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鼾声如打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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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皇一听柳月这话,只觉馋虫都要被勾出来了,但他是皇帝,也不能显得太猴急,那样会有失身份。

咕噜

柳月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出来,那声音格外响亮,听得柳月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肚子很饿?”

看着肥腻且不失滑稽的柳月,西蜀皇不厚道的笑了,而就在这时,御膳房当值的太监们才恍然发现这边的异常,惶恐且匆匆地赶了过来。

“皇上,要如何处置御膳房这些人?”

西蜀皇身边的太监是个聪明人,精明的眸子在瞥了一眼御膳房内满地杂乱的鸡毛后,眉头一皱。这皇帝驾到御膳房有失迎,御膳房被偷未知,不管是哪一条罪,都足够那些御膳房的人受的。只是,西蜀皇并未降罪御膳房,反而将柳月交给了御膳房的人处置。

呵呵,都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这西蜀皇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次日,当柳月回来时,已经有不少人梳妆好侯在前院等着李嬷嬷来教规矩了,一眼看去,那些小姐端得是无比美丽清秀,就连发髻上所戴的每一根簪子,都是精心挑选的,看来都想给李嬷嬷留个好印象。

“往日在府上,长姐总要睡到日晒三竿,今天倒没想到这么早!”

沐云亭见柳月回来,不由一笑,眼里满满的讽刺。柳月在心里冷笑一声,她的这个好妹妹还真是心如蛇蝎,昨晚害她被关在外边一宿,这一大早仍能若无其事,损她几句。

柳月并不理她,甚至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而这时候,教养规矩的李嬷嬷已领着两个陌生的老嬷嬷来了前院,只是三人在看到院子里站了稀拉一半的小姐们时,眉头立刻皱起。

柳月颔首,跟其他人一起行了礼,便听见李嬷嬷非常不善的语气道了句:

“去把还没起床的小姐们‘请’到前院来!”

一个请字,让在场所有人惶恐。果不其然,那李嬷嬷又说了,作为此次进宫学规矩礼仪的小姐,她们每个人有一百分的初始分,在皇上为煜王选妃之前,会根据她们在宫里的表现进行加减,一但分数被扣完,不用等到皇上为煜王选出王妃,她们就会被遣送回去。

遣送回去?

虽说此次进宫的小姐们,没一个愿意嫁给煜王为妃,但她们奉旨进宫,要是半途就被遣送回去,那肯定会成为整个西蜀国的笑话!

“这次晚到的人,每人先各扣二十分!”

在场的人娇躯一震,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毕竟这三下五除二,已经去了总分的五分之一了。

“李嬷嬷,我们不是故意,这二十分会不会太严了点……”

其中一个秀女许是觉得这次迟到有些不值,诺诺地开口,但话还没说完,李嬷嬷眉宇一沉,已直接打断她的话:“不服气你也扣二十分!”

那秀女脸色一白,瞬间哑口。

李嬷嬷冷眸,见在场的人没敢再有异议,目光突然直直朝柳月身上落去。

“通政司副史府之女沐倾城,也扣二十分!”

柳月听到自己也要被扣分,顿然大惊,“嬷嬷,我今早没有迟到啊……”

无故被扣分,柳月当然不服气,但面对她的不服气,李嬷嬷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她说:“没错,沐大小姐你今早是没迟到,可你一夜未归现在才回到前院,

这一点我没说错吧?”

“李嬷嬷……您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沐大小姐,你当皇宫是你能任性妄为的地方么?这第一次,我念你是初犯,才只是扣分那么简单!但你记住,要再有下次,我决不轻饶!”

“是,臣女知道了。”

柳月颔首,心里却不由一丝苦笑,倒希望这李嬷嬷别跟她客气,把她赶出宫去算了。虽然,才进宫一两天被赶出去会很丢人,但她以胖闻名,在西蜀国早就是个笑话,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反倒她这样的能一直留在宫里,那才奇怪!

因为昨天下雨的缘故,今日她们要学的规矩,还是怎么走路。但相对于昨天,今天的难度明显增加,因为这次她们除了头顶上要放一碗水之外,保持平衡的双手还得各拎一个上园下尖的花瓶。

老天,这也太难了!

简直都违反了人机理论工程学!

她一个走路急了都会喘粗气的姑娘,根本就不可能办到!!

当头顶的水碗和手里的花瓶第五次摔碎在地上的时候,李嬷嬷和她带来的那两个年老嬷嬷脸色已经变成了铁青色,那本就不善的目光,还泛起了恶意。

柳月有些尴尬,她真的已经尽力了,索性的是没在这时候跳出来,强制她去完成这个任务。

当然,打碎水碗和花瓶的人并非只有柳月一人,只是让柳月诧异的是,她那妹妹沐云亭竟然做到了。她不仅没有让手里的花瓶打碎,更没有让碗中的水洒出来,那矫捷的身子行走起来虽没李嬷嬷示范时的那么标准,却也十分傲人。

啧啧,都是一个爹生的,咋差距就那么大呢?

柳月一直知道沐云亭不简单,却还是低估了她,只是她不明白,沐云亭钟情的是大皇子,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成为凤毛麟角?

一天过去,当所有学习规矩的小姐双腿发酸发软,疲惫不堪时,李嬷嬷终于肯让大家休息,但对于打烂了十次水碗和花瓶的柳月却要去罚站。对于这次罚站,柳月心里是一百个不服气,但她还是努力压制了怒气,去院子罚站了。

入夜,疲惫的众人早早洗漱回房准备休息,但当他们看到成大字型瘫在床上,鼾声大作,呼呼大睡的柳月,却面色一白。

这都什么人啊!

还让人怎么睡?!

众人气恼,但最可怜的还是沐云亭,因为从今晚开始,她就得和体胖腰款的柳月共挤一张床!

“这个该死的胖子!”

沐云亭恨恨地咬了咬牙,在众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一个人在房门外坐了一宿。

这一晚,除了柳月所有人都没睡好,却也没有晚起的小姐,所有人生怕再被李嬷嬷怪罪或扣分似的,都早早来了前院。

“吃一彘长一智,你们今天倒是起得早,只是怎么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

李嬷嬷来到前院教学众人规矩,却见在场所有人顶着一双熊猫眼,不觉眉宇一沉。

“李嬷嬷,您得给我们做主啊!那沐倾城打了一晚上的呼噜,害得我们所有人都没法入睡!”

“何止呢,那沐倾城往那床上一躺,她那二妹沐云亭都没地方可睡,合着都只能在房门口坐了一宿!李嬷嬷,这事儿您可不能不管啊!”

……

李嬷嬷不问还好,这一问,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抱怨起来,那一个个可怜且委屈的

模样,搞得柳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是,她就打个呼噜而已?她们有必要这样吗?再说了,那晚她受罚淋雨,她们还将自己关房门外了呢……

“好了,吵什么吵!你们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怎么一点儿规矩样子都没有?”

李嬷嬷沉眸,一声怒喝,那些小姐全都颔首不再多语,但那一脸愤然的模样,明显不减对柳月的抱怨。

“行了,你们也都别丧着脸了,秀嬷嬷负责你们在宫里的衣食起居,这件事我会让给你们处理!现在,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把昨天我让你们走的步法再好好练练。”

“是,李嬷嬷。”

这一天小姐们继续着同样的训练,但因着前两日的努力,所有人都进步神速,就连身形笨拙的柳月也减少了打烂水碗和花瓶的次数。

“沐倾城,秀嬷嬷吩咐了,为不让影响她人休息,让你搬到西苑那边的杜鹃园独住!”

独住?

进宫以来,遭无数白眼,这是她听到过最好的消息了。因为,她再也不用跟那些摒弃她的小姐同住一个屋檐下了。

只是这西苑的杜鹃园在哪儿啊?

柳月恍然,还没来得及高兴,那前来传话的宫人已折身离开,不见了踪影。

柳月奉旨入宫学规矩,参加煜王选妃,想着那秀嬷嬷让她搬去的西苑,应该不远,于是回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决定边走边打听。但,说也奇怪,这一路走来遇到的宫女太监,每当她提到西苑的杜鹃园时,都一个个跑得飞快。

什么情况?

柳月有些懵苒,却在途径一处百花盛放的花园时,听到一阵悦耳的箫声。

箫声是从花园北方的假山后传来,潺潺如水,似有诉不完的衷肠,道不尽的情感纠葛,云卷云舒,楸着闻曲人的心。一时好奇,柳月绕过假山,循着箫声而去,只见一身穿戎装的美艳妇人坐在假山的半山墩上,绝妙绝伦的曲子从自她唇边溢扬而出。

“你?你是什么人?你……你想做什么……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美妇向这边看了过来,但奏曲时那忧郁的眼神却瞬间变成了慌乱和害怕。柳月惶恐,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吓到了那妇人,但当她想要解释的时候,不想那妇人脚下一滑,一声惊呼,从假山半处栽了下去,跌进了假山下面的荷塘。

“救命!救命……”美妇坠入水塘,不断挣扎,柳月第一时间就要跳水救人,可还没等到她跳下去将那美妇救起,有人已先一步跳下了水塘。

“李嬷嬷,怎么是你?”

看着将美妇从水塘中救起的人竟然是教她们学规矩的李嬷嬷,柳月大惊,赶忙上前。只是,李嬷嬷一脸慌乱,只在乎浑身湿透被救起的美妇,看都没看她一眼。

“惠嫔娘娘,惠嫔娘娘你醒醒,快醒醒啊”

“惠嫔娘娘?这个妇人竟然是个娘娘?”

“你说什么?”

对于柳月的出现,李嬷嬷本就耿耿于怀,但因为担心惠嫔安危,暂时也懒得过问,只是当她听到柳月质疑惠嫔娘娘的身份时,清冷的眸子,顿时一抹狠戾。

“那个……李嬷嬷您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最好!沐倾城我告诉你,惠嫔娘娘若有个好歹,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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