丝丝缕缕的血红之气。
霎那间他一股浓郁至实质的肃杀之气自他体内荡漾而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不断撞击着周边的虚空壁垒。
听到石破天这般言语,无名眼神阴翳,紧紧盯着那道高大身影,想要从中瞧出一抹端倪,可还是无功而返。
这些年虽然他一直潜藏在巫域之中修养伤势,但他却一直托人打探长城那边有关姬青云的消息。
包括他是何时成为的青荫福地之主,又是何时接连破二境踏入了返璞境最终成为那尊琅铘榜上的榜眼。
当然一直将石破天记恨在心头的无名也特意听说了他的一些消息。
听闻近十年中他一直没有踏出过青荫福地,所以能够打听到的消息也不多。
但无名十年前就知道石破天是走纯粹武夫一途的,所以他并不会踏上灵力修行。
所以无名便想当然的认为这个走上了羊肠小道的石破天只会离大道渐行渐远,最终被大道所弃。
虽然无名一直将石破天记恨在心,但说实话他从未将后者放在眼中
因为在他印象之中这个虎背熊腰的野男人也就是姬青云的一个扈从,自己怎么会与一个奴仆相提并论。
可也就是这么一个无名所看不起的野蛮人,在这十几年中接连登楼破境,如今已经是淬体八重的出神武夫。
即便是遇上了返璞境的灵力修士也能够一较高下,返璞境之下更是无敌存在。
当然,有些消息无名不知道,这是因为有人不想让他知道。
可能那人至今都没有告诉石破天,或许若是他不说石破天始终都不会知道,被他称呼一声大哥的姬青云在许多年前就一直在以另外一种方式保护着他。
一如当年在自己刚刚踏上游历之路是他鞍前马后舍生忘死保护着自己一样。
在一处近乎是与天相接的高岳之上,云雾缭绕,云深不知。
山巅之上,有两人盘膝相对而坐,在两人中间是一张极为简单的石桌。
石桌上放着一张同样简陋的棋盘。
棋盘上黑白分明却两方却都已陷入胶着死战。
已经是轮到白子行了。
只是手执白子的那名白衣俊朗男子目光越过面前的老人,落在那翻腾不休的云海之中,他的心思明显不在棋盘之上。
坐在他面前的老人看到他极为罕见的分心模样倒也出声提醒。
自己难得能够与他下成平手,这可是能够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吹嘘好一阵子的了,可惜就是自己的出门在外的徒弟看不到了,还是有些遗憾的。
手里摩挲着黑色棋子的老者笑眯眯地看着这位主上,在一阵山风吹过后,终于是忍不住提醒说道:“主上,该你了。”
被老者称呼主上的名目若朗星的男子神情一怔,遂即醒悟了过来。
而后他嗓音温醇让人如沐春风地说道:“墨长老,同你
说过多少次了,直接称呼我青云就好了。”
于山巅之处摆谱下棋之人正是青荫福地之主姬青云以及墨渊的师父也就是福地之中的墨长老,墨止。
墨止闻言呵呵一笑,摇摇头,说道:“主上同我亲近归亲近,可是在福地之中规矩还要要有的。我一个糟老头子总不能特立独行,这样于福地不利。”
姬青云苦笑一声,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主上刚才可是在思念姬小公子?”墨止出声问道。
姬青云摇摇头,坦言说道:“其实小歌失踪我并没有表面上的那般盛怒。”
“实不相瞒,小歌是有大气运在身之人,所以我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折损在一个老鬼身上。”
“那...”墨止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一副恍然神色。
“我之所以这般做,千里迢迢折返回敛兵镇地不惜暴露手段将秦广王那只老鬼给宰掉,就是要杀鸡儆猴,让那些躲藏在暗中的眼睛好好看清楚,我姬青云的儿子不是你们说动就能够动的。”
墨止闻言点点头,说道:“这一点我刚才已经猜想到了。”
“既然墨长老的卦象显示小歌现如今身在西南之地,那我想不管他历经怎样的危难到头来总会逢凶化吉平安归来。”
姬青云面带微笑地看向眼前的老人。
墨止墨长老赶忙挥手说道:“这个主上还请放心,老夫的卦象就没有失灵过。”
姬青云手里摩挲着白子,落地有声地说道:“这个我信。”
“既然主上之前不是在思念姬小公子,那是在忧虑何人?”墨止是个直性子,有问必问,所以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此时姬青云的目光终于是落在了这棋盘之上,他目光在列列棋子之上辗转腾挪,左手摩挲着下巴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还不是石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