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选择在腊八那一天召开大朝会,用他的话说就是,朝会结束后大家可以放心回去吃粥了。
馨宁也难得贤惠一次,五更起来陪他用早膳,想着送他出门。
段坐在饭桌前喝着白粥,他眼睛一直看向馨宁,馨宁在他喝完这碗粥的时间里一共困倦的点了五次头,他无奈的吃掉最后一口白馒头,起身把馨宁打横抱起,放回床上,吻了馨宁的额头一下,道:“你快睡你的觉吧,等我回来和孩子们一起用午膳。”
馨宁回亲了他一口,迷迷糊糊的道:“那你快点回来,我中午给你做好吃的。”说完翻了一个身,快速的睡着了。
段好笑的摸了摸她顺滑的黑发,给她盖好被子,起身出了房间。
明月马上迎上来,低声且有些佩服的道:“小陛下已经自己醒来了,他已经用了早膳,现在在房中看书。”
段感叹于润哥儿的懂事和自律,叹了口气,道:“你去把他领过来吧,我在马车上等你们,他今日得出现的。”
明月道了声“是”,便退下了。
段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了不过一刻钟,明月便领着穿着一身黄色龙袍,头戴金龙吐珠冠的润哥儿上了马车,润哥儿看着严肃的父亲,小心翼翼的道了一声:“爹爹早。”
段看着他小小的一个人,伸手把他抱在自己的膝上坐了,道:“知道要去哪里吗?”
润哥儿摇了摇头。
段掀开马车的前门,入眼是巍峨的皇城以及红色的大门,段指着那个大门道:“爹爹身上有一个重担,承载着万民的希望,现在只要我们进了这个门,这个重担就落在你的肩膀上了。”
润哥儿忍不住挺了挺肩膀,道:“那爹爹和娘亲会一直陪着我吗?”
段爱怜的摸了摸他的的头,道:“会的,爹爹,娘亲,妹妹,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润哥儿脸上露出笑容,道:“如果爹爹和娘亲,妹妹都陪在润哥儿身边的话,那润哥儿什么重担都可以承担的。”
众位大臣已经到了太和殿,武官的第一列是周少城和西平侯,第二排就是周建峰和苏东禹,苏东禹看了一旁胸有成竹的站着的周建峰,想起自己的夫人舒宜公主几日前拜访过周氏后说的话,周氏跟她打了一下午太极,愣是一句口风都没有露,难不成周氏私底下跟周建峰说过什么?
于是他忍不住试探道:“周兄今日好像很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听说不久之前王爷曾怒气冲冲的去过一次周府。”
周建峰对苏东禹的这浅薄的试探简直不忍直视,是个人都知道王爷上次去周府是为了请丁沉出山好吗?他不咸不淡的道:“世子爷还是等王爷来了之后再说吧,王爷的心思岂是你我可以猜透的。”
苏东禹被周建峰回怼了过去,心里瞬间来了火气,刚想再说什么,结果就看到自己的亲爹回头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他只好偃旗息鼓,不再多嘴。
可惜周建峰不肯放过他,调侃他道:“本朝礼制,驸马不得参与朝政,不知道世子爷能不能成为本朝第一个破例的驸马爷呢?”
苏东禹被戳中痛处,顾不得亲爹的提醒,道:“周建峰,你给我适可而止啊?”
周建峰翻了个白眼,道:“是你先招惹我的。”
“你……”苏东禹急道,正好净鞭声响起,他不得不闭上嘴巴,给了周建峰一个你等着的表情。
段只穿了一身素雅白衣,头带银冠,手里牵着一个穿着龙袍的润哥儿,两人慢慢悠悠的踱了进来。
他面带微笑,缓步走到龙椅边上,把人小腿短的润哥儿放在了龙椅上,然后站在龙椅边上,随意的对明月道:“明月,开始宣读吧。”
众位大臣都被他一系列的行为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又不敢说什么,只好抬头看着明月把身后一个长条包袱接下来,从中掏出一张圣旨。
明月把圣旨打开后,开嗓大声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朕之亲父蜀王段功勋卓著,一统河山,特封蜀王为摄政王,钦此。”
短短一段圣旨,众臣哗然,蔡恒第一个站出来,道:“王爷,这不妥啊,您应该登基为帝才是,陛下可为太子。”
段却道:“本王蹉跎多年,身体并不康健,应是与帝位无缘。”
苏东禹站出来道:“王爷,臣以为此事不妥,听说陛下有疾在身,好像是口不能言,从古至今,从未听说过有口不能言者为帝。”
众位大臣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都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段眼神犀利的盯了一下苏东禹,慢条斯理的道:“你是长公主驸马,未曾听说长公主驸马有资格参与朝政,你既然已经破例,口不能言者为何不能破例呢?”
苏东禹涨红了脸,磕磕巴巴的道:“这,这,”不能相提并论吧?王爷。
西平侯这时急忙站出来道:“王爷,小儿胡闹,王爷家事儿,臣等自然不能置喙。”
周建峰趁此机会站出来却道:“王爷,臣也以为此事不妥。”
苏东禹听他道不妥,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周建峰,这疯子难不成也跟自己站到统一战线上来了?
段听周建峰的话却来了兴味儿,眯着眼道:“爱卿以为此事如何不妥?”
周建峰摇头晃脑道:“当然不妥,王爷为陛下亲父,怎么能光自封为摄政王,应该封为摄政太上皇才符合礼制。”
苏东禹听了差点摔倒。
段露出了今日一个真正的笑容,道:“爱卿所言有理,但本王并不想称帝,还是只封为摄政王就行了,待陛下成年,朝政之事自然交还于陛下手中。”
蔡恒不甘心被转移了话题,继续作死道:“王爷,那选秀一事。”
段看了他一眼,道:“本王只是小小摄政王,并无选秀资格,而陛下年纪还小,蔡大人还是关注一下政事吧,选秀一事无限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