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形势如此,为何走了一招烂棋,杀了皇帝,让前太子妃周氏假死呢?这不是在逼迫段反吗?程俊满脑门的疑惑,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那周氏真有这么大神力,让侯爷神魂颠倒?侯爷怕不是有些疯癫了不成,那任大人为何也同意了呢?
程俊想不通,更不敢提问,只好默默的帮唐暮云收拾行囊。
馨宁发现这几天苍婆子坐立不安的,她总是要叫苍婆子好几次名字,才能招呼醒人,不过她并不在意,只是想着段以为她已经死了,估计应该不会来见她了吧,所以她对什么都有些意兴阑珊。
这天馨宁有些不舒服,她来了月事,她自从生孩子伤了身体之后,有整整一年的时间都没来过月事,后来是经过了各种调理,喝了无数的苦药,才磕磕巴巴的治好的,但也从此留下一个毛病,只要一来月事,她就浑身难受,吃不下喝不下,腰酸背痛,像是被人打了一顿。
夜深人静时,她被小腹的疼痛给疼醒,估计是下午随口吃了一个杏子,她起身捂住小腹呼喊那个叫榆钱的值夜小丫鬟,那小丫鬟才十六岁,从小没爹没娘,是苍婆子捡回来的,她也不知道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办,只好道:“奴婢给你您叫苍妈妈去。”
馨宁闭着眼睛等了半盏茶的功夫,榆钱慌慌张张的跑回来大声道:“夫人,怎么办?苍妈妈不在府里,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不能离开您身边太久,不能帮您去找大夫,您能不能忍忍啊。”
屋子里又热又闷,她又难受,馨宁老实不动还折腾了满头大汗,听了她这句话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但是她也没想为难榆钱,毕竟榆钱还是个没嫁人的小姑娘,她想着算了,不过是有点疼而已,也死不了人。
她就安慰她道:“没事,等苍婆子回来再说吧。”
但是苍婆子仿佛是失踪了,馨宁月事都结束了,苍婆子也没回来,馨宁有些不安,她一向第六感很准,总觉得出事了,于是她问榆钱的道:“榆钱,这几日庄子里的采买可还正常?”
榆钱只顾练剑,闻言回道:“奴婢不清楚厨房的事情,苍妈妈也没让奴婢管这些。”
馨宁无奈,道:“所以叫你去打听一下啊?”
榆钱摇摇头,拒绝了馨宁的要求,道:“苍妈妈说了,除了您要上茅房之外,让我不能离开您半步。”
但馨宁很快便得到了答案,因为中午饭送来时,馨宁只得到了一盘炒野菜,一盘红烧肉还有一碗米饭,那厨房的管事妈妈一脸惶恐的道:“夫人,厨房的存货这几天已经没有了,苍妈妈走之前严禁我们出去采买,只能吃庄子里的自己养的菜和肉,这倒也没什么,可这几日气氛紧张,路上一直没有人经过,所以门房的人就去了附近几个庄子打听消息,结果说天杀的鞑靼杀了宣府总兵,京城已经封城了。”
馨宁这才忍不住惊讶的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前线战报怎么能随意讹传,要知道在兵部没有正式公文出来,胡乱说这些是要杀头的,要是真的宣府城破,那为什么昌平这边没有动静?我们不是在京城北边吗?”
管事妈妈也不清楚,只好道:“您不知道,我们这附近往北一点有一个大湖和一坐小山,我们五六家庄子都围着这湖和山吃喝,咱们家的庄子在最西边,正好在山后,可能那群鞑靼没有发现我们的庄子吧。”
然后她又道:“现在这几家庄子的管事的正在商量一起设个坞堡,我们也没个主心骨的,就想问问您,可也没机会,因为苍妈妈不让我们随便进您的院子,加上榆钱是个死心眼子,就是不肯让我们进来,她武功又高,动不动就拔剑。奴婢也是就着给您送饭的机会才能跟您说句话的。”
馨宁对榆钱的固执有了新的认识,五六家设立一个坞堡也不是不可以,人一多,也可以浑水摸鱼一下,但是前提是得有熟悉的人,她记得她在昌平这边有一个庄子来着,还挺大的,不知道能不能碰上,但得确定一下唐暮云的庄子里到底有多少人。
于是她问道:“你们为何不尝试一下联系苍妈妈?”
那厨房管事妈妈愁眉苦脸道:“我们不知道怎么联系啊,我们才被买过来没多久,凡事都找苍妈妈。只有门房和护院的人是苍妈妈的人,我们这些厨房的,管园子的,还有浆洗洒扫的都是官奴出身,可苍妈妈临走前把护院的人呀调走了。”
馨宁心中狂跳,忍不住脱口而出道:“所以这庄子里会功夫的就只剩下榆钱了?”
管事妈妈想了想,道:“好像门房的也会几下,只不过他们都出去打听消息去了,夫人,您说万一鞑靼真打过来怎么办啊?”
馨宁看了一眼院子外头把剑甩的噼里啪啦响的榆钱,对管事妈妈招招手,使了个眼色,道:“近前来说话。”
管事妈妈也是有几分眼色的,就走到馨宁身边假装给她布菜,馨宁低声对她道:“给她炖一锅羊肉柿子,让她多吃点。”
管事妈妈有些迟疑,道:“羊肉到是有,因为您不吃羊肉,我们准备涮锅子吃的,柿子树上就有,可是还没熟,但是这两个一起炖着吃了会腹泻不止,比巴豆还好使呢,给榆钱姑娘吃坏了怎么办?”
馨宁当然知道这两个不能一起吃,就忽悠她道:“就是让她多跑几趟茅厕,她是个实心眼子的孩子,又皮糙肉厚的,还会功夫。她把苍妈妈的话当天一样的遵循,连连我的话都不听,万一鞑靼真的打过来,她肯定能一个人逃跑的,到时候你们怎么办?万一这几家人不带我们就设了坞堡,到时候我们不就成的案板上的鱼,任鞑靼人宰割了吗?你们可以联系几个庄子管事的让他们来咱们庄子聚齐,她跑茅厕,我也好出席给你们出出主意啊,最好把坞堡设在我们庄子里,这样多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