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奴将人领到燕仪房外,先轻轻敲门请示道“燕仪姑娘,陆公子来了”
这才在街上见人不久,没想到转头就上门,燕仪显得惊喜之声从门内传出“让人进来”
龟奴推门躬身示意陆开二人入内,燕仪在屋里作画见得陆开,张中平过来这才停笔,燕仪让二人坐下,亲自给二人倒茶,张中平忙起身惶恐道“怎敢劳烦让燕仪姑娘倒茶,我来,我来”
张中平伸手过来把茶壶接去,燕仪缓笑道“麻烦张大哥”
张中平能为美人斟茶早是开心不行,在荆越有几人有得如此福气,当下笑呵呵道“举手之劳,有什么麻烦的”
从陆开入内开始,燕仪眼珠就一直在陆开身上“陆公子怎么来了”
陆开看一眼张中平,打算拿他当玩笑借口,轻笑“张大哥吵着要来,下午也没事就过来”
张中平又不聋,出嘴的话怎么会听不见,刚倒完茶,将茶壶放下瞪着陆开道“怎么是我急着过来,不是你说要过来谢谢燕仪姑娘”
“谢我?”燕仪不知道自己为陆开做什么值得道谢的事。
陆开故意这么说是让张中平开话头,话头一开顺势笑道“嗯,如果没有燕仪姑娘拦着统司,我也没那么容易脱身”
燕仪想起胭脂铺的事就觉好笑“陆公子可是谢错人,我当时什么也没做,顶多就是和统司干瞪眼”
“瞪眼也是拖延时间”陆开浅笑作答。
陆开笑容温暖,就像暖暖被子一样盖在燕仪心头“这可不敢居功”
想起先前燕仪作画,张中平看一眼画桌好奇询问“燕仪姑娘在画什么呢?我们过来是不是打扰了”
燕仪也是看一眼画桌,有些难为情道“也没画什么,先前和陆公子说起过幼时之事,想起过往就随手起画”
陆开也是有些好奇,随口一问“是吗,能不能让我们看看?”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陆开既然想看也无不可,燕仪起身将画纸拿来,张中平将茶桌中央空余杯子茶壶拿到一旁放下,腾出一些空间燕仪将画展在茶桌上。
画里画的是小花园,花园里有个藤架,架上爬满藤蔓,藤架一角挂着一个紫色垂穗,见到这个紫色垂穗,陆开心神一炸“这是。。”
见得陆开显得吃惊,张中平不禁好奇道“怎么了?”
在陆开印象中似乎是见过这个紫色垂穗,穗子很熟悉往深想却是想不起在何处见过,陆开摇摇头“没什么”
陆开虽然口说没什么,人是皱着眉头抬眼看燕
仪问“这园子是。。”
燕仪目视画中园子,语气显得萧索叹口气道“这园子不在了,但对这园子还有印象,还记得我说过落水之事?”
这不是才刚说过,陆开怎么会忘记“记得”
燕仪神色回思片刻方道“那时浑身湿漉漉的,家也远,他就背我回家换身衣物这才让我回去,这个就是他们家的园子”
陆开视线深深凝注燕仪,穗子觉得眼熟,但这园子陆开是知道,这不就是霍府园子。
陆开对这园子太熟,幼时还常在园里玩耍,心道“她说的那个人是我?”
陆开上边还有三个哥哥,哥哥比陆开大,所以这个人不会是他哥哥,从燕仪叙述来听,在加上右肩疤痕,这个人多半是他自己,可是陆开对燕仪却是没有什么印象。
记不起来也不奇怪,毕竟过得这么多年,陆开问的一句“还记得救你那人叫什么名字?”
燕仪没有即刻答复,因为霍府在荆越是忌讳,她也不敢乱提苦笑“忘记了”
“忘了?”陆开也不知道燕仪是什么人,也不敢唐突说这就是他家园子,试探一问“那你这样还怎么找人?说不定他早就离开荆越”
燕仪苦涩道“他会回来的,家父说过他一定会回来”
“等等”张中平在一旁听得迷糊糊“你们说什么呐,别把我落下呀”
这话要详细说要费不少口水,陆开简洁笑道“也没什么,就是燕仪姑娘小时候落水,让一个小男孩给救了”
“哦,原来是这样”
在陶府陶思民洗净脂粉将外衣脱下,臂上露出好大一块淤青,江海春也在,怎么说这都是自己保护不利,江海春鬼精的很并不把过错揽在身上,而是把罪责往陆开身上推,江海春道“这陆开实属可恶,下次可不能在放过他,疼吗?”
陶思民看一眼臂上淤青恼怒道“废话!你挨得一棍难道会觉得舒坦!”
下人将药箱提来江海春主动上前擦药。
江海春力气重得些,陶思民疼得嗷嗷直叫“轻些,轻些,你想疼死我呀”
江海春暂且停手提醒一句“淤青不用些力难消,统司忍着些”
陶司民咬着牙点点头。
江海春下力重搓,陶思民疼得冒汗。
淤青越疼陶思民对陆开就越是憎恨“这该死的陆开,真是小鬼难缠!还有那脂娘也是可恶!真是想把我手臂打折了”
江海春帮陶思民搓着淤伤沉思
片刻道“统司,这陆开是什么来头?”
“来头?”陶思民琢磨江海春话语“你想说什么?”
江海春微微侧头显得奇怪道“这个人我看没这么简单,统司你想呀,那庄公琴当时在场那么多人都没听说音色好坏,偏偏这人就是听出来,还整出什么鹿角灰,有这般见识怎么会来城防司做事?”
顺着江海春话寻思,陶思民也是觉得很有道理“你要这么说的确很是奇怪,在荆越敢这么冲撞我的人还真没见过”
陶思民叫道“来人呀!”
下人三步并两步匆匆入内“少爷”
陶思民对下人道“去城防司将梁安德给我叫来”
下人点头‘是,少爷”
“等等!”江海春将人拦下“统司,我们不是刚从城防司回来,当时没见人肯定是今日不当值”
“对对对”陶思民顺顺气在道“看把我气的”陶思民改口道“去他家里”
“是”下入退下。
下人退下,沈章颤抖的手劲头还没退去,五指张开在握拳,不住在重复这动作“好你个沈建承,敢这么使唤我,整整一袋去寒药呀!我煽得半日的火,这手现下还在抖”
潘齐在旁不敢说话,沈章心中有气不发怎么行,但是潘齐不说话也不能无故责骂,怒瞪潘齐一眼道“你倒是说话呀,平日里你不是什么都说得头头是道!快想想,这口气我要如何讨还回来!”
这是太子主动找麻烦,不是市井闲人总不是让人去教训一顿,不好处理的事最好是劝人压下,潘齐低声相劝道“司徒,太子无非也就是为葛家讨口气,不妨就此作罢”
“作罢!”无端端熬半日药哪里能如此作罢,沈章冷看潘齐“说得轻巧,这事传得出去面前往哪搁?就算我愿作罢,他呢,他会愿意吗!”
潘齐没有做声,他不是沈建承岂能为对方答复。
沈章在道“没话说了吧,我收手只怕他还不愿意呢,先不说这个,推荐太子妃的事如何了?”
这事所以枝节潘齐都一清二楚,可往往有些太清楚的事很难说出口,潘齐装作糊涂含糊回禀道“太子将这事交给王后处理,王后也是见过人,但是什么也没说就让人回来,我也看不明白王后这是何意”
王后什么意思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相信潘齐也是看出只是不敢如实答复惹恼自己,有些话对方不说,只有自己说。
沈章冷道“还能有什么意思,拖呗,等到葛小姐真当得太子妃,推荐的这个就成破罐子,到时候想怎么摔就怎么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