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开顺话而道“不如让守卫找郎中来替他看看”
瘦子一听这话只觉好笑“找郎中?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谁会管他死活”话音一落觉得不对当下起身道“不是,你硬拉我来这里做什么,他傻不傻跟我有什么关系?吃的呢,不是说有好吃的?”
陆开当下道歉道“对不住骗了你,不这样说就不会跟我来,我也只是想帮帮他”
瘦子也是觉得六哥可怜,但谁也不认识谁犯不着多管闲事,瘦子当场道“帮他?你想帮他,自己找守卫去呀,找我来做什么,你不会是想让我去找守卫?”
“你来比我时间长或许。。”
“或许什么?来时间长就能和守卫拜把子?想什么呀你,这忙管不了,你呀就别操这个心,顾好自己得了”
瘦子摆摆手自个走得回去。
陆开也就只是想试试,行不通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瘦子走远,六哥还是坐着,陆开上前半蹲六哥面前皱眉凝视对方“你辛辛苦苦做得牌子,不清醒过来就拿不到余款”
六哥这时眼神有些迷离,视线稍微离开陆开眼睛,陆开在六哥面前扬扬手,示意集中注意力“我知道北蜀骠骑扣下东西里没有调防牌,你一定是放在其他地方,告诉我,你把调防牌放在哪里?等我拿到牌子会想办法捞你出去”
六哥眼神依旧涣散,一点也没把陆开说的听进去,见得如此反应陆开咬着牙根重重吐得口气。
天亮,新的一天开始,只要人活着新的明天就会给人新的机遇,活着就会有机遇,当然这是要除去那些苦役,苦役没有什么所谓明天,他们的明天还是要做苦力,除苦役之外让人扣住依旧也是没有明天,比如张中平,没有明天指的是自由,一个人一旦没有自由那当然也不会有机遇。
张中平机遇是没有,有鸡汤,刚出锅鸡汤,汤里有鸡,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落汤鸡,汤面上冒着鸡油,油面上撒些葱花,鸡屁股正对着张中平,鸡在碗里,碗在桌上,张中平就在桌旁坐着,窗外透入晨曦刚好照射到袅袅生起的汤雾,如此一来更是让人食指大动。
张中平食指大动人不动,就像碗里的落汤鸡一样稳稳当当不动,看着落汤鸡张中平想到自己,如今的自己不是落汤鸡是什么。
张中平看落汤鸡,方温候在看着张中平,张中平眼中有些血丝,一看就知道昨夜没有睡好,张中平是个不挑床的人,是那种一睡呼声就起的那类人,他昨夜没睡
,在军卫所这样的地方又怎能安心入睡,张中平眼中有着血丝,方温候没有,方温候精神头很足,一看就知道昨夜肯定是睡个好觉。
睡过好觉的人心情一般不会太差,方温候笑容满满看着张中平“饿了吧?”
方温候话落,守卫在拿上一盘馒头,一叠素菜,两碗肉粥。
一碗肉粥就在张中平面前,筷子整齐摆在碗口上,张中平不答不应,方温候就像好友般笑道“你不饿我可饿得很”
方温候拿起一个馒头掰成两半,撕下一只鸡腿,鸡炖得很久肉很嫩,撕下一块鸡皮鸡肉放在掰开馒头中合上,夹着一块吃了。
方温候胃口看上去不错,下口很大,嘴中吧唧吧唧吃得出声,张中平很争气并没有起意要吃,人可以争气肚子可不会争气,肚子饿得发响,响声一起张中平脸就红了。
方温候不是聋子张中平肚子叫饿也是听见,方温候抓着鸡腿就啃,满嘴鸡油笑道“我都吃了,还怕我下毒?”
张中平还是没有吃的意思,抬眼看着方温候道“方将军一大早就喜欢这般油腻?”
方温候笑道“习惯了,你不知道在边关那吹化白雪的冷风多冷,那风能吹入你骨头,如没有热乎乎的汤肉入肚,几乎就拿不起兵器”
张中平冷讽一句“是呀,王上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了你们,我们在北安只能吃糠粮”
方温候将鸡骨放在桌上,取得帕子抹抹嘴道“如我们吃不饱睡不暖,边城一旦失去,你们在北安连糠粮都没得吃”
张中平看一眼肉粥在看一眼汤鸡道“有肉粥有汤鸡,不明白将军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方温候淡淡一笑道“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将你饿着?或者是用刑逼供?如果这样做了,你在无法选择情况可能会说真话,但也可能会说假话,在说我也不喜欢那样的手段,我认为呢,你是个聪明人,一定知道哪种选择对你是好的”
张中平住口什么也没有在说。
方温候知道张中平肯定是要硬扛,有时候硬扛也不一定要用硬手段,在边关抓到的敌探不少,如都用硬手段哪里能探到有用的情报,方温候对敌探很有一套办法,这套办法相信对张中平也是管用。
方温候随口问道“哦,对了,你和袁灵素还好吗?你们成亲时也怪我太忙,没给你们送去贺礼”
张中平当下一惊,咬牙道“这,不关。不关灵素的事!”
方温候当下一楞急忙解释道“这当然不关她的事,可别误会我意思,实话告诉你,我是最厌恶那些拿家人胁迫之人,我也是随口问问,不喜欢那就不问就是”
张中平呼吸渐渐急促,方温候看在眼中缓缓淡笑道“昨晚让你过来,想着你不回家也许会让她担心,所以我找人上门,想要告诉她说你留在这里做客,可没想到你家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张中平看得看方温候,异常谨慎道“我。我和她吵架,她一气之下回娘家了”
方温候恍然大悟,显得十分同情道“原来是这样呀,你看你吵架回去也该去哄她回来,她回去多久了?”
张中平道“没多久”
方温候笑道“分离两地太久,这可是没有益处,这样赶紧把这里的事情了了,我亲自陪你前去赔礼道歉”
把这事情了了,这就是让张中平实话实说要不然如何把事了了,张中平满目戒意道“夫妻琐事,不敢劳烦方将军”
方温候叹口气道“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今日天气不错,走吧,随我一同出去转转?”
张中平大为惊讶道“我和你出去转转?”
方温候显得愕然道“怎么?这有什么问题吗?”
张中平试探问道“方将军不怕我跑了?”
方温候一听哈哈大笑道“你要能跑了,那就是我没用”
张中平当然不敢跑,也就是随口问问,就算能从方温候面前逃走,也出不了北安“你要带我去哪里?”
方温候起身道“这事皆由节使而起,自是要找节使聊聊”
有些地方适合聊天,有些地方则是不适合,不适合的地方也有很多,比如打石场,陆开随着苦役在打石场打石头,打石凿子不算很重,可打得久了手也是麻痛够呛。
天亮苦役自是要干活,陆开也是苦役当然也是要干活,六哥背上有两道鞭痕,血渗透后背衣服但不多,这是先前守卫让苦役上工赏给六哥的,六哥脑子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像这样状态哪里会分辨出来所在之地是个什么环境,上工时要排队前往工场,六哥没排队就坐在自个担架上,如此一来定会挨鞭子。
守卫上前打得两鞭,幸好有陆开上前强行拉他队伍要不然还得多挨几鞭,六哥开始时候还不知道要干什么,陆开在旁教他用大锤打石,还别说一锤一锤打石头还挺好玩的,起码六哥是这样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