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他?
原来她一直想杀他!
叶明轩不语,阴冷的眸子灼灼盯着柳月,危险的气息迎面扑去,让柳月心里顿时没底。毕竟,叶明轩是大夏国的国主,他真要一怒之下杀了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叶明轩是想杀了柳月,因为贵为一方国主,还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嚣张。但当他目光落在柳月肩膀上再次裂开沁血的伤口,他竟一丝淡淡的不忍和内疚。
“好好休息,两日后的册封大典,孤不想看到一个身上有伤的皇后!”
叶明轩话落,拂袖大步离开了翊坤宫,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对一个女人频频破例,仅为她可以根除折磨了自己三年之久的毒么?
当然不是!因为他要急于想解除折磨了自己三年之久的毒,早在清河县的时候就以整个柳家人的性命逼她就范,而不是在安慰查到她可能是西蜀国派来的伺候,继续留在她宫中,还在得到消息说六壬家族楚少爷因为一块玉佩百般羞辱时,前来解围。
可是,面对他的好心,她并不领情,还非常抗拒!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
夏国,驿馆。
楚亦挑眉一笑,直接将一块紫色的环玉往某人身上丢去。
“怎么样辰萧?这块玉佩可是当初你给胖倾城的那块?”
陌辰萧抬手接过紫玉,当冰冷的目光落在玉身上篆刻的‘倾城’二字,心骤然一紧,赶忙追问楚亦。
“这块玉佩你哪来的?”
陌辰萧一见玉佩,情绪有些激动,楚亦见状,忍不住摸鼻一笑,“哪来的?嘿嘿,不怕你笑话,这块紫玉是本少爷从一个女人身上抢来的!”
“女人?什么女人?”
“就是夏王叶明轩即将册封为后的那个女人啊!”
楚亦说这话时,不觉有些惭愧,毕竟他身为六壬家族的楚少,腰缠万贯,富可敌国,这样的强抢女人东西的事儿,他还第一次做!然,在他话音刚落之际,陌辰萧却面色凝重了起来。
“夏王即将册封为后的女人?想不到她竟没死!”
“死?好好的她为什么要死了?辰萧,你不会为了给胖倾城找药的事情,有派人杀她吧?”
楚亦大惊,问陌辰萧,却见陌辰萧一脸淡漠,冷声回道,“这是我的事儿,与你无关!”
他和闫姑娘潜入西蜀寻药,不想竟被一个本该坠崖死掉的女人打乱了全部的计划,还让夏王叶明轩将那女人带回皇宫,准备册封为后。
叶明轩野心勃勃,所谓的封后大典很可能是一个局,但不管如何,叶明轩立后宴请六国使节,这一次对他来说都是为沐倾城拿回解蛊药的一次机会。
……
次日,重新处理过伤口的柳月恢复不少,但因册封大典在即,柳月也暗暗担心起来。毕竟原主父母还在叶明轩手上,她说什么也不能自私潜逃离开!
想到这里,柳月真有种要暴走的冲动!
“小主,这些东西都是国主让人送来的赏赐,还有那件凤袍,说是让小主在后天册封大典上要穿的。”春桃看着满屋子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以及那以金丝缝制而成的凤袍,眼里满满的羡慕和惊叹。
柳月懒懒斜在软榻上,没有理会,反而起身直接朝殿外走去,春桃见状,赶忙放下东西跟上。
柳月有些无奈,自从她遇刺后,叶明轩虽未对她有过禁足,但不管她走到哪里,身后却总有一大帮人跟着,这样的生活和自由,着实让人很不舒服。
“行了!我不过想在殿外走走而已,你们有必要像看犯人一样盯着我么?”终于,柳月受够了,冲着身后的春桃和侍卫就是一声爆喝。
春桃靳危,看了眼身后跟着的那些侍卫,当即颔首上前,“小主,您上次遇刺受伤,身上的伤至今未愈,国主有令,让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主离开他们视线半步,否则就要砍了他们的头,小主就不要为难他们了吧?”
“行!我不为难他们,但我就在对面的长亭坐坐,你让他们别在跟着我了行吗?”
春桃抿唇,小声求情,柳月闻言,怒沉着脸直接去了御花园后院的一处长亭,心烦之余,思考着怎么样才可以既保全柳家父母又可以摆脱叶明轩的办法。
叶明轩是个冷溢决绝的帝王,他心思慎密,志在天下,后天便是册封大典了,时间紧迫,如果不能在后天之前离开,柳月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回到西蜀去见自己想见的人……
柳月怅然,正为如何离开的事儿黯然伤神,不想长亭的对面,几个婢女正簇拥着一身水蓝色衣裙,手里捧着一个锦盒的女子疾步而来。
许是走得太急,那女子一着不慎,直接撞上了散步在长亭的柳月,以至那捧在手中的锦盒直接摔了出去,可这一摔不要紧,锦盒打开,里面竟掉出一对色泽上品却已成两断的如玉。
“大胆!你这人走路不长眼么!竟敢摔坏我家小姐要给未来皇后的东西!”
一声怒喝,柳月抬眸细细打量了眼前的这身穿水蓝色衣裙的女子,竟是那日她在御花园后院处的假山所见,那司马府叫秋雅的婢女。
清冷的眸子落向一脸愤怒的婢女秋雅,面对她的愤然,只见柳月宛然一笑,纤手从地上捡起那只被摔坏的如玉,挑眉一问。
“你刚刚说这是你家小姐,要送给未来皇后的东西么?”
“没错!可眼下这玉如意还未到未来皇后娘娘手中就被你这摔碎,你该当何罪?”
秋雅厉喝,那一脸狠戾的模样,俨然一口咬定锦盒的玉如意被柳月打碎,站在柳月身后的春桃见状,顿然大怒,刚想直言柳月身份骂秋雅有眼无珠,却被柳月一个眼神制止,春桃无奈,只能不甘退至一旁,但她的退让却让秋雅觉得她们理亏,变得更加跋扈。
“哼!我家小姐说了,这对玉如意价值连城,可是要送给皇后娘娘两日后的册封之礼,以祝国主和娘娘两人百年百合,夫妻恩爱,如今这玉如意被你这女人摔坏一只,以至再难成双成对,只怕国主怪罪,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秋雅姑娘所言甚至,我刚刚撞了你,眼下这玉如意摔碎,确实是我不对!不过,我怎么肯定,这玉如意不是秋雅姑娘在跟我相撞时摔碎的呢?”
柳月含笑,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令那秋雅一惊,但惊愕过后的下一秒,她看柳月的眼神却变得更加狠戾。
“你这女人,敢做不敢认么?刚刚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你将我手里的锦盒撞飞出去,要不是你,玉如意岂会摔坏?”
“这话不无道理!只是,玉器坠地,难免有清脆之声,裂纹之感,但眼下这只被摔坏的如玉断口为中且无蹦
碎的地方,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能猜到这如玉是让人被重物抨击所坏。如此,秋雅姑娘凭什么说这如玉是刚刚摔碎的呢?还是说,秋雅姑娘对国主新册封的皇后心有不满,以至故意毁了贺礼,想要栽赃于我?”
柳月侃侃而谈,话音一落,那秋雅的脸色更为难看,那心虚的模样俨然被柳月刚才的话说中。
只是,故意毁坏赠给国主和皇后的册封之礼乃是大罪,那叫秋雅的女子又岂会轻易承认?
“哼,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明明是你撞坏了我家小姐进献的如意,还想倒打一耙冤枉到我身上来!”
秋雅咬牙厉喝,声落当即就要让身后的几个婢子将柳月拿下问罪,可还没等那些婢子动手,侯在不远处的那些负责保护柳月安全的侍卫却直接冲了过来,将秋雅连同她身后的婢子全都拿下。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可是大司马府的人,你凭什么抓我!”
秋雅厉喝,不知道宫里的侍卫为什么会突然冲过来拿人,就算要拿人,那也是该将撞坏如意的女人先抓起来才对,可就在这时,早已看不下去的春桃一声冷声当即站了出来。
“凭什么抓你?你毁坏你家小姐赠给皇后册封之礼在先,冲撞诬陷皇后在后,这不管那一项罪名,我们都可以把你抓起来治罪!”
皇后?
秋雅闻言大惊,那本愤怒的脸瞬间惨白。
柳月见状,不由一笑,然后将那已然断成两截的如玉交给春桃,并当众吩咐让她去请大司马府的欧阳许芹来见她。
秋雅见状,这才知道自己有眼无珠,惹了不该惹的主,未免不连累自家小姐,赶忙跪下磕头。
“娘娘饶命,如意的事情确为秋雅一人所为,还请娘娘不要怪罪到我家孙小姐身上。”
“你家小姐?呵呵,如果我真要怪罪,别说是你家小姐,只怕欧阳大司马府的人,也别想独善其身。”
“不!不可以!”
秋雅靳危,她之所以在进宫前毁了孙小姐要送入宫中的贺礼,是因为在她看来,她家孙小姐欧阳许芹对国主情深义重,欧阳许芹才是最又资格给国主册封为后的人,所以才会一时起愤毁坏如意。当然,秋雅也不傻,这将坏掉的如意送入宫中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她才想找替罪羊将此时翻篇过去……可谁想,事与愿违,她半途碰上想嫁祸的人,竟然是即将被册封的皇后!眼下,这新皇后不仅瞧出了如意的端倪,还要召她家小姐进宫,并有意将此事罪及整个司马府,这可如何是好?
秋雅知道自己一时糊涂,闯下大祸,泣不成声,执意说毁坏如玉是她一人所为,跟欧阳许芹和司马府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即便柳月要杀要剐也认,但求柳月可以开恩,不要罪及不相干的人。
“小主,要不要把这事儿禀告给国主?”
春桃嘟着嘴,为柳月愤愤不平,柳月闻言却不禁一笑,“国主日理万机,这样的小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不过,今天的事儿既已发生了,大司马府的嫡孙小姐欧阳许芹怎么也该给我个交代才是。”
“如此,春桃知道该怎么做了!”
春桃颔首,听到柳月的话后当即将被毁坏的如玉装回地上的锦盒,然后拿着锦盒匆匆去了大司马府见欧阳许芹,欧阳许芹一见如玉被毁,先是一惊,但当她知道秋雅毁坏如玉及在宫中发生的事后,只得进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