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初晨已经跃过山头。雨水过后,卷起一片土腥气。晨风过后,阵阵的腥气越发浓烈飘散。
那是血的腥气,是新鲜血液的味道。
横七竖八的尸体布满整个赫连府。
鲜血在庭院中的低洼处,和刚刚的雨水一同汇成了一个小小的池塘。更有之血水渗透院墙而出。
一阵纷乱的脚步之后!
当啷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唉呀妈呀……”似乎来人也摔倒在地。
片刻之后,一声惨嘶划破破晓的天空。
“杀……杀人啦……来人啊,快来人啊……杀人啦……”
凄厉的喊声不但盖过了蛙叫蝉鸣,便是街头那只狂吠的狗也被吓得夹着尾巴躲了起来。
无数百姓开始聚集于赫连家门口。
一小队护城卫闻讯而来。为首一人满脸凝重,伸手一推大门,只是一触,赫连家坚硬如刚铁的大门瞬间化作灰灰。众城卫一愣,抬眼一看。惨不忍睹。
不多时,消息便传便全城!整个赫连府笼罩在一片阴森寒气之中,大多数的人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狱头举步走到任丁宸跟前,恭敬地拱手一拜:“域主!”
“嗯!”
顿时寂静无声,紧张的气氛被推至最高点。
“据查实,赫连府内共计1035人,除去赫连家老祖赫连寒风以外,皆是一剑穿心。可见即便修为高绝的赫连家主以及赫连家供奉等人在凶手面前毫无反手之力。这些人没有中毒的迹象,也就排除了投毒之后暗杀的可能。”狱头表面上看起来很冷静,唯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有多紧张和惶恐,赫连家乃是全城之中可数的大族,却在不明间被灭门,老软病残皆无一人幸免。可见凶手的残忍程度。“周边的人反应昨夜大雨倾盆,雷声不断,所以并没有听到半点异常声响!”
任丁宸扫视全场,冷冽的
目光像狂风骤雨般瞬息刮过在场每个人的身上,让人毛骨悚然。“将这些人好生安葬!其余事情你们不用管了!”
众人齐齐拜服。
任丁宸回到域主府。迈步走进一个小院之内,最高的一处阁楼走去。进入阁楼,床上一人平躺,面色惨白,若是让今日核查赫连家死伤的狱头看到,定能吓个半死!这床上之上赫赫然便是!
任丁宸阴沉的眸子淡淡地扫过赫连寒风,却见手指条件反射地弹动了下,细微的动作,“你醒了!?”
赫连寒风现在就是不想醒,也只能醒了,他微微睁开眼,熟悉的面孔映入他的眼帘,这是他名义上臣服的主公!
赫连寒风紧攥着拳头,从床上慢慢爬了起来,牙齿咯咯咬动的声音,清脆可闻。额头处青筋暴突,嘴里嘶吼连连。
“怎么,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任丁宸眯了眼,丝丝的寒意外溢。
“少在这里猫哭耗子!难道你不是大乾太子的人!”赫连寒风熏红着脸,愤然道。
闻言,任丁宸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你是说,昨夜出手的是太子的人?”
“我赫连寒风虽算不得什么大人物,但也不容你们戏弄!”说着便要挣扎从床上站起,与任丁宸拼过我死他活!
这时候,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灵气爆发,浩浩荡荡的灵气四处撞击流窜,将才站起的赫连寒风震退床榻之上。“噗!”赫连寒风的口中喷出了鲜血,脸色更加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愚蠢!若是我与他一伙,你现在俨有命在,即便我承认你的假死的秘术很是别致!”狂肆的话语声,伴随着一股股强大的灵气,冲击着赫连寒风的耳膜,赶忙捂上了耳朵,露出痛苦的表情。“你给我好好冷静冷静!”
从阁楼出来,任丁宸心事重重。凝着眉心,始终不太放心。今日赫连家灭门,加之赫连寒风的指认,让任丁宸心底升起几分惊悸。
一道身影悄然飘落到了他的身后,身影禀道:“域主,家主言有贵客来访!请域主前去主持大
局……”
“可知道是什么人?所谓何事吗?”
“只知被称之为‘白公子’,他还携带大量聘礼,想来是来联姻的!”
任丁宸神色琢磨不定,眼中闪烁着算计的阴谋,口中低喃,自言自语:“联姻?那就看你能否有庇护我任家的能力!”
域主府的会宾大堂,一箱箱的聘礼被抬进了屋,很快摆满了大半个屋子。
任振阳的目光落在了白公子一干人的身上,细而打量,脸色却淡然无比,目光深沉,深不可测。
此行主角白公子倚坐在离主位不远的位置,静静地喝着茶,神色慵懒而迷离,让人看不透他真正的心思。他的目光好似一直落在手中的茶杯上,可是又让人觉着他的目光无所不在,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不容人的忽视。
灰衣老者站在了白公子的身侧,一脸恭敬。
对于这不知身份白公子突然上门提亲,任振阳颇感意外。要知道这白公子上门来提亲,为的就是要迎娶自己的外甥女,自己这个外甥女可谓美若天仙,但至小被勒令禁足于她的卿若院。这白公子是何得知的!?
“白公子,关于我外甥女的婚事,恐怕我说了不算,还是等我父亲来了之后,你问我父亲吧!”这并非任振阳推卸责任一说,而是他真的没有权利。他可知道对于自己父亲,小妹与这个本不应该存在的外甥女乃是禁忌!遂将决定权推给了任丁宸。
白公子面色沉了一分,沉默不语!心中已有不喜!
“什么事要亲自问我?”这时候,任丁宸从门外走了进来,在任振阳起身的恭迎之下,坐在了首位,淡淡的目光轻扫全场,随后又将视线落在了摆满了大半个屋子的聘礼上,淡淡地问道:“这些是什么?”
“聘礼,这是我家少主向贵小姐提亲的聘礼。”一旁灰衣老者响应道。
“聘礼?”出于任振阳意料的,任丁宸并没有当场发作,他的眸光微微挑起,视线在所有的聘礼上一一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