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瑰睁着双眼,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变得僵硬。望着远去的成风的身影,只觉得有些心酸难过。
低下头就看到了桌子上遗留的那根长笛,她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放在嘴边,刚才那只还没有结束的曲子,又响彻了整个王府。
这里的梅花映衬着纷飞的大雪,寒风中飘过来一丝的清香,吹到了南安瑰的身上,也吹到了院外站在墙角下的成风那里。
终是这辈子都有缘无分了,成风靠在冰凉的墙上,压制住心里的感伤。
南安瑰这一次更加坚定了要去寻找闫缪雨的想法,上一次半路被扬桥拦住,是因为突然知道了关于南安宁的事情。
既然这件事情已经完美的落幕,她也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
南安宁最终是死是活和她没有关系,太子府和南家也不会让她有事,漫漫后半生,她的境遇不会太好。
……
三日后,葶儿端着安胎药来敲南安瑰的房门的时候竟然半天都没有人回应。葶儿预感到事情不对,推开门,发现屋子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南安瑰的衣服被装走了几件,首饰和银两也通通被拿走,南安瑰竟然趁她们不注意,半夜又偷偷溜走了。
葶儿四处寻找,可是也没有找到半点南安瑰的身影,只好回到南府,寻找南爷爷的帮助。
可是这时就算他们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再寻得到南安瑰了。
因为她已经出了城门!
南安瑰出门的时候选择了宽松的衣服,因为近几日吃了很多补品,身子也丰腴了一些,再加上肚子本来就不太显怀,这样一装扮,根本没有人看得出来,她是一名孕妇。
南安瑰行动之间也没有什么不便,所以出门在外伪装的还算是不错。
只不过这一路风雨交加,她不会直接去往边关,因为那里已经有人开始收拾残局,如果闫缪雨真的在那里的话,应该早就已经被寻找的士兵发现。
南安瑰曾经仔细的想了想,边关离葛布国最为
相近,闫缪雨也许辗转反侧,到了那里也不一定。
去往葛布国的路,可不算近,这一路南安瑰也能想象得到,肯定不容易,但是为了闫缪雨,她必须试一试。
另一边,葛布国中心城中,一件宽大的屋子里面,高贵典雅的摆设和随风飘摆的床幔,阳光透过屋子里面,给整个房间增添了一种温暖。
一个男人坐在书案桌旁,揉着脑袋看着四书五经。
一位婢女上前来要给他倒一杯茶,被他摆手拒绝。
婢女退下后,房门被推开,几名侍女身后出现了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子。
“子宣,最近天气冷,喝一杯热茶补补身子吧。”
女一将身后婢女手中的热茶端过来,言笑晏晏的看着男人,眼中的柔情藏也藏不住。
男人接过茶,抿了一口便放下了,女子目光中略微有些失望,只不过她掩饰的很好,差不多只一瞬间,就已经消失殆尽。
“子宣,父皇今日与我说,希望我们早日成婚,让他抱一个大胖孙子。”女人一边说着,一边羞涩地看向男子,仿佛已经想象到他们未来的幸福生活。
可是男子却表情淡淡的,轻声说道:“这件事情不急,日后我们再慢慢讨论。”
“可我毕竟也到了嫁人的年纪,如果迟迟不成功的话,怕是百姓也会说闲话。”
原来说话这人就是葛布国的西蒙将军的女儿,邯郸。
而对面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北海国苦苦找寻的威武大将军闫缪雨。
那次城门失守,他誓死要与将士们同生共死,在血雨腥风的厮杀之中,不幸受了重伤。
本以为就这样战死疆场,可却没想到辗转反侧之间竟然被随同大将军西蒙而去的邯郸发现。
因为当时闫缪雨已经浑身血污,身上也看不出来任何将军的标志,邯郸本以为捡到了一个士兵,心地善良的她带回去给他治病。
后来慢慢的发现,这名男子竟然俊美无比,一见钟情。
可身受
重伤的闫缪雨醒来后却不记得任何事情,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曾经,同时也忘记了他最爱的女人南安瑰。
当他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温柔的邯郸。
“我是谁?”闫缪雨打量着四周,警惕地问道。
“你……”邯郸没想到他会失忆,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出了假话,“你叫子宣,虽然生在北海,可却从小在葛布长大,与我是青梅竹马。”
邯郸只能心里默默的忏悔着自己的自私,她不想失去这个一见钟情的男人,所以她选择了撒谎。
看到闫缪雨一脸迷茫的表情,邯郸又继续说道:“你与我从小就订了娃娃亲,这次是父亲一起去战场打仗,受了伤,所以一直在这里。”
“我是,子宣?”不知道为什么,闫缪雨对于这个名字感觉到特别的陌生,对于邯郸的话,却也只是将信将疑。
两个人有感情的话,又是青梅竹马。为何自己见到她的时候,却没有一点动心的感觉。
“子宣,你先好好休息,在这里住下来。”邯郸对闫缪雨可谓是温柔至极。
她是世家小姐,追求的男人自然不在少数,就连葛布国的皇帝都曾要亲自给她定亲。
可是邯郸从小就性子孤傲,更是一般人都看不上眼。她如今心里眼里都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又怎会轻易放手呢?
闫缪雨就这样在邯郸的家里住了下来,见过了邯郸的父亲,这个一脸威武的将军的模样。
不知为何,闫缪雨每次见到西蒙的时候,都觉得他的眼神中带着一股杀气。
夜半时分,邯郸站在西蒙的书房内,泪眼婆娑地苦苦哀求着:“父亲,我一定要嫁给子宣!”
“可你知道,他并不是咱们葛布国的人,而且他还是北海的将士。”
换句话来说,闫缪雨是敌人,这样的人放在府里本来就是不被允许的,若是换成从前,西蒙早就一剑杀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