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开不是聋子,常岳质问声已是入耳,不管质问出自何因,也不好胡乱表现,陆开面色如常应付一笑“下官,有何事瞒着太师?”
陆开满目轻松帮常岳倒杯热茶,常岳眼珠不看茶,只盯着陆开脸上每一根神经,只要面色稍异自可察觉。
茶水入杯声止住,陆开轻放茶壶就坐,常岳没有看出什么在问“真的没有?”
陆开也帮自己倒茶,捧杯吹着热气道“真的没有”
有没有常岳还能不清楚?陆开不说在问也是浪费时间,常岳岔开话题说明来意“过几天王上设宴为节使践行,倒时候自会有人来传”
陆开对这个问题不显得惊讶,因为程明湖知道他为天德殿事情过来肯定要他走,惊讶的是常岳,是以满目讶色看着常岳,让他走的应该是程明湖,怎么会是常岳。
陆开不知道常岳为什么要为这事出头,陆开怀着疑虑询问“太师想让下官走?”
整个北安就陆开能和他交流年画一事,陆开要走常岳脸上倒也没有觉得可惜,情绪平静没有正面答复道“节使留城时间也不短,是应该回去”
常岳是在避开话题,陆开是听明白,但是没有止住话题,在次重复问“这是太师意思?”
如不正面答复,陆开看上去是不收口,虽然不是他本意,毕竟是自己去见赵宗,也等于是自己让他走,常岳索性直视陆开答复“是我意思”
陆开和常岳并没有交恶,上次还说要为常岳请来班子,班子还没到,常岳怎么会无缘无故让他走人,陆开隐隐觉得这事和程明湖有关,只是当中有什么关系又是不清楚。
陆开大惑不解追问“为什么?”
陆开一直喋喋不休追问,这让不愿正面回答的常岳感到不快,抬眼看陆开反问“有什么为什么?难道节使有旁事留下?”
陆开想着内医署的事程明湖知道,一定会和常岳说,因为不找些借口常岳肯定是不会出头,陆开罕见地目光威慑常岳道“太师见谅,下官不能走!”
风水轮流转,这回是常岳反问一句“节使为什么不能走?”
陆开思虑良久才破开尊口道“送和书之外,还有魏王口谕,这次来,下官要查清楚天德殿之事来龙去脉”
这事常岳从程明湖嘴里已是知道,常岳不显意外同时横眉冷问“尘封旧事有什么好查,节使给句实话魏王是否真心谈和!”
陆开怎么会知道拓跋睿是不是真心谈和,毕竟是
节使,自然要为南魏说话,陆开没有犹豫直言道“谈和一事南魏上下并非齐心,魏王让下官来查就是要给其他人一个交代,如果蜀王将下官撵走,这就说明心中有鬼, 就这么回去,其他大臣定会上奏反对谈和之事,难道太师想看南魏北蜀在起争端!”
常岳最想要的就是和平,揣摩陆开神色是真是假后,眼茫不离陆开眼珠道“这么说魏王是真心谈和”
陆开在添话道“天德殿真凶时至今日未能查清,魏王自是震怒,如今过得这么些年,有些气就算不消,也不能在较真,现在局势不必以前,下官相信魏王不会为得私仇,放弃二国交好局面”
陆开这翻话有五成说服常岳,常岳也深信拓跋睿是个有大局眼光之人,不管拓跋弘是怎么死的,拓跋睿也该为南魏黎民生计着想。
陆开恳求一句“太师,下官真不能走,你总能猜到,魏王为这次谈和之事做得多大努力,我们不能前功尽弃”
常岳微微动容道“天德殿一事与我们北蜀无关,节使留下也查不到什么,既是如此留下何用?多留一年半载也无法给南魏大臣任何交代”
陆开自是早想到说辞,陆开道“下官深信此事与北蜀无关,要不然当初早就查出实据,留在北安可以拖,只要拖到魏王前来谈和,就是皆大欢喜局面”
常岳点点头语声缓和道“如能议和这是好事,我也与节使说句实话,不是我想让你走”
陆开募地升起一个想法问“是丞相逼太师?”
常岳一想起程明湖眉头就跳,常岳道“丞相不会不知道谈和代表什么,如此急于赶你走一定有他的原因,王上已经点头,这事我无能为力”
陆开目光凛凛注视常岳问“太师,丞相用何事要挟让你为这事出头?”
常岳面色骤变,常致远的事常岳自然不会告诉陆开,常岳绷着脸道“过来就是提前和节使说一声,就这样告辞”
常致远的事在被提起,常岳只感心头万分沉重,这事如论对错,过错一方自是常致远,他不该如此辜负芳心,当中有夹杂门第之见又怪不得他。
常岳回到府内默然坐着。
过得两日张中平匆匆来道“贤弟,辛细回货啦,伤口如何要不要现在去买点回来?”
陆开又不是真要辛细上药,笑道“不用,过得二日伤口也没那么疼,可能是我心理作祟,北药药效不凡这才二日好了一些”
张中平笑道“也不能说是心理作祟,贤弟毕竟用惯南药,用了新药肯定有些不习惯”
这时守卫来报说是沈建承来了,陆开点头应着向张中平道“大哥。。”
陆开话没说完,张中平知道陆开要说什么,是以截话笑道“我还有些事,就不在打扰贤弟”
陆开会心一笑。
张中平离去沈建承绷脸上门,沈建承一入座陆开嬉笑一声“不是说晚上请你看戏,现在怎么来了?”
沈建承那有心思和陆开说笑,沈建承面色沉凝道“看戏?你还有心思看戏,你说蜀王是不是要送你走了?”
陆开看得沈建承一眼,这才明白他是为这事不开心,陆开并不为此事显得着急依旧笑道“是,蜀王是要送我走,不过有人会留下我”
沈建承冷哼一声“要送你走的是蜀王,谁有本事让蜀王改变心意!你不要总是对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次无论如何你都没有办法”
陆开收起嬉笑不轻松相对,陆开如实道“是,这事是难办,但你要信我,是走是留机会对半开”
沈建承道“对半开?那不是还有一半机会要走!”
沈建承长长搓叹一声推心置腹道“早就和你说过不用为我奔忙,我已经做好永为质子打算,我不是怪你费尽心力来救我,只是怕太尉失望,太尉和你一定做很多准备,太尉年纪大了,怕他承受不住打击,你明白吗”
陆开道“不用为太尉担心,什么风浪没见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不应该只看见我有一半机会要走,你应该看见我有一半机会能留下”
沈建承牢牢看着陆开,摇摇头“是吗?谁能留你,你这一半机会虚无缥缈”
陆开没说不是在卖关子,只是他也把握不大,陆开道“这事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陆开岔开话题道“岱迁呢?”
沈建承深深吁口气道“他现在忙着应付朱少卿”
“朱行空?”陆开诧异道“这话怎么说?”
沈建承道“岱迁刚来我那,隔天朱行空就找上门,岱迁身份朱行空已经知道,朱行空也是早就盯着程明湖”
陆开顺话揣测片刻问一句“朱行空是不是要岱迁合作?”
沈建承道“是,你既说有一半机会留下,那么我只能相信你,你说,朱行空这事怎么处理?”
陆开道“朱行空既然注意程明湖这是最好了,有些事我们做比不上朱行空来说,既要合作就要诚心,你让岱迁去和朱行空说,不要只会注意程明湖出城见人,而是要多想程明湖为什么要出城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