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燕淡淡一笑“看出是丞相让医令送的?”
梦秋笑道“这有什么看不出,如没有丞相吩咐医令怎么会送来这个”
拓跋燕微微皱眉显得有些诧异“说实话也是看不透丞相用意,不过他是不会坦然接受这孩子是肯定的”
梦秋扶着拓跋燕入屋将熏香点了,尖尖鼻头凑近香炉轻闻“公主,还真香呢”
其实并不用靠这么近,拓跋燕坐半丈外一样能闻到“嗯,是很香”
拓跋燕打得个哈欠,梦秋上前道“公主,梦秋扶你去歇会”
拓跋燕的确也是有些乏了“一个时辰后叫醒我,收礼物不能不去典客署回礼”
梦秋愕然道“典客署?丞相肯定是在丞相府去典客署做什么”
拓跋燕深深叹口气,嘴角溢出一抹浅浅苦笑“送礼的不光是丞相,统司不是送我香包了,丞相的礼不用回”
梦秋大是不解询问“为什么丞相的礼不回,这样不是显得没有礼数?”
拓跋燕微微抬起光亮下巴笑道“我们如登丞相府虽然不会赶我们走,但丞相是不会给我们好脸色看,所以用不着上门找气受”
拓跋燕在打哈欠道“不说了,扶我去歇会”
“是”梦秋扶着拓跋燕入里屋歇了。
孕妇的确要歇一歇这样对胎儿很有好处,不是孕妇的人自然要动一动,这样对身体很有好处。
要动的人是岱迁,岱迁像壁虎一样伏在屋顶手麻腿酸,见得拓跋燕入睡将掀开露出缝隙瓦片重新盖起,现在还没入夜,要去典客署看看有没机会进去,机会是有后巷处没有任何人站岗,如此一看岱迁不由感到奇怪“怎么没人?偷懒去了?”
没人更好看看左右无人从老路入典客署,陆开离开丞相府后就回典客署,人在呆坐目光显得涣散看向窗外,岱迁从后窗进来见着陆开发呆笑问“想什么呢?”
听见岱迁声音陆开目光重新集中同时显得意外“怎么这个时候来?”
岱迁前来坐下笑道“后巷没人”
“没人?”陆开似乎也没想过后巷没人站岗。
岱迁说出看法道“可能偷懒去了,现在没有司尉,程尉连刚上位也无暇照顾到方方面面”
这是唯一解释,陆开显得非常赞同,卫永南如此对待葛舒兰,陆开不去找人麻烦还有心情发呆,也不知道想做什么,现下陆开什么也不想做,这个时候最好是冷静,卫永南说不定非常期望陆
开找他麻烦,在完全估算得失利害之前只能发呆。
典客署守卫能偷懒陆开不能,见到岱迁来只能问“有什么发现?”
岱迁叹口气笑看陆开道“你也不是事事都能猜中,丞相去过行馆但一点找麻烦意思都没有,丞相是带着医令过去,只给公主请脉,话里行间一点害孩子意思都没有”
陆开并没有因此皱眉,反而有种释然感觉笑应“没有害孩子意思就对了,如果有丞相也不会上门,就好像咬人的狗不会叫,会叫的狗不咬人”
岱迁也是看不透程明湖这翻举止“你说丞相会不会接受这孩子?要不然怎么会让医令请什么平安脉”
陆开淡笑“把详细经过告诉我,也许有些关键东西你忽视了”
岱迁张口就把所见所闻说出来。
听完岱迁叙述陆开“哦?”一声,缓笑“听你这么说丞相的确很关心这孩子”
岱迁倒茶喝得一口凝笑“我就说了你也不是事事都能猜得准”
窗外有道光线射进来,陆开凝视自己修长指头轻轻叹口气“是呀,我也不是事事都能猜得准”陆开这话指的是葛舒兰的事。
岱迁有些显得意外也有些显得不意外“以为你不会承认”
陆开浅笑显得有些迷离“为什么不承认,有错就认这才是好孩子”
陆开虽然是笑容以对,岱迁能够看出对方有所心事疑惑询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这事就算陆开说出来,岱迁也无法帮忙,微微摇摇头道“是有些事,但你帮不了,对了,你刚说医令给公主送去熏香?”
听陆开话语好像不是随口一问,岱迁登时警觉道“怎么?你是怀疑熏香有问题?”
陆开也是不敢肯定道“说不好,找个机会拿些熏香灰过来”
岱迁想想道“来前听公主说等她起身会来典客署,等她离开我在入屋拿熏香灰就是,这没什么问题”
“公主要来典客署?”陆开显得有些兴趣“既然要来我也不妨见她一见”
陆开要见公主,朱行空也想见彭少章,彭少章见到朱行空亲临微微一笑,如此时刻还能抽身而来,彭少章从容笑道“都这当口还有空过来,也真是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
朱行空知道彭少章是玩笑话,思虑片刻苦笑“老师莫开学生玩笑,学生知道老师明白来意,如真是什么事也不往心里去,也不会上门拜访”
彭少章冷
静审视朱行空一眼轻笑“你不是为太师的事过来”
朱行空笑道“学生不是,太师的事由王上定夺,学生就算要操心也没用”
彭少章顺口询问一句“你也信款钱是太师拿的?”
朱行空淡声接道“学生不信,这事要查就要找到整修工匠,事隔这么多日整修工匠只怕早就出城,不管这事是谁做太师只能吃闷亏”
彭少章道“很意外你居然不想查明此事”
朱行空道“学生并没有不查,人早是派去排查整修工匠还没回音,既然老师提起太师一事,学生倒想问问,此事谁嫌疑最大?”
彭少章也是想过此事“说不好,如说有人想对付太师,这个人非丞相莫属,丞相是负责款钱之人,如真是丞相所为这就是在拿王上信任去赌,按照结果来看这个赌注非常值得”
朱行空眉峰一挑“老师是认为此事是丞相所为?”
彭少章笑而不答,过得片刻才悠悠道“你认为丞相有这么大魄力?就算有,这事如果失败将是断送自己仕途,丞相太师虽然是相互看不对眼,但也仅此而已,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仅仅因为看不对眼就拿着仕途去赌,依你看丞相会不会这样笨?”
朱行空皱得皱眉道“如此来看丞相的确用不着冒这么大的险”
彭少章笑了笑“不说这个,听说你有赵连都线索了?”
彭少章虽然没去大理寺,大理寺内的亲信还是有的,这事彭少章知道也不奇怪,朱行空道“赵连都有个后人,已让人将他口供送来,如果这个人真的知道一切的话,那么一切就快要结束”
“真的会结束吗?”彭少章对此并不用苟同“如果你真的拿到指正王上证据,你是选择太上王还是王上?太上王多年不参政,有些事离久未免生疏,在说太上王心性也不比从前,常年卧病在床戾气太重,你觉得太上王还有心志掌控北蜀朝局?”
“人总是会犯错同时也会改错,问题关键就在于这个错犯得值不值,为王者,要民心,要威信,同时也要彰显官员才干,前面两点太上王是有的,但太上王任人为亲,王上却是和太上王截然相反,有些事你要公之于众之前,要好好掂量,是太上王心里真相重要,还是北蜀未来重要”
朱行空沉默,很沉默的沉默,过得好大一会朱行空道“学生这一张口,就会让整个北蜀震动,依老师来看是不是就此作罢?”
彭少章道“我没有答案,只是你要记得,你说过入朝为官为的不是王上或是任何人,而是为北蜀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