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一下:
上篇中,彦卿青九死一生回到沙漠世界,心里与身体的双重病痛,让她在床上躺了很久,半梦半醒之间一直能听到雾奈路的声音,感觉到他在照顾她。
雾奈路凭着他执着的信念,和近乎折磨人的治疗手段,把彦卿青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彦卿青由恐惧、悔恨、火海交织出的高烧,硬生生被雾奈路加冰块冻成了伤寒,加上灌了吐、吐了灌的黄羊奶。
彦卿青被折腾的终于发现自己还有行动能力,还活着,于是开始掐自己、掐雾奈路、找背包、找联络器,寻找各种能证明自己活生生的证据。除了自己被冻的没知觉,联络器确实不在外,雾奈路也疼,背包也在。
知道了自己真的还活着,联络器也真的被抢走了,彦卿青对自己‘怎么从火海中回到这里’的问题做了各种猜想。联络器是沟通实验者和‘大千世界’的工具,谁有联络器谁就可以穿越时空,这是穆凡的理由。
‘大千世界’里记录着实验者的信息,只要她们当次的试验任务没有结束,那实验者依然可以同之前一样来回两界,这是她的理由。
醒来的第一晚在大悲大喜中度过,彦卿青感激生命还能继续,又悲痛于过往。所幸霸占了雾奈路的宠物羊来陪着,不至于挺不过去,籍此她也找到了让自己暂时遗忘痛苦的法子,找些事情来分心。
而雾奈路心里放不下幸运,也想让别的事儿分去它在彦卿青眼里的注意力,好把它要回来。就这样,两个各怀心思的人,一同外出了。一个想分心,一个想让她分心,在互不知情中,配合的相当默契。
雾奈路陪彦卿青散步,带她去他家,领她喂小动物,给她做饭,给她讲他和幸运的故事、这座城的历史、还有邻里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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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卿青想都不想就道:“随便,我什么都行。”这回答……雾奈路皱眉考量了一番,提议道:“要不我给你做鱼吧,这里的女孩都喜欢吃鱼,不仅鲜香美味还能滋补身体,最适合你这大病初愈的了。”
彦卿青震惊到瞪眼,“鱼?你说做鱼?这里竟然有鱼?我没听错?”随后理智的又摇着头否定道:“不会,沙漠里怎么会有鱼呢?”
那种肯定确信是假的,却又希望是真的的矛盾情绪,清晰的传达给了雾奈路,不知是想叫他说是还是说否?雾奈路怕自己再跟彦卿青对视下去,会被带到沟里也变得纠结不清,就直接拉着彦卿青到厨房角落的沙盆边。
“你看!”虽然漠海里的鱼难以捕捉,但是不巧,他正是个中高手。
彦卿青看着那个大大的瓦盆,或者该说
是大瓮、水缸?里面铺满了沙子,她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沙面一起一伏的,这里的沙子颜色比外面的要淡的多,以往所见到的沙子都是金黄色的,而这里的是米白色。就像是……海底里没有经过烈日灼晒的沙子,难道……
正当她产生自我怀疑时,耳边传来了拍水声,正是面前那大瓮里发出的,‘啪唧、啪唧……’声时断时续。忽然沙子里面冒出一颗圆圆的脑袋,像是发现有人在看它,‘哗啦’一下马上又钻了进去。
彦卿青吃惊的看着那恢复平静的沙面,眨了半天眼,转头求证般的拉着雾奈路的袖子一顿摇,指着大瓮结巴道:“鱼鱼鱼鱼、是鱼鱼,有鱼啊!!”
她现在的样子不亚于在自己原来的世界发现了美人鱼,显然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见到一条鱼会如此激动,就像她不可能想到沙漠里会有鱼一样。
雾奈路淡定的点点头,把手伸进大瓮里拨弄了几下,表面的那层沙向两边荡去,里面淡蓝的水露了出来。然后是几尾鱼在追逐嬉戏,并且不时抬起鱼头来瞧那只搅动水面的大手,少了白沙的遮挡,鱼儿拍打的水花俱都溅出了大瓮。
它们好像挨个亮相一样,或活泼的甩尾、或安静的露头,展示着自己的身姿,每条鱼都不一样,这一小会儿足有七八条了。
彦卿青终于发现了她最开始看到的那条,圆圆的脑袋只露出半个,乌漉漉的大眼睛枕在水面上。看着离得老远的大手,不知在想些什么?估计见到久违的明亮都有些激动,一条特别大胆的鱼直接扑上来,对着雾奈路的手甩了好几下鱼尾,那白皙的手立马变红了,可见力道之大。
这应该是敢离他最近的鱼了,大胆、莽撞,和那个圆滚滚就像磁极的两段。正在彦卿青感概的时候,雾奈路温和一笑,目光笃定道:“今晚就是它了。”
颜卿青:“。。。。。。”真是现世报啊!
雾奈路扭头问:“你要不要也摸摸看啊?”彦卿青抿了抿唇,期待道:“可以吗?”雾奈路鼓励的点点头,得到主人首肯,颜卿青当即跃跃欲试着把手伸进大瓮,挨着雾奈路的手边摆动。
迷惑了一会儿鱼群,感觉它们分不出两只手区别的时候,慢慢移动,目标明确的摸向圆滚滚。谁知那正搁在水面蠢萌发呆的圆滚滚‘嗖’的一下钻了进去,彦卿青手尴尬的停在那处水面上,呵呵道:“这……好机灵啊!”简直根本不像是它能做到的速度。
雾奈路安慰道:“这种鱼很难捕到的,能遇到它们全看缘分,整个漠海里一共也不过百来条罢了。哦,整个大陆也只有漠海有鱼,能吃到野生鱼的也就我们了,倒是主城的人很喜欢吃鱼养鱼。”
“前几年我们粮食收成惨淡,曾拿鱼去都城换过食物,也就是从那时候外面的人才认识鱼的。但也只有主城
有那个实力开挖深井养鱼,所以外面的鱼都是主城官方售卖的家养鱼,就像驯养大鸟和乖乖一样。”
“不过鱼又与陆生的不同,人工很难齐备它们需要的生存条件,水质、浮游虫、生物链都会影响鱼的品质。主城养的肯定比不过我们原产地自然生长的,而且我记的当时送去的鱼品种驳杂、大小不齐、年份不一,得有个三四种。”
“不过他们也就养活了一种,就是刚刚特别活泼、甩人的那条。但是外面的却特别笨,可能是环境原因,也可能是杂交而出的新物种,显性基因是大尾鱼。”最后转头看着彦卿青耸肩总结道:“形似而神不似。”话落手迅速探入水下,一个猛力,把那条甩人的大尾鱼提了上来。
彦卿青看着那条被雾奈路抓在手里的鱼,明明被制住的是尾巴头却不动,反而是尾须在垂死挣扎。整个身形也是尾部长又大、前端短又小,最最肥美的部分就是占整体十分之九的尾部了,真是名副其实。
话说,雾奈路抓鱼的样子……挺认真的。
雾奈路提着鱼尾,一路向料理台走去,顺便介绍道:“大尾鱼不是漠海里最大的鱼,却是长得最快最好抓的鱼,少有几个月可以长这么大的鱼。每年四月份是它们的产卵期,所以那一整个月我们是不能捕这种鱼的,当然我们也找不到,四月份是它们的整体消失月。”
“产完卵的五六月份是大尾鱼的虚弱期,那时候是我们捕到最多大尾鱼的时候。七月份就少了,当然新旧更替,三个月后又有新长成的。”雾奈路边说边动手,不一会儿就开膛刨腹,转去水盆刮鱼鳞,刮完冲洗干净拿到案板上切段,看样子是经常处理的,速度很快,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彦卿青看着那肥美弹性的鱼尾与干扁短小的鱼头鱼身,在案板菜刀的作用下发出截然不同的声响,感慨了句:“真是不搭啊!”也不知它们是怎么长到一起了,自然造物之神奇和包容啊。
雾奈路听此,认同道:“确实。不过组合在一起能让我们同时得到两种美味,鲜嫩的尾巴做煎鱼排,干扁的头骨熬浓汤。”彦青卿合掌连拍了几下道:“所以,你现在准备做这两个吗?”
雾奈路点点头,指着一旁架子上那几个编篮里的蔬果道:“你去看看想吃哪种,选两个洗了给我。”彦青卿应了一声就去选菜了。
雾奈路熟练地把切好的鱼头放入一个黑瓷陶罐里,倒了一杯鲜乳、三杯水,放了少许盐就封好盖子。彦青卿选好菜回头时雾奈路正在生火,橘红的沙子上面洒了一层油,火柴一扔上去就着了。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这里烧的竟然是沙子!!太**神奇了!不过也就惊讶了那么一瞬她就反应过来,看这儿的建筑水平也不可能有什么新型能源,整个大陆都被沙漠覆盖,不烧沙子难道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