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留生这段时间一直在找有关于那朵花的事情。
他首先就去找了解了一下情况, 对于那朵花,说他认识, 但是他不能说太多。
路留生软磨硬泡了半天, 才勉强说道,“那不是咱们平时能接触到的人, 你小心点, 不要跟他们扯上关系就行了。”
路留生对于的话非常的惊讶, 因为平日里绝对不是一个这么“胆小”的人,这次居然是明显不让他插手的意思, 其背后的含义就有点惊人了。
虽然如此, 想劝路留生不要去管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路留生还有个办法。
……他偷偷的翻了一下出品的排行榜。
排行榜上面的都是诗句, 而不是人名, 这也算是排行榜的一贯做法。
——结果非常奇怪的是,在那上面, 路留生没有找到有关于那个组织的任何消息。
一般来说, 能被如此惧怕的,一定会是比较厉害的人物。路留生推断他一定会出现在上面的。
但是这排行榜前十的人, 路留生几乎都认识。
其中有一些指向性比较明显的诗句, 例如“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这一看就是说易孤舟的, 目前他排在第七的位置。
还有一些代指的比较模糊,但路留生也能靠着排除法猜出来的,像“月落乌啼霜满天, 江枫渔火对愁眠”,这个说的应该是江连焕。
有江,有火,指向很明显了,只是路留生一直觉得江连焕这个名字应该是江面之上满是灯火的景象,却不知道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么一句有些愁苦凄凉的诗。
而且这榜上江连焕才堪堪排到第四的水平,连前三都没有进,路留生想偷偷的把江连焕给排到第一,他觉得这个排行榜十分的不靠谱,指不定就是这货瞎排的,但又害怕炸毛,所以最后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手。
剩下的,几个江湖上出名的前辈,几个江湖上面的新秀,路留生几乎都一一排查完了。
路留生还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想看看这上面会不会有他的诗句。
然后果不其然……并没有。
呵呵……路留生皮笑肉不笑得,心想,这东西真不愧是这小子排的。
他已经决定暗暗的等回来,一定要找一个理由好好的打他一顿,可以用他不洗袜子这个理由。
但其实路留生心里也还是有数的,他的轻功不错,一些小手段更是不错,但是真刀真枪来打,他的确打不过这上面靠着刀枪剑戟吃饭的。
不过真的让他们之间一定要分出个你死我活,那路留生倒还真不一定会输给他们。
这么一想,路留生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这个排行榜上排第一的,果不其然,就是之前他猜的那个人,“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嗯?路留生这回是彻底的愣了一下,他又看了几遍,确认的确是这么一句。
但他本以为是另外一句更加出名的。
他看了半天,心说这人想法真是怪,完全猜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玲珑望秋月……这虽说也是一句流传挺广的诗句了,但是终究比不上那一句。
路留生摸了摸鼻子,觉得这个人真的是难懂,不过他跳过了这一项,继续朝着下一项进发。
他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发现自己果真没有找到那个花的主人。
于是路留生想到了两种可能。
一种是这小子耍花招,真正要排到榜单上面的人都没有写全,只写了一部分出来。另外一种,就是那个花的主人……就在这榜单之上。
如果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是一个特别有趣的事情了。路留生翻来覆去的看了这张纸半天,心说那这位花主到底是谁呢?
是纸单上那些许久都未出现过得老前辈吗?
还是……某个连前三都没有进的公子呢?
想着想着,路留生又觉得自己可能多虑了。
就的那个迷迷糊糊的人……他说不定压根就忘了这个花主,没把他排在这上面。
就这么看着看着,路留生忽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咦?华镖头呢?他在这上面吗?
路留生低头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发现好像没有找到暗示着华荣月的诗句,但仔细说来,带“月”的诗句倒有好几个,别的不说,江连焕和易玲珑的就都带有一个“月”。
但这些句子,他也都排除了,因为这些句子很明显描写的是江湖上一些早就已经出了名的人,几乎是没有任何可能性去代指华镖头的。
如果真的有的话,那只能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应该啊。路留生想,他每次看见面对着华镖头时那畏畏缩缩的模样,还以为华镖头的武功会特别厉害呢。
内心里,路留生也觉得华镖头会是一个特别厉害的人,所以这一次看见榜单上没他时,他着实惊讶了一阵。
但想了想,他又不觉得稀奇了。
江湖中藏龙卧虎,一山更有一山高。
光看这前十的名单,就已经集全了江湖上所有大佬的名字了,如果华镖头真的没有排上去,那也只能说是他的实力还未到那个巅峰的地步,但并不代表他的实力有多差。
毕竟……就连他自己也没登上这个名单去,不是吗。
……
其实对于一般人来说,花面都是一个非常神秘莫测的人。
但华荣月觉得有点冤枉,因为她在演花面的时候从来都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造成了今天这种局面,华荣月都不清楚到底自己做的是太成功还是太不成功了。
不过最近华荣月发现,好像对花面“感兴趣”的人越来越多了,这些人不光对花面感兴趣,还对花船感兴趣,甚至还对跟花面有过任何接触的人都感兴趣。
华荣月最近总觉得有人在若有若无的观察她,这种感觉她暂时也没有办法跟别人说,因为这种观察的感觉都是她在还是“华荣月”的时候发现的。
当她是华荣月的时候,她没有办法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能直接对着不知来历的人突然爆发自己的武力值,所以她往往只能装作不知道。
但总是这样肯定是不行的。
华荣月偷偷的联系了花船的人,决定自己在前面当诱饵,让他们在后面抓人。
终于在有一天,华荣月依旧在路上安静走的时候,身后的那个人又来了。
她听着身后那个细碎的脚步声,按兵不动,任由那人一直跟着她。
直到走到了一个角落的时候,华荣月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想要沿着那条小巷走进去,结果身后的那个人果然没有任何防备的跟着她走了进去。
华荣月在前面走,那个人在后面追,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互相来回走着,似乎华荣月对此都一无所知。
然而,就在后面的那个人跟着华荣月进了巷子的那一刻,忽然有一个人从他的背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那双手的力气特别的大,就这么把这个人给拖走了。
面对着这样的力气,他几乎连挣扎都做不到。
他只能徒劳的看着前面那个的人“一无所知”地离他越来越远……
一个小屋子里,那个人被弄醒了,他看着周围的环境,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周围都是冰冷冷的墙壁,他挣扎了一下,发现实在挣脱不开身上的锁链。
挣扎了半天,他只能放弃了,就在这时,一群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在他面前的都是一些带着面具的人,他们的面具样式都有一些不同。
有的上面绘了美人,有的上面绘了些古怪的动物,这些人脸上的面具在这样的环境下,就像是一个个妖怪一样。
他正在屏着呼吸,观察四周的时候,忽然看见这些戴着面具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朝着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那个角落缓缓的走来了一个人。
……
被绑起来的人眼睛在那人出现的一瞬间就直了,只顾着盯着那个人看,虽然周围的人都戴着面具,但这个人的面具有些许的不同。
面具上面绘着一张青面獠牙,但是身材纤细高挑,伸出来的手腕像月牙一样的白。
那人过来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很自觉的散开,静静的看着那人站到了他的面前。
一人站着,一人被绑着,那人伸出雪白的手来,摸了摸他的脸。
他轻声地问,“谁派你来的?”
他的声音轻柔又低沉,就像是一个昏昏沉沉的梦境。
“我……我……”被绑着的人像是有点被吓傻了,他呆呆地看着这个最像妖精的人,咽了下吐沫,有些结巴的道,“我就是接到雇主的命令来的,其余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雇主?
华荣月上下的打量了他一眼,用上这个词的……应该就是天易楼了?
她做了个眼色,让旁边的人搜一搜这个人的身上,因为华荣月这个身份被跟踪还是一件很奇特的事情的。
华荣月在外面浪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被别人跟。
这是个说起来既重要又不重要的事。
旁边的两个人上前,开始在那个杀手的身上摸了起来。
没有人看见,那个杀手的脸上忽然流露出一丝狠厉。
华荣月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是嗅到了一股特别浓烈的香气,那种香气扑鼻,闻起来简直有点熏人。
“什么味道?”华荣月刚刚扭头想要看,却忽然发现,被绑着的那个人眼角忽然渐渐的流出了一丝嫣红,就像是蝴蝶破茧时露出来的那条小缝隙。
恍惚间,华荣月甚至好像透过那条小小的缝隙,看见了里面正在拍打着翅膀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