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把今年的年货都点好入库之后,就碰到了一脸喜气的崔妈妈,他急忙上前打招呼,道:“崔尚宫,您今个心情很好啊。”
崔妈妈见是刘喜,也道:“刘公公这是忙活过年的事情呢吧,辛苦您了。”
刘喜忙推辞道:“您说哪里的话,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何谈辛苦呢,倒是您,怎么没在娘娘前伺候啊?”
崔妈妈高兴的道:“您别说,娘娘这几天心情好了不少,说是要把上个月江南贡上来的大红色横纹绒找出一匹来,说是给公主殿下做一身衣服穿。您看,我这不就来库房了吗。”
刘喜殷勤的道:“奴婢帮您找,咱们娘娘难得有心情。”
刘喜转身就开了库房,还特地在前引路,指了一个小太监帮着翻找,然后打听道:“娘娘不是在坐月子吗?前些日子膳房送上去的东西都不怎么动,可把王爷愁死了。”
崔妈妈正忙着看着库房堆成山的料子,听刘喜问,想着刘喜也不容易,最近王爷脾气越发难以捉摸了,除了在娘娘面前克制一点,前朝的大臣们都被他骂了一个遍了,娘娘没胃口吃喝,他这个东宫大总管最是难过,就道:“娘娘今天用了一大碗小米乌鸡粥,加上陛下课业又有进步,被丁大人称赞了一番,心情特别好,加上这不快过年了吗,也该给公主和陛下做几身新衣服了,其实陛下和公主的衣服早了做了一大堆了,但是难得娘娘一片慈母之心,咱们也不能泼冷水是吧。”
馨宁正坐在床上看书,她已经快一个月没洗头了,脑袋沉重的要死,见崔妈妈身后的宫女们抱着十几匹红色的布匹回了晖阳殿,她一阵头疼,抱怨道:“让你找一匹布,做件两件衣服应应景罢了,你搞这么大阵仗,有这功夫还不如想着帮我洗个头,我再不洗头头上都能养虱子了。”
崔妈妈瞪了馨宁一眼道:“你还想着洗头,不是说了不可以吗?得做满双月子这身体才能养好,你现在不是十几岁那会儿子了,翻了这个年都二十五岁了,还不好好养身子。”
馨宁长叹一口气道:“在不洗头王爷都嫌弃我了。”
崔妈妈指挥着小宫女们把布匹全部码在桌子上,没空理她,随口道:“你问问王爷让不让你洗,王爷发话让你洗,妈妈我立即去给你烧热水。”
馨宁眼睛一亮,道:“好啊,等他回来我就说。”
崔妈妈没有在意,她正寻思怎么用这些布料呢,她扭头对馨宁道:“姑娘,给王爷也做身新衣服吧,你光想着给陛下和公主做新衣服,也不能忽视了王爷啊。”
馨宁漫不经心的道:“我的女红你是知道的,连一双袜子的针脚都缝不齐,也不知道你想什么呢,让我给孩子们做衣服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让我给王爷做,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崔妈妈就道:“王爷这些日子对你嘘寒问暖的,无论朝政多忙都记得你吃食,再也没有像他这样的丈夫了,再说了,没留下这个孩子是为了你好,你就别记恨他了。你看现在多好,也不至于让妈妈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馨宁不想说这个事情,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拿的全是红色的,也不嫌看着眼睛疼。”
崔妈妈知道不能在深说了,笑着就这台阶下了道:“你看看,这些虽然都是红色的,但是材质样子都不一样,刻丝的就只能做外衫,有的布料是做内衬的,我知道你做不了衣服,就象征性的动几针就行了。”
馨宁瞪眼道:“那我怎么好意思说这是我亲手做的衣服啊?”
崔妈妈就道:“那你来做一身衣服啊,看看能不能穿出去。”
馨宁悻悻的道:“那算了。”
晚上段回来之后见了馨宁就道:“听刘喜说你今天找了一堆料子出来,要给孩子们做新衣服,有我的吗?”
馨宁头皮痒痒的,想挠又忍着不挠,就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朝中大事还没塞满你的脑袋吗?”
段道:“朝中今天没什么事情,再说要是事事都由我来亲自做,那我一年给这些大臣发这么多俸禄还有什么用?”
馨宁终于忍不住拿出梳子挠了挠头皮,道:“我女红什么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顶多能裁个帕子罢了,崔妈妈说了,衣服让绣房的人来做,我象征性的缝几针就行了。你不是说了吗,我一年给绣房的秀女们发那么多俸禄,又不是养着她们吃闲饭的。”
段被馨宁逗的哈哈大笑,脱了靴子上了床,伸手抢过馨宁手中的梳子,道:“我给你梳。”
馨宁大叫道:“不可以,你不能碰我的头发。”
段制住馨宁乱动的手臂,道:“老实点,不就是头发出了点油吗?就当抹桂花油抹多了。”
馨宁动了几下就没力气了,索性撒娇道:“阿,人家想洗头吗,超级难受的。你难道不觉得难闻吗?”然后趴在段的怀里,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段伸手推开馨宁的额头,道:“别跟我撒娇卖痴的,不行就是不行,你要实在难受,等满一个月让崔尚宫用热水给你洗洗。”
馨宁虽然不满意但是也只能这样了,又道:“今天我还没见过润哥儿呢,他今天表现怎么样啊,师父说他很聪明,学的也很快,但是我有点担心他,他一点也没有小孩子的样子,你看满满淘气的,润哥儿从来不曾和满满似的。你没听说过吗?那些平时很温顺很乖巧的孩子,一旦叛逆起来比那些平时就淘气叛逆的孩子更加危险的。”
段安慰馨宁道:“你别担心润哥儿了,他好的很,他性格温顺,不是那种执拗的孩子。过几天就过年了,我着人买了许多烟花,想着在除夕夜放给你看,对了,今天元宵节我决定办一个灯会,我想带你和孩子们出去看看,你到时候也出月子了。明年就二十五岁了,想要什么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