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柏像是根本没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火了,语气温柔的道:“别捂着脸,小心一会喘不上气了。”和粗鲁的动作形成鲜明的对比。
馨宁被他弄的毛骨悚然,有些害怕的道:“我,知道了。”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老老实实的盖好了被子。
馨宁虽然闭上了眼睛,可她知道唐柏并没有离开,他的目光落到馨宁身上,刺的馨宁想跳起来质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唐柏看着馨宁不停颤抖的睫毛,心底划过一丝黯然,他沉声道:“你不必这样害怕,我从未跟女人相处过,更不知道该如何相处,我喜欢你不假,可我不会强迫你的,你是个孕妇,不必胡思乱想,好好养胎吧,明天我就多买几个屏风,隔开房间。”
馨宁得到了他的答案反倒更加不安了,她又不是什么绝世美女,而且她这几天的行为十分让人讨厌,动不动就撒脾气发疯,再不就挑剔难缠,怎么就招人喜欢了,这唐柏简直有病,她到底是满脑门子官司,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唐柏第二天果然就在屋子里多摆了几个屏风,也不再跟她逗趣说话,洗漱的水按时倒好,饭点也准时上饭,脏衣服也不知不觉的收走,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馨宁感觉无聊的快得了孕妇忧郁症。
这天她坐在院子里跟哑婆聊天,唐柏出去打听消息顺便采买。说是跟哑婆聊天,其实哑婆根本不能说话,她又不懂手语,所以只是她在念叨,哑婆在听而已,她肚子已经微微鼓起,又出了好几次血,孩子很不稳定,基本上放弃了逃跑的想法。
唐柏见馨宁老老实实的养胎,所以这几日都是给她做完早饭再出去采买,孕妇要吃新鲜的东西,天气又渐渐变冷,蔬菜水果渐渐变的难买,唐柏都是跑很久才能买到她想吃的东西。
但今天很不正常,都快到响午了,唐柏也没见踪影,馨宁有些不安,但又有些期待,不安的是唐柏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期待的是唐柏是不是被段的人抓住了呢?
哑婆给她烙了几张饼,馨宁没什么胃口,但为了孩子还是勉强吃了几口,之后就坐在院子里张望。到了太阳落山,唐柏依旧无影无踪,馨宁彻底有些害怕起来,夜晚降温,新搭的土炕一整天没烧,冰凉的像石头,她只好自己跑到厨房去烧炕,她在现代是会生火的,但是在古代从未尝试过,她把木柴按照前世的经验摆好,又想找火折子,可惜她根本不知道火折子长什么样子,折腾了半天,馨宁才发现自己离开了唐柏,就是废品一个。
孕妇的情绪本来就变化多端,然后馨宁越想越悲哀,居然站在土灶旁边哭了起来,这时候,大门“吱呀”的一声开了,馨宁哭个正欢,根本没听见有人进来,接着有哭笑不得男声在身后响起,“你怎么了?站在灶台前哭什么?”
馨宁扭头就看见了唐柏,唐柏脸色苍白,好像很疲惫似的,馨宁的眼睛肿了,没有发现,依旧哭着道:“我不会生火,我难受。”
唐柏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然后好像扯到了什么肌肉似的,停住笑,郑重的道:“我们得走了,我把马车架好,你去收拾你的衣服和被褥,别磨蹭,不是段找来了,我今日碰到了漕帮的人,是我的仇家,他们都是亡命之徒,杀人不眨眼的。”
馨宁脸上还带着眼泪,傻兮兮的道:“你没骗我吧,我胎还没坐稳呢!”
唐柏忍不住上手给馨宁擦眼泪,道:“真的,这时候我倒是希望段的人来救你了,快去收拾吧。”
馨宁点点头,忙冲进房间,把衣服一股脑的都拿出来,拿了一张大布就开始打包,唐柏已经停好了马车,进屋把馨宁的被褥全部拽下床,铺到了马车上,然后把馨宁打包好的衣物一手提到了车上,之后扶着馨宁上了马车,他又进屋噼里啪啦的收拾了一番,把东西往车上一扔,关上了车门,道:“坐稳了。”
马车飞快的离开了这个住了两个多月的小山沟。
唐柏把马车赶的很急,很神奇的是,居然并不是很颠簸,馨宁觉得不对,她打开马车的小窗向外看,他们居然走的是官道,要知道,先前为了避开段派人搜查,他们一直偷偷摸摸的走小路。
馨宁预感变的十分不好,忙使劲的拍门道:“唐柏,你这个混蛋,你是不是骗我,你居然光明正大的走官道,你告诉我,段怎么了?”
飞快赶路让唐柏的伤口裂开了许多,血液慢慢的流出来,他已经有些晕晕的,身后的馨宁还在胡闹,他只好跟她道出实情,道:“两个月前蜀中地震,朝中赈灾的银两却没到,引起播州的蛮族民变,他们很厉害,一路打到了成都府,你哥哥还中了一箭,还好没什么大碍,但短时间内无法再上战场,段只好亲自去镇压。三王爷趁着这个机会已经登基为帝了,他下了诏书封段为蜀王,令他无诏不得出蜀。”
馨宁傻眼了,道:“那蔡恒呢?秦流云呢?我师父呢?还有我爹呢?”
唐柏捂住出血的下腹,道:“蔡恒赈灾不利,已经被免职,秦流云不知所踪,任冲已经重新接管锦衣卫,丁沉武功全失,如同废人。至于周大人,已经被革职查办。”
说完这些,他驾着马车行进了一片山路,两侧山林惊鸟乱飞,他叹了口气,心道,这帮人果然胆大包天,连官道上的行车都敢劫掠。
馨宁还沉浸在震惊中不可自拔,马车却慢慢停了下来,唐柏打开马车门,猫身进了马车,这车很狭小,唐柏身材高大,他一进来立即填满了马车。
他握了她的手,把他先前没收的袖箭给她绑好,道:“一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发出声音,也不要打开车门。你知道的,从跟你表白的那天起,我就发誓不再骗你。我是真的遇到仇家了,但我不能送你入蜀,也不想送你入蜀,段如今已经自身难保,你只有跟着我才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