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阵心跳,不待明月说话,就道:“我亲自过去。”然后对蔡恒道:“让建峰带兵去通化吧,让他辅助通化的守将守城,通化城池坚固,让他们守城不出。”然后甩了袖子就离开了书房,蔡恒还想再说一句,跟着走了出去,谁想到段步履飞快,蔡恒刚走到门口,就只看到了段的衣角和跟在段后面小跑的明月。
他叹了口气,猜到估计是那位周七小姐有消息了,他转身进了书房,西平侯和西平侯世子都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世子爷那边什么人来了,让他连事都不议了。”
蔡恒就随意找了个借口道:“该议的事情都议完了,世子爷自然走了。”
西平侯就道:“可是鞑靼的事情还没定下来呢,我们现在没法跟朝廷打仗,粮草也不多了,我们想要粮草就得从山西和陕西调粮,可是我们跟大同之间还隔着个宣府,宣府总兵可是一块硬骨头,难啃的很。”
蔡恒就道:“谁说我们一定得从山西调粮,顾照不刚刚打了胜仗吗?高丽可是块肥肉啊。”
西平侯一想,还真是他这个武将想左了,要不然成大事者身边必须得有军师,于是他马上称赞蔡恒道:“先生英明。”
蔡恒受了这称赞,接着道:“历来中原新皇登基,草原这边的部族肯定是会派军队南下抢掠,一来是试探新皇的底细,二来是看新皇对草原的态度,我们刚打退他们,辽东和蓟州他们都不会再来了,但是其余的地方,比如宣府他们肯定是要攻打试试的,到时候我们只要袖手旁观就行了,必要时要推波助澜一下,世子爷不忍百姓受苦,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京城里高居宝座的天子不受点小苦,我们就要受大苦了。”
苏东禹一听,有些不忍,道:“先生,这样不太好吧?”
蔡恒看了一眼这位在术数和建筑上有奇才的西平侯世子,道:“苏世子,我们的形势很严峻,贵妃娘娘和兴宁侯一家被幽禁在西山行宫,新皇不杀他们只是为了威胁王爷。王爷现在中了枪伤昏迷不醒,可是王爷若是醒了,肯定要回京城救母,新皇手中拥有火枪,几十万军队,拥有山东,陕西,江浙,湖广各种产粮大省,我们只有辽东蓟州这小小二地,就算想偏安一隅只是在找死,朝廷就算是耗也能把我们耗死。这件事我们懂,新皇身边的大臣也懂,所以新皇不着急打我们,只是看我们挣扎。所以他当然有心情选秀修建甘泉宫,因为在他眼里,我们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不长了。”
苏东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蔡恒抬头看了一眼舆图,道:“湖广有信王,江西有昌王,云南有宁王,四川有蜀王,福建有闽王,信王是先帝三子,昌王是哀烈帝后嗣,宁王是先帝四子,蜀王是废齐王的庶子,闽王是大败扶风的平王嫡孙,我们早就已经在这些地方插了暗探了,我已经让他们放出风声,说新皇弑父杀兄,不配为帝。信王的母亲赵贤妃可是先帝的表妹,江左赵氏的女儿,宁王更不必说,他的母亲是最后一位大理公主,死于先皇后之手,跟新皇有杀母之仇,至于昌王,蜀王,闽王,他们都是太武帝后裔,早先有先帝压着,可现在皇位上的是个不忠不孝,无德无才之人,试问谁不能想当一把皇帝试试呢?”
“可这样就要天下大乱了吧?这才太平了几年啊?”苏东禹看了一眼西平侯,忍住了要脱口而出的“末嗣之乱”四个字。
西平侯也有这种想法,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蔡恒,蔡恒也知道他们父子俩的想法,叹了口气道:“我们找了许多年的火枪,现在却出现在新皇手中,如此一来我们已经失去了先机,只能走旁门左道了。”
说完他对着西平侯郑重一拜道:“侯爷,天下将乱,侯爷是出世的名将,以后王爷必将征战四方,仰仗侯爷的地方还多着呢!”
西平侯本就是武将,猫在蓟州已经快憋屈死了,现在有机会建功立业,心中立即充满男儿热血,激动的道:“好,苏礼定不辱使命。”
苏东禹面上不显,心里却默默翻了个白眼,还不辱使命呢,王爷还昏迷着呢,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不过大家现在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他爹这样也未必不好。回了后院之后,见了妻子舒宜郡主问道:“王爷状态怎样?”
舒宜郡主亲自照顾辽王,她疲倦的道:“有唐先生还有莫名谷的白大夫在,爹爹醒来是迟早的,倒是玉衡,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面无表情的,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这人越是心里有火,越是表面功夫做的好,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他冷着个脸。你今天和公公还有玉衡议事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苏东禹想了想道:“他今天说到一半,突然被他那个小厮叫走了,蔡先生追都没追上,说是什么人回来了。”
舒宜郡主更是摸不着头脑了,索性问道:“你们今天都说些什么了?”
苏东禹把事情一一告诉了妻子,忧心道:“蔡恒这个人很难把控,若是跟错主子,必然是乱臣贼子,也不知道玉衡能不能用好这把刀。”
舒宜郡主道:“我小的时候他就跟着爹爹了,他总是神神秘秘的,躲在他的院子里,昼伏夜出的,大弟小时候在背后说他是神棍,可是玉衡却很喜欢他。”
苏东禹见妻子神色实在是疲惫,给她揉肩道:“你今天辛苦了,快休息吧,横竖外面有我呢!”
舒宜郡主却呵呵的笑,道:“今天没有和公公吵架吧?公公虽然不满意你不喜军事,可我却很高兴你一直在家陪我,等形势好了,孩子们大了,我就陪你去各地走走,陪你写一本关于水文的书。”
苏东禹什么话都没说,但是他却是笑着入梦的。
段这边却是乱套了,唐老爷子道:“丁先生这是中了一种南疆的子母蛊,他身体里的是子蛊,控制他那人却是拿了母蛊控制他的行动,我们只有杀了拿母蛊的人,才能救他。现在倒是没什么事情,但是子蛊要是离母蛊很近的话,就会忍不住气血翻腾,受人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