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明脸色难看, 她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失态, 可是眼泪还是争先恐后地流了出来。
雷国明见了, 有点手足无措,“小薛,你冷静一点, 你也是很优秀的,只是萧遥更优秀……”他说不下去了,因为薛明明的眼泪流得越来越急了。
“对不起……”薛明明伸手擦眼泪,“我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可是一会儿之后, 她的心情并没能变好。
一个人坐在天台上,薛明明默默地想着强哥出事之后,在萧遥身上发生的事。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萧遥忽然就变了,她先是解除了公交车上有人拿炸|药|报|社的困境, 过了年回来之后, 更是一次又一次快速地破案, 把她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薛明明看着楼下的马路人来人往, 有种人潮汹涌自己却孑然一身的孤独感。
她迫切想和人交谈,于是拿出手机上了q,刚上去, 就见以前的男同学发来了问候,“明明同学,这个萧遥是你们警局的吗?天哪, 超级大美人,破案能力强,全国最美最能干的警花!”
薛明明看着萧遥的照片,眼睛一下子模糊了。
是的,萧遥很好看,即使在火车上被偷拍,角度奇葩,她还是好看得惊人,在人群中是发光的存在。
她工作能力也很强……不对,薛明明擦干眼泪,她忽然想起,去年有一段时间,萧遥侧写时,很多次直接拿来主义,拿了她的成果。
那时萧遥的状态明明很差的,有些专业知识也记错了,怎么突然就厉害了?
萧遥的背后,是不是有一个人在帮她?
薛明明一下子来了精神,连忙从顶楼跑下去。
只是,她在楼梯中跑着的时候,忽然想起,这样的事,她能问谁呢?
谁也不能问,只能自己偷偷地查。
想到这里,薛明明约上官惟中午一起吃午餐。
萧遥双手插在大衣兜里,一边去法医室一边琢磨。
按照正常情节发展,原主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精神病发,清醒的时间很少,在偶尔清醒的一段时间里,上官惟派人来告诉原主,薛明明有多风光,曾提及过,薛明明在隔壁市认真待了五天,和展飞扬合作,连破两案,立了大功,被孙队赞不绝口。
估计薛明明破了案,得了孙队的赏识,又没有原主这块绊脚石,所以被推荐为春季的致辞人。
而现在,破案的人是她,所以致辞人也变成了她,事情来了个大改变。
就是不知道,薛明明能不能接受得了这种改变。
萧遥去了张姐那里,从张姐那里知道死者的情况之后,又和陶贺出发去事发那栋楼了。
目前已经初步确定,死者身上没有他杀的痕迹,就算有些擦伤,也是坠楼时碰撞到某些建筑物或者篷布之类的留下来的。
两人到达楼下,死者的家属已经到了,正在呼天抢地,一再说死者不是自杀的,一定是他杀的!
赵方正在安抚家属,“我们正在认真查案,请家属不要阻碍我们破案。”
萧遥站在旁看了一会儿,见哭得最厉害的是死者的妻子,只是她的悲痛只在脸蛋上,没有进入眼睛里,就连眼泪,也挤得十分艰难。
她走了过去,接过赵方手中的资料到一旁看起来。
死者家庭环境不是很好,但两年前死者开始买巨额保险,一年半前检查出脑袋长了个瘤子,已经到了中晚期,不过死者没有放弃,一直在进行积极治疗。
赵方走访发现,昨天死者和其妻曾一起来过这里探望一个朋友,吃完饭之后,死者和妻子说周围走走,出去了约莫半个小时后,死者妻子回到朋友那里拿东西,说她先走了,死者还在外面逛。
死者妻子离开半个小时后,死者从顶楼坠楼身亡。
萧遥将所有的资料看完之后,再次和陶贺到楼顶去勘察。
顶楼的栏杆很宽阔,估计是为了放盆栽,足有50厘米宽,靠外还有5厘米左右的凸起,想来是为了避免盆栽掉下去。栏杆前方,有足印,但都是正常的脚印,并无异常。
萧遥看了一会儿就下来,下来时见死者的妻子还在大吵大闹,说警方和保险公司串通的,故意判定死者是自杀,让保险公司不用赔巨额的保险。
陶贺盯着死者的妻子看了看,“她一点都不悲伤。”
萧遥点头,冲赵方挥手,“找人认真查死者妻子的信息,尤其注意男女关系这方面。”
“你也觉得是她?”赵方说着回头看了死者妻子一眼。
萧遥点头,“90%可能是她。去查吧。”看了看时间,又加了一句,“吃完饭再去。”
资料显示死者和妻子的关系很好,可是看到这位妻子,她一点都不觉得他们夫妻关系好。
陶贺看了看时间,“走吧,我们先去吃饭。”
吃完饭,这宗坠楼案不用多看了,目前只是等死者妻子的资料,所以萧遥和陶贺一起回了警局。
警局里有人等着萧遥,见了萧遥就上来自我介绍,说是保险公司的人,想问问坠楼案目前是什么情况。
萧遥一脸公事公办,“目前案子还没结,无可奉告。”
保险公司的人也不尴尬,笑着道,“我听说人身上没什么伤,也没有捆绑痕迹,楼顶上甚至没有推搡的痕迹,所以这应该是自杀。”
萧遥蓦地看向他,“是谁跟你说这么详细的?”
那人一滞,“我就是随便听了一嘴,人也不认识的……”说着偷偷给萧遥塞红包,“如果萧警察有什么发现,麻烦跟我们通一下声气。最近骗保的人太多了,我们实在防不胜防。”
萧遥把红包推了回去,看向保险公司的人,“你们行贿行到警局来了?”
“这怎么算行贿呢,只是辛苦费。这个案子和我们关系很大,你们破案了,就是对我们的帮助。所以,我们只是出点买水喝的费用。”保险公司的人道。
萧遥看了他一眼,忽然道,“目前看来,自杀和他杀都有可能的。”
保险公司的人脸上神色一滞,再也笑不下去了。
萧遥目光湛湛地看着保险公司的人,目光里隐隐带着嘲讽。
保险公司那人连忙叫道,“可是那位薛小姐说很大可能是自杀啊……”
萧遥沉下脸,没理他,径直去找薛明明,去得知她出去吃饭了,只得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在办公室翻了一会儿书,从赵方手上拿到坠楼死者的头皮屑,这头皮屑是在栏杆上找到的,也就是说,死者的头部,曾经枕在栏杆上。
至此,萧遥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又接到报警电话,需要出外勤了。
在警局门口时,萧遥等陶贺开车出来,正好看到薛明明回来。
她上前,拦住薛明明,“你把我的坠楼案和保险公司的人分析了?”
薛明明听了,连忙解释,“我只是就事论事分析一下,说的都是外头大家都知道的信息,没有泄露任何不该泄露的事。”
“你是一个警察,都还没正式破案,你就跟人说自杀的可能性很高?”萧遥看向她,脸上带上了难以抑制的愤怒,“薛明明,你的职业素养呢?你别忘了,你身上穿的是警服,说话是有重量的!”
外面不明真相的群众自然可以乱说,可是警察不可以!
薛明明被这么数落,心里很不舒服,但也知道说起来这事是自己不对,于是抿了抿唇道,“我和他认识,所以就聊了几句……”
“不要跟我说任何理由,我认为身为一名警察,不遵守职业道德的任何理由全都是废话。”萧遥努力压下心中的烦躁,目光冷冷地直视薛明明的双眼,“薛明明,你的心理已经失衡了,你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破案。我建议你休息一段时间。”
纵使薛明明之前和有女朋友的何志成走得比较近,她也认为何志成的责任更大,薛明明和何志成讨论案情,那是不可避免的,何志成千不该万不该对薛明明情不自禁。
因何志成没表白,薛明明无从拒绝,加上原主的确用过薛明明的侧写,她来了之后,虽然不喜欢薛明明,但也没将气撒在薛明明身上。
可是这一刻,她对薛明明反感到了极点!
薛明明的脸色一下变了,“我只是和朋友聊了几句,就算有错,也是雷队说了算,你没资格让我休息!”
萧遥听了这话,心中的反感更甚,“我只是劝你,而不是排除异己。”说完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转身就走。
一道手臂拦在她跟前,上官惟戴着墨镜冷着脸,居高临下地睥睨,“明明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劝?还说不是排除异己,你自己是什么逼|样自己心里清楚,别装大义凛然!”
陶贺刚好开车过来,听了这话大怒,“找死——”一边说一边飞快地下车,提着拳头冲向上官惟。
萧遥见状,连忙叫道,“别打架——”
可惜已经迟了,打架好手陶贺一拳打上上官惟的俊脸,把他的墨镜打飞了,露出一只青了的眼睛。
陶贺见了,轻笑一声,“很好,我给你对称一下,免得强迫症难过!”说完又要去打上官惟的另一只眼睛。
萧遥死命拉住他,“别打了——”
这里到处都有监控摄像,上头一认真查,真打了人的陶贺就得倒霉。因为警察的身份,惩罚还会格外重。
陶贺被萧遥拉住,只得收了手,给了萧遥一个安抚的眼神,一脸吊儿郎当地看向上官惟,“我这不是无故打人,而是打袭警的歹徒。”
薛明明担心地扶着上官惟,听了这话,看向陶贺的目光哀怨又愤怒,“核桃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
昨晚从发小那里得了些恋爱提点的陶贺小心翼翼地看了萧遥一眼,转脸看向薛明明,义正辞严,“我叫陶贺。”说完嫌弃地瞥了一眼对自己怒目而视的上官惟,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你的品味简直不忍直视,找的什么破男朋友啊。”
薛明明听他不愿意自己再叫曾经的昵称了,脸色一白,很快又变得十分失望,“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上官他、他起码不会一言不合就打人!”
“你作为一个警察,竟然好意思撒谎?”陶贺开口就怼,“上次在隔壁市,他不是一言不合就上来打我?他那只青眼就是证据,别想否认。”
上官惟拍了拍薛明明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开口,冷笑着看向陶贺,“警察无故殴打纳税人,我倒要问问,张厅长这是什么规定。”
萧遥听出,这是搬后台了。
她有些担心地看向陶贺。
陶贺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嚣张地对上官惟道,“先纠正你一个观点,陶大警官不是无故殴打纳税人,是看到有钱人仗着家世来到警局门口袭警,为了正义和和平,才见义勇为的。”
萧遥马上点头,“是这么回事。”
刚才上官惟出手拦她时,靠得极近,已经超过了陌生人之间的安全距离,甚至超越了熟人的距离,说他有袭警的可能,也是合理的。
“萧遥,你怎么能指鹿为马?”薛明明愤怒地看向萧遥。
萧遥看向薛明明,“他靠我太近了,超出了安全距离,我觉得恐慌。”
薛明明差点气死了,却反驳不了。
上官惟刚才和萧遥的距离,的确超过了安全距离,萧遥说他袭警、说他非礼,都可以成立,因为这是居于当事人的直观感受,比较宽泛。
萧遥赶着出外勤,看了薛明明一眼,招呼陶贺走人。
上官惟看着两人离开,眼神阴鸷,“这次,我可不会在放过他们!”
薛明明看向上官惟,“你没事吧?痛不痛,先让司机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你陪我去医院。”上官惟道。
薛明明十分担心上官惟,又见他俊脸上除了黑了一只眼睛,还有别的伤,刚被打的一半脸还肿起来了,只得道,“行,我陪你。不过你等等,我回去带资料,路上分析案情。”
上官惟点头,等薛明明收拾好东西,和她一起坐车,路上说道,“我一定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你不许再劝我这个不能做哪个不能做了。你看看,你自己都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薛明明垂下头,“其实萧遥的指责没错,可是我受不了她的语气,受不了她要求我休假。我们明明是平级,她凭什么这样要求我?”
说到最后,想起自己入职以来的光环全被打破了,萧遥最近破案速度比她快,人缘也渐渐好起来,和从前截然相反,心里那股不甘又冒了出来。
上官惟叹气,“你就是太善良了,明明是她在欺负你,你还为她说话。”转眼脸色沉下来,“这事你不用管了,我会尽快查她背后有什么人,尽快公开,让这个欺世盗名之辈滚出警界!”
薛明明听了,觉得有些残忍,就说道,“也别闹得太大了,我刚入职那会儿,她对我还算不错的。”
“如果她欺世盗名,那就是个骗子,为什么要给她留面子?”上官惟说道,“至于对你不错,后来盗用你的侧写,和你已经算两清了。”
薛明明想了想,觉得逻辑上没问题,就点点头,又问,“陶贺打你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怎么,你还想着他?”上官惟眯起丹凤眼,不高兴地看向薛明明,“他连昵称都不准你叫了,心里眼里都是那个徒有其表的萧遥,肤浅又行事冲动,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我没有……”薛明明辩解,“我读书是觉得他很好,但是今天才知道,那是我幻想出来的,他真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好。”她对陶贺是真失望了。
上官惟心中的醋意稍歇,“总算你还知道这个。”末了又道,“他接连打我两次,态度极其嚣张,我这次不会忍他。”
薛明明想了想,“这次的起因,主要是我在熟人跟前说了不该说的,真闹起来,大家都不好看,要不就算了?”
上官惟只听到萧遥后面的话,不知道起因,此时听了薛明明的话,就点头,“既然会连累到你,就暂时算了,我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叫他好看。”
薛明明送上官惟去医院检查伤口,又帮他上了药,才依依不舍地回到警局。
刚回来,就见小路一脸不快地看向她,“明明,你去哪里了?人萧遥那边第二个案子也破了,我们连一个案子都还没破!刚才雷队专门过来,问我们要不要援助,叫我们有难题一定要说,不能怕丢脸就自己藏着掖着。”
“那个坠楼案破了?”薛明明非常吃惊。
萧遥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小路的语气有些冲,“我骗你干嘛。”又看向何志成,“不信你问他,萧遥出了一趟外勤回来,马上审讯坠楼那个死者的妻子,很快就结案了。”
何志成点点头,脑海里不住地闪现萧遥审讯犯罪嫌疑人时自信飞扬的脸蛋。
她现在,比过去更迷人了。
薛明明惊讶,“凶手是死者的妻子?”
“没有直接动手,但有教唆,而且有主观故意杀人的成分。她供述,死者在顶楼上说困了,她让死者躺一会儿,就躺在栏杆上,她保证看着。但等死者躺上去并睡熟了之后,她就走了。死者应该是睡梦中翻身掉下来的。”
小路皱着眉头道,“案子归结为他杀,保险公司需要赔钱,但死者的妻子没资格享受,只能给死者的父母孩子。”
薛明明感慨,“再多的钱,都不及父母在孩子身边陪伴啊……”说完想起案子是萧遥的,目前已经破了,自己的还没破,不免有些面上无光。
想了想,她又问,“是故意杀人骗保的吗?”
“差不多是这样。”小路道,
“死者的妻子有持续五年以上的婚外情,一直琢磨着伙同奸|夫杀了死者并骗保,在动手前怂恿死者给自己买巨额保险,正准备动手,死者头疼入院,检查出患有脑癌,于是打算先拿重疾险的钱,再拿死亡保险赔偿金。”
哪知死者得知做手术治疗有一定几率活下来,于是非常积极地治病,气坏了妻子和奸|夫。
眼见重疾险的钱没了,死亡的保险赔偿也即将没有,妻子和奸|夫急得不行,最终还是决定策划杀掉死者。
小路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一说完之后,感慨,“萧遥越来越强了,好像任何凶手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薛明明听了,心里很不舒服,于是讨论起手上案子的案情。
这时杨蕾走了进来,见大家在讨论案情,就道,“还在讨论吗?已经讨论好几次了,要不就问问萧遥吧。她洞察力很强,或许她看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何志成点头,“是啊,萧遥洞察力很强,最近表现也很好,找她援助一下吧。”
听到大家都支持找萧遥,分明非常相信萧遥,不大信任自己,薛明明的脸彻底沉了下来,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气,缓声说道,“萧遥姐有自己的案子,没有空帮我们的。”
“都是一个警局的,而且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破案,没有‘没空’这个说法的。”杨蕾说着站了起来,“我这就去问问她吧,她应该还在警局里。”
薛明明忙叫住她,“等等——”面对三双不解的目光,她看着案情有些迟疑地说道,“我这里也很快完成嫌疑犯侧写了,就不用去请教萧遥姐了。”
杨蕾上下打量了薛明明几眼,嗤笑一声,“薛明明,你真是……”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下去,但不住地“啧啧”。
薛明明被这“啧啧”声弄得十分不舒服,加上心情烦躁,忍不住看向杨蕾,“杨蕾姐,你这样啧啧是什么意思?有话不妨直说!”
杨蕾见她不但不知错,反而还质问起自己来,当下扬起下巴,
“既然你要问,那我就不妨实话实说了。明知道自己不够能力独当一面,可还是坚持独立负责案子。负责了案子,却又没有能力尽快破案,这也就罢了,谁也不是生来什么都懂的。可明知有人可能有解决办法,为了面子还是不肯去请教,薛明明,你说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这话说得很重,薛明明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我不是为了面子不肯去请教,我自己也有些头绪了,我想多历练一下自己,难道这也有错吗?”
杨蕾看向她,目光如电,“历练当然没什么。可是你的历练,或许建立在下一个受害者身上!薛明明我告诉你,我决不允许这样!作为警察,本职工作永远在第一位,而不是和谁竞争,看谁厉害!”
“我没有这样想……”薛明明叫起来。
小路看两人吵起来了,暗暗叹口气,过来打圆场,说道,“先破案要紧,还是暂时不要吵了吧。明明,你之前说有头绪了,不如你先说说有什么头绪?这样我们也可以往正确的方向排查。”
薛明明哪里有什么头绪?她刚才是为了搪塞才脑子一热说的。
此时听了小路的话,她混乱的脑袋根本想不起什么,也暂时失去了分析的能力,加上被上官惟呵护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个?习惯性地捂住脸哭着跑了。
杨蕾气疯了,抖着手指指向薛明明的背影,“你们看,她这是什么样子?这哪里像警察?我看我们这里是偶像剧现场才对!女主角哭着跑了,霸道总裁心疼地追上去呵护,是不是很完美?”
“那个,杨蕾,可能明明只是状态不怎么好。”小路努力打圆场。
何志成也点了点头,“是啊,可能状态不是很好。就像萧遥,去年不是也有一段时间状态不好吗?”
杨蕾冷笑,“状态不好?萧遥状态不好的时候,你们也这样宽容吗?”说着看向小路,“如果我没记错,你当时骂萧遥是疯子,叫嚣着把她赶出警局的!”
小路脸色有些尴尬,“这事都过去了……的确是我的错,我没有体谅到她的心情。”
一边说一边暗恨刚才没有赶紧跑,杨蕾一旦生气,就无差别攻击的,在场的都别想逃掉。
杨蕾没理他,又看向何志成,
“你就更好笑了,还是萧遥的男朋友呢。在萧遥状态不好的时候,对她不闻不问,后来更是分手了,你说你这么渣,有时想想真的不会愧疚吗?最过分的是,现在看到萧遥好了,又开始心情荡漾了,是吧?”
何志成被喷了个狗血淋头,偏生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薛明明离开之后,敲着脑袋万分委屈地哭起来。
她其实可以的,只是需要的时间长一些而已。
这样的时长,在侧写师来说,并不算长,反而算快的。
可是偏偏有萧遥这个对照人物,给疑犯画像时速度奇快,破案的速度也奇快。
有了萧遥对比,她的一切就显得太平庸了。
薛明明哭了一会儿,握紧了拳头,“薛明明,你可以的,你不能被打倒,你要加油!你一定也可以单独破案的!”
萧遥当天破了一个案子,手上另一个不急,于是和陶贺准点下班,然后去陶贺家吃饭。
第二天,萧遥回到警局放好东西,知道又有案子,就和陶贺及赵方急匆匆地出去了。
中午回来时,萧遥将昨天新到手的案件线索汇总,一起开案情讨论会议。
因为线索比较多,昨天的案当天晚上就破案了,只剩下当天新来的案件。
雷国明得知,大为高兴,狠狠地赞了萧遥一顿。
萧遥冲雷国明笑笑,心中并没有多自豪,只剩下隐忧。
她的脑袋越来越痛了,刚记下的东西忘记得也越来越快了,也越来越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了,精神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薛国明感叹,“如果每个案件都能尽快破案就好了。”
萧遥听了,想起隐约听到人说,薛明明那个案件现在还没破的,当下就问,“兄弟单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陶贺点点头,“是啊,有的话我们可以帮忙。我记得杨蕾跟我提过,她那边的案件还没破,堆了三个还是四个了。”
和萧遥一起办案实在太痛快了,在风格上干脆利落,很快就能抓到凶手。在感情上,他和萧遥多合作,可以促进彼此的了解,更有默契。
雷国明摆摆手,“我问过他们了,他们说目前已经有线索了,很快可以破案。”
萧遥和陶贺见雷国明摆手拒绝,就没有再提。
雷国明看着萧遥和陶贺离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薛明明目前办案能力虽然不行,但既然把案子交给他了,他只得多忍耐。不过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如果明天薛明明还是没能破案,他只能亲自下场干预了。
次日,萧遥刚出外勤回来,接到陆森的电话,说请她吃饭,把她介绍给展飞扬。
萧遥自己也认识展飞扬,其实不需要陆森再介绍了,但需要时理人家,不需要时就翻脸不理人,到底不够厚道,所以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赴约。
陆森很高兴,“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萧遥低头看了看时间,“就今晚吧。”早点说清楚比较好,拖下去对彼此都不好。
挂了电话,敲门声响了起来,萧遥抬头,见是陶贺,问,“怎么啦?又有新案件了吗?”
“没有。”陶贺摇头,目光贪婪地看着她的脸蛋,“我只是想问问你,今晚想吃什么?”当看到萧遥还是那么瘦,眉头忍不住就皱起来。
萧遥道,“我正想跟你说,我今晚有事,不回去吃饭了。”
“有什么事?案子需要尸检报告,明天才能办理,今晚不用加班啊。”陶贺忙道。
萧遥摆了摆手,“不是案子的事,而是另外有别的事。”
“到底是什么事啊?不方便跟我说吗?”陶贺问完,也替自己脸红。
曾经那么潇洒的自己,何曾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可他还是想知道,所以问完之后,目光紧紧地盯着萧遥。
萧遥道,“约了人吃饭。”
陶贺的耳朵马上竖了起来,心中的话脱口而出,“谁?”
萧遥抬头看向陶贺,“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多话?”
“那个,那个,我这不是怕突然有新案子,问清楚点,好知道怎么处理嘛。不然分分钟找你,打扰了你和人吃饭怎么办?”陶贺找到了借口。
萧遥道,“有什么案情,你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
陶贺见萧遥不说,也不好再问了,心里琢磨着,可以随时打电话找,那一起吃饭的人要么熟到不用客气,要么也就泛泛之交,不用给面子。萧遥在这座城市没有熟到不用客气的朋友,只能是泛泛之交了。
想到这里,他于是放心了。
不过到下班的时候,陶贺还是决定看看,也好心里有个底。
等看到一个人模狗样的男人抱着一大束玫瑰花来接萧遥,陶贺酸气冲天,当下就要下车把人赶走。
只是拉开车门,他又站住了。
萧遥目前还不是他女朋友,他以什么理由阻止呢?
案件!
目前只有案件了!
他和萧遥的案件需要等尸检报告,暂时派不上用场。
陶贺脑子一转,想起杨蕾好像和自己抱怨过,薛明明的案件还没破,于是也不管车子了,转身跑回警局里,直奔薛明明的办公室。
薛明明的办公室是新收拾出来的,里头比较简陋。
陶贺心中有事,对此完全不关注,敲了门直接推门进去,“薛明明,你那个案子是不是还没破?”
薛明明抬头,“暂时还没破,有什么事吗?”
陶贺道,“我和萧遥目前有空,我们帮你破案吧。”
薛明明先是一喜,但见陶贺心不在焉,分明不是关心自己才来帮忙的,心情又差了下去,道,“不用了,我们很快就可以破案了。”
“很快是多快?这案情的事,可不能拖的。要不,还是让我们来帮你破案?”陶贺见薛明明不愿意,忙又道。
薛明明坚定地摇头,“反正不用你帮忙。”
陶贺见她坚决不要自己和萧遥帮忙,心里有些烦躁,就道,“薛明明,希望你真的能尽快破案。”
薛明明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陶贺的话,分明是不相信她能尽快破案!
陶贺没理她,转身走了。
薛明明咬住下唇,心里难受得不行。
陶贺远远走到车子旁,见赵方扯着嗓子大叫,“陶贺跑哪儿去了,把车这么一放,太特么路霸了吧?”
他连忙过去,“行了行了,这不就来了嘛。”说完飞快地钻进车子里开车走了。
出了警局的大门口,陶贺懊悔自己没有看到萧遥和那个男人往哪个方向走,在路边想了想,决定去市区里。
请吃饭的地方无非就那么几个,他挨个找找就行了。
雷国明从办公室里出来,见小路拿着一份文件急匆匆地进来,就叫住人,“你们小组的案件目前怎么了?抓到犯罪嫌疑人没有?”
小路一脸羞愧,“暂时还没有,不过很快了。”
雷国明沉下了脸,“很快很快,每次问你们你们都说很快,那到底是多快?怎么到目前连犯罪嫌疑人都还没抓回来?”
“应该很快了……”小路硬着头皮道。
雷国明听毕哼了一声,“如果是个连环杀手,现在估计已经又死两个人了,还快!”说完不理小路,直奔薛明明的办公室。
薛明明才被陶贺气了一场,心情特别差,看着手里汇总来的资料,大脑总也没办法开动分析。
正在这时,门被敲响,她刚说了声“进来”,雷国明就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雷国明,薛明明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站起来,请雷国明坐下说话,又去给他倒茶。
雷国明叫住她,“小薛,茶就不必准备了。你跟我说说,你大概什么时候破案吧?你手上已经积了四个案件了,目前也没见有什么头绪。而萧遥手上只有一个,你如果需要帮忙,一定要跟我们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