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开也不想为这事上心,这事比家务事更加难以处理,起身道“燕仪姑娘既然要去看衣裳那么在下也就不在打扰”
燕仪见人要走,有些许不舍“陆公子,燕仪没说要去”
陆开笑道“女人不都是口是心非?不去就是要去,行了,我是真有事”
还差十日就是沈章天命之年,士族为得讨沈章欢心,陶宗元命全城百姓都要为沈章庆贺,陶宗元叮嘱每条街都要张灯结彩。
这很是劳师动众,百姓怨言是有的,可谁让人家是大司徒。
陶思民没了司尉,现下没有什么好人选,位置是空着,陶思民来到城防司将陆开余人聚集起来,众人在院中列队站好,陶思民凝立他们前方道“想必你们也是知道,十日后就是大司徒寿辰,你们都给我睁大眼睛办事,荆淮街你们负责”
陶思民恨恨盯一眼陆开在道“现下司尉和副队位置空着,我呢也操心不了那么多事,你们十人一队瞎忙活可不行,得提个主事人出来,你们谁想主事出个声,办得好,些许司尉和副队有你们份”
这话一出马明蠢蠢欲动,欲动但是没动,这事要是办得好有机会讨得上去职位,这个也可以算是往上爬得一层,可这毕竟是大司徒大事,如办不好时候头颅在不在颈上还要另说。
动心的人不少,敢出声的却没一个。
见得没人自告奋勇出来,陶思民冷笑“没人愿意做?”
陶思民目光落在陆开身上笑道“那么我就点名了,荆淮街巡卫和百姓相关事宜,陆开,就由你来负责”
这事陆开可不想贸然参与,如是应声陶思民肯定会暗地里耍花招,陆开扬声道“统司,在下初来乍到,人也不认识几个,和荆淮街街坊也不熟悉,如让我主事怕是要耽误事情,恳请统司另择人选”
上次陆开在监法寺巧舌如簧,有些巡卫想看着陆开笑话,是以纷纷附和。
“让陆兄弟主事,我们同意,他心思巧定是顺顺利利办好”
见得陆开要讨得甜头,马明可是不依了,马明犹豫片刻告诉自己“富贵险中求”
不冒一冒险怎么当人上人?马明提高音量道“统司,陆开人缘不善,这事他可办不好,让我来吧”
唐万三将嘴凑到马明耳旁道“不要命啦,真是什么事都敢往上撞,让陆开来干,这事可是吃力不讨好”
马明已经打定主意,也不理会唐万三相劝,马明肩膀一推唐万三道“
一边待着去”
陶思民冷看马明“你干?可想清楚了?这事要干得好,赏!干不好,罚!”
杨成对马明也没有什么好印象,马明是什么样的杨成自然是清楚,平时就爱偷懒干活,现在这活是要号召荆淮街百姓做事,这样的事岂是马明能应付过来的。
见得马明不知死活,杨成道“马明,你听话得听完呀,别光听见赏字,那罚字听见没有”
杨成自然就喜欢跟他对着干,马明摆起脸色道“杨成你可别小看我,来荆越前在村里也是督办过园会,哪一次不是都办得漂漂亮亮的”
杨成险些就要笑得出来,但没有张声叮嘱道“这是你乡下园会?平日巡城就你蛮横,荆淮街坊对你没有什么好印象,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马明气得脸色涨红不愿在和杨成多说,马明向陶思民道“统司,你说谁干合适!”
这个人选陶思民早是有得人选,之前询问谁想干,就只是随口说说,听得马明询问“你?你不行,现下城防司大小事都由我管着,出得事我也得受到牵连,不用说了就陆开”
定得人选陶思民挥手示意众人散了,出得城防司陆开出来追人“统司”
陶思民见人追出冷冷看人“多说无用,这事就你负责”
陆开恳切道“统司,不是想推辞,是真的干不好,就像统司说的,现下大小事都有你负责,我这如出得差错你脸上也不好看”
陶思民怀气看人道“你干不好?这世上只怕没你干不好的事,你不是很厉害,凭着两盆水就将我身边司尉和副队弄没了,你能耐大的很,不用说了,这事你干也干,不干也得干”
眼看陶思民是不会松口,陆开只能施礼道“那么,替我多谢陶公”
“谢我爹?”
陆开琢磨陶思民两眼笑道“难道不是陶公让统司来选我?”
陶思民嘴上一堵,嘴里好像被塞得一块大石头“你。你是怎么是我爹选的你?”
陆开见得陶思民让他撞破吃惊模样,轻笑“很简单,统司现在是恨不得把我吃了,怎么会特意选我做这样的事,这事如我侥幸做成,不论是司尉还是副队这都是统司不愿看见”
陶思民狞声道“你这双狗眼看事倒还真准,你不就是利用我爹讨得大司徒开心,别得意,我是不会让你爬我头上去”
陆开目送陶思民远去。
隔日巡队的人都在忙活,有些监督街坊
做灯笼,有些则是监督架起戏台,有些则是爬上屋顶梁尺寸,量尺寸的人是祖士昭,陆开和祖士昭一同爬上一所檐上立身,祖士昭身体显得摇摇晃晃,脸色显得发白道“扶。扶好我,别让我掉下去”
没想到祖士昭还怕高,陆开也没有吓人脚下如松把人扶稳,陆开如同一根立柱架着祖士昭,祖士昭感觉到身体不在晃晃悠悠,心中稍定这才用眼珠测量。
陆开在祖士昭身后好奇观察他举止问“你就用眼睛看?这准不准的?”
祖士昭见得陆开不信他,也不觉得着恼,杨笑故意道“不信为什么找我帮忙,走走走,扶我下去,我才不爱干这事”
陆开这不是才说一句祖士昭就为之抱怨,知道对方开玩笑,陆开一笑“不是不信你,就是问问而已,好好好,你看你的,不问就是”
祖士昭装作心气稍稍平和才道“不怕告诉你,我这双眼睛比绳线还要准,把你七上八下的心放好就是”
祖士昭抬起眼珠开始测量,边目测边道“不过,你让我测量屋顶做什么?大司徒难道要让人在屋顶上架酒席?”
陆开叹口气先说一句“劳民伤财呀”话落在道“屋顶上怎么架酒席,陶公是想在屋顶上铺着红布,你看这里的屋顶并排相连,屋舍之间间隔也是不大”
祖士昭看向另外一条街屋上也有人爬上去,只不过那人是拿绳子丈量,在远一点街道有人用风筝丈量,祖士昭见状询问“那边该不会也是要铺着红布?”
陆开看向远处屋顶上的人道“是要铺着布,只不过不是红色,我们这条是荆淮街,颜色定为红色,那边是黄色,在远一点是蓝色,要我说陶公是想将整个荆越映衬成五彩斑斓”
祖士昭咋舌道“全部铺着布?那得要花多少钱?”
要花多少陆开也没明确算过,同时也没那闲工夫去算这些东西,陆开道“不要说是铺上布匹,就是每家给一颗金珠陶家也穷不了”
祖士昭叹口气道“陶家真是财大气粗,但是为什么要做成五彩斑斓?大司徒又不是小娘子,也爱看这个?”
陆开翻翻白眼,好在人是在祖士昭身后也让他看见,陆开道“这是排场懂不懂,在说了这样做也是好看”
祖士昭唏嘘一声道“有财,真是有财呀”
陆开扶人半天见祖士昭光是顾着说话,也不知道目测好得没有,陆开询问“丈量好了?”
祖士昭往屋下看一眼,只觉头晕目眩赶忙道“下去下去,我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