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捕头在昏过去之前对华荣月这个人是真的非常满意的, 不仅仅因为华荣月预测对了危险,还因为她居然敢说出来, 要知道这是个大胆的决定, 如果换做是他的话, 他恐怕都不会做到华荣月这么果断。
华荣月靠谱的人设一直不破, 如果从华荣月刚进六扇门那天开始算,她的靠谱史也能写篇小论文了。一时间金捕头对华荣月的期待很多,而且华荣月的身份也非常的靠谱。
六扇门内部也是分成很多小派系的,金捕头和华荣月并不属于同一个派系,但是双方也没什么太大的冲突,而且华荣月背后的那位王爷在六扇门中的势力并不是特别大, 目前最出名的人大概就是华荣月了,属于没什么太大事,也没什么野心的。
华荣月背后的那位王爷虽然也比较难搞, 但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野心, 属于比较安分的那种人。所以华荣月的身份相比较起来意外的还算是根正苗红。
金捕头在晕过去之前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华荣月也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只能说是一个巧合,话说回来幸好她将花船上的人全都弄走了,不然这会要是被抓了一两个, 那这个场面就绝对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然而现在, 六扇门俨然将这定性成了秋水庵做出来的一个恶性事件。
“秋水庵?”“目”的一个人正在对一个人逼供,从他口中问出了秋水庵的名子和它的组成,然后一边记一边不屑的说:“真不愧是疯子里的疯子,连自己人都能当诱饵……你们放火烧山的时候想过山上可能还有你们的人没?”
被逼供的人茫然的抬头道, “啊?”
“老实点。”华荣月在背后宛如幽灵一样的又突然出现,对他继续使出了死亡和善凝视,那人被华荣月看的脑中一片空白,啥都想不起来了。
有时候不是华荣月故意要当二五仔的,只是她现在走在人群当中,对着一个又一个的人使出死亡凝视时,她忽然觉得自己就是六扇门版本的蓝染……这会再加个眼镜就更像了,就是那种谁都想不到他是boss的那种boss,而平时温文尔雅就像是再好不过的老好人。
不,她应该是想多了吧,华荣月不甘心的想。
她真的是个老实人……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和蓝染渐渐重合。
……
“老金这次做的不错,不过他的消息貌似是别人给他的,那个人是谁,有人知道吗?”六扇门的会议上,有人提出了这个疑问。
金捕头现在还在昏迷之中,他的伤势过重,但即使昏迷中的金捕头也以一种势如破竹的趋势在天易楼的悬赏金榜上不断高升。
老金现在已经快六十了,属于高龄捕头,随时随地就要退休安享晚年的年纪,原本这次出门前还想过要不要考虑退休的事情了,结果临了临了,在职业生涯的最末端,冷不丁的爆火了一把。
正如同之前秋水庵的人所认为的一样,秋水庵终究有漏网之鱼,这些人逃出去后就开始对他们所认为的罪魁祸首展开了可怕的报复。
当然六扇门内部自己知道事情有点蹊跷,所以私下里追问了一下,这么一追问下去,从某几个六扇门新人和某几个秋水庵犯人的口中打听到了“华荣月”这个名字。
华荣月站在六扇门某个用来开会的屋子门前,深深地吸了口气。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这应该就是盘问了。虽然她现在的身份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但是她总得解释一下自己当时是怎么知道那些人会选择去放火。
华荣月推门走了进去,屋子里面的气氛很诡异,灯都没点几个,光线非常的暗。
其实这就是六扇门审问犯人时候的标配,一上来先营造一种诡异的气氛,让你有不在地,牢胜似地,牢的感受,一般你受不住最后也就招了。
华荣月看见屋子里坐着几个人,等到看清楚其中一个人的脸时忽然一乐,江连焕就正儿八经的坐在那里。
她把门关上,偷偷的对江连焕眨了眨眼睛,江连焕并没有回她,但是华荣月一直坚持不懈的想要和他偷偷的用眼神进行交流。
等她看清楚了上面坐着的除了江连焕的人之后,心里又咯噔了一下,因为她看见了一个更熟悉的人,这让她一下子意识到了这次的“会议”非同寻常。
六扇门拷问界的王牌天师,一个让无数犯人闻风丧胆的传奇人物。
其人生经历跌宕起伏,而且败倒在他手底下的人不计其数。
此人一生都是个传奇,如果最后不是干了件傻事,恐怕就能留名于江湖了,可惜晚节不保。
在易玲珑快要死的时候,这人干了件大事——他跟一个女犯人私奔了。
从此以后,他就跟着自己的小情人就过起了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的快落生活。当然华荣月觉得这人下场怕是不比易玲珑好多少……他私奔的对象是武林中有名的黑寡妇。
这人……不跟自己的情人去约会,来这里审问她干什么?华荣月瞬间有点怂了,不得不说审问官身上自带一种气场,看了就让人想招供。
“华荣月。”坐在上面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他看了眼华荣月,脸上看不出来丝毫外露的情绪,“我们有些事情要问你,当时在山上给金捕头传消息的人是你吗?”
华荣月点了点头。
“当时有人看见你只在山上转了一圈,然后就迫不及待的要带人下山,你为什么会这么急?”上面的一个人说。
华荣月知道自己当时表现得有点急切了,可是天知道她为啥还能又回了六扇门,按照原本的计划她现在应该在花船上睡懒觉的……现在花船没有,懒觉也没有。
“咳。”她低头尴尬的咳了一下,想该怎么编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屋子里面一片沉寂,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开口,上面人看华荣月的眼神就像是随时随地都会掏出来老虎凳辣椒水之类的。
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反正也都是瞎编了。华荣月一咬牙就开始满嘴跑火车,“其实这些东西观察一下就能知道了……很容易的。”
“观察一下?”上面的人道,“怎么观察?”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观察。”华荣月道,“天上飞的鸟,地上走的兽,一个树枝或者是一些泥土有时候都会带来一些重要的信息。或许从某人带来的一块泥土里就能猜出来他来自于哪里,想要干什么。”
“天方夜谭。”审问官嗤笑了一声。
是的,确实是天方夜谭,华荣月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这个观察方法起源于一本完全虚构的小说,名叫演绎法。实践它的人是一个虽然一直被大部分人起哄是个真人但是华荣月自己也骗不了自己的真·虚构人物——夏洛克·福尔摩斯。
以及虽然华荣月知道这玩意是虚构的,但是现在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扯下去,因为从相隔山下几百米外的地方就能预测到山底下在放火,绝不不会是常人能做到的——那得是神仙和大仙儿才能做到的。
而福尔摩斯的一些神奇推论如果不放在小说里而是现实里,那绝对就是大仙儿的画风了,这不巧了吗这不是。
华荣月轻咳了一声道,“当时我发现山上好像有人走动过的痕迹,然后走到那里仔细观察了一下,刚巧发现脚印的方向应该是从山下来的,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只是试探着往前走了走,却并没有上山的意图。”
“然后我又在隔得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看见了一点湿润的痕迹,我发现那是麻油……”
“等等,你怎么瞧出来那些人没有上山的意图的?”有人提出了反驳。
“凭脚印之间的距离。”华荣月突然间被打断了话,似乎有些微的不满,她抬头看了眼提出问题的人,“犹豫思考中的人和果断前进的人脚步终究是有些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问话的人有些犹豫。
“这个通过观察就能知道了,难道这种事你也不清楚吗?”华荣月不快的说道。
福尔摩斯秘籍之一——理直气壮的说出“连这还需要我解释吗?”来达到攻击对手的行为,从而使对手因为羞愧和茫然放弃思考。
当年福尔摩斯就是以这招怼遍了身边八成的人。
但华荣月和福尔摩斯有着本质性的区别——福尔摩斯是通过过程就分析结果,华荣月是通过结果来瞎掰过程。
所以依照反推,可以得出华荣月的推理方法为——法绎演,鼓掌。
其实编到这里华荣月已经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编下去了,编的这玩意她都不怎么想信,太尬了,还是考虑考虑跑路的事情比较要紧。上面的审问官一直沉默不语,这时却忽然笑了,笑的声音中满是讥讽。
华荣月低头,却在这时突然冒出了个诡异的想法,这个想法是突然蹦到她的脑袋里的。
这真的是个神来之笔的想法,也不知道华荣月怎么突然间想到了那里。
事已至此,也不容多加思考,她抬起头来用眼睛盯着审问官,忽然间道,“比如现在我就通过蛛丝马迹观察到,审问官你正在计划做一件很危险,后果也很严重的事……对吗?”
华荣月的声音里充满着暗示。
审问官嘴角的笑容猛的消失了。
他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华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