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温候离开铁满堂赌坊,卫永南这时才到典客署,陆开就在屋内坐着,卫永南就在门外止步,陆开院子卫永南并不陌生,看一眼以前当护卫站岗位置,显得颇为怀念笑道“以前就是站在这里护卫节使”
卫永南不是来怀念往事,这点陆开怎么会看不出来,但在仓促之间还是难以猜出对方来意,猜不出倒没什么关系,来意对方肯定会说,卫永南先是客套,陆开也是感怀过往淡笑“那时候真是辛苦卫兄弟”
卫永南呵呵一笑,声音异常刺耳震得陆开耳膜一阵难受“节使做事也并非滴水不漏”
这话更深层意思陆开还听不真切,有些话不能乱答,干脆什么也不去想笑道“人无完人”
卫永南眼睛如同利刃跃空,紧紧盯着陆开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的确是人无完人”入内卫永南就坐,眼神又变就像是渔夫手里渔网,一步一步拉紧向陆开投射过去“画像上那人是谁?”
卫永南是坐在对面,现下感觉卫永南就在鼻尖前,陆开忽生一种刀子架在颈前感觉,如果卫永南得到什么机会,会当场将自己切割,问起袁庆昌陆开并不显得慌乱也不显得惊忙,平平静静做出答复“画像?卫兄弟指的北蜀骠骑贴的画像?那个人眼生的得不认识”
陆开狡辩卫永南口风不退直接挺进道“哦?真的不认识?可常公子却是认识那人”视线如同刀锋反撩直盯陆开双目。
眼锋在快也不是刀刃,陆开没有什么好害怕的,陆开眼中摩擦耀眼火花直扑向卫永南“常公子认识人应当找常公子询问,卫兄弟为什么来找我这个不相干的咨询?”
卫永南眼劲如同不散冤魂直瞪对方“节使既然忘了,那么就提醒一句,这人是匠班班主,常公子直接点明是节使把人推荐给他”
陆开神思在瞬息之间迅速做出反应恍悟一笑“哦,卫兄说的原来是他,不错,是介绍过匠班给常公子,匠班众人也只是匆匆见过一面,卫兄不提还差些忘了”
陆开反应真是放任自流,卫永南对此真是大为佩服,漫声笑问“记得就好,那些人节使是在何处找的?”
张中平先前提醒过陆开,说卫永南领人去过太南巷,现下也只能半真半假答复,陆开老道答复“人呀?是在太南巷找的,听说他们居无定处,哪里有活就去哪里,现在要想找人只怕难了”
陆开答复十分到位,同时也是在告诉卫永南,目前想要找到那些人是不太可能,陆开答复就像一根长矛狠狠集
中卫永南,卫永南在笑表示没让陆开一击击倒。
卫永南眼中尽是不信目光,只是叹口气道“很难在找到吗,可惜了,不过,相信有志者事竟成,节使信不信这话?”
陆开十分随意笑了笑“信,没人比我更相信有志者事竟成”陆开这话指的是他正在做的事,也是等于反将卫永南一军。
卫永南神色显得柔和散淡,一笑,在如此笑容之下显出微微犀利“对了,忘了告诉节使一件事情,方将军现下正和铁爷见面”
“铁满堂!”陆开眼锋突然和卫永南撞击,见着陆开如此眼劲,卫永南脸上不经意间泛出一丝邪邪笑意“怎么?方将军和铁爷见面节使很意外?”
“方温候怎么会找上铁爷?”陆开在心中问自己一句,压下心头升腾不安在想“就算卫永南去太南巷,也不至于会联想起铁满堂才是”
有些事情不明白就要问,不问怎么释怀陆开展颜微微笑道“哦?将军在见铁爷这的确很让人意外,如果指的是铁满堂的话,他只是一个地痞头头,很好奇将军为什么要去见他?”
卫永南能看出陆开是在拼命死撑,卫永南最不怕的就是有人嘴硬死撑,陆开现下还不会缴械投降,卫永南眼茫锋锐一睁笑道“节使有些事还不知道,铁爷有两名手下在太南巷一家民舍中偷取北蜀骠骑铠甲,这事无意间让我撞上,这时候我就想,奇怪了,这家民舍中怎么会有我们北蜀骠骑铠甲?节使认为这是为什么?”
陆开现下没有任何好办法,只能尽力和卫永南周旋智搏“不知,卫兄弟想清楚原因了?”
卫永南露出诡异笑容道“当时抓到人询问,那二人说铁爷早先让他们盯那间民舍,后面的话不用我在说了吧,所以呢,这事我想没想清楚不重要,重要的是铁爷能不能说清楚”
陆开心下顿时一片透凉,那二人怎么早不早晚不晚就在这个时候让人扣住,陆开沉默不言卫永南脸色露出得意笑容,卫永南来并不是上门抓人,因为没有任何证据,有些话说完当然是要离开。
卫永南起身笑道“刚想起还有件事情要办,就不在和节使闲说,告辞”
陆开脸笑肉不动道“恭送卫兄”
卫永南离开,陆开可以毫不夸张断定,在给卫永南方温候几日时间一切终将暴露,北安不能在留,陆开还想过些日子才走,现下没有时间。
陆开告诉自己“后天晚上一定要离开北安,否则让
方温候卫永南看出端倪是绝对没有机会离开”
方温候见过铁满堂后回到军卫所,人在静坐等着卫永南回来,卫永南回来了。
方温候笑看卫永南问“见过节使了?”
卫永南笑脸相对“见过了,将军见铁满堂,我见节使,将军意思是想要打草惊蛇?”
方温候目光如同茅锋凛寒道“不错,是在打草惊蛇,草打了看看这蛇会不会惊”
陆开铁满堂这两条蛇会不会惊,这还不好说,程清婉算是彻底震惊,震惊的是陆开的心,陆开心里到底有没有她,还是逢场作戏全在利用?
程清婉脸上泛起愤怒红晕,却是偏偏发作不得,只能将一口郁气积在胸口。
丫鬟这时候跑进来,嘴角浮现一丝笑意道“小姐,节使来了”
“他来了!”程清婉心一沉,脖子一梗便要当场开口让人轰走,程清婉按捺住并没有这么说,节使上门丫鬟以为会看见程清婉往日那般浮现欣慰快乐神情,这副神情现在没有。
“吵架了?”这是丫鬟第一个反应,想归想,也是不敢多问。
程清婉冷笑,嘴角弧度显得有些僵硬,既然不轰人走那么只能让人进来“大厅奉茶”
丫鬟见到程清婉有些气愤填膺模样,什么也不敢多问喏喏答一句“是,这就让节使大厅候着’
陆开刚入府,见到下人们都在花丛草间拿着棍子撩开草,似乎是在找着什么,见是见到陆开也没有开口询问,下人领人大厅就坐,茶来了,程清婉还没来。
陆开是第二次来到这大厅,上次是为了偷去丞相书房,现在没有别的目的,人在厅里坐着倒也悠闲,人没来多等会就是,茶不错,是龙井,陆开慢慢品得一口。
主人让客人进来,总不能一直晾着,第二杯茶时程清婉这才缓步过来,程清婉入厅陆开起身施礼“见过大小姐”
程清婉现下并不回应,一副冷冰冰面孔看人,往主坐过去坐下,如此反应让陆开眉头轻皱,程清婉坐下一改平日温柔和顺视线,陆开迎向程清婉目光,对方目光如同是仙人掌倒刺逼迫过来,程清婉态度反常陆开毫不慌张就坐。
陆开打量程清婉一眼试探询问“怎么了?”
程清婉并没有大发雷霆,目光冷淡凝视,只是冷冷答复“没怎么,节使上门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