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黑手党首领太宰治在三天后还是出院返回横滨了。
一是因为异能【人间失格】的缘故导致太宰无法接受任何的异能治疗, 但他的身体恢复速度多多少少还是比普通人要快上几分。二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从国外飞过来接他回去了,就如同涉川曜所信任的那两把刀剑一样。
黑色的武装直升机呼啦啦地降落在心理自由会名下的这家医院住院部顶楼,病人可以不用离开医院半步, 直接坐电梯到天台离开。
再加上涉川曜生怕这回再出什么破事, 搞得盟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再一次被人狙击,因此提前清空了附近三公里内适用于狙击的高处位置和一切有可能危害到对方健康的事情。太宰对此不以为意, 反而笑嘻嘻地吃着医院送来的水果,看着这群人为自己忙里忙外的模样, 似乎特别惬意。
这份好心情甚至维持到了某个戴着黑色礼帽的赭发年轻人冲进病房对他大吼大叫的那一刻。
“我才两天没有盯住你!你就中了好几处枪伤!”中原中也怒气冲冲地对自家首领喊道, “你是想气死我吗!”
还好涉川曜为了安全起见, 早就让人清空了这一层的所有病房,因此中原先生的无能狂怒根本不会影响到其他病人的正常休息。而周围的黑西装们无论是港口黑手党成员还是心理自由会成员都个个面无表情地戴着墨镜, 仿佛突然集体耳聋了那样什么都听不到。
“你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呢,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中也。”已经将病号服换回正常西装的太宰治拢了拢脖子上的红色围巾,十分和善地微笑起来, “我只是希望你为港口黑手党鞠躬尽瘁最好还是过劳死的死法罢了。”
中原中也那张精致俊秀的脸上暴起了几根十分明显的青筋:“死!青!鲭!”
何止要骂人,他的表情看起来想要犯上作乱。
不要骂啦!你这样是骂不死他的!
这是涉川曜围观这场斗嘴活动的唯一想法。
然而眼看太宰治清清嗓子准备发动某些精神层面的言语玩♂弄技能,涉川曜连忙硬着头皮上前进行交涉, 以免堂堂的港口黑手党干部把自家首领打得再一次住院,制造新时代“下克上”经典案例。
出乎预料的是中原中也并没有太过责怪她, 反倒是善解人意、谈吐和蔼地安慰起这位关西地区的盟友:“这不能完全怪您,涉川大人,都是我们首领自作主张瞒着所有人偷偷溜出来才给您制造了不必要的麻烦……”
他真是个好男人。
被安慰到的涉川曜心痒难耐, 差点都想挖港黑的墙角,要不是看在【当爹的怎么能撬儿子墙角】的原则上她可能都要动手了。
“中也。”坐在病床上的太宰治见到他们谈笑风生后,忽然收敛起脸上那面具一样的笑容,露出了不快又阴沉的神情,叫回了正在跟涉川曜交流的部下,“我们该走了。”
“这个时候你又知道叫我走?!”
中原中也骂骂咧咧,仿佛化身一位精神祖安人,不过还是尽职尽责地护送着他们几人进入电梯里。
一路无事发生。电梯很顺利地抵达了直升机平台入口处。
也是呢,这几天以来,涉川曜的敏感神经几乎绷紧到极致,谁要是敢再当着她的面刺杀盟友,她绝对要暴怒地一路杀过去把那人碾碎。
此时外面的直升机已经重新点火,螺旋桨开始缓缓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的铁桨发出了巨大的风声,吹拂得站在天台上的几个人衣角翻飞,头发也变得有些凌乱。
“好了好了,快上去。”
中原中也非常警惕地环顾着四周,要知道,虽然涉川曜保证了附近三公里范围内没有狙击手适合的狙击点,但没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作为港黑首领的最强保镖,中原中也在这四年以来已经不记得自己挡住了多少针对太宰治亦或者自己的刺杀。因此一旦来到这种空旷而无遮拦的环境,他就会变得非常不安和躁动。
黑发年轻人点点头,他脖子上的红围巾被吹得飘飞。但是涉川曜依旧不明白为什么刚刚在病房还在笑嘻嘻的太宰治忽然就不高兴起来了。
“我要走了,盟友。”他轻声说道,“别太想我哦。”
涉川曜眨眨眼,看着这个站着距离自己只有几步远的年轻人,忽然窜过去(中也的脸色先是一紧然后又放松下来),在临别前给了这个清瘦的黑发男人一个温暖的拥抱:“想是不可能想的,希望你能保重身体才是真的,儿……盟友。另外说一声,你比之前又瘦了三斤二两。”
“曜酱你可真是计量精准的人形秤。对了,你刚刚是不是想叫我‘儿子’来着?”
“你听错了,盟友。我对你可是非常尊重的。”涉川曜神色郑重,毫无半分开玩笑的意思——搞得就好像真的一样。
太宰似笑非笑地深吸一口气,鸢色的眼睛里倒映出水波一样的光华,直升机带起的大风吹乱了他稍长的黑发,那笑容被淹没在散乱的发丝后面。
“行吧……你也要多保重,曜酱,再见了。”
站在医院天台上看着远去的直升机,涉川曜皱了皱眉,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内容。
“算了……反正明天清光也要回来了,等人齐了再讨论一下吧。”
因为有些话题她可以召集手下的几位干部进行研究,集思广益。但不知为何,这次关于关东地区盟友的异常情况她更偏向于私事研究。
第二天上午。
加州清光穿着黑红色的风衣,脚下踩着三寸的高跟长靴,留着一条可爱的小辫子搭在肩膀上。
一下飞机,他见到了站在飞机舱门外的涉川曜和药研藤四郎——后者被他暂时忽略了——加州清光立刻一个健步冲上前,扑向了涉川曜的怀抱。
“主人~~好久不见啦~”
“还不到两周呢。”涉川曜这么说着,熟练地伸出手臂接住人转了一圈后放下来,活像接儿子放学的笨蛋老爸。
站在一旁的短刀少年露出了牙疼的微妙表情。
不,他药研藤四郎才没有羡慕这种被大将抱着转圈圈玩的事情。
然而下一秒,涉川曜就将目光投向他,咧开嘴笑道:“药研好像也很想玩?”
“什么?我没有!”
“药研这是在嫌弃我吗?”涉川曜故意露出受伤的表情,把头转向清光所在的方向,用一种几乎要随时落泪的假哭腔说道:“清光光,药研不肯让我抱着玩了……明明小时候他都愿意背着我到处跑的……”
黑发红眸的年轻人立刻投降于主人的假哭之中,向自己的同类投去了颇为谴责的目光。
——你给她抱着扔几圈会怎样!
药研藤四郎:……
这两件事根本不一样好吗,自己背大将跑和大将抱着自己玩——根本是两种概念吧!
对于这一幕,周围的护卫和保镖们都个个面无表情,像是没有看到自家首领和心腹部下这种愉快崩人设的场面。
但最后黑发的短刀付丧神还是“不情不愿”、“勉勉强强”地被涉川曜抱起来转了一圈,这才算是安抚了自家大将。
结果离开机场时药研藤四郎在前面走,还听见后面那两个家伙在大声的窃窃私语,根本就是当面说人家坏话。
涉川曜说的是:“药研就是太老气横秋了,明明还是个小孩的外表呢。”
“就是就是。”加州清光连忙点了个赞。
听到这两个烦人精的对话,药研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按照活着的岁月来算他是镰仓时代诞生的器物,而加州清光是幕末时期,涉川曜更是现代人——所以他这把短刀才是所有人之中年龄最大的那个!都快上千年了!能不老成吗!
他药研藤四郎明明是个少年外表,却硬生生地活成了自家主公的老父亲之类的角色,一旁还有个不懂事、天天就知道撒娇争宠搞事情的后辈,简直让人只想扶额叹气。
然而直到上了车回到总部,涉川曜才把此次太宰治来访和离开时给人的微妙异常感受说了。
“异常?”药研最先感到诧异,因为这次的接待他是全程陪同参与的,在他看来,太宰先生没有任何异常状况,原本该是怎么样现在就是怎么样。于是他问道,“大将有什么切实的证据吗?”
“没有。”涉川曜苦恼地端起自己的茶杯,这也是父亲遗留给她为数不多的习惯之一了,“如果有证据的话,现在我就会召开干部紧急会议,讨论我们组织与港口黑手党如何在下一步进行关系处理了。”
听完她的忧虑,加州清光也明白了。他没有过多思考就开口:“您这是担心太宰先生出事,新上任的港黑首领会改变先代的外交策略?”
这话简直秒秒钟在踩涉川曜的雷电,因此女孩子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那个白痴什么事都没有!全世界人类死光了他可能都不会死,所以别说的好像他已经死了一样!”
“抱歉抱歉,是我失言了。”加州清光连忙跪下来向她道歉,然而目光暗中与药研藤四郎微妙的目光一碰即分。
清光:【主人这话什么意思?】
药研:【就那个意思啊。】
清光:【什么叫那个意思?】
药研:【……就是大将对人家有意思。】
清光:【?!!】
所谓语言的精妙之处,尽在不言之中。
加州清光重新坐直腰板时,虽然微笑不变,然而目光已经变得有些呆滞和空洞了。
显然,在领悟了什么叫做“那个意思”后,他作为半个主控的脆弱心灵已经遭受了重创。
虽然早就知道主人肯定会喜欢上什么人,再不济也是政治联姻从而诞下继承人……但是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那个混蛋盟友啊!
清光的心,感觉好痛痛!
想当初他们刚刚认识了那位横滨的黑道大佬时,被坑得可惨了,气得他三番五次的拿起刀剑差点去刺杀那混蛋给主人出气,还好被药研藤四郎死命地拦下来才没有惹出更多乱子。
最近这段时间双方许久未见,清光对那位太宰治首领的怒气值才稍微减弱了一点点。
没想到!出个差回来,就听说自家看着长大的小白菜对猪有了意思!
你说,他的心能不痛吗?!
涉川曜其实也没有跟工具人……咳,说错了,是家人一样的付丧神计较什么,她只是下意识地不喜欢采用“太宰治去世”的这个可能性。再加上加州清光认错的姿势过□□速和熟练,她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喷对方一顿或者扣工资,只好叹着气挥手让他起来继续开会。
还好此时药研藤四郎开口了:“如果大将担心的是双方组织会无法维持继续结盟的状态,您大可不必忧虑。”
“嗯?为什么。”
“最近这一年来,港口黑手党一改先前三年的疯狂拓张势头,正在尝试稳住大局,对于我们的结盟关系也热切慎重了很多。因此无论接下来港口黑手党发生什么事,骚动、内乱、外敌、政变——而太宰先生……亦或者是他的继任者,应该都不会改变与我们心理自由会的结盟关系。至少在稳定住新局面之前不会。”
“这个我知道……我现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一口抿干盏中已经变得没那么烫的茶汤,涉川曜用手指玩弄着这个名贵的茶盏,脆弱的古老瓷器在她指间翻转也没有丝毫要掉下去的意思。
说到底,她还是放心不下那个混蛋,以及他临别前对自己说出“再见”时的那个眼神。
就好像要——来见她最后一面,进行完美的告别仪式那样令人讨厌。
“决定了!”涉川曜忽然站起身,两个付丧神呆呆地看着她,“我要去横滨一趟,就现在!”
作为一家大组织的首领,外出出行如果不带护卫是很危险的事情,一旦风声走漏被人伏击是更加危险的事情。
还好涉川曜早有安排,她叫来了手下的一位干部,命令对方使用异能幻化成自己的模样在办公室里当替身,声称自己要去札幌那边谈生意。然后此人带上了一长一短两把刀剑,直接坐着自己的私人直升机飞往横滨。
直升机上,加州清光拿着平板在敲敲打打,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啦?”
“主人,药研君,你们看……这是我们埋在横滨的暗线发回来的最新情报。”
因为某些暂时还不清楚的原因,横滨的武装侦探社对上了港口黑手党,枪伤尚未痊愈的太宰治当然不可能选择坐以待毙,因此在短短两日内,局面已经激化到了某种堪称恶劣地境地。
“真的假的啊?这个杀气重到爆的小伙子已经冲到那么高的楼层了吗?”涉川曜看着平板上的资料和一旁组织内的黑客通过骇入技术取得的几个港黑总部周围的监控摄像头感到一阵蛋疼,“太宰这家伙放水了吧?上次我去他们那里闯关也是费尽了力气才杀上最顶层啊。”
两个付丧神和直升机驾驶员都不敢吐槽她上次是去见盟友,所以对待港黑人员都没有下杀手掐死。现在这个不速之客根本就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情,谁挡路谁去死,这下起手来自然没有什么轻重可言了。
此时不远处的港口黑手党总部大楼渐渐逼近眼前,驾驶员忽然惶恐地回头大喊:“首领!看中间那栋楼的天台,有人好像要跳楼!”
乘客们:……
那个不是“有人”,是她亲爱的、喜欢作死的好盟友太宰治要跳楼。
看局势,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白发少年和先前那个浑身是伤的闯入者正在满头冷汗地朝着太宰大喊什么,估计是劝他不要想不开。
“我们怎么办?”驾驶员又请示她。
涉川曜啧啧了两声,伸手一招,将付丧神收回腰间的两把本体刀之中,然后拍了拍驾驶员的肩膀,“直接开到对方楼上去。”
“我们来之前为了保密所以没有向当地警方和港口黑手党汇报,在他们的防御系统看来我们是身份不明的外敌,直升机会被击落的!”
“我说不会就不会。”涉川曜冷静地回答道,“放心。”
驾驶员咬了咬牙,只能顶着随时被人击落的风险强行将直升机开到了港黑大楼的顶端。
当听见头顶传来呼呼的螺旋桨盘旋声,一身黑衣的太宰治也知道时间到了。狂风吹拂得他脖子上的红色围巾飘动,三个人的头发都有些乱了。
他望着惊恐而紧张的两个少年,面露无奈的微笑。
“早知道就不去看她了……”他轻声呢喃,“但人在这世上,总归是有那么一两件事情是必须要去做的。”
“是啊,是啊,没有错。”太宰闭着眼睛,浮现出做梦一样的笑容说道,“我终于来到这里了,一直期盼的这个瞬间。真期待,真的非常期待……可是啊,也有最后一些遗憾,让我心有不甘呢……”
随着话音溅落,少年们意识到了什么,他们不约而同地冲过来想要挽回这个人,却终究是慢了一步。
太宰治坠落下去。
就像是久别故乡的游子终于可以踏上归途了。
几秒钟之后,身上燃烧着狂猛的武道气焰的涉川曜从直升机上一跃而下,四种图腾虚影在她身后叠加融合,最终凝聚成了深沉高贵的紫色流光。
她就像是一颗同样坠落的璀璨流星,呼啸着从大楼外划过。武道威能席卷周遭,切碎了大楼外壳的玻璃和混凝土等物,也令天台边缘出现了如同被人用灼热的刀一下子切断的恐怖模样。
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猛地急刹车,不然他们就要掉下这个被人新创造出来的天台破损处了。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连忙探头看去,隐约还能听见空中传来某个人的怒吼声。
“盟——友——啊!!!”
狂风呼啸声与失重感之中,太宰治勉强睁开眼冲着她微笑:“你来啦。”
“你为什么想不开啊!”涉川曜气得要死,哪怕场合不对都恨不得抓着他喷他一脸口水。
“不。”太宰说,“我想开了。”
对于自杀的人而言,死亡这件事,到底是想开了还是没想开呢?
原本一脸怒火的涉川曜忽然冷静下来:“说的也是。”
听她这么说,太宰反而露出了略微诧异但又欣喜的表情。
“你能如此理解我,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和我一起殉情吧,盟友。”
这句话触动了涉川曜尘封已久的回忆。
毕竟在她记忆中关于自杀这件事最深刻的印象,是母亲的死亡。
那天她偷偷见到了母亲的最后一面(当然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会是最后一次),正要离开,外出办事的父亲忽然回来给母亲庆祝生日。
来不及送走幼小的女儿,妈妈只好将她藏进衣柜里,然后用能够屏蔽生命气息存在的异能给她施加防护。
于是年近七岁的涉川曜躲在衣柜里,眼睁睁地见到母亲给父亲喝的那杯红酒里下毒,然后与他一同饮下了那杯毒酒。
如果不是有异能的加持,她那个时候大概会崩溃到哭泣起来随后立刻被父亲发现吧?
“我终于……终于杀死你了!你这个魔鬼!”
记忆里温柔可亲的母亲在那个人倒下之后终于发出了绝望又疯狂的大笑声,黑色的血从她嘴角溢出。
然而父亲又坐了起来,尽管眼角乃至口鼻的黑血开始止不住地流,然而他脸上带着涉川曜从未见过愉快温柔的笑容:“可是你也活不下去了,光嘉。”
她的母亲呆住了,眼泪直直地翻滚而下。
父亲继续说:“三十年了……我们认识有三十年了,到了现在,你还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你自己的?你的思想是我的,你的身体是我的,你的孩子也是我的!你的灵魂同样是我的!陪我一起死吧,我们一起殉情,所以你这次……就别逃了。”
母亲再也忍耐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咳血,却依旧摸索着亲吻那个人的脸,父亲则是笑着把她搂进怀里。
直到最后一刻,父亲才向衣柜的缝隙处看了一眼,这才慢慢地闭上眼睛,彻底离开。
——这就是,关于涉川曜记忆深处最深刻、最痛苦的死亡回忆。
母亲杀了一直囚禁和控制着自己的父亲,但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抓住他的手呢?
而父亲是那么冷酷漠然、自私自利的一个人,面对一个谋杀自己的女人,为什么最终还是原谅了她并心满意足的与她一同离世呢?
明明那个时候他如果想要活下来,还是可以活的,但他放弃了。
就好像……他的人生中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等着跟自己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一起死去。
与此同时,妈妈似乎也不像她自称的那样对于父亲毫无爱意——她痛恨他,却也同样深爱着他。
所以,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困扰了涉川曜很多年,如今似乎有了答案。
她注视着太宰治那张过分苍白和消瘦的脸,终于叹了口气。
“好吧。”看着下方越来越近的水泥地面,她说:“准备一下。”
“诶?”
“太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异能是什么吗?”
“是啊。”
“这就……展现给你看。”
这么说着,她吻上了那个人的唇。
于是那双原本沉郁的鸢色眼眸深处,瞬间亮起了微不可查的光亮。
轰隆隆!
巨大的撞击声直接把地面砸出了一个焦黑巨大的深坑。周围的黑手党们立刻冲过去,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
……
也不知过了多久。
从昏厥中清醒过来的太宰治发现自己躺在洁白柔软的沙滩上,爬起来后看见不远处赤红色的海水,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三个太阳,确认自己不是在地球后,方才扭头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用【麒麟】啊。”涉川曜像个得意的小孩子那样挑眉炫耀,“当修炼到一定程度时,我的武道气焰会化作某种实质性的东西,隔绝一切异能或者法术的干扰。所以当我用【麒麟】的气焰将你包裹住,然后打包传送来异世界,【人间失格】就会失效,而我的异能【次元旅者】则会判定我依旧‘一个人’前来。”
黑发的港口黑手党首领顿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里像是蕴藏了很复杂的情感,让人看不透,“也就是说……只有我们两个人来咯?”
“不。”
“太宰先生您在想什么呢?”
“我们可是时刻追随着大将四处征战呢。”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位刀剑付丧神一左一右地按住太宰治的肩膀,对他面露过分和善的笑容。
于是太宰治回过头,同样露出了特别亲切的微笑。
“没想到你们也来了。”太宰一脸惊喜地说,“……我真是高兴坏了。”
涉川曜看到这大家和睦相处的一幕,内心十分满意。
她想……这就是自己对太宰舔犊之情吧。
作者有话要说: 异世界的四人终末旅行绝赞开展中!(声嘶力竭.jpg)
首领猫倒是可以随时回去,主要是太宰那边比较不方便(“书”关于不能第三人知道的限制)。
所以回头等她不知不觉地和其他人合作封印了“书”,太宰才能回来。在那之前,让他去异世界好好地放个假,搞点腥风血雨的度假时光吧~
由于从小被父母的“爱情观”冲击过头,有ptsd后遗症的首领猫始终认为那种感情是父子情深。
可想而知这两人谈起恋爱来会有多费劲,更别提中间还加了两个意图搞事的付丧神在瞎掺和。
反正展开来说依旧是一连串的爆笑沙雕攻略故事,堪称温情满满,无人幸终(?)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番外啦!我要放假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