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利克斯怔了一下，想着反正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便觉得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于是便说道：“是的，其实我们两个都不是纯血异类，我们都是人类巫师，巫师都至少有一半的人类血统。”

程石知道费利克斯是担心承认自己是地球异类后，会遭到区别对待。于是便微笑着说道：“你们即便是纯血地球异类，我也会把你们当作纯粹的地球人，因为你们是在地球上出生长大的，所以你们不必担心什么。”

两人闻声，立刻感激地点点头。

“我现在问你们，你们在那艘飞船上做什么？是你们自愿的吗？”程石正常语气问道。

两位人类巫师连连点头，然后费利克斯说道：“我们回到起源之地之后，遇到了瓦尔多长者。”说着他有些不安地看了程石一眼，“我接下来说的只是转述，并不代表我的力场，希望您别介意。”

程石微微点点头：“你说吧，只要说实话，我都不会介意的。”

于是费利克斯便接着说道：“长者告诉我们，地球人类的基因比较劣质，我们作为血统不纯的地球异类，必须接受基因改造，日后才能有所作为。所以我们便和一起过来的很多地球异类，在起源之地接受了基因改造，而我们两个是所有人里面改造的最成功的，所以才有幸被派出来帮助其他人。”

程石想着这个瓦尔多也是一个大忽悠，但程石并不着急揭穿他，于是又问道：“我们带你出来的时候，大厅广播里面说你们是他们的父母，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们都是一些孩子，在基因改造的时候，用了我们身上的很多基因片段，所以他们才尊称我们为他们的父母。”一直没说话的尤丽叶，很有爱心地说道。

程石几人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们亲眼见过他们吗？”芭芭拉忍不住问了一句。

两位人类巫师先是同时摇摇头，然后又急忙同时点点头。

程石几人见状，纷纷露出诧异的神情。

“基因改造期间的人，是不能与外界接触的，我们只见过他们的影像，都是一群很可爱的孩子。因为条件不允许，所以我们每次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穿着隔离盔甲。”尤丽叶轻声解释道。

程石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后又问道：“你们在那个天堂港湾里面，每天都做什么？”

“我们几乎什么都不用做，也可以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里是真正的天堂，只要躺进那个无比真实的全息模拟舱，我们便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简直太美妙了。”费利克斯说着露出十分享受的表情，“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配合他们隔一段时间抽一次血，帮助外面的那些孩子进行基因改造。”

几人看着两位人类巫师的那种很幸福的表情，纷纷愣在了原地，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知道该问什么了。大家甚至开始有点不忍心告诉他们真相。

五

分钟过后，费利克斯看到程石几人都不再继续问话，便试探着问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我们就是两个闲人，应该对你们没多少价值吧？看在我们同是地球人的面子上，能送我们回去吗？”

几人闻言，再次无奈地同时摇摇头。

“虽然真相可能会让你们难以接受，但我想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们。”程石思考了十分钟之后，最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真相？”费利克斯一脸诧异，旁边的尤丽叶微微带着笑意的嘴角，也在瞬间僵住了。

“我就不和你们说了，一会儿让你们看一段视频，是关于你们所说的那些孩子们的，你们要先有个心理准备，他们会让你们很吃惊。”程石有些无奈地说道。

费利克斯和尤丽叶闻言，双双愣住了，他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看到什么，听着好像是挺不可思议的。

在程石的指令下，凯特雄鹰号后舱室中央的实验台上，开始播放他们从看到太空母舰到进入天堂港湾内部的视频，全部都是程石的第一视角。

两位人类巫师开始看那些没有经过任何后期特效加工的视频，他们看的很认真，和在地球上的电影院里看科幻片相比，现在就差两桶爆米花了。

“那是什么？怎么会这样？不，不可能，那一定是电影特效。”费利克斯看到程石几人，在一艘飞船上打开那些白色头盔的画面之后，顿时就一脸震惊地嚷嚷起来。

片刻之后，程石看到费利克斯稍微冷静一些之后，便用带有安慰的语气说道：“我刚刚说过，真相会让你们难以接受。你们所说的那些孩子，其实就是你们的复制体。你们被骗了，他们克隆了你们，并用你们的克隆体组建了庞大的太空舰队。关于克隆技术，地球上也早就有了，我就不再解释了。”

尤丽叶边听程石的话，边浑身颤抖着使劲地摇头，止不住地打寒颤，脸上的肌肉也在不时地抽动。

费利克斯则彻底僵在了原地，像是石化了一样。

为了让他们二人尽快冷静下来，程石几人暂时离开了后舱室。

“房东，他们会不会自杀啊？”阳阳有些担心地问道。

程石叹了一口气：“应该不会，做了那么长时间的美梦，突然被打破了，总是要先喘上一口气，缓一缓就没事了。”

在几人回到飞船驾驶室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从飞船的后舱室传来了两人的抽泣声。程石知道，正常人在遇到难以接受的事情，只要能哭出来，情绪多半会很快得到缓解。

七人又在驾驶室等了二十分钟，当感觉后舱室的抽泣声停止之后，便又重新来到了两位人类巫师的身边。

“程先生，你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费利克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镇定后说道。

程石摇摇头，然后坦诚地说道：“我们救你们，并不是想让你们为我们

做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用做，过一段时间我们会送你们回地球。到时候你们在地球上继续好好生活，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而这边的事呢，我们会处理的，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我们不能就这么回去，我们要亲手杀了他们，杀了瓦尔多，杀了卡雷尔，他们太邪恶了。我们把他们当族人，当长者，他们却如此对待我们。这不公平，我们要杀了他们。”费利克斯嘴角抽冻着，很是激动地说道。

“话说这个瓦尔多是卡雷尔的一个得力手下吗？”程石有些不解地问道。

费利克斯摇摇头：“不，卡雷尔主要负责起源之地的事情，瓦尔多则主要负责基因改造。他们两个是平级的，都被我们称之为长者，是不折不扣的魔头。”

程石闻言，突然想到了以前托尼带着他们去提哥尼亚的水晶城挖储能水晶的时候，当时托尼说水晶城有三处可以挖矿的地方。而他们几人只去了第一个矿坑，并在里面激活了卡雷尔的休眠舱。

“难道水晶城还有第二个，甚至第三个地下魔法实验室，而这个瓦尔多，难道是和卡雷尔同时进入休眠舱的？是卡雷尔苏醒后再把他唤醒的？”程石在心里默默思考着。

“我们可能杀不死卡雷尔和瓦尔多，但能给我们一次亲手杀死那些复制体的机会吗？我们不能接受他们的存在，更不能接受他们作为别人的战争工具，去屠杀更多的人，甚至屠杀我们地球人，求求你们了，给我们一个机会吧。”费利克斯有些哀求地说道。

“你们把我们送回去，我们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们仍然会承认我们是他们的父母，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在那里的活动范围并不局限于天堂港湾，我们还能去很多地方。只要你们教我们该怎么做，我们就一定能做到。我们不能接受他们的存在，更不能让他们祸害别人。”尤丽叶有些激动地说道。

程石想了想，让他们去执行破坏计划，也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反正自己这一行人想要再秘密潜入进去是不太可能了。可是，任务完成之后，该怎么救他们出来呢？

“你们可以进入太空母舰下面的那栋建筑物里面吗？”程石看着两位人类巫师问道。

费利克斯和尤丽叶对视了一眼，随后费利克斯说道：“每次采血的时候，我们要乘坐深井电梯去一个很深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到达您所说的那个建筑物里面。”

“你确定电梯是往下走的吗？”程石有些谨慎地问道。

“我确定，而且速度很快，那是一种胶囊电梯，我们要躺在里面，要不然会飞起来的。电梯要下降大概一个小时才会停下来。”费利克斯十分肯定地说道。

程石听到费利克斯说出的这个下降时间之后，便立即在精神连接中让信息桥做模拟数据推演，在造成人类完全失重的情况下，电梯在一个小时大概能进入到地下多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