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道:“旁的都好说, 就是养身体这一项, 的确不错。”
挨了一顿毒打, 又烧起来,她这身体亏空得厉害。
张嫂子做的小粥,起码比作为丫鬟时能吃到的好很多。
萧柳点点头, 一边喂萧遥吃粥,一边絮絮叨叨说起府里的事,提到大太太二太太,道:“大太太素来是个菩萨心肠,当初你这事, 她给你寻了朱员外的去处。”
说到这里,又压低声音道:“倒是二太太,她素来厉害,叫直接撵了你的是她,后来打板子, 也是她。你以后见了她, 躲着走。”
萧遥道:“想必两位太太都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
心里却对大太太菩萨心肠、二太太厉害, 却不适很同意。
她从原主的记忆分析, 大太太分明是个面甜心苦的主,而二太太呢,表里如一, 倒不怕她下黑手。
萧柳点头:“这倒也是。”又道,“我们姑娘好像有些不开心,我不小心听到萧碧姐姐说, 大太太和大老爷吵架了,三小姐很是烦恼此事呢。”
萧遥一怔,原主之所以选择爬三老爷的床,是因为大老爷一直骚扰她。
大太太和大老爷吵架,会不会是知道大老爷做了什么呢?
大太太要将原主发卖给朱员外,怕是有这个原因?
原主打听过,朱员外家境很是殷实,但是家里有十八房妻妾,显然是个好色之徒,因此原主才不愿意。
大太太将原主卖给这么个人,说是好心,她一个字都不信。
萧柳喂萧遥吃完粥,很快便去当差了。
萧遥自这天起,又吃了足足十多日的药,身上的温度才正常起来。
而臀部的伤,也开始结痂,她每天都饱受痒而不能挠的苦楚。
张嫂子做的香菇鸡肉粥,经过足足十日的改良,终于可以说是美味了。
听到萧遥说可以,张嫂子终于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当真够美味了?”
她之前觉得,小米南瓜粥,只改良了一次呈给三姑娘等主子吃,便得到了一致的赞扬,没道理这香菇鸡肉粥,需要改良这么多次,因此怀疑萧遥是不是故意的,因此就说先送给主子们尝尝,不顾萧遥的劝阻,做了去给三姑娘吃。
结果遭到了三姑娘的嫌弃,还被萧碧问,怎么这香菇鸡肉粥比小米南瓜粥差了这么多。
张嫂子这才相信,萧遥没骗她,因此讪讪的,继续每日做了来,请萧遥品尝并给出改变的意见。
到今天,已经好些天了,张嫂子都快灰心了,终于听到萧遥说可以了,所以觉得不真实。
萧遥点点头:“这个味道可以了。你做好之后让萧碧姐姐拿去,别凉了,也别再煮一次损了味道。”
张嫂子忙点点头,喂萧遥吃完了粥,又拿出一份饭菜,说道:“这是主子们的晚饭,因做得多了些,我们每人都能拿一份,我给了你一部分。”
又指着碗中的菜道:“这是熏鸭,张元家的的拿手好菜,很受老太太欢迎,你快尝尝。不过因为我重新热过一次,味道想必没有之前好了。这个麻婆豆腐,也是张元家的做的,老太太不大爱吃,但是三老爷却很是喜欢……”
说到这里意识到自己提到三老爷了,忙小心翼翼地打量萧遥的神色,
萧遥点点头,低头看了看眼前的熏鸭,见皮色有些暗淡,瞧着不大有食欲,想必是因为二次加热导致的,就不管外观,拿过筷子夹了一块熏鸭吃。
先带给味蕾的是皮脂的厚润感,这种厚润感绝对是老人家的最爱,之后便是肉质,怎么说呢,有些柴了,但小部分还有鲜嫩感,整体而言,这道熏鸭还算醇香味美。
若没有二次加热,只怕更好吃。
由此可见,张元家的做这一道熏鸭,还是很棒的。
张嫂子盯着萧遥,见萧遥慢慢咀嚼品味张元家的做的熏鸭,便问:“如何?好吃么?”
萧遥点头:“不错,很适合老太太的年纪吃的。虽然加热过,但大概能尝得出,这道熏鸭做得很是不错。”
张嫂子听了,有些沮丧,道:“看来,我是永没有机会超过她了。”
萧遥笑道:“你何必非要与她比?她擅长做菜,你便专攻早上的小粥,不就行了么?”
张嫂子顿时高兴起来,笑道:“是这么个道理。我从此后,便专门做小粥罢。”又怕萧遥养好病之后会离开,便又道,“你多与我住一段时间,多帮我尝尝菜式好不好?得了打赏,我分一半给你。”
萧遥道:“张嫂子放心,我短时间内都不会走的。只一点,尽量不要对人提起我在你这里。”
“这是自然。”张嫂子马上点头。
她巴不得把萧遥藏起来只有自己知道呢。
张嫂子不敢再央求萧碧送两份早饭给三姑娘,怕被三姑娘说浪费,因此便一直密切注意是各个院子的动静。
终于,在两天后,张元家的不在,三姑娘屋里的萧碧前来,说三姑娘想吃小粥,让厨房赶紧做,她迟些来拿。
张嫂子忙自告奋勇,开始忙碌了起来。
萧碧想着,张嫂子拿手的是小米南瓜粥,这次做的,怕也是小米南瓜粥,因此没多理论,说好了便回去了。
张嫂子一心展示自己已经出师的香菇鸡肉粥,因此在萧碧离开后,马上忙碌了起来。
张元家的回来,见了,就道:“你日日说要练习手艺,可是这香菇鸡肉粥做了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可有什么成果没有?那日你做了去给三姑娘,三姑娘明白说了不好吃,你还浪费粮食。”
张嫂子道:“先前萧碧姑娘说三姑娘要吃小粥,我才做的。”
“你还敢做着香菇鸡肉粥给三姑娘吃?”张元家的当即就想嗤笑,好容易忍住了,说道:“三姑娘是主子,可不是特地试你那破烂手艺的阿猫阿狗,我劝你弄清楚这一点。”
“我自然清楚。”张嫂子说着,再次后悔自己先前不听萧遥的,呈了没做好的香菇鸡肉粥给三姑娘吃。
张元家的见张嫂子同往常那般,针扎不出个屁来,也觉得没趣儿,又想着若难吃,三姑娘自然会收拾张嫂子,根本不必自己苦恼,当即就不管她了。
在萧碧来提食盒时,张嫂子呈上自己做的香菇鸡肉粥。
萧碧的眉头飞快地皱了一下,笑道:“怎么不是小米南瓜粥?张嫂子做的小米南瓜粥更好吃。”
张嫂子赔笑道:“眼下是隆冬,我想这三姑娘需要吃些滋补的小粥,便做了这个。”
萧碧想着,熬煮一份粥需要的时间很长,也不及换了,只得另外要了两张饼子,这才提着食盒回去。
三张嫂子见状有些黯然,便没敢跟着去三姑娘的院子听动静。
三姑娘看到小粥居然是香菇鸡肉粥,蓦地想起那日吃过的,味道不甚美味的香菇鸡肉粥,便问:“这道小粥,该不会还是那张嫂子做的罢?”
萧碧点头:“正是她做的。当时大厨房只她一个,我想着她不会做香菇鸡肉粥,应该会做拿手的小米南瓜粥,便忘了吩咐,不想她还是做了香菇鸡肉粥。姑娘吃几口,若不好吃,便吃这些饼子罢。”
三姑娘皱了皱眉,道:“罢了。”
说完,低头看碗里的粥,见同上次一般,看起来米粒饱满,色泽鲜亮,很是可口的样子。
只是她吃过一次,却并不敢相信这粥的外表。
她拿起陶瓷的汤匙,盛了一小口放进口中。
粥一入口,她的眸子顿时一亮。
粥里既有香菇的香气,又有鸡肉的鲜美,入口时香醇顺滑,异常可口!
三姑娘顾不得烫,咽下口中的粥,又吃了一勺。
萧碧在旁见了,有点惊讶:“姑娘,这香菇鸡肉粥,还不错么?”
三姑娘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失态了,当即放慢了吃粥的速度,矜持地点点头:
“的确很不错。你去拿了我那虾须金镯子赏给她,再着她明日多做几份,我要给老太太、太太她们送去的。不过,只一样,若做不好,我可是要生气的。”
萧碧听了,笑嘻嘻地去了。
张嫂子忐忑不安,在大厨房等了一会子,觉得度日如年,再待不下去,便回去找萧遥,急道:“你说,三姑娘会喜欢吃么?来,你尝尝。”
她特地盛处一部分带回来给萧遥尝的,因用食盒装着,倒还没冷。
这香菇鸡肉粥对萧遥而言,很有滋补作用,因此她很爽快地吃了起来。
刚吃了一口,便点头:“很美味,你且放心,等着打赏好了。”
萧府排场大得很,一旦下人们做得好,都是有打赏的。
张嫂子听了顿时大喜:“希望承你贵言。”
说完,让萧遥慢慢吃,她自己又急急忙忙地赶去大厨房了。
刚到大厨房,张嫂子便见了笑吟吟的萧碧,一颗心顿时落回了远处,上前道:“萧碧姑娘,我那香菇鸡肉粥,三姑娘可喜欢?”
萧碧含笑道:“好你个张嫂子,平素煮的小粥,一时好一时不好的,倒吓着我了。你说,你拿什么赔我?”
张嫂子赔笑说道:“因是呈给主子们吃的,因此我日日练习,练了多日。不知这粥,三姑娘可满意?”
萧碧将那只虾须金镯子子拿出来,笑道:“这是我们姑娘赏给你的,着你明日多做一些,她给老太太、太太并二太太送去。只一项,不能出了岔子。”
张嫂子看到那只虾须金镯子,激动得不行:“我定会好好做的。”
虾须金镯子不算很重,但由于做工精巧,还是颇为值钱的,这等金镯子,素来只有贴身的大丫鬟才有资格得到打赏,不想今日她竟有幸得了一个。
这代表什么?
代表三姑娘对香菇鸡肉粥十分满意!
萧碧笑笑,将虾须金镯子给了张嫂子,又勉励了她几句,这才回去了。
张嫂子目送萧碧离开,转头就见张元家的正死死地看着自己,便冲她笑笑,兀自低头忙活了。
她既已在萧碧跟前说过是为了练习做美味的小粥,所以日日练,从今往后,张元家的便不能阻止她烹煮各种小粥了。
大厨房盘根错节,派系林立。
只张嫂子是无根飘萍,素来是被暗中排挤的。
如今萧碧一再表示了三姑娘对张嫂子的看重,原先那些不着痕迹地排挤张嫂子的,都表现出了对张嫂子的亲近来。
张嫂子对这点门儿清,不过她能从外厨房调入大厨房,靠的就是待人的本事,此时见有人交好,自然不会拂了别人的好意的,因此笑吟吟地与之交流起来。
萧遥痒得受不住,又不能挠,只得趴着,再一次倒腾原主的记忆。
原主小时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萧遥继承了之后,更模糊了,她依稀感觉到有一个整日哭泣的温柔女人经常抱着原主说话,房子四周,好似雪洞一般,光秃秃的。
光秃秃的房子,显然便是家境不如何的,萧遥想,原主约莫是出自小门小户。
不过,不管是小门小户还是如何,若还在父母身边,原主怕也不必为了逃避大老爷那样的色胚,便去爬三老爷的床,以至于被活生生打死。
不过那么久远的事,那么模糊的记忆,或者是记错了也不定,便是不记错,要根据这一点找到原主的家里人,怕也不易,多想无益。
过了一阵子,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张嫂子红光满面地走了进来:“萧遥,这香菇鸡肉粥成了!三姑娘很喜欢,你看,还赏了我一只虾须金镯子呢!”
说着将那虾须金镯子拿出来递给萧遥看。
萧遥看了看,见这金镯子很是精致,做工看着挺复杂,拿在手上,发现还挺沉,想必含金量很足。
她将这金镯子还给张嫂子,笑道:“恭喜张嫂子了。”
“多得你帮我试吃。”张嫂子笑道,一顿,又有些迟疑,道,“这虾须金镯子我很是喜欢,倒舍不得送给你。这样罢,我拿了我的月例,给你做两身棉袄,你看如何?等你能走动,这棉袄便得准备起来了。”
萧遥当即点头同意,同时跟张嫂子道谢。
对她来说,能御寒的衣物,远比一直虾须金镯子贵重。
因此即便是这只虾须金镯子落在她手上,她也会拿去挡掉还钱,再买御寒的棉袄的。
张嫂子便兴冲冲地出去了。
这之后,她继续烹煮滋补小粥,且再不敢一意孤行了,直到萧遥说可以,她才敢呈上去给主子们吃。
萧遥身上的痂蜕皮后,张嫂子的拿手小粥,变成了四道——小米南瓜粥、香菇鸡肉粥、红豆薏米粥、红糖黑米粥。
而萧遥自己,通过每天试吃各种滋补小粥,将亏损的身体养得不错,不像原主从前那么畏寒了。
她也从张嫂子那里得到了两套厚棉袄,尽管传上去,身形显得有些臃肿,还是因为她瘦且腰很细小,才看得出有腰身。
得了棉袄并能出门之后,萧遥第一时间,便是让张嫂子给自己联系萧柳,问三姑娘自己脱奴籍这件至关重要的大事。
张嫂子知道萧遥要做什么之后,有些踟蹰:“萧遥,你脱了奴籍之后,便要离了这里么?”
她依靠萧遥试吃并指点的改进方案,成功成为了拥有了四道小粥傍身的大厨房掌厨,可不想萧遥这么快离开。
萧遥踌躇片刻,说道:“还不定,我打听打听再说。”
她一个没有背景后台的美貌女子,也不知单独出去自立门户,能不能活得下来。
先去打听打听,再做决定。
张嫂子听了,想了想道:
“我老家那里有一个女户的,日子很是不好过,平日里深居简出的,可有不少汉子在她家里徘徊,她没有任何回应,门还被关着呢,就有许多闲言闲语传了出来,说她为何不肯嫁人,要自立女户,便是为了招蜂引蝶。”
说到这里,看向萧遥,一脸诚恳,“萧遥啊,这世道很是艰难,女子便更艰难了。你可要想清楚。”
萧遥点点头。
张嫂子想了想又道:“若你留下来,我便帮你想个法子,让你跟着我在大厨房忙活,每月拿月例,你看如何?”
萧遥笑道:“我看看再说。”
萧柳那头很快回复,并直接拿来了原主的卖身契。
萧遥拿到之后,等张嫂子空闲了,便拜托张嫂子陪自己走一趟。
张嫂子也不推辞,选定了日子告假,便陪萧遥去官府办事,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找了她在外厨房认识的一个采买管事一起去官府。
从萧府出来,萧遥三人靠着两条腿直奔目的地。
刚走上公用的街道,萧遥便看到街道旁有不少衣衫单薄冻得瑟瑟发抖的乞丐。
经过一个包子铺,听到包子铺老板一边摆手一边喝道:“走走走,谁还没有点困难呢?这京城也不知怎么搞的,怎么让流民进城呢?就该全都赶出去。”
萧遥听了,看向沿街乞讨的乞丐,又看看面容木然地倚在街边墙上的人,心中顿时一片恻然。
她原先觉得,自己挨了三十大板,一个人躺在柴房,听着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就够惨了,不想这世上,比她惨的人多得是。
见萧遥注视着街边的流民,外厨房的采买张全便说道:“据说北边遭了灾,全都往京城来了。城里的流民算少了,城外有更多。”
萧遥说道:“这么冷的天,他们便这样熬着么?”
张全点点头:“不然还能如何呢?相貌稍微周正一些的,都自愿卖身为奴,好有口饭活下去了。这些还在街上流浪的,不是清高的,就是模样不好的。”
萧遥听了心情很沉重。
这样的寒冬,没有片瓦遮身的灾民,实在太惨了。
走完一条街道,拐上一条更热闹的街道。
萧遥三人刚走上去,就见一队官兵急匆匆地迎面走来,一边走还一边拉着中年男子看。
张全不幸也被拉住问是什么人。
张全怕官兵,吓得一时不敢说话。
张嫂子也有些不知怎么反应,愣愣的站在一旁。
萧遥便道:“他是萧府外厨房的采买,叫张全,官爷请放心,断不是坏人。”
官兵听到是萧府的采买,便点点头,转眼看向说话的萧遥,见她下半张脸蛋儿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头上戴着帽子,只露出一个光洁的额头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是美感却扑面而来,便道:
“你这样的姑娘家,平日里尽量不要外出,便是要出来,也要像今日这般,多找几个人陪着。”
张嫂子这时鼓起了勇气,问道:“官爷,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领头的官兵道:“三日前,有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奉主子的令到城外买有名的酱肘子,不小心叫流民给糟蹋了,活生生死了。我们今日排查,也是找生面人,看能不能找到行凶的人。”
萧遥听得悚然而惊,半晌才道,“行凶的,是一个,还是好些个?”
“应该是几个。”官兵的嘴动了动,看到萧遥那双眸子,终究不好将那丫鬟的惨状说出来,只是再次叮嘱外出要小心。
萧遥去官府的路上,一直若有所思。
张嫂子被吓坏了,也顾不得别的,一路上都提心吊胆,看到有男子离自己近了,都要吓一跳,走路经过流民身旁时,特意绕原路,也要绕开去。
到了官府,萧遥马上找相关人员办正事。
从官府上销了在萧家的奴籍,萧遥松了口气。
从今天起,她便不再是萧家的奴仆了。
萧家若对她不好,她抬腿就能走。
按照时下的习惯,她若想彻底销了奴籍,得拿出20两银子。
除此之外,她还得找到人愿意收留她的户籍,不然,便自立女户了。
可是若自立女户,要求便有很多,萧遥随便翻了翻,发现自己一项符合的也没有,暂时便将这事放在一边。
再者,如今世道正乱,她离了萧家,没有个落脚之处,怕是要倒大霉的。
想到这里,萧遥决定还是继续待在萧家,直到开春之后再做打算。
张嫂子知道萧遥这打算,松了口气,马上热情地帮萧遥在大厨房谋职位。
萧遥需要筹备银子彻底赎身,因此也愿意找份工作赚银子,便同意了。
张元家的听到张嫂子要招萧遥打下手,当即冷笑起来:
“论理呢,平日里做早点,或是太太、爷们儿夜里要吃小粥,都是你忙活,要找个打下手的,也是应该的,可是你找谁不好,找个爬床的丫头呢?此事慢慢不可。”
张嫂子道:“那是从前的事,萧遥如今都改了。再者,我们从前,还不会烧菜做饭呢,如今不也以此为生么?”
张元家的被这样一反驳,顿时恼了,说道:“会不会尚且另说,只说品德败坏之辈如何能进大厨房?有朝一日,她下毒可如何是好?总之我不同意,你若要坚持,我便告到大太太跟前去也是不怕的。”
张嫂子顿时为难起来。
这时萧遥道:“要不这样,我先给张嫂子打下手,不收月例,只要能吃饱饭便够了。”
她如今无处可去,外头又不太平,只能想法子先在萧家住下来,再找机会挣些银子存着。
张嫂子听了这话看向张元家的:“既不用按月发月例,我自可决定留她打下手,是也不是?”
张元家的点头:“不用发月例,她随意便罢。当然,若做得不好,不是今日摔碎了一只碗明日打破了茶盏,我也是不依的,便是告到太太跟前去,我也要告过去的。”
萧遥对此没有异议。
张嫂子见萧遥也同意了,只得也点点头。
自打这天起,萧遥便每日到大厨房当差,帮着张嫂子处理食材。
要处理食材,便得学切菜,这是最基本的功夫。
萧遥每日里得了空,便拿了刀,切烂了或者老了不能要的菜练习刀工。
大厨房里的人盘根错节,因此都知道萧遥那点子事,见萧遥居然来大厨房做杂活,据张元家的说还是没有月例的,一时都有些幸灾乐祸。
她们这些大厨房的,平素里没少受一等二等丫鬟们的颐指气使,如今看到一个曾经的二等丫鬟落魄到被发配来大厨房打杂,心情如何不好?
心情好之余,想到萧遥做的那些事,又十分鄙夷,因此有了粗活脏活,便指派给萧遥。
面对这种毫无理由的指派,以及带着鄙夷的目光,萧遥的回应是:“没空。”
原以为萧遥落魄了,便会乖乖任凭她们支使的妇人们见萧遥居然干脆利落地拒绝,都很是生气,各种内涵不要钱似的说出来。
萧遥等他们说完了才道:“刚才走神了,没听清你们在说什么。不如你们再与我说一次?”
一众妇人们顿时叫萧遥气了个半死。
萧遥原也想在这里乖乖的,万事多忍让,可是看到这些人理直气壮地支使自己,还一脸鄙夷,便忍不住了,决定不能忍。
钱昌盛家的气道:“你既是大厨房的,如何不听指派?你且等着,回头我告到大太太那里去。”
萧遥道:“你若给我发月例,我便帮你干活。”
钱昌盛家的再次被气到,一抽一抽的,手指指着萧遥,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
萧遥继续低头切萝卜丝。
钱昌盛家的见她的萝卜丝切得一根粗一根细,且手法笨拙,便讥诮:“也是我傻,就你这切菜的水平,我如何敢叫你来帮忙?再练八百年,才有资格给我打下手。”
萧遥道:“过了八百年,你早就成尘土了。”
“你胡说什么呢。”钱昌盛家的顿时勃然大怒,跳起来指着萧遥骂道:“好歹毒的蹄子,居然敢诅咒我变成泥土!看我不啐你!”
萧遥连忙后退一步,省得被钱昌盛家的将口水啐过来,嘴上道:“你的身体经过八百年之后,本就该成尘土了,如何说不得?你的灵魂,好好的去投胎,不就够了么?”
钱昌盛家的说不过萧遥,心里气得不行,却不再说了。
她瞥了萧遥一眼,心道有的是机会治你,我暂且忍一忍就好。
萧遥见她不来烦自己了,便继续埋头切萝卜丝练刀工。
如此这般,一直练了足足五日,刀工也不见有什么进步。
这一下,大厨房里,讥讽的声音更多了。
便是有几个厚道人出来打圆场,私下里也找到萧遥,委婉地劝道:“听说你针线不错的,怎么不继续做针线了?”
萧遥说道:“如今也不用帮谁做针线,且又没有银钱买针线并各色丝线,便不做了。”
张嫂子也忍不住跟萧遥说直率话:“我看,这人擅长的东西,总是不一样的,不如你便不练刀工做大厨了,专门帮我试吃?”
萧遥道:“我还是想多练练。一日不成,便练十日,十日不成,便练一百日,总有一日能练好的。”
原主小时被拐卖过,有一段日子经常吃不上饭,因此很是畏惧饥饿的感觉,进入萧府当上丫鬟之后,经常见主子吃好吃的,馋得不行,心里便萌生了要学会做菜,将来想吃什么便做什么吃的念头。
所以,她便按照原著的想法,学烧菜做饭好了。
张嫂子说道:“可是万事讲究天赋,你如今这般,看着是没有天赋的。”
萧遥道:“我再练练,多练练一些时日,再说有没有天赋罢。没道理我能吃得出来,却做不出来的。”
萧遥等他们说完了才道:“刚才走神了,没听清你们在说什么。不如你们再与我说一次?”
一众妇人们顿时叫萧遥气了个半死。
萧遥原也想在这里乖乖的,万事多忍让,可是看到这些人理直气壮地支使自己,还一脸鄙夷,便忍不住了,决定不能忍。
钱昌盛家的气道:“你既是大厨房的,如何不听指派?你且等着,回头我告到大太太那里去。”
萧遥道:“你若给我发月例,我便帮你干活。”
钱昌盛家的再次被气到,一抽一抽的,手指指着萧遥,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
萧遥继续低头切萝卜丝。
钱昌盛家的见她的萝卜丝切得一根粗一根细,且手法笨拙,便讥诮:“也是我傻,就你这切菜的水平,我如何敢叫你来帮忙?再练八百年,才有资格给我打下手。”
萧遥道:“过了八百年,你早就成尘土了。”
“你胡说什么呢。”钱昌盛家的顿时勃然大怒,跳起来指着萧遥骂道:“好歹毒的蹄子,居然敢诅咒我变成泥土!看我不啐你!”
萧遥连忙后退一步,省得被钱昌盛家的将口水啐过来,嘴上道:“你的身体经过八百年之后,本就该成尘土了,如何说不得?你的灵魂,好好的去投胎,不就够了么?”
钱昌盛家的说不过萧遥,心里气得不行,却不再说了。
她瞥了萧遥一眼,心道有的是机会治你,我暂且忍一忍就好。
萧遥见她不来烦自己了,便继续埋头切萝卜丝练刀工。
如此这般,一直练了足足五日,刀工也不见有什么进步。
这一下,大厨房里,讥讽的声音更多了。
便是有几个厚道人出来打圆场,私下里也找到萧遥,委婉地劝道:“听说你针线不错的,怎么不继续做针线了?”
萧遥说道:“如今也不用帮谁做针线,且又没有银钱买针线并各色丝线,便不做了。”
张嫂子也忍不住跟萧遥说直率话:“我看,这人擅长的东西,总是不一样的,不如你便不练刀工做大厨了,专门帮我试吃?”
萧遥道:“我还是想多练练。一日不成,便练十日,十日不成,便练一百日,总有一日能练好的。”
原主小时被拐卖过,有一段日子经常吃不上饭,因此很是畏惧饥饿的感觉,进入萧府当上丫鬟之后,经常见主子吃好吃的,馋得不行,心里便萌生了要学会做菜,将来想吃什么便做什么吃的念头。
所以,她便按照原著的想法,学烧菜做饭好了。
张嫂子说道:“可是万事讲究天赋,你如今这般,看着是没有天赋的。”
所以,她便按照原著的想法,学烧菜做饭好了。
张嫂子说道:“可是万事讲究天赋,你如今这般,看着是没有天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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