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禄山忽而间似乎想到什么脸容一垮问“你是故意让我拿剑?”
陆开笑容浅浅,浅浅笑容已在温陆山眼中留下烙印,陆开答复很简单就一个字“是”
“为什么?”
阳光柔和洒在陆开肩上,语气却是郑重,缓缓移动眼珠落在温禄山身上“一来,这事由你去说太子才会相信,二来,是你欠我的,这样的事应该由你去开口”
温禄山微微抿着笑意自觉好笑“欠你?我何时欠过你什么?”
“没欠吗?”陆开冷笑,压低声音如同寒夜细细冷风“当时我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能懂什么?我不懂你懂,当时不必留我性命,为何不杀我一了百了?”
“是冯宝震告诉你的吧”思及往事温禄山情绪隐隐颤动“不杀你很简单,我不杀孩子”
陆开并不感激温禄山手下留情,浑身颤动就像刚从冰水里出来“留我一命是拎悯吗?不是,你是在给我套上枷锁!”
温禄山绷着脸道“冯宝震不该告诉你真相”
“为什么不该?”陆开冷笑“看到恩人受冤而死还不为所动,这还是人?”
当年之事多说无益,温禄山板着脸眉峰一沉“不管你在盘算什么,我会一直盯着你,如你做出任何不利荆越举动绝不放过你”
翻过山登上大船,约莫半月,陆开温禄山到达荆越城外,荆越对于陆开来说没有什么特别意义,唯一意义在于城内是唯一能够查清真相之地,这个真相并不好查。
荆越比北安更要危险,在北安有节使身份在,其他人不管想对他做什么还是会掂量,回荆越节使身份失效,一步踏错将会有性命之危。
温禄山在离城门十余丈外止步,沉沉稳稳看陆开一眼“就到这吧,按照太尉吩咐我们不能一同进城”
这是在去北安救沈建承前,陆开和太尉早就商量好的,温禄山在荆越无人不识二人一同入城怎么不会让别人注意,陆开身份很敏感,有些事还是要在暗地里做不适合抛头露面。
陆开点头道“我明白”
温禄山多看陆开一眼这才示意将士随他前行,陆开一人止步在后,直到见温禄山入城陆开才往城门前去,到得城门外见得张中平一人孤零零站在入城百姓队伍旁,站一会来回搓手走一会,眼珠转个不停显得心焦又同时不安。
陆开走上前笑看张中平“大哥”
一听见陆开声音只觉万分亲切,张中平急忙上前紧紧握住陆开双手眼珠不住打量“没事吧,你留下断后,半月没有
消息真是急死我了”
“松开,松开,两个大男人这般拉手成什么样子”陆开见到张中平也是欢喜,一见面不由开起玩笑。
这举动的确是唐突一些,张中平赶紧松手笑道“这不是担心你才会这样”
陆开含笑询问“到多久了?”
张中平神情间有些焦急“比你早到三日,太子和岱迁入宫没让我跟去,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我虽然不算是大功臣怎么说功劳也是有的,将我晾在是不是不想认账?贤弟我可是什么都抛下和你干这事,你们可不能这么对待我”
陆开示意张中平别急,笑道“太子一言九鼎岂会与你赖皮,没说是让你等我?”
张中平还是显得担心看着陆开“岱迁是说让我等你,可城都不让进,这算是怎么回事?”
陆开将笑容收敛“太子这是在保护你”
“保护我?”这话张中平听不明白“保护我什么?”
“当然是保护你性命,现在整个荆越没有几个人值得太子相信,你是太子信任人之一,保存你的性命就等于保存一份能活动的力量”
听到陆开如此解释,张中平稍微轻松一些“我们现在进宫?”
陆开凝望荆越城门遥叹一句“现在不是进宫时候,先歇会,晚上见太尉在说”
荆越和北安不一样,北安连年交战到处见到的皆是面黄肌瘦百姓,荆越百姓则是个个面容饱满人人喜气洋洋,城内商业繁华,人才荟萃,文物鼎盛。
西南有西州城,北郊江边筑白石垒,东北有钟山,东有东府城,东南两面又沿青溪和荆淮河立栅,设篱门成为外围防线。
荆越都城南面正门即宣阳门,再往南五里为荆淮门,门外有跨荆淮河浮桥,宣阳门至荆淮门间五里御道两侧布置官署府寺。
高檐屋舍主要分布在御道两侧和荆淮河畔,荆淮河南岸长十里就是著名荆淮里巷,北岸为名门巨族累世居住之地,王公贵族多分布在城东青溪附近风景优美地带。
不仅如此城内外分布佛寺多达五百余所,最著名的有同泰寺。
在荆淮河畔早是备下一间居所,陆开领张中平前往,屋子皆是筑在水畔,夜幕还未降临河中有舟女划舟而过,桨声悠然歌声仿若逗起水面缕缕明漪,舟上摆着敞开新做油纸伞,花花绿绿煞是好看,舟女长得也是灵巧,张中平不知不觉看着脸色已是展现笑容。
张中平好奇询问“贤弟,那舟上怎么这么多伞?”
陆开对此并不生疏直接
笑道“在卖伞呢,荆越雨多,等到雨时雨点落在河中满满一截,那时就能看见波纹绮丽,雨后还能看见一片朦胧烟霭”
张中平只感来到的是人间仙境,大是感慨道“早知道那时候就来荆越,用不着去北安混吃”
陆开轻笑一声“如不是为得保护这些,太子殿下也不会甘愿去北安为质”
对面畔屋内传来丝竹之声,有女子婉转低回歌唱曲意缠绵撩人心脾。
张中平听声已是好奇“对面那是什么地方?”
陆开浅笑道“简单来说那就是荆越的凤栖楼,现在众位姑娘正在争才斗艺、展现才貌角逐比赛”
“比赛?什么比赛?”如不是在对岸,张中平只怕早就进去瞧瞧。
陆开失笑道“比赛由头多得很,现在是因为什么由头这可说不好,改日在带大哥去看看”
张中平远远看去对面楼阁阳台似乎有个女子在翩翩旋舞,人如蝴蝶也犹如花开百合,引得对面楼阁内一片惊叹。
张中平现在显得有些急不可奈,要不是不会水性,只怕是想游得过去。
陆开见张中平看得出神赶紧把他魂叫回来“大哥,别看了”
张中平这才依依不舍收回视线“荆越真是人杰地灵,怪不得贤弟能有这般聪明”
陆开忽而心中一冷“我可没有粘这方水土任何福气”话没出口,张中平没有听见,陆开道“走吧”
二人起步缓行,行至屋舍,屋前岸旁有一排高大杨柳,风一吹,柳絮便在空气中飘飘荡荡,有的飘到陆开身上,起手将柳絮捻起来端视片刻这才弃了。
张匙入屋,将窗开了,秋风轻缓,柳枝青青。
“歇会吧,晚些时候在用饭”赶得半月路程,入了屋就像躲入温暖避风港,陆开神色间有些疲色。
张中平也是累得紧,累是累对荆越所有一切都十分好奇,好奇也要等睡醒才说。
二人分别歇下,说是歇会,身体也因太乏一睡就已不知时辰,时间悄悄推移,也不知睡得多久。
“咚咚咚”有人敲着屋门,门是敲着,声音并不急促。
陆开张眼还没起灯,灯是没起,窗外天空明月高挂,荆淮河对岸联排灯笼光照水面,也将一些粼粼光线反射过来,湖光反射灯没起还不算黑。
陆开起灯这才前去应门,门外立身三人,中间一人自是太尉,太尉名为秦重,秦重年有五十,深目,目中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