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都在前院,程明湖声音一扬就传出院门,院外侍卫冲进来,但戚英比侍卫更快入内,在陆开看戏之时城防司守卫早是在门外集结。
戚英当先领人到达程明湖面前,程明湖见得戚英当下在道“楞着干什么!还不抓人!”
这事陆开先前有过吩咐,如果没有戚英必定会迟疑片刻,程明湖话音刚落,戚英让人扣下陆开,陆开脸色一变惊瞪程明湖道“丞相!这是何意!”
程明湖挺直腰板双目神光闪闪宣判道“说!糕点里放了什么!”
陆开大为错愕反问“丞相觉得下官在糕点中下毒!”
程明湖双目杀机据盛道“还想心存狡辩!问问在场之人,谁没见到小王子是吃你给的糕点!”
陆开不服反叫道“糕点下官也吃,王后也吃,你敢诬陷!”
“这。。”程明湖对此无言以对,如是陆开一个人吃,倒是可以一口咬定说是下毒之人当然知道哪个糕点有毒,哪个糕点没毒,但事实上许容姬也是吃了,这个说头可不好拿。
小王子还在痛叫,陆开暂且不在和程明湖对恃扬声道“太师!快送小王子回宫让师医诊治!”
小王子在太师府如此,常岳也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经得陆开提醒这才缓过气来,陆开说得不错,现在不是纠结小王子是不是中毒的时候,无论如何先要送人回宫才是。
常岳感激向陆开看得一眼,这是感谢他的提醒,常岳道“快,备马车!送王后王子回宫!”
“是”下人连忙出去吩咐。
王后抱着肚痛小王子在怀,在路过陆开之时,许容姬神情木然冷盯一眼陆开,陆开坦坦荡荡与许容姬对视一眼,陆开如此眼劲却是让许容姬微微一怔。
一眼疾过许容姬没心思落在陆开身上,送走许容姬小王子常岳满怀忐忑并未落地,陆开让人扣着,常岳道“丞相,有话放人在说,小王子也不一定是中毒,可能就是肚子疼”
来太师府陪坐的当然是常岳好友,在如此时刻应该是站在常岳这边,海大人道“是呀丞相,也许小王子只是肚子疼”
程明湖厉目一睁道“海大人!那是肚子疼?人都滚在地上了!事情还没弄明白之前,可别随便站队,否则出事情没机会反悔”
程明湖这个警告虽然不是善意的,但话是没错,海大人显得为难看一眼常岳,常岳冷冷看着程明湖,程明湖紧咬节使下毒,而这个地方是太师府,如真是下毒常岳逃不了失查之罪。
常岳也并未
全信陆开,信与不信要靠证据来说话,常岳走到许容姬坐的茶几前,茶几上除陆开紫薯糕空盘,另外还有几样点心,有盘桂花糕少了三块,不用说肯定是小王子吃的。
桂花糕是来自后厨,后厨常岳自然是信得过,将目光落在陆开身上“节使,有没有话说?”
陆开冷看一眼程明湖讥讽道“丞相认定下官有罪,现下说什么自是不会信了,见蜀王!这事定要讨个说法!”
程明湖没想过陆开会主动要求见赵宗,如是糕点有毒陆开断然是不会有这样心气,如此一来程明湖反而有些势弱,势弱口气却是强硬,程明湖怎么能在陆开面前胆怯。
程明湖道“贼喊抓贼,走,见王上!”
光禄卿范大人忙道“慢来慢来,丞相节使不必过于动气,这事要闹到王上跟前那可就收不住”
范大人打哈哈一张笑脸凑到陆开跟前“节使受委屈了”
范大人拍拍扣人城防守卫道“放手放手,这里人这么多,还怕节使跑了不成”
范大人是个人精,程明湖口硬是因为人是他让扣了,随便放人不是打自己的脸,范大人索性就当回和事佬让程明湖有台阶下。
城防守卫将陆开松开,陆开伸伸被扣疼手臂冷瞅程明湖道“丞相丢失款钱气没处发,倒是发到下官头上,不妨说说下官是如何下毒,不说个清楚王上还是要见”
陆开不提款车的事还好,一提程明湖面子更是挂不住“你以为能蒙混过关?盘里就三块糕点,你要搞鬼当然知道哪个糕点是没毒”
陆开立马接声道“那么王后也吃糕点,这又如何解释?”
程明湖道“谁都见王后只是浅尝一口”
陆开冷笑在道“看来丞相是咬定,糕点中是有毒了”
对此程明湖却是不肯定,是以咬牙没说话。
常岳知道争论是没有结果道“戚英”
“卑职在!”
常岳道“带节使回署,好生照看”
戚英领命“是”
常岳在道“丞相,各位大人,我们一同进宫看看小王子情况如何?”
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提议了,程明湖率先负气出府,余人大人随着常岳入宫。
糕点中只有一块是有毒的,毒当然不是剧毒,毒为一枝蒿,服用大量会危及性命,只要计算用量,肚腹绞痛只会持续半个时辰。
盘中糕点是品字形,有
毒糕点为品字最上边那块,陆开起手拿的是右下角糕点吃,许容姬拿的是左下角糕点吃,想要确保许容姬吃的不是有毒糕点这的确很难。
陆开吃下一块,盘中剩下二块糕点,陆开当时没有提醒也没有暗示,那么在许容姬任意选择之时,是有机会吃下有毒糕点,糕点中药量很小,大人吃下不会像小孩那般疼得满地打滚。
同时也不能保证许容姬会浅咬一口,毕竟公主心意在上,也有可能整块吃下。
但陆开来前就知道许容姬会选择哪块糕点,原因就在与糕点形状,形状不是说糕点有方有菱,而是大小不一,最上头也就是有毒糕点,从形状上来看比其余二个大一些。
许容姬入夜不吃糕点是她习惯,要吃,也不会选择形状最大糕点,在者说父母总是愿意留下最大糕点给孩子吃。
基于如此原因,陆开就能确保小王子会吃下应该吃的糕点。
陆开回到典客署深深松一口气,现在要等的就是赵宗召见,只要进宫就能做真正想做的事情。
夜很长,这就代表长夜还没过去,不管当值或是不当值的,今夜总是难以睡着。
戚英送陆开回典客署让人叫来张中平,戚英叫他勤快这让张中平很不愉快。
典客署前院正厅,茶在几上冒着热气,张中平不看茶也看戚英,喝得口茶戚英算是压惊苦笑道“你知道节使今夜在太师府做了什么?”
厅外有蝉叫很悦耳很抚心,听得数声张中平反问“你就在那里发生什么不是比我更清楚?”
蝉躲在夜幕中鸣叫,就好像偷偷窃听二人说话,这个窃听者戚英没有放在心上“我们应该做朋友,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有些事要用你就带去,不用你就晾在一旁,就像今夜这种事”
一只黄莺蛾从门外飞入,除尾巴是黑色之外,蛾身遍体金黄,不大就二个手指大小,张中平记得年幼时还常抓来玩,戚英在和他说事,张中平却是想起年幼自己,可见是多么心不在焉。
黄莺蛾就在灯罩处打转,戚英没有理会飞蛾视线只关心张中平。
张中平看一眼想要扑火的飞蛾道“不去不是更好?什么事都想参与不要命了?”
灯罩映着黄莺蛾影子在屋内跃动,戚英看一眼跃动蛾影笑道“相信你也知道,节使来北安是为魏王办事,也就是说节使在乎的就是如何把魏王吩咐的事情办成,有些事他一个人做不到,所以需要别人帮忙,但是我们帮忙也应该知道这事有多大机会能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