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开马车在往前走得二里,车夫忽而勒马停定循声瞧去,只见前边道上一片混乱,一位披头散发外衣不整年轻人往马车跑来,年轻人后边追着五个凶神恶煞大汉。
年轻人还没来得急跑近马车,脚下不知拌到什么东西还是心慌意乱失平衡跌倒地上,那五大汉追上来把年轻人围着。
年轻人仰起脸尖叫道“你们这些恶民怎么如此忘恩负义,给你们吃的怎地还要抓我!”
其中一人凶喝道“废话少说!抓起来!”
陆开原本不是做事冲动的人,只是被人赶出城心中恼火无处可发,遇见不平之事,当场一声大喝跳下马车。
一名大汉狞笑道“我们的事你也敢管,活得不耐烦了!”
陆开一个箭步标前来到两名大汉中间,两名大汉怒喝一声挥拳便打,陆开略一矮身,腿风左右开弓,两名大汉立时中腿抛飞开去再爬不起来。
余下大汉见陆开难缠,不敢纠缠扶起跌地大汉拔腿就逃。
陆开见大汉远去来到少年身旁伸出手道“起来吧!”
少年仰脸看得陆开,伸出手让陆开拉起感激道“多谢英雄相救”
陆开微微一笑道“举手之劳,只是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你?”
年轻人一提那些恶汉不由失声叫道“那些狗东西真是忘恩负义,他们是从阳城过来的饥民,好心给他们送些吃的,他们说吃不够非要抓我扣下,让我爹拿粮来赎”
“是饥民?”陆开当场大是过意不去,没问清楚就动手打人。
这少年人披头散发张中平开始还看不真切,但少年人开口说话觉得颇为耳熟,张中平看多两眼这才惊叫道“可是常公子?”
少年人看一眼张中平又惊又喜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中平大哥!”
陆开当下大奇道“大哥,这位是。。?”
张中平连忙引见道“贤弟这位便是太师公子常致远”
陆开大是意外施礼道“见过常公子”
常致远见陆开谦恭有礼在加上救他,大生好感连忙施礼“敢问英雄高姓大名”
陆开还没说话张中平却是哈哈笑道“这位是南魏节使”
常致远讶然看一眼陆开道“你就是节使!”
常致远并不知道陆开被赶出城的事,常致远道“节使常和家父见面,都不凑巧我都不在府中,如此甚好,节使上车与我回城,今日定要好好谢筹一番”
陆开苦笑道“不巧得很,今日就要返朝复命,常公子好意心领”
常致远显得有点失望道“啊?今日就
要回去?不是,急什么呢,过几日在回也不迟”
陆开笑道“公子见谅”
常致远叹口气看一眼张中平问“中平大哥是送节使出城?”
张中平呆了一呆,这话可不好回答,他出城可谁都没通知,没人知道他出来。
张中平不知道如何开口,陆开微笑道“张大哥近日来与我相处不错,这一走他不是舍不得么,一送就送得这么远”
张中平看向陆开,眼中有掩不住感激。
常致远不善鉴貌辨色,是以道“可惜了,没在节使入城时结交”
这时远处匆匆策来一骑,骑手在远处扬声道“节使大人!”
陆开三人看向骑手,骑手在陆开身侧下马拱手道“太上王召见!请节使速速与我回城”
陆开一听太上王三字,紧悬的心这才放得下来,程尉连果然把最难请的人请到。
除太上王之外,谁能让蜀王把话收回?
常致远一听大喜道“太上王召见正好,先回城,等见过太上王后,在请节使好好吃一顿”
程明湖听得一件无法置信之事,前脚刚把人送走,回府椅子还没坐热人却是转回来。
沈正和就在程明湖面前,程明湖一脸惨白忍着恼气道“什么?节使又回来了?”
沈正和脸色没有比程明湖好多少,沈正和阴沉着脸几乎发作道“是,刚从宫里出来,消息确认无疑”
程明湖大是不解脸色发干瞪着沈正和问“节使因何事回来?”
沈正和打听到陆开是受何人召见,面色哆嗦一下脸露怯色道“是太上王召见”
程明湖面色大变惊道“太上王!”
这事大是出乎所有人预料,沈正和也是心陡然一沉问“能否猜出,太上王因为何事召节使回城?”
这事超出预料程明湖一时半会如何能够猜出,满目肃然道“不知,你回府歇着,我入宫看看”
沈正和点点头,他这才刚出宫无事掉头回去必定没有好说辞。
程明湖刚到赵宗寝宫阶下,见到常岳早在门外候着,程明湖踏步上阶刚要张口和常岳询问,见得赵宗眉宇深锁从寝屋出来,酒宴散得不久,赵宗回到寝宫自是想要歇下,翻醒出屋肯定是为得陆开回城之事。
赵宗一脸阴沉扫一眼常岳程明湖道“随孤去北和殿”
北和殿是太上王静所,赵宗到得门外,内侍胸中提气刚要宣口,赵宗抬起左手示意内侍不要出声,院内有个亭子,赵宗入亭静坐,常岳程明湖陪同入亭在两侧静立,内侍在亭外候着
赵宗常岳程明湖眼珠同时不安紧盯太上王寝室屋门。
室内有二人,一个是陆开,另外一个是太上王赵厚礼,陆开躬站床前,赵厚礼则是静躺龙榻,屋外的人没说话,屋内的人也没说话。
赵厚礼中毒四肢具瘫,常年躺在床上,像这样的人性情定是难以捉摸。
赵厚礼四肢不能动头还能动,头缓缓朝陆开方向转来,赵厚礼满目寒芒打量陆开道“魏王真让你来查当年之事”
陆开绷紧脸道“是”
赵厚礼脸筋一抽眼角时不时颤动,从如此反应来看显得有些激动,赵厚礼连说三好字“好好好,总算还有人记得此事”
陆开突然一叹,这一叹是在同情赵厚礼,如说此事有谁无法释怀的话,赵厚礼绝对当首,中毒的人毕竟是他。
陆开叹道“说实话,下官宁愿赵王不召见”
此话一出,赵厚礼有一种强烈愤怒充斥体内神经,赵厚礼道“这么说魏王猜到何人下毒?”
陆开眼中闪过一丝拎悯道“有句话叫日久见人心”
赵厚礼脸色露出诡异笑容道“是呀,日久见人心,有些事当时看不明白,时间一长就什么也明白了”
赵厚礼侧眸一扫陆开道“节使出城五里才被召回,心里定是急得很”
陆开并不隐瞒道“着急自是有的,只是虎毒不食子,有些事自然是要多花时间想想”
赵厚礼骤然间目无表情,神情木然冷冷看着陆开“虎毒不食子,毒子要食父!”
谁下的毒这事当然没有人比赵厚礼更加清楚,朝事争位腥风血雨是少不了,陆开道“赵王让下官回来是为探魏王口风,还是想让下官继续调查此事?”
赵厚礼毫不犹豫当场厉声道“查!查个水落石出!”
陆开道“下官不是北蜀人,如凭心而为自是要查明此事,可如此事真相大白,北蜀必会朝局震荡,敢问一句,赵王真能下得狠心?”
赵厚礼顿然沉默目光凛凛盯着陆开,陆开知道这话不好答,亲子下毒毒害落个四肢瘫痪,心里如说不震怒那是不可能,可另外一方面来说,就算不把赵宗看是亲儿子,但他毕竟是蜀王,他一有事朝局必定震荡。
赵厚礼沉默片刻忽而阴鹫鹫笑起道“同室操戈这是孤平生最痛恨之事,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最小王儿有此大能耐”
陆开这时应该大喜领命退下,但他没有,非但没有顺话领命退下反而提醒道“水落石出北蜀定会石破天惊,赵王真想看见如此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