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荣盛景,历史之中存在有多少。暗自揣测,多已是伤怀今古。
道路交错纵横,民居建筑与高楼更是鳞次栉比,商铺百肆悉数齐备,酒楼歌馆遍地都是,招牌幡幌满街迎风微动,商旅云集,车水马龙,这便是远明帝国的繁荣景象!
十里御街虽然挂着十里的名号,但经过几番改造与延伸,其长度已然达到了十五里之长。众人进入至御街之中,周围行人不断,往来如梭,有款款而行的少女,有温文尔雅的公子哥,有牵马慢行的武夫,也有挑战担子到处游走吆喝的行商。不同的地方,聚居着不同的营生。杂耍说书,炊饼酒香,青楼之上更是招摇着不少美丽的姑娘,摇着手中的丝帕招呼着过路的行人。
“万一,你家中还有几人?每月可得多少收入?”叶长天看着远处高高的酒楼问道。
“嘿,少爷可是说笑了,我身无长处,手艺更是一般。曾在酒楼之中跑堂,也做过一段时间的木匠,后面想去一些府邸做下人,但又担心卖身契会影响孩子以后的前途,所以只能每日在城边,遇到您这样刚到京师的人,混口饭吃,家中还有老母、妻子与一儿一女,每月运气好可得四五贯钱,运气不好,怕只得一两贯。”万一有些伤感,在这城市之中,想生存容易,但像生存的好,却是不容易的。
“嗯,我看你做事还是不错。正好我现在缺人,你愿不愿意跟在我身边做点事。嗯,每个月给你这些如何?”叶长天不着痕迹的问道。
“啊。五贯钱!”万一从来没有奢求过在这个少爷身边办事,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但这半天的察言观色,也让他十分清楚,这位少爷怕是不简单,不仅出手阔绰,还十分有品位。如今突然听闻对方这样说,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看那少爷五个手指,万一咬了咬牙,五贯钱啊,那可是自己最好时候的收入,如果每个月安安稳稳的可以挣到五贯钱,那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少爷,我愿意,我愿意。只是,只是少爷,能不能只签我一个人的卖身契,不牵连妻儿?”万一恳请道,万一心想,对方一定是官宦之家,而官宦之家招揽仆人,却多是需要卖身契的,而这种卖身契却多需要妻儿作质的,一旦奴仆私自逃走或犯错,可能会牵连至家人。不似各种商铺招揽伙计,只需商议好工资价钱,每月奉给,离去自由。若非是生活所迫,谁愿意进入至官家做下人呢!
叶长天微微摇了摇头,万一心中黯然叹息,看来这少爷是不会同意了。就在万一心中担忧时,叶长天拍了拍万一的肩膀说道:“我们不需要那些东西,你若是觉得不好,随时可以离开。不过,怕你不会想离开的。还有,不是五贯钱,是五十贯钱,也就是五十两银子。走吧,带我们去占地面积最大的酒楼。”
万一听闻是五十两银子,浑身一哆嗦,天啊,这个五十贯!一个月五十贯?这少爷到底是什么身份!他难道不知道,对于五口之家,三贯钱就可以舒舒
服服的过上一个月。那五十贯,这,这真的可能吗?
林轻月等人从万一身边走过的时候,他还在傻傻的发呆。叶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才突然醒了过来。
“好小子,你运气不错。好好听少主的话,以后有你的好处。”叶艋赞叹的说道,万一连连点头,便快速跑到了前面,十分恭谨的给叶长天等人引路。
在走了七八里之后,众人便看到这里酒楼林立,绣旗招摇。轻轻一闻,都可以闻到酒楼之中飘出来的酒香。
“少爷,这京城之中,若论生意最好,空间最大,最气派,最宏伟的酒楼正店,当属这接天楼。您可以看那个方向,在接天楼的西面不远处,便是勾栏瓦舍之所,北面则是沿河十三红楼,东面不远处则是太学府,那边也是官宦与富商居住之所。这酒楼正好处在十里御街的中央位置,凡是行商或游人至此,都希望进入沽一壶酒。”万一站在接天楼之外,感叹的说道。
“什么是正店?”雨凝有些不解的问道。
“小姐,这京师之中酒楼无数,但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正店,指的是规模较大的,具有酿酒权的大型酒楼。另一种则是脚店,指的是一般的酒楼,这种酒楼是没有酿酒权的,其酒品都是需要从正店之中购买。脚店数量极多,难以细数。但这正店,却是只有七十二家。而其中,便以这接天楼为首。”万一小心的介绍着。
“轻月姐,你看看这酒店周围却也是十分热闹。纵是一些官家,也竟来到了这里。马车、轿子也是不少,看着人气,怕一日来往便也有几千人之多。”宁小雪笑着说道。
“是啊,看这接天楼,竟有五层之高,竟还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这内部景象也是十分繁华。长天,我们就选这里吗?”林轻月十分满意的问道。
“哈哈,这话需要问梢月,梢月,你看这里地段如何?你可是我们明月楼总部的大掌柜的,这主意你来拿,毕竟,你以后可是要在这里做事的。”叶长天将目光看向罗梢月。
罗梢月看着周围的盛况,看着眼前高大宏伟的酒楼,生意如火,怎么看都不像是人家会买卖的样子。不过想到叶长天身份,便也不担心。只是这里如此繁华,当真是给我准备的吗?我能拥有如此之大的一个酒楼?
“这里确实是不错的,不仅处于人流必经之处,而且还是繁华地带,更兼周围居民住户十分之多,梢月是十分满意的。一切还需听公子定夺。”罗梢月心中震撼,但也十分满意。虽然不清楚叶长天打算做什么买卖,但却十分清楚,若是在这里开店,却是最好的选择。
“那就选在这里。”叶长天哈哈一笑,便带人走入至了接天楼之中。万一听到了刚才的对话,心中更是震撼不已,这可是京城最好的酒楼,说日进斗金毫不为过,怎么可能会被出售,纵是给与千金万金,怕也不会出售的。
经过彩楼欢门,便已感觉到一种华贵之感。一楼大
厅之中,主要是供应行者行商之人使用,门口站立着几个伙计,对人彬彬有礼,拱手齐胸,俯首躬腰献着殷勤。而进入至酒楼内部,则可以说是十分壮美。楼内装饰不仅突出了雍容华丽,而且还有着园林庭院化的风格。看那花竹扶疏之处,已有不少俊才少年在品饮一番。芳草铺满台阶,两边还挂着一些鸟笼,鸟笼之中的鸟儿清脆的鸣叫着。
相对一楼的简约而言,二楼更为精致。走了二楼,便是五步一室,十步一阁,野花喷香,佳木秀荫,十分惬意。说这酒楼,竟犹如一处享乐仙境。
酒楼之中雇佣了不少的歌妓待客,站在廊道一旁,或坐在主廊之中,微笑迎着所来的客人,等待着客人呼唤。而卖酒的女子,便是京城之中的美艳歌妓苏小小。当然,这里的歌妓大部分只是赔唱陪酒,并不卖身。看着叶长天身边的美人,这些歌妓竟都没有敢于上前。
有一娇俏女子在前面引着众人上了三楼,选了一处两间雅间,让叶艋与万一等人去点些东西,叶长天与林轻月、梢月等人则进入了雅间之中。在坐定之后,林轻月、宁小雪、雨凝与梢月等人更是不客气,每个人都点着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那女子则手持纸笔记录了下来,每个人所唤不同,但却也被这女子全部记录了下来。不久后,便有行菜者过来,其左手之上叠放着三碟菜,右臂自手至肩竟叠了十八九碗,丝毫不撒,端得厉害。餐具更是一律银质品,极端奢华。
品尝了一些美酒之后,叶长天的神识已笼罩至了整个酒楼之中。酒楼总计有五层,第三层多为一些士子,第四层则为一些达官显贵,第五层并未对外开放,只是店家栖身之所。
在一间宽敞的房间之中,一个五十余岁的中年人躺在床上,病痛之中咳着,身边只有一个年幼女子陪伴在身边照料。但在隔壁房间,却是有三个中年妇女与八个二三十岁的人交流着什么。在更远处的一个地方,则有一个十七八岁的丫鬟,正拿着一个大夫开的中药准备下楼煎药。
“长天,怎么了?”林轻月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问道。
“没什么,等下我们去谈谈,总是需要一个栖身之所的。”叶长天轻轻笑着说道,如果对方真的愿意出手,帮他一把也未尝不可。想到这里,便摇了摇房间之中的一根绳子,不久后便有小厮跑了上来,收拾茶碗,然后又有人送来了水果与茶水。
“小二,你们家大掌柜的是谁?”叶长天问道,那小二听闻之后,眼神之中有些担忧的问道:“客官,是否有什么不满意的?您只管说,小子去给您办妥,无需劳烦掌柜的。”
叶长天哈哈一笑,便解释道:“我十分满意,只是有事需要与这掌柜的商议,还请您邀请其过来一下,如何?”
话说着,一个碎银便扔入了小二的怀中,小二连忙接住,满面笑容的说道:“好嘞,您稍等。”
脚步远去,一个新的时代,便是从这个声音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