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自然是不能明说,不能明说只能敷衍,沈建承面色淡然,不会让人看出不对,当下顺话答复“有些事到禁军司走一趟”
堂堂太子前往禁军司怎么会为杂事过去,去禁军司定是为正事,只是见得葛舒兰也在一旁,王后很是纳罕,办正事为什么要带上葛舒兰,心中纳罕也不当众追问,话头一转道“太子陪母后走走?”
走,什么时候都能走,只是现在不能,因为沈建承心头很乱,微微摇头浅声答复“还有些事现下不能作陪,晚些在看望母后”
既是有事王后怎会强求让人留下,目送沈建承尽直前走,陆开是跟着沈建承,他走自己当然不能呆站原地,待陆开走过身旁,王后目光落在陆开身上,当下轻声道“陆先生留步”
听得王后叫住陆开,沈建承步伐微止,似乎是不太放心让陆开和王后单独相处,葛舒兰见人不走也不知道其中原因,只好凝视询问“怎么了?太子?”
王后有意留人,要带人走肯定要找借口,借口也不是找不到,人是止步但没回头,稍稍犹豫沈建承微应“走吧”
王后留他下来,沈建承没说只言片语,这倒是让陆开感到奇怪,既然不开口只能止步凝望队列远去,王后起步前行,陆开在旁跟随,陆开在跟随之中时不时打量王后,心中有几分期许王后能认出他,企盼落空王后目前心思不在陆开身上。
留人下来自然是有事相询,不会和陆开说些闲话,王后缓声问“太子去禁军司,是不是刺客之事有什么消息?”
如说自己被岱迁关押沈建承是前来“探视”,王后定然会深问,深问不能说实话那一定就要说假话,陆开不愿对王后说违心之言,只能岔开话题回应“刺客之事由统领主查,详细情况还是让统领过来说”
有些事的确是要分司职而为,王后对此也不怀疑什么,留陆开下来真正用意也不是这个“统领事忙就不必打扰他,这些天为得保护太子,你们辛苦了?”
保护沈建承本来就是他们该做的事,陆开道“分内之事,王后无需客气,先生二字不可在提”
当母亲的叫儿子先生岂不是怪事,在说从年纪上看也不合适,只是一来王后不知陆开身份,二来也是感激陆开将沈建承从北安救回。
陆开虽然是太尉护卫,王后知道这是为遮掩身份,喟叹道“先生二字你受得起,要不是有陆先生出谋划策如今我们母子也难以团聚,说起太子这些年的确不容易”
沈建承容不容易陆开自然清楚“太子的确不容易,王后也
不容易,身在朝室每个人都不容易”
王后脸色如同云霞浮动浅笑“陆先生此言在理”
王后目光显得殷切看人“陆先生是哪里人氏?”
没想到王后有此一问,陆开心神一梗真假参半道“自幼飘零不定居无定所,来到荆越倒是有家感觉”
王后婉笑“如此便好”
这时岱迁远远过来,王后看一眼岱迁,双方相隔四五丈距离,王后没有招人过来看一眼陆开道“陆先生有事就去忙”
岱迁过来自然是有事找人,陆开施礼退下目送王后,待王后远去才过来岱迁这边,岱迁脸上含笑凝视陆开,只是不知道这笑容是真诚在笑,还是准备嘲讽“恭喜你了,太子说你自由了,不过很好奇,太子为何一会要抓你,一会又亲自过来看你?”
陆开怎会和岱迁实说原委问“太子是让你过来就是说这个?”
陆开没有满足岱迁好奇心,也不深问一笑而过“当然不是”缓口气才道“随我见太子”
二人一同到东宫,沈建承一人在内,陆开一人进去岱迁在外候着,人没跟着陆开进来定是沈建承事先有过吩咐。
“见过太子”陆开施礼道。
沈建承简简单单看人一眼,也没说旁话直截了当张口“话已经和拓跋延熙说清楚,陈九德能劝责劝,劝不住那也没办法,不管怎么样陈九德不是来荆越游玩,无论目的是什么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有所动作”
无论能不能劝,先要把人找到,陆开点头道“希望我能在他们有所动作前找到人,我会联络延熙将军看他哪里是什么情况”
沈建承也没旁话好说“下去吧”
沈建承张了口,陆开却不动,不动是因为好奇,好奇是因为他见王后,沈建承却一点也不在意。
陆开试图探问“不想问问我和王后说了些什么?”
沈建承缓缓抬眼凝视陆开,也没立即答复,打量数眼才轻笑道“嘴在你身上你想说什么本王拦不住,有些不该说的话你不会说,因为现在不是恰当时候”
这样答复对于陆开来说不是很满意,现在也不好纠结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也不接任何废话施礼退下。
做下猜测,有时候并不是一定管用,推测也是,温禄山张中平推测那人可能是寨兵,对此没有任何结论,葛玉泉仔仔细细回忆当时情况道“在那寨里没有见过什么粗眉之人”
不过话说到这里有些事温禄山想着顺口询问,温禄山道“葛公,在寨子的时候有没有听见接下来他们还有什么计划?”
如果知道葛玉泉早是说出,用不着提他们打掩护不是,葛玉泉凝眉摇头道“我和凌玉姑娘被关在屋中,没有任何机会离开半步,没听见他们说什么,不过陶思民可能知道什么,他一直在外和那些人周旋”
葛玉泉一提温禄山这才把陶思民想起来,温禄山追问“对了,这事我也听说,陶思民不是带葛公去寨子?为什么中途又回心转意帮忙?”
说心里话葛玉泉对此还真是没有十足肯定答案,葛玉泉道“这事起初我也是奇怪,不过他一向任性妄为惯了,做事都是随心而为,总之知错能改就好”
张中平温禄山对这话倒是赞同,张中平笑道“以前听同僚说过,没有孩子之前不会知道担心滋味,如有陶公子这样的孩子,肯定会十分头疼”
张中平能说风凉话,葛玉泉不能毕竟陶思民是帮过他,葛玉泉道“他年纪还轻,为人处世还是懵懵懂懂,过几年长大一些就好了,这次的经历对他来说是好事”
温禄山道“希望他能在这事中学会到一些什么”
张中平眼睛眨了眨询问一句“葛公凌姑娘被关着,但陶思民没有,他在寨里说不定会看见什么”
温禄山想想也是“那就让人过来问问”
没多大一会,陶思民让人召来葛府,葛玉泉三人还在正厅,陶思民入内笑道“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上门,见过葛公”
以前葛玉泉和陶思民自然是十分生疏,经过寨子一事就算不是朋友也不算是陌生人,葛玉泉笑道“多谢陶公子能够过来”
陶思民有意无意扫一眼张中平温禄山道“葛公有请怎能不到”
葛玉泉举手示意“陶公子坐下说话”
陶思民入客座向葛玉泉感激道“还好葛公让我过来,家父正对我说教呢”
出这样的事陶宗元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说一说教一教那是肯定的,葛玉泉微笑道“陶公气坏了吧”
陶思民玩笑道“家父习惯了,对了,让我过来是有何事?”
葛玉泉目光看向温禄山,陶思民顺着葛玉泉目光看去见到温禄山问“怎么,是你让我过来的?”
温禄山道“是,有些事想和陶公子了解一下”
丫鬟上茶,茶是浮梁茶,色泽翠绿溢味醇爽,喝得一口道“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