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翻阅完, 发现最后还有几行字:
“皇上托人带给民女的话, 民女已知晓, 心中惭愧。若论洒脱,民女的确不如何细君,亦枉称奇女子。然情之一字, 着实难解,这辈子只能糊涂了。捐赠财物一事,既因这份愧疚,亦为止善。”
她叹息一声,久久没有说话。
她的确让人带话给王姑娘, 说她“所谓的奇女子,不过如是”“连给何细君提鞋也不配”。
如今想想,这话着实有些伤人。
而且,萧遥如今想收回那两句话。
天下的女子,不仅有何细君, 亦有王舒余王姑娘。
或许, 天下还有许许多多优秀的女子, 只是被锁在深宅中, 没有施展才华的机会,只有极少数如何细君与王姑娘者,才能迸发出自己夺目的光华, 让世人看见。
感慨一番之后,萧遥令人关注王家的人,让他们免于被欺负, 第二日,在朝会上便将这个消息告知群臣。
户部尚书感觉自己最近经常被天下掉下来的金馅饼砸中,刚有了从大海深处带回来的金矿,又得了天下奇富王舒余的馈赠。
当然,在惊喜之余,又对王姑娘此举十分佩服,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臣以为,对这位传奇女子王舒余应该进行嘉奖,让天下百姓都记住她。”
萧遥含笑点头:“这是自然的,朕初步决定,王姑娘的财产但凡用于一处,在那处便该有她之名。”
群臣虽然觉得此举过誉了,会让王舒余超越他们流芳百世,但是想到人家捐出那巨额的财产,又着实没有理由拒绝,当下便点点头。
萧遥接着一脸感慨地道:“朕认识之女子,如何细君、王舒余者,均是不输男儿的奇女子,众卿以为然否?”
群臣马上点头附和。
丞相上前一步,笑着说道:“臣以为,还要加上皇上。皇上虽一介女流之身,然才华、胸襟与治国之才,与历史上有名的皇帝相比,亦是不差的。”
兵部尚书看了丞相一眼,心道这老货真会讨好皇上,也不甘落后,上前道:“皇上是明君,注定流芳千古的。”
萧遥微微一笑,就等着他们拍马溜须呢,当下笑着说道:“由此可见,为女子者,也并不比男子差啊。”
百官听到这话心里都有些怪怪的,可是却又不能反驳,皇上就是女子,他们能反对,说皇上比男子差么?
再说,刚才丞相与兵部尚书才赞完皇上,他们若反对皇上,等于反对了三个boss,那是自寻死路,因此都点头附和。
丞相与兵部尚书觉得有些不妥,因此保守地笑笑,没有说话。
萧遥继续笑道:“天下女子者众,想必还有许多有手腕有能力叫人折服的女子,朕希望这些女子亦能站出来,为天下百姓谋福祉。故朕有一个提议,那便是女子者亦能参加科举,亦能做官。”
百官顿时大吃一惊。
有心急的马上站了出来:“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啊。自古男主外女主内,若女子均可为官,那谁主内?这将导致天下许多人家家宅不宁啊!再者,这是古之未有者……”
萧遥听完了他的话,这才道:“从前,亦不曾有如朕这般以女子之身为帝的,亦不曾有如何细君并王舒余者,可本朝都有了,为何不能允许其他女子入朝为官?再者,民间商行,亦有女子主事,这有何不妥?”
她说到这里,身体微微前倾:“卿不愿女子入朝为官,难不成,是因为怕自己比不上女子?”
“可是男主外女主内……”先前那位官员反对。
萧遥道:“但凡家事者,均有家臣管理,作为主人家,只需要做决策则可。此朕一贯推崇的,朕往后,亦这般,故这绝非女子不能入朝为官的理由。”
这位官员大急,当即看向丞相与几位尚书,希望他们出来说话。
陈御史再次站出来,悲声泣道:“皇上,此举有违纲常啊,请皇上三思,收回成命。”
萧遥看向他:“怎么,你又要无理由却以死相逼了么?”
陈御史顿时一抖,忽然想起上次,顿时讷讷不敢出声了。
萧遥的俏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六部回去,都给朕好好拟一份条陈,一个月后早朝交到朕手上。希望,众卿不会让朕失望。”
百官下朝之后,都忍不住纷纷抱怨:“皇上越发说一不二了,既已决定,何必还问我等意见?”
先皇可从来不会这般态度强硬。
一名官员说道:“皇上是个有为君主,故决断力十足。”
一般能干之人,都不允许别人违背自己的主意,更何况是一个皇帝呢?
一名老官员叹着气说道:“女子入朝为官,只怕天下要大乱了啊。”
“乱了正好,正好可以请皇上收回成命。”
一名须发皆白的官员捋着胡须笑道:
“诸位何必着急?天下女子者,识字的不多,识字又有才干的,更少。且男子入朝为官亦须参加科举,女子入朝为官,自然不例外。如此一来,女子便是参加科举入朝为官,也得几年后了,再者只怕能榜上有名的,极少。届时若有家族不许其参加科举,又筛选掉一批女子。”
众人一听,顿时都点点头:“此言甚是。”
“既女子要入朝为官,与我等同朝为官,那么,女子的考核,绝不能比男子简单。”
“此言甚是!”
百官心中有了主意,脸上忧色顿时一扫而光。
丞相与六部尚书听着众人的讨论,都没有做出什么表示。
以他们对皇上的了解,她想做的,必定能做成的,百官想的,还是太天真了。
不过,由着他们折腾阻止也是好的,若成了,倒免了他们出手,若不成,也怪不到他们身上,他们届时再想办法便是了。
第二日,有影响力的报刊均发文刊登王舒余捐赠个人财产到国库一事,并嘉奖王舒余为天下女子的楷模,与何细君一般,都是女子中的佼佼者,值得流芳百世。
接下来的几期,均刊登这方面的消息,隐隐向民众传播,女子中也有优秀者,该入朝为官,为天下老百姓做实事。
丞相与六部尚书见了,都心道果然。
他们就知道,皇上一旦要达成某个目的,那是必定有手段的。
此时女子入朝为官的消息还未确凿,皇上便开始做舆论准备了。
偏生登在报上的文章,一篇篇写得才华横溢、有理有据,叫人看了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都是庶吉士以及翰林院那些饱学之士写的,自然有理有据了。
丞相与六部不做动作,百官觉得这思想控制太厉害,绝对不行,当即也写了文章反对,并投到报刊上。
很快,两种观点在报刊上打起了嘴仗。
萧遥通过两派的论述与争战,很快清楚了反对派始终坚持反对那几个点——无非就是前所未有、乱了纲常,会霍乱家庭,致使天下大乱这些。
丞相与六部官员看到,都不住地点头。
就是这般,让天下人都知道,若女子入朝为官,将影响一个家庭的安宁。
然而,他们家里,首先起了火。
丞相的嫡长孙女,今年刚满十五岁,从小酷爱读书,练得一手字颇为出色,且爱跟在朝为官的父兄打听朝堂上的消息——因她天资聪颖,又是嫡长孙女,故大家都宠爱她,也愿意给她讲。
如今,这位小姑娘隐约从祖父以及父亲口中得知,萧遥打算颁布律令,让女子亦能入朝为官,当即就兴奋了,马上兴致勃勃地表示自己亦要参加科举,将来入朝为官。
丞相听了,以为小姑娘胡闹,并不放在心上。
不想小姑娘十分认真,当天就翻出了丞相父子当年参加科举用的书籍以及批注,认真阅读起来。
丞相见孙女儿居然是认真的,当即就道:“女子该以闺阁事为上,守好后宅,给丈夫一个安稳舒适的家,入朝为官纯粹是胡闹。”
丞相的嫡长孙女顿时不高兴了:
“祖父,都是女子,为何男子入朝为官,女子守后宅?怎地不能男子守后宅,女子入朝为官?再者,出色的女子如皇上、何细君并王舒余者,比天下许多男子都优秀,如她们一般有何不好?”
丞相还未来得及说话,他的孙女又快速说道:“天下女子者,若有喜欢安守家宅的,便安守家宅好了。若不喜欢安守家宅,更喜欢入朝为官,为天下百姓做事,那边入朝为官好了,皇上此举,起码能给如我这般,有志于入朝为官的女子一条路。”
丞相气得吹胡子瞪眼:“胡闹!”
孙女儿很委屈:“祖父,你说不过我,便说我胡闹。如此霸道,可还有什么讨论的必要?若权力大之人便可做主,对不同意见可以简单粗暴地说一句胡闹,那皇上直接让女子入朝为官,对祖父说胡闹便罢。”
丞相顿时气了个倒仰。
京城权贵家的许多女孩子都亢奋起来,纷纷表示要参加科举入朝为官——先前萧家皇朝没落,大臣家都巨富,因此家里的女孩子都是精心培养的,诗词歌舞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故见识也格外不同。
当然,也有那些被养得温婉娴静的姑娘,认为入朝为官是抛头露面,不适合女子,但这些女子不出声,出声的,都是有志向于入朝为官的。
这些女孩子先前便羡慕萧遥能登基成为女帝,如同男子一般为天下老百姓谋福祉,苦于自己没有机会,如今得知有机会入朝为官,自然卯足了劲儿说服家里人。
甚至有小姑娘跟自家长辈说出:“若我入朝为官,那么将来,历史上亦记我们家一笔,毕竟是第一批入朝为官之女子。若不许我去,其他家姑娘去了,到时被记载在历史上的,便是其他家的姑娘了。”
这一句话着实叫大人犹豫起来。
毕竟谁都希望自己家族能流芳百世的,再想到自家女儿确实天资聪颖,若入朝为官,没准还真有作为。
只是,女儿迟早要出嫁的,这名声将来,或许是其夫家的。
可在出嫁前入朝为官,那么记载的,应该是某某之女。
萧遥给六部分派了任务,让他们忙于此事,自己则开始着手收拾先皇留给她的探子营了。
她也不试探了,直接全部解散,并将可以确定是属于房止善的探子全部投入大牢,当作谋逆论处。
随即,她从鹰营中选出最优秀的那一批,弄成属于自己的探子营!
一个月后,萧遥拿到百官的条陈,一份份看过,发现好几家家有优秀女儿的高官们写的条陈还不错,列出女子入朝为官的优缺点,并写出自己的意见,又详述当真允许女子入朝为官时,相关人家该如何协助好后宅的管理……
林林总总,写得很是详细。
萧遥对此很是满意,让女子入朝为官,是她必要做的,原就打算一定推行,若百官反对,便迂回曲折,总之便一定推行,如今大臣们虽然反对的多,但支持者有理有据,压力并不算大。
正在给萧遥起草文书的张公子道:“皇上,天下读书人认为女子入朝为官者荒谬,可想好如何应对?”
读书人能量大,若处理不好,难免会生出大事来,且皇上的名声,亦会败坏。
萧遥说道:“那么,朕登基为帝,可荒谬否?”
第二天报刊便有一篇支持女子入朝为官的文章,且文章还拿萧遥举例,认为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时代,这是允许天下人争锋的时代,优秀者,不论男女,都将脱颖而出,成为这个时代光华璀璨的人。
因萧遥这个女帝的存在,许多反对的声音最后都消沉下去了。
萧遥的能力如何,那是有目共睹的,许多书生看看自己身边便能发现,自打萧遥登基为帝之后,不仅兴修水利、发展农桑,还鼓励行商,以至于许多农户也能赚些钱补贴家用,日子过得不错。
萧遥是个有为的君主,这是许多书生都愿意承认的,所以萧遥鼓励女子入朝为官,他们看多了报刊,便也就不再反对了。
或许,皇上是对的呢?
再者女子入朝为官是荒谬的,那皇上为帝呢?
作为读书人,还是不要与皇上对着干的好,皇上是个明君,后世历史写她,多是褒扬的,届时自己作为一个反派出现,那可就丢脸了。
盛世时,皇帝的话语权很大。
这一次拉锯战,最终还是以萧遥的胜出为结局。
在确定了女子亦可入朝为官之后,朝廷很快颁布相关律令,同时又颁布了令天下读书人都震惊的消息。
三年后科举,将添加六部职责的题目,各书生须从今年开始,了解各部职责以及相关之事,届时将由翰林院以及各部编书,将相关内容装订成册。
而女子者,亦一般程序,与男子一般参加科举。
翰林院以及各部看到这消息,全都惊呆了,这工作量可不小啊,短时间之内,如何能整理出来?
当即,在朝堂上诉说时间太紧,问萧遥要个期限,且一定要宽松一点。
萧遥反问:“众卿身居各部,对各部知识与职责不是烂熟于心的么,只是将现有的相关之事列出来,又有多难?谁若不得空闲,可上折子与朕说,朕另选他人。”
百官顿时没了声音。
这相当于编写给天下学子看的书籍,一旦参与,那将名垂千古的,谁舍得放弃这么个机会?
不仅得写,还得好好写,争取最大限度表现自己。
以皇上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只怕以后这些事还不少,若自己表现优秀了,以后皇上或许会直接指定自己做呢。
一时之间,百官忙碌起来。
三年后,会试开始,参加会试的女子共计三十六人,其中全部榜上有名,虽然名次都靠后,但还是震惊了天下书生。
会试过后便是令人瞩目的殿试,状元榜眼与探花很快选出,打马游街、参加琼林宴等,一一轮番上。
只是与三年前不同的是,今年琼林宴上,有不少年轻的姑娘家,她们或是温柔贤淑,或是直爽英气,相同的是,脸上都带着淡淡的自信于憧憬。
萧遥看得很满意,虽然只有三十六人,可是她知道,未来,将有越来越多的女子入朝为官,绽放出属于自己的芳华。
继女子入朝为官之后,萧遥很快颁布发令,那便是天下蒙学,可招女夫子,不得歧视,凭考试应聘,且各地蒙学的女夫子须占一定比例。
不仅京官,就是地方官,都习惯了萧遥一出又一出的举措,因此在心中略微一吐槽,就很快执行了——没看到京城的大佬们都反对不了皇上么?他们这些地方官,哪里有胆子与能力跟皇上对着干?
老百姓会请人投稿到报刊曝光,皇上还有一批密探,他们就是想阳奉阴违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再说,他们能清楚地感觉到,萧国迎来了盛世的气象——这两年起,若非有特大的灾情,否则基本不用从国库那银子赈灾了——小一点的灾情,他们这些地方官员便能处理好。
一来,各地方的财政年年略有剩余,二来,因着航海发达,与各国贸易往来,就业机会增多,许多老百姓手里都有了余钱,遇上了收成不好的年份,他们拿出一些余钱,再在父母官的帮助下,可以应付过去。
三十年后,萧国已经成为了全球知名的富庶之国,无数国家派遣使者前来互通有无,学习萧国的各种模式,又有无数国家的有识之士慕名前来,想为萧国效力。
这一年,萧遥已经五十多岁了,皇弟则四十多了,而且也有了身子强壮的子嗣——皇夫袁征手上有能人,帮皇弟彻底拔出体内的毒。
百官都以为,皇弟或许是撑不到皇上去世之后登基了,或许,皇位将传给他的儿子。
然而就在几乎所有人均这么认为,就连皇弟也这么认为时,萧遥忽然颁布了一条震惊天下的圣旨。
自即日起,政务由张丞相——从前那位张公子——处理,但张丞相亦受各部门制约,皇帝对重大事件有参与权,但皇室更多是属于象征意义的存在。
而未来的丞相,将由皇帝与百官投票产生,代表着天下百姓的利益。
作为一名掌控力十足的皇帝,萧遥颁布这条圣旨后,天下老百姓都不大愿意接受——他们喜欢这位让他们吃饱饭过上好日子的皇上,他们担心那个丞相会胡乱行事,让他们过回苦日子。
可是很快,萧遥便一再保证,自己还是皇帝,亦会参与政事,只是与从前略有些区别罢了。
老百姓不知道这略有区别的水分有多大,很快被说服了。
而天下读书人以及百官呢,他们心中虽然不舍,但是更多的是成为丞相的雄心壮志——虽然知道,丞相的权利绝对没有先前的皇上大,被六部制约,颁布的发令,是六部商议之后的结果,但是这不管怎么说,都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正是他们所追求的。
后世历史学家特别喜欢研究这一段历史,简直研究到滚瓜烂熟的地步。
历史上第一位女帝,在萧家皇朝摇摇欲坠之际横空出世,不过几年功夫,就诛灭了谋反的逆贼,让老百姓的生活稍微好转。
极力鼓励各种奇巧|淫|技——后世人更喜欢称之为科学的萌芽——并取得了十分不俗的成绩,保护萧国的枪炮极具威慑力,震慑所有对萧国有企图的国家,使得他们只能来朝拜,并不敢侵占。
而香皂、镜子乃至种种东西的发明,使萧国的科技一日千里,比当时所有国家的先进许多。
之后开海禁,是萧国进入大航海时代,年年带来巨额的贸易顺差,使得萧国空前富裕,同时往大海深处的大陆以及岛国运送犯人,使得萧国人首先抢占了世界上的许多地方。
女子不再困守后院,而是能入朝为官,担任夫子——渐渐在各个岗位立足,这是前所未有的壮举!
于老年之际,萧遥又改变一贯的皇帝制度,探讨立宪制,并且取得了一定程度的成功。
在立宪制进行到五年,一切已经稳定时,她将皇位传给皇弟,潇洒放手,与皇夫畅游天下。
那是一个开放的时代,是一个时刻产生巨变的时代,是一个使萧国比其他国家领先三百年的时代,所有人最想穿越的时代!
由于这个时代产生的巨变实在太多太繁,后世穿越小说出来之后,许多人都忍不住猜测,那个时代三个奇女子——女帝萧遥、游历天下又回归朝堂的何细君、虽然早逝但是名字与蒙学长存的王舒余,是不是都是穿越的!
然而资深的历史学家经过考证,很遗憾地告诉这批穿越党,这三位都不是穿越的,她们的一举一动虽然具有前瞻性,但是某些行为,还是饱受时代限制的。
她们优秀,她们脱颖而出,她们在历史上长传,不是因为她们是穿越的,而是因为她们是优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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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遥睁开双眼,见自己正拉开一个抽屉,翻找着东西。
她想左右看一看,自己这是在何处,可是眼睛却还是看着抽屉里的东西,且双手仍在快速地翻找着。
很快,抽屉的翻找结束了,她将一切复原,又移到旁边博古架上,开始将瓶子罐子一个个拿下来,并往下倒,见没有东西,将瓶子罐子放回原位,随后来到房中放的一幅山水画处,摸索起来。
萧遥此时已经发现,自己是在一个书房内。
书房是个令人心境平静的地方,可是萧遥的心境却不大平静。
因为,此时此刻,她根本无法控制身体做任何事,她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与双手违背自己的意愿,在书房中到处翻找。
难道,这身体的主人还活着,而自己突然出现在她的身体里,所以她才控制不了身体?
萧遥觉得很抱歉,她并不想占旁人的身体,可是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得压下心中的不解,看看这身体的主人想做什么。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控制这身体之人,马上十分利索地在书桌前坐下,拿起毛笔,开始一笔一划地练字。
萧遥还来不及想什么,门一下子被推开,接着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大踏步走了进来。
她抬起头,嘴里喊出一个脆生生的“爹爹”,带着微微的娇嗔,很是惹人怜爱——当然,这是身体原主人的行为。
中年男子一捋胡须,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容:“遥遥在练字么?先前说要练颜体的,让爹爹看看,练得如何了。”
一边说一边走近,仔细看桌上的字,越看越满意:“好字!我儿这些日子以来,书法进展一日千里,果真是开窍了。”
萧遥听到自己笑着说道:“因平日里看爹爹以及众大家的字,故才开窍了。爹爹高不高兴呀?”
中年男子哈哈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无尽的自豪于欣喜,道:“爹爹自然高兴的。”
父女俩说了一会子话之后,萧遥便听到自己跟中年男子告辞,起身出了书房。
门外站着的两个丫鬟迎了上来:“姑娘,可是要回去了?”
她点点头:“嗯,回去罢。”
一路绕过回廊,走过一个有山有水的大花园,绕过奇石与假山,终于回到闺房中。
这时,萧遥听到自己说道:“我歇歇,你们且出去。”
丫鬟们听了,很快躬身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这时,萧遥听到自己低声道:“这布防图,到底放哪儿了呢?若再不找到,怕是来不及了。陵哥哥铁定已经等不及了。”
这话说完,萧遥蓦地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愤怒与怨恨之情。
她立时震惊起来。
难不成这身体出了她,正在控制身体之人,仍有另一个灵魂?
她当即开始感受另一个灵魂的念头。
半个时辰后,萧遥怒不可遏。
这身体的原主人叫萧遥,是当朝一员大将的女儿,从小体弱多病,据说活不过十六岁。
因此在原主于寒冬之际跌落湖中昏迷不醒时,萧家和家都以为,这姑娘熬不过去了,事实上,有可能熬得过去的,但是身体叫另一名女子的灵魂占了。
那是一个开放的时代,是一个时刻产生巨变的时代,是一个使萧国比其他国家领先三百年的时代,所有人最想穿越的时代!
由于这个时代产生的巨变实在太多太繁,后世穿越小说出来之后,许多人都忍不住猜测,那个时代三个奇女子——女帝萧遥、游历天下又回归朝堂的何细君、虽然早逝但是名字与蒙学长存的王舒余,是不是都是穿越的!
然而资深的历史学家经过考证,很遗憾地告诉这批穿越党,这三位都不是穿越的,她们的一举一动虽然具有前瞻性,但是某些行为,还是饱受时代限制的。
她们优秀,她们脱颖而出,她们在历史上长传,不是因为她们是穿越的,而是因为她们是优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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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遥睁开双眼,见自己正拉开一个抽屉,翻找着东西。
她想左右看一看,自己这是在何处,可是眼睛却还是看着抽屉里的东西,且双手仍在快速地翻找着。
很快,抽屉的翻找结束了,她将一切复原,又移到旁边博古架上,开始将瓶子罐子一个个拿下来,并往下倒,见没有东西,将瓶子罐子放回原位,随后来到房中放的一幅山水画处,摸索起来。
萧遥此时已经发现,自己是在一个书房内。
书房是个令人心境平静的地方,可是萧遥的心境却不大平静。
因为,此时此刻,她根本无法控制身体做任何事,她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与双手违背自己的意愿,在书房中到处翻找。
难道,这身体的主人还活着,而自己突然出现在她的身体里,所以她才控制不了身体?
萧遥觉得很抱歉,她并不想占旁人的身体,可是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得压下心中的不解,看看这身体的主人想做什么。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控制这身体之人,马上十分利索地在书桌前坐下,拿起毛笔,开始一笔一划地练字。
萧遥还来不及想什么,门一下子被推开,接着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大踏步走了进来。
她抬起头,嘴里喊出一个脆生生的“爹爹”,带着微微的娇嗔,很是惹人怜爱——当然,这是身体原主人的行为。
中年男子一捋胡须,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容:“遥遥在练字么?先前说要练颜体的,让爹爹看看,练得如何了。”
一边说一边走近,仔细看桌上的字,越看越满意:“好字!我儿这些日子以来,书法进展一日千里,果真是开窍了。”
萧遥听到自己笑着说道:“因平日里看爹爹以及众大家的字,故才开窍了。爹爹高不高兴呀?”
中年男子哈哈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无尽的自豪于欣喜,道:“爹爹自然高兴的。”
父女俩说了一会子话之后,萧遥便听到自己跟中年男子告辞,起身出了书房。
门外站着的两个丫鬟迎了上来:“姑娘,可是要回去了?”
她点点头:“嗯,回去罢。”
一路绕过回廊,走过一个有山有水的大花园,绕过奇石与假山,终于回到闺房中。
这时,萧遥听到自己说道:“我歇歇,你们且出去。”
丫鬟们听了,很快躬身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这时,萧遥听到自己低声道:“这布防图,到底放哪儿了呢?若再不找到,怕是来不及了。陵哥哥铁定已经等不及了。”
这话说完,萧遥蓦地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愤怒与怨恨之情。
她立时震惊起来。
难不成这身体出了她,正在控制身体之人,仍有另一个灵魂?
她当即开始感受另一个灵魂的念头。
半个时辰后,萧遥怒不可遏。
这身体的原主人叫萧遥,是当朝一员大将的女儿,从小体弱多病,据说活不过十六岁。
因此在原主于寒冬之际跌落湖中昏迷不醒时,萧家和家都以为,这姑娘熬不过去了,事实上,有可能熬得过去的,但是身体叫另一名女子的灵魂占了。
这时,萧遥听到自己低声道:“这布防图,到底放哪儿了呢?若再不找到,怕是来不及了。陵哥哥铁定已经等不及了。”
这话说完,萧遥蓦地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愤怒与怨恨之情。
她立时震惊起来。
难不成这身体出了她,正在控制身体之人,仍有另一个灵魂?
她当即开始感受另一个灵魂的念头。
半个时辰后,萧遥怒不可遏。
这身体的原主人叫萧遥,是当朝一员大将的女儿,从小体弱多病,据说活不过十六岁。
因此在原主于寒冬之际跌落湖中昏迷不醒时,萧家和家都以为,这姑娘熬不过去了,事实上,有可能熬得过去的,但是身体叫另一名女子的灵魂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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