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士昭?陆开对这个人很是陌生,听过也就算不以为意。
梁安德道“行了,行了,别问了,走走走”
带着众人上荆淮桥,荆淮桥岸旁绿树成荫,河道开阔,有三条画舫在漫游,梁安德指着经常有人驻足之地,也指着平日里需要注意地方,在桥上走个来回,梁安德将队伍散了,今天得到半日空闲,陆开颇有兴致道“大哥,想不想去荆淮水榭瞧瞧?”
张中平比陆开兴致更大“去去去,肯定是要去看看”
陆开兴致满满轻笑“行,回去换件行头”
今日身上穿的是粗衣,要进入荆淮水榭这样地方没有一身好行头那是进不去。
精致绸衣上身,张中平整个人精气神都提得不只一个层面,张中平大摇大摆走得两步得意笑道“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陆开换上银纹锦袍显得更是清雅逸致“走吧”
二人出门,一辆华贵马车停在门外,张中平一楞“你叫的?”
陆开淡笑“是呀,你换衣服时候叫的,坐马车去”
“哎哎哎”张中平赶紧拦下陆开,张着双臂让陆开看行头“你看我这身衣服,穿这么好衣服坐在马车里谁看的见,走着去呗”
张中平心思陆开是听明白添句话道“走去不是不行,但是在水榭门外迎客龟奴可是势利眼,排场不到不会给你好脸色,去玩就是要开开心心,免得遭人白眼”
张中平想得想妥协道“那就坐车去”
马车晃晃悠悠往荆淮水榭过去,二人坐在车内张中平感叹一句“原来穿身好行头,在坐在好马车里是这种感觉”
陆开突然笑问“这种感觉?这是什么感觉?”
张中平沉吟片刻似乎在想着如何让陆开听明白,片刻后还是找不到特别准确词汇“你看不认字就是这样,关键时候想找个好词都找不出来,简单的来说,就是有种很神气感觉”
陆开微微一笑“神气就是好词,人活在世想比别人活得神气一些,肯定要比别人操劳努力,对我来说穿好的衣衫,坐好的马车,住大的宅子,都没有什么好神气的,在我看来最神气的事,就是要有责任心,有大责任心的人可以为国为民,有小责任心的人,可以为家人为朋友,能保护家人朋友免受别人欺负这才是最神气的事”
张中平一听眼珠一亮“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为什么每次听你说话总是觉得很有道理?”
陆开好笑道“因为我吃的盐比你多”
张中平知道陆开是开玩笑,他也开起玩笑道“是是是,你三餐都是吃盐,小心吃多掉头发”
二人笑容微收,陆开问“现在来到荆越,有没有想过把嫂子接过来?”
张中平犹豫片刻苦笑道“算了吧,如果让她知道我从北安到荆越还是当城吏,还不把我皮剥了,以后在说吧,等太子给得大赏赐在我最神气时候才把她接来享福”
张中平有自己想法,陆开也就不在坚持“如此也好”
不大一会,马车在荆湖水榭停下。
水榭里姑娘洁身自好,卖的是才艺不卖身,话是这样说,每日还是免不了争奇斗艳,争奇斗艳一来可以说是展现自己,二来也是各大王公大臣给逼的,不费点脑汁招数王公大臣怎么会乖乖把赏钱掏出来。
王公大臣位高权重有些事做起来不会太张扬,在往下一点的人就不是这样,比如公子爷或是城防统司,荆越城防统司当然不会是程尉连,这人叫陶思民,名字里虽有思民二字,他一点也不体恤民众,他呢,二十上下,当得城防统司,能坐上这样位置倒不是因为真才实干,而是荆越陶氏士族大公子。
陶氏是荆越最大士族之一。
争奇斗艳并不是卖弄姿色,简单来说比的就是琴棋书画,今日比的是琴,陶思民费心收罗来一把庄公琴。
庄公琴为世间罕见名品,琴就摆在台上,台上有个花梨方桌,琴下有龙龈托着庄公琴,台下有好多王公世子围观,当然水榭里姑娘也在。
陆开张中平来得慢些,比赛过程是看不见,因为赛事结束现下就等着获胜者领奖,其实在赛前谁都知道获胜者是谁。
龟奴引着陆开张中平入内就坐,张中平见台上有把琴,他也不识音律更是不认得是什么琴“台上那把琴是不是很名贵,怎么人人都盯着看?”
陆开看得一眼笑道“那是庄公琴”
张中平见陆开只扫一眼就认出琴,显得半信半疑道“是不是真的?别看我不懂就随便说个名字敷衍”
陆开笑指庄公琴两角“你看琴头两边翘起来地方是不是像牛角?”
张中平看去一眼“还真像”
陆开详细解释道“俗话说,对牛弹琴难觅知音,庄公却是反其道而行喜爱对牛抚琴,有日居然将头牛逗笑,之后就依照那头牛牛角做琴,这就是庄公琴由来”
张中平好笑问“牛怎么会笑,这不是在胡说八道”
陆开耸耸肩轻笑“是真是假谁知道,反正就
是这么流传下来”
流传这事信不信就因人而异,张中平听过也就算,也没心思去追根问底“那琴摆在上面是。。?”
陆开扫一圈众人,见得其他人似乎在等什么人上台,陆开猜测“我们来晚,错过琴艺比赛,看他们那架势多半是等什么人上台”
这把庄公琴就是陶思民特意搜罗过来送给水榭头牌燕仪姑娘,燕仪知书识字,会作诗填词,琴上造诣更是荆越一绝,陶思民原本是想直接送人,燕仪对陶思民这个人没有任何好感,平日能避就避怎么会收下这么好的琴。
陶思民见燕仪不收,就想个比赛由头将庄公琴设为奖品,既然是奖品那就非收不可,燕仪原本也是不想参加,鸨妈苦劝半日说一定要给陶思民面子,不想鸨妈难做只能点头答应。
水榭里姑娘早是知道这琴是陶思民送给燕仪,赛时也没尽力敷衍了事。
陶思民抓起一颗葡萄往嘴里送,身旁有城防司司尉江海春作陪,江海春见燕仪迟迟没有露面怫然作色道“燕仪姑娘怎么还不出来,架子也摆得太大!胆敢让统司久侯!”
在荆越谁敢不给陶思民面子,陶思民闲笑在抓起一颗葡萄吃了“司尉,你急什么,得给燕仪姑娘梳妆打扮不是,这么多人在看着哪里能随随便便就出来”
江海春当场赔笑道“统司说得是,在等等就是”
鸨妈在屋里给燕仪跪下,泪眼哭诉道“燕仪呀,就当是求你赏个脸下去,人就在下面不去怎么能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不去就是不给陶公子面子,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燕仪将人扶起眼中也是含泪神情凄楚道“鸨妈,如我收下这般贵重的琴,日后。。日后如他开口将我收了,到那时如何回绝。。”
鸨妈抹着泪大为愁苦道“燕仪呀,陶家可是大士族当个小妾你也不亏,你就。。这样吧,先收琴,先过今日这道槛在说”
鸨妈话落,燕仪眼眶含泪神情好不可怜“鸨妈,你。你别逼燕仪好吗”
鸨妈听得不由一急话不由说得重了些“傻孩子,想让人明媒正娶念头就算了吧,在水榭待过的人。哪个男子会不顾及名声。听我一句劝,陶公子。”
鸨妈话没说完,一个龟奴在外敲门“鸨妈。。好了没有,看陶公子面色已经等得不耐烦,燕仪姑娘在不下去只怕陶公子要发脾气了”
听得龟奴话语燕仪只能无奈妥协,陶思民真要发脾气整个水榭的人都要遭殃,燕仪大是无奈凄苦道“鸨妈先下去招呼客人,我片刻就来”燕仪对镜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