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新套车套上马,岱迁牵着脖颈有漆色马儿从后院出去,出得染坊守卫还没来,一拍马股,马儿吃痛自个往前奔去。
岱迁见马儿远远跑去返身回来后院,这时陆开也在后院,陆开就站在解下款车前,岱迁上前问“套车怎么处理”
陆开摸摸车上款箱道“车好处理,难处理的是箱子和里面款钱”
陆开拍拍款箱问“马备好了?”
岱迁道“备好了”
陆开在道“牵过来套上”
有工匠拉马过来套上款车,陆开让人解下款箱放置一旁,款箱里有钱珠也有玉石。
套车卸下款箱,陆开在吩咐工匠把染坊里留存染缸放上去,在地上抹着沙子往新马身上涂,不大一会马儿显得脏兮兮。
马身脏兮套车在拉着染缸,如此一看原本拉着款箱马车,就变成拉货马车。
如此一来北府寺车套算是处理好,陆开在吩咐“手快一些,把这些钱珠玉石藏在墙里”
岱迁一怔道“藏在墙里?不运出去?”
陆开笑道“运出去?这么多东西怎么运?”
岱迁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依照吩咐而行。
染坊在整修不会有其他无关的人进来,钱珠玉石都装在麻袋里,工匠们抬着十余麻袋来前院,常致远要多加一层前院院墙,工匠们在做新墙时里面留着缝,刚好可以把这些东西藏在里面,如不是有人有意将墙砸开是不会发现墙里藏着巨款。
只要常致远今日不来染坊,从现在这时候动手,最多傍晚时分车和钱就可以在染坊凭空消失。
最后只剩下款箱,四个款箱如要马车拉出去,那么一定会让人发现因为太过显眼,陆开吩咐工匠把箱子砸开当成木板垫在马车上,在用整修时打落碎石压着,当成一车碎石就能拉出城外丢弃。
这事从马惊到准备结束,还不到顿饭时间。
这样的事就是求快,只要能快速处理完就能掩人耳目。
在说那四名守卫,四名守卫当然不会让百姓围陇太长时间,比起花些小钱赔杀蛇钱,总比丢失款车强。
百姓围着守卫也不能砍人突围,因为根本没有必要,守卫无奈之下只能赔钱了事,当四名守卫疾奔过染坊时里面传来稳稳当当整修声响,他们也从未想过要进去查看一翻。
当时岱迁拍马股,马儿也没跑多远,过得染坊就是一条直道,站在染坊门前就能看见二十余丈外款车。
款车在一排屋舍后墙停着,守卫上前查看马还是那马,箱子原封未动,箱子封条还是好的,他们也不敢私下打开查看,皆是纷纷松得口气,重新驱车往城门而去。
劫车之事可以说是迅雷不急掩耳就办成,对此陆开显得相当满意,但这样的事隐瞒不了多久,只要款车到达世安苑,清点款钱时一切终将败露,但不是现在。
守卫和以前一样驱赶马车到达城门,杨公天领着大队人马早在城门等着,程明湖虽是督建世安苑的人,他当然不用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要不然养着杨公天干嘛。
杨公天平日也少去世安苑监督,杨公天手下自然也还是有人帮他打下手,要不然天天往世安苑跑还不累死他。
杨公天面无表情在城门候着,守卫驱车转眼就到,今日款车比以往来得慢一些,杨公天问“从北府寺到这里就算缓车而行也早该到,为什么现在才来”
守卫们也不想妄生事端,路上是有些意外状况,好在款车没事,如是如实说岂不是要挨杨公天一顿数落,驾车守卫应声道“装箱有些耽搁,是以多些时间”
杨公天也不起疑,他岂能不知道这些人做事总是喜欢懒手懒脚,哼道“做事拖拖拉拉,我说你们多少次了”转身示意众人道“走吧”
杨公天在前引道,后门跟着大队人马,朝着世安苑缓行而去。
守卫没说实话也算是暗中帮陆开一个忙,如果守卫实话实话,杨公天肯定会有些疑心,疑心一起肯定会在城门处开箱查看。
箱子放的皆是石头,箱子一开哪里还能藏得住,按照杨公天精明肯定会封锁从惊马到找到马那条路,现在钱珠玉石还未完全藏入墙中,只要一一搜查定能人赃俱获。
陆开看上去运气不错,但并不是,戚英盯上他,经过昨天的事,戚英已得杨公天完全信赖,杨公天放他二天假总不能闲坐在家。
戚英一早就来到典客署,正想去问陆开拉他入伙一事考虑如何,刚到典客署门外,见得陆开张中平匆匆出来,戚英没有直接上去打招呼,而是心道“一大早的这二人是要做什么去?”
有疑问就要悄悄跟着,戚英离他们二人颇远,见得他们二人在谢文门前对街立足,当然戚英并不知道那是谢文家,见得二人立足悄悄说着话,高竖耳朵也未能听清楚他们说着什么,真想凑上去旁听,可他不能去想着看看鬼鬼祟祟是想做些什么。
陆开张中平说得片
刻,只见张中平抽身而去,由于没听见他们说什么,是以也不知道张中平是去见常致远,戚英没有跟着张中平,他的视线还是在陆开身上。
见得张中平离去,陆开到谢文门前和邻居说话,离得远也是没听着什么,戚英在旁窥视一阵视线始终在陆开身上,当他回过神来时,见得有一樵夫就在他身边卖蛇,樵夫看一眼戚英,戚英也看樵夫一眼,两人互不相识也就交对一眼没有后续。
樵夫兜兜转转卖得蛇后,往陆开而去,之后陆开撞倒梯子之事当然看在眼中,只是心里有个疑问“他会怕蛇?”
在戚英眼里陆开实在是不像怕蛇之人,接下来马匹受惊,马匹受惊嘶鸣肯定会吸引戚英视线片刻,戚英看一眼马匹疾去眼珠在看往陆开方向时,只见陆开在漆匠起身前往谢文家旁边巷口蹿去,戚英即刻跟上。
一路上跟着陆开前往染坊,陆开选择路线是从后巷拐去,一路上并没有粗心大意,也是在注意有没有人跟他,只是戚英比陆开更为小心谨慎,没有引起陆开任何查觉。
跟人到得染坊,陆开之后吩咐,戚英躲在暗角全是听见,在陆开离开染坊前戚英率先抽身走人。
事情办完陆开没有必要在待在染坊,回到典客署来到院中,只见戚英坐在屋内面色悠哉帮自己倒杯茶,持杯喝得一口,正好见到陆开站着院中盯他。
戚英讪笑一声放下茶杯道“大清早不在去哪了?”
这是陆开住处,戚英有些反客为主意思,人就在屋内陆开不得不见,入屋和戚英对坐,戚英客气帮陆开倒杯茶。
陆开看着冒着热气茶水入杯,茶温袅袅升空道“没去哪,随意走走”
陆开又没和戚英说实话,戚英笑道“随意走走,也用不着把人撞下梯子”
陆开脸色大变,戚英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看见什么,要不然这样的事闲说是说不出来,陆开眼茫如针盯着戚英并不狡辩直问“你看见了?”
戚英徐徐一笑“不光看见,有些不该听的话也听见”
陆开并不知道戚英知道多少,咬着牙问“听见什么不该听的话?”
戚英人不笨,有些事虽是没有参与进来,有些事看过,听过,在把所有细节联系起来,就能大概猜出是怎么一回事。
戚英十分有信心这次能把陆开拿下笑道“一大早这么忙,也真是辛苦你,你很不错人也很聪明,一个简单意外就能把款车劫走,款车入染坊就像泥牛入海一样凭空消失,这事要换成是我,我就绝对想不出这样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