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秋这时插句口道“公主近来爱吃酸的,奴婢觉得肯定是个王子”
陆开笑意满满道“酸儿辣女,下官先行恭喜统司”
程尉连干咳一声横瞪一眼陆开“吃你的饭,是男是女与你何干!”
厉责节使,陆开赶紧敛容赔罪“下官多嘴”
听程尉连这样说拓跋燕心中一酸,面上却是毫无表露情绪,拓跋燕也不是气程尉连,有这样反应也是正常,情绪不显与色这样功夫是能练就出来,不让人察觉自然可以瞒过别人,有些事瞒不了自己。
心头一酸心中气淤突然咳嗽一声,一咳脑袋犹如电流穿过一阵绞痛,拓跋燕揉着太阳穴,程尉连没止住关切忙问“怎么了”
见得拓跋燕揉着太阳穴,梦秋担心急急上前“公主,头又疼了?”
“又疼了?”程尉连一楞反应倒也快忙问“公主之前也头疼过?”
梦秋秋眸微沉几分直言道“是呀,来前公主小睡,起身后就说头疼”
程尉连心神一紧张口就斥责梦秋“既是如此怎么还让公主过来,你就是这么伺候公主的!来呀,给我拖下去打了!”
梦秋顿慌忙跪下求饶“统司。”
梦秋话没说完,拓跋燕疼痛顿消,先前完全没有笑意眼眸也慢慢笑开“梦秋起来吧”
“谢。公主”梦秋怯怯起身。
拓跋燕温笑道“不怪梦秋,是我执意要过来”
梦秋毕竟是公主侍女,如要真打那也是不行的,程尉连恼怒瞪一眼梦秋,对着拓跋燕细声道“饭就不吃了,待会在让人送去,走,我送你回去”
拓跋燕甜甜一笑“真要送我回去?”
程尉连二话没说起身扬声道“来呀备轿!”
陆开起身道“下官恭送公主”
自从沈建承听得温禄山说的事,整日眉头不展,现在是开饭时分,公主去得典客署,留在行馆也没什么用,取过熏香灰岱迁就回沈建承府邸。
饭菜早就上桌,沈建承就在饭桌坐着显得没有任何胃口,岱迁入内见得沈建承食欲不振,有些担心看了看“太子,想什么?”
沈建承振振精神看向岱迁,岱迁在沈建承旁边落座,沈建承嘴角轻笑“没想什么,事情办完了?”
岱迁轻拍怀中笑道“从行馆拿些东西,晚些时候给陆开送去”
“陆开?”沈建承一听二字不由冷笑“好一个陆开”
这话岱迁听来有些不对,眼神微凝十分简短问道“太子,是不是他惹你生气了?”
情绪突然流露沈建承心知不妥,古怪一笑“回来也好,问你件事”
岱迁坐直等候“太子请问”
沈建承微微动动身子,显然这个坐姿让他有些不舒服,是坐姿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这就只有自己知道了,沈建承道“前朝护国公逆案可曾听过”
岱迁并不知道这事关联到陆开也没多想,想是没多想多少也是有些惊讶“听过呀,不过突然间太子说起这事做什么?”
沈建承显得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轻笑道“就是突然想起,那时年幼知道也不真切,就是想不明白护国公怎么会有得反心”
岱迁皱眉苦笑“这事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听说这事是太尉亲审,如想知道回去后在问太尉就是”
沈建承脸颊带着不开怀神色,微微点头“吃饭吧,就是随口问问”
岱迁看沈建承两眼这可不像随口问问,倒像是十分关心,等下还要回去暗中保护公主,岱迁也不多问起筷吃饭。
程尉连送拓跋燕去行馆,好大一桌菜就这么浪费,浪费是浪费陆开也没留下单独吃,走出程尉连属院夕阳早是一分分沉下,夜幕微寒一层层抖得起来。
月色把陆开影子投在地上,看着影子无声片刻往屋舍走去,路上有些桂花香,香气舒人,除这点剩下的也只是寥落。
回到屋里陆开坐下,岱迁刚好从后窗蹿得进来。
岱迁影子投射在桌陆开起唇笑道“来了”
岱迁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来了”
岱迁落座“诺,东西带来了”
岱迁把熏香灰包在纸中推到陆开面前。
陆开徐徐淡笑接过来摊开看了,熏香灰呈淡绿色,陆开对此有些意外“淡绿的灰。”
岱迁也是奇道“是呀,当时我看也是奇怪得很,从没见过熏香灰是淡绿色的”
陆开对此有些眼熟,拿在鼻头轻闻,岱迁一看笑道“闻灰做什么,灰还能有什么味道让你闻”
陆开笑看岱迁“寻常熏香灰是没味道,这个有,这个应该是兰香草”
“兰香草?”岱迁伸长脖子望着熏香灰没有靠近“倒没听过这熏香”
陆开静静瞧着浅绿灰烬“兰香草需用湖底沙植种得之不易,不太常见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岱迁直起眼冲着陆开看个不停“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见得岱迁打量自己只觉好笑陆开道“有,就说丞相为什么送公主兰香草,这个目的就猜不出来”
顺着陆开思路岱迁做个假设“是不是孕妇闻不得兰香草?
“这个倒是没听说”陆开在道“我看应该不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医令就是自找麻烦,你想光明正大送兰香草,如果公主胎儿有失这事肯定会上上下下细查,这东西又是医令送的,先查的肯定是这个东西,如是兰香草有毒这事不会查不出来”
岱迁思衬片刻“的确是,如要害人谁敢如此光明正大,那么熏香是没问题了?”
“不好说”陆开迎着岱迁询问目光想着应该没这么简单“单个东西也许无害,如有什么相冲的话那就有些问题,听说程尉连送过公主香包,里面放的是麝香”
“麝香和兰香草犯冲?”岱迁显得有些紧张“那么得要赶紧告诉公主”
陆开面色从容似乎一点也没有为公主处境担心“告诉公主?为什么要告诉公主?”
这话即刻让岱迁猝不及防大是意外道“你不是要我保护公主安全?怎么现在又不想保护了?”
自己说过什么陆开当然没有忘“我是让你保护公主和孩子安全,但是仅限与我们即将出城这段时间”
这话让岱迁听来脑袋有些大“什么意思?没听明白”
陆开失笑道“之所以没有现在出城是因为在给方温候准备一份大礼”
岱迁奇道“你要送方温候大礼!”
陆开意味深长笑道“是,怎么说都是方温候送我入城,他这一送抵消很多疑虑,就为这点不能不表示一点谢意,你在想想,程明湖如果在我们出城前出事,还如何保我们出城?”
这下岱迁听明白了“原来让我保护公主是这个心思”岱迁在问“但是为什么要给方温候送大礼?我不信你会真心实意送礼”
陆开唇角笑容更深“我的确是真心实意送礼”
此举也当真古怪,岱迁追问“为什么?”
陆开对岱迁露出玩味笑意“这么好奇干什么,这份大礼受益人又不是你知道有什么用?”
岱迁这时却是吃吃笑道“说的也是,有好处也不是我的知道也没什么用”
岱迁起身刚要走,却是重新坐回来,陆开抬眼看人“还有事?”
岱迁显得郑重问一句“对了,你好像什么事都知道,正好有件事情要问你”
陆开也猜不到岱迁要说什么,要想知道只能等对方说出“问吧”
岱迁眼中有些难以追索的蒙蒙薄雾问“前朝护国公谋逆事情你可知道?”
一听岱迁提及此事,陆开整个人就像冬日融化碎雪,不管内心有什么样情绪,在岱迁面前都没有表现出来,陆开面色温和轻描淡写问“你问这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