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连焕被别人打伤了, 而不是他把别人打伤了?华荣月那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岔子。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华荣月问到。
“由于江连焕暂时没有办法继续任务了,所以他的事情暂时需要由你来接手了。”颜盛严肃的道。
“华荣月,今天立刻官复原职, 然后跟我前去交接。”
“嗯?”华荣月惊了, 她没想到自己再一次回到六扇门这待遇简直是飞速的涨, 地位也跟坐了火箭一样,就像是后妈突然变成了亲妈一样。
江连焕啊, 那是什么地位,实不相瞒,花街出事之前,这大爷走在六扇门里,都不用给几个人打招呼的。
然后颜盛也没有给华荣月太多的时间考虑, 拉着她就去了交接地点。
华荣月刚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就被塞了一大堆的活, 忙的脚不沾地。
扶江还有华山的事情完全被她抛在了脑后。
……
等到她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
“好,差不多就这些了。”颜盛看着华荣月笑着道, “很累吧?不过不要觉得难受, 坚持一下,等到这些事情办完后, 你的前途无量啊。”
“还行。”华荣月靠着墙,脸上没什么笑意的说着, “我也没想到刚一回六扇门, 我一个阶下囚忽然就被重用了。”
“那一定是你这次去华山做了什么厉害的事。”颜盛道, “我就说像你这样的人不会一直都被埋没下去的。”
等等,颜盛居然认为她是因为在华山做了什么厉害的事情才被升职的吗?可是她都做了什么?华荣月在心里默默的思考了一下。
捅了六扇门某位疑似有背景的大佬一刀,外加踹了好几jio算不算厉害的事?
“好了, 你要不要去看一看江连焕?”颜盛道,“他这次伤的挺重的。”
“我就先不去了。”华荣月累的打了个哈欠,“去看他的人一定很多,我暂时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你们俩啊……”颜盛看着华荣月他们摇了摇头。
华荣月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跟颜盛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六扇门。
她刚刚出门的时候,在门口忽然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一开始一直在那里忙碌着,华荣月之前从他身边经过好几次了,也没注意过他,直到这一次,华荣月快要离开的时候,那个人忽然凑过来,然后一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身上。
“哎呦,真对不起。”那个人一边笑着,一边捡起了他不小心遗漏在地上的东西,“是我没看见。”
“没事。”华荣月道。
她看见了那个人的面孔,十分的眼熟,冷不丁换了六扇门的一身衣服华荣月都差点没认出来他。
这是前几天在华山上,当时那个男人逼华荣月吃药时站在旁边的另外一个男人。
“这位兄弟看起来有些面善啊。”华荣月淡淡的道。
“没有,没有,我就是长的太普通了。”那个男人对着华荣月笑着道,“不过大家都是六扇门的同僚,有机会一起出去吃饭吧,我请客。”
“好啊。”华荣月盯着他的头顶淡淡的道。
回去的路上,华荣月听着自己的身后有没有跟着什么人,她快速的走了几步,在某个转弯的时候忽然间加速,甩开了身后的人。
那些人追过来的时候,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茫然了一阵。
“人呢?”
“不知道,跑了?”
有意思。
华荣月离那几个人不远,把脚步声放到最小,正大光明的看着他们。
她一回来就被升职这种事实在是太蹊跷了,简直跟前段时间突然被流放到华山一样蹊跷。
江连焕莫名其妙受伤这一段华荣月不知道有没有,她总觉得这件事也很奇怪,似乎易大佬的记忆中,这家伙一直都是精力满满的,怎么可能会有爬都爬不起来的时候?
而且……那个人还真是迫不及待啊,这么快就开始接触她了,华荣月想到。
这也间接说明那个人真的是六扇门的人,他有恃无恐的原因就在这里,他跟华荣月说的话可能有百分之九十都是真的,只有那么百分之十是假的。
江家的大宅子,华荣月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上次来的时候,江连焕的屋子还处于被他炸翻的状态,今天一来,这里已经在建造的过程中了,不过很明显还没有造好。
华荣月在园子里转了几圈,终于摸到了江连焕新的屋子里,然后悄悄地潜了进去。
大门的锁被她用刀小心翼翼的拨开,屋子里一片漆黑,看不清人究竟在哪。
屋子里似乎在焚着某种香,有一个人的呼吸声音,悠长又平静。
华荣月屏住呼吸,悄悄地迈进了屋子里,却在下一秒听见一声破空声。
她闪身躲了过去。
瞬间,屋子里那份寂静就被打破了,华荣月耳边听见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她立刻往外退后了一步,结果身后的门一下子被关上了。
漆黑的环境里,两个人彼此都在黑暗中用听力分朝着对方的身手,华荣月没有轻举妄动,江连焕也没有轻举妄动。
“没想到大半夜居然还有小贼摸进我这里啊。”过了会,黑暗之中,华荣月听见江连焕笑着说道。
“真是找死。”
华荣月也笑了一下,她压着嗓子,用一种古怪的声音道,“我也没想到传说中重病在身的江公子居然身手还这么敏捷。”
“哎呀,被你发现了。”黑暗中,对面的江连焕似乎十分的惊讶,华荣月都能想象的出他说这话时脸上欠扁的表情,“那就没办法了,真不好意思,只能把你的命给我留下来了。”
江连焕笑了起来,声音清朗低沉,且带有丝莫名的猖狂。
华荣月听着他的声音,淡淡的用自己本来的声音说了一句,“江公子果然聪明绝顶。”
“可是……六扇门原则上禁止内斗啊。”
她听见对面江连焕的笑声忽然间就卡在了嗓子眼里,笑不出来了。
……
十分钟后,华荣月和江连焕面对面的坐着,两个人谁也没有点灯,窗帘也拉着,就这么乌漆麻黑的。
“有茶吗?”华荣月伸手在桌子上摸了摸,站到了壶和茶杯,“啊,让我喝一口。”
“都是凉的,不嫌弃你就喝吧。”江连焕坐在华荣月的对面。
过了一会,华荣月还听见一阵摸摸索索的像是老鼠在嗑袋子的声音,江连焕去了又回,然后华荣月的手里就又被塞了一包糕点。
“我听说你受伤了才过来的。”华荣月嘴里塞着冷茶和糕点,含糊不清的道,“现在来看,你健康的很吗?”
“别提了。”江连焕虽然坐在乌漆麻黑的屋子里,但很神奇的是华荣月都能脑补出来他说话时的表情,“我要不受点伤,估计就回不来了。”
“怎么说?”华荣月听这话里有话,就多问了一句。
“我也纳闷啊。”江连焕道,“我在这边什么事也没有,突然就有人想要对我下手,我见状况不对,就赶紧称病溜了。”
这下子华荣月是真的确定上辈子没有过这件事了,华荣月沉默了一会道,“你知道我这次回来顶替了你的官职吗?”
“啊?你?”江连焕惊讶的道,“不会吧……他们不会想要再对你下手吧?”
华荣月思考着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上辈子江连焕似乎是那个被给予了“重任”的人,所以他似乎一直都顺风顺水,估计在六扇门中从事的也都是能够跟天易楼直接接触的职位。
而现在,华荣月代替了他的位置,同时也接手了他现在的职位,因为华荣月接下来肯定要跟花船多接触,以一个阶下囚的身份肯定是难以做到这一点的,甚至地位低一些的捕快也不行,所以这很难不是说有人在背后给华荣月铺路。
颜盛也不知道这件事,那这八成就是之前华荣月在山上碰见的那个男人负责的。
这种猜测华荣月不会说出口,她道,“你是在哪‘受的伤’啊?”
江连焕沉默了一会,结结巴巴的道,“是在十八亭。”
“十八亭?”华荣月听见这个地名倒是诧异了一下,“你不是负责天易楼的事情吗?”
“那天正好去十八亭有些事情,所以就正好在那里了。”江连焕并没有多说这个,只含糊了几句就绕了过去。
华荣月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并没有多关注这个。
两个人谁都没有提开灯这件事,也没有拉窗帘,因为他们彼此的身边估计都跟着人,所以两人就这么默契无比的在黑暗之中吃完了整整一包糕点。
“算了,我走了,你自己保重,没事的话就快点‘好’吧。”华荣月站了起来。
江连焕看她要走,就调侃了一句,“看来华捕头是升职了,所以变得忙了起来啊。”
他说完这一句话后,就突然被人弹了下脑门。
“喂,干嘛?”江连焕愤怒的道,“这怎么还动手了呢?”
“你啊……”华荣月默默的叹了口气,她想如果这次在华山上自己没有替江连焕拦下那件事,估计现在江连焕就没办法这么潇洒了。
可是这些话她一句话也不能跟江连焕说,最后只是留下了两个字就离开了。
……
“华荣月看起来跟以往没有任何不同的样子?”六扇门的某个地方,一个男人好奇又惊讶的道,“你确定吗?”
“是,是的。”
那个男人沉默了一会,沉默到他对面的人头上都冒出了冷汗,许久,他才突然笑道,“真有意思。”
“完全让人分不出是疯了还是没疯的一个……疯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