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开完全不理会其他人对斥责,整个人如同身在无人之境缓声道“是去过金铺,但溶的不是金镯子”
江海春听得陆开狡辩冷笑道“还敢嘴硬,你这人真是死不悔改,偷得东西不认,还想在公堂之上试图蒙混过关”
江海春面向高远道“大人,陆开是不是溶金镯子或是其他什么东西,把金铺老板叫来一问便知”
高远点头表示同意,看向一旁凝立捕手问“人到没有?”
捕手看一眼门外起声回应“人就在侧堂候着”
高远在道“带人进来”
捕手下去将人带来,金铺老板慌慌张张入内施礼“见过大人”
江海春目光凛凛威慑看向金铺老板“把他溶镯子字据拿出来吧”
“是”金铺老板和江海春对个眼神,立马应得一声,正要从怀中取出字据,这时陆开却是有意阻拦“慢着”
不让金铺老板拿出字据,江海春冷笑看人“怎么?心虚了?”
陆开眼中波澜不惊抬眼看得江海春一眼,对江海春的话没有答复,面向高远询问“虽是城吏,职低人微,但也容不得别人诬陷,人活在世清白最为重要”
高远十分同意这句话,是以点头回应。
陆开先是提醒高远一句道“司尉与我有过节在先,此事是公报私仇,不管是不是有罪,敢问大人一句,如是证明我清白,司尉如何处置?”
高远公公正正道“监法寺是为民澄冤之地,如有人试图在本官面前凭白诬陷好人,自会依律处置!绝不轻饶!”
“这就好”有得高远担保,陆开也就放心。
江海春一副不屑神态盯着陆开,梁安德则是微微发憷,真不知道陆开有什么证据能自证清白。
见得陆开底气十足,张中平喜忧参半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能应付此事。
陆开看向金铺老板道“把字据拿出来吧”
金铺老板恭恭敬敬呈给高远,高远接过字据一看眉峰一挑,惊堂木一响喝道“你胆敢对本官说谎!”
江海春神情显得愉悦看向高远道“字据上是不是写着,他溶的是金镯子”
高远怒视陆开“有字据为凭!还有什么话说!”
面对高远高喝陆开就像一堵不透风的墙不为所动“大人,字据能否让我过目?”
江海春笑道“大人,给他看看何妨,金铺还有底据,他撕这张也不做数”
高远点头示意陆开上前,陆开接过字据一看上面的的确确是写着,他拿的是金镯子去溶,陆
开从怀中取出属于他的凭据道“大人,这与我当时拿的字据并不相同”
陆开将两张字据呈上,高远一看不由大奇“怎么会。。”
两张字据一张写着溶金条,一张写着溶金镯。
高远惊堂木在拍直瞪金铺老板喝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张不一样字据!”
金铺老板惊得跪下呼道“大人,他。他。他定是善自改过”
高远凝视两张字据字迹沉默片刻后道“改过?不可能,两个字据印章一致,字迹也是同一个人手笔,上面字形墨迹深浅一样,没有私下涂改痕迹”
江海春这时正声道“大人,金铺老板字据是从铺里拿过来,怎么会有假,如果不信还可以找底据来证明,你可不知道这陆开心思多得很,他字据一定是用别人想不到办法来篡改”
陆开冷笑反问“篡改?为什么篡改的一定是我?”
江海春皆目道“为什么不是你,梁安德你说城防司一个月工钱多少?”
梁安德据实答复“城吏俸米三石,俸钱二千”
江海春斜眼凝看陆开“一个月才二千钱,你篡改什么不好,偏偏篡改金条,我问你一个月俸二千钱的人怎么能有金条去溶?算最小的,一根小指般大金条少说也有十二万钱,这是一品官员月俸”
“我工钱的确是买不起金条”陆开十分赞同江海春说法。
江海春双目一睁“你承认是私下篡改了!”
陆开叹得口气忽对江海春道“是,我承认字据是私下篡改!”
旁人登时哗然而起。
高远双目一瞪道“既然已经承认,那么。。”
高远话没说完,陆开截话道“大人,容我在说几句”
高远将话头止住,江海春凛然高喝道“大人,人证物证惧在!何须在与他狡辩多费时间,应该早拿下狱才是!”
高远显然有自己看法“早拿一刻,晚拿一刻不碍事,何必急于一时,先听听他要说什么”
陆开施礼算是对高远道谢,陆开张口解释“先前说承认字据篡改,指的不是我字据,而是金铺老板字据”
心中有鬼的人做事肯定是自先发慌,金铺老板字据江海春的确是提前篡改,只是这篡改之事,江海春做得十分隐秘,也不知道陆开是随口说说,还是看出篡改手法。
陆开这个人心思不少,江海春还真的怕当场暴露,这次不能在拖下去,提高音量道“大人!陆开是在试图拖延时间强词狡辩,来人呀!还不把人压下去!”
高远目光如同打量一个笑话看向江
海春,捕手在旁凝立不动,很显得没把江海春的话没听进去。
捕手不闻不动很明显是损折江海春脸面,不过,捕手不是他手下,人家不动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自生闷气。
高远也是丝毫不给江海春面子,因为在监法寺公堂随声使唤捕手,这是在挑战高远威信。
高远语声如同冷风道“司尉,这是监法寺不是你城防司,这人有罪没罪自然是要问个清楚,不明不白扣人,是要本官妄断冤案!”
江海春一个小小城防司司尉,不及高远职高,当下惶恐道“大人莫。莫怪,我也是。。”
高远微微举手示意江海春不必在说,看向陆开“你说金铺老板字据是篡改有何凭证?如空口无凭诬陷,本官绝不轻饶”
陆开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冤枉好人,正色道“大人,请让人打二盆水过来”
“你要二盆水作甚?”高远思虑不解询问一句。
陆开暂且卖个关子道“大人,将水打来自会真相大白”
没看出陆开葫芦里卖什么药,高远道“来人呀,取水”
两个小盆装水,摆在公堂中央,陆开邀请高远道“劳烦大人拿两张字据过来”
高远从公案后起身拿着两张字据过来,陆开看向盆中清水道“劳烦大人将我字据放在左盆里,金铺老板字据放在右盆中”
江海春油然高喝道“大胆!你好大胆子,你是想毁去证据吗!”
陆开抬起严目看向江海春“司尉有什么好急的,金铺不是还有底据?”
这话也是没错,高远犹豫看一眼陆开谨慎问一句“你可想好了?”
陆开肃然道“大人,请”
高远依照吩咐将字据各放入盆中,纸张遇水,纸面顿时一缩,陆开那张字据缩沉到盆低,金铺老板那张字据也是一样沉入盆底,只是有样东西浮得上来。
旁人见得哗然,马明瞪大眼珠道“你们看那是。”
浮上水面的是那个镯字,如此来看已是真相大白。
江海春脸色一变“这。。这。。!”
陆开右手食指入水,将镯字黏在手上,左手入盆将字据取出,陆开高声向高远道“麻烦大人让人拿个托盘进来”
高远示意捕手,捕手将托盘拿来,陆开将字据小心翼翼摊开在托盘里,那个镯字也是放在托盘中。
陆开指着托盘道“大人请看”
其实高远也不用在看,当时看见镯字浮上水面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那镯字是经人剪贴上去,将原本金条的条字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