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江听了,没有说话,只是神色莫测地盯着大当家,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当家见他一言不发,看着自己的目光冷幽幽的,心中有些忐忑,生怕他又像杀三当家那样杀了自己,忙又低声道:“王公,那山上的确全是沿江的百姓,断然不可能这般厉害的,王公定要当心啊。”
王守江冷哼一声,拔出剑指向大当家:“若有一字虚假,我要你的命!”
率领大军打一群百姓居然出师不利吃了败仗,令他颜面扫地,可若那不全是百姓,而是混入了其他势力,就意味着打下小洲渚将会困难。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让他心情恶劣。
因为此番攻打小洲渚,不独独是剿匪,还是和当地士族的协议和互相试探,是绝不能失败的。
在这里拖得太久,一来于他的声誉有损,二来会拖慢他前进的脚步,到时损失不可估量。
这时副将低声问道:“王公,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王守江脸色铁青地看向远处的小洲渚,慢慢地将视线转向大当家和二当家:“你等熟悉水性,接下来便由你等率领你们原先的人充当前军进攻,一旦攻下小洲渚,记尔等首功。”
只是片刻,他便想好了。
既然有熟悉地形且暂时不知是否可信的水匪,为何不直接让他们进攻?
让大当家率领水匪进攻,即使不能消灭岛上的人,也能探探路,总比消耗他的主力要好得多。
大当家和二当家脸色数变,但是也知道,此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只能听令,不然随时要丧命,故大当家和二当家都俯首称是,旋即大当家又道:“我等甘愿为前锋,只是武器不多,求大家赐武器,再佐以弓箭手回援。”
他们投奔王守江,一是不想被王守江率领大军灭了,二是想趁天下大乱之际博个前程,此时自然不甘心被当做替罪羊死掉的。
王守江道:“武器不多,再者武器还是称手的好,因此只能给你们配备部分。”这二人还不知是否可信,如何能给他们大量武器?等他们立下功,确定可信,他才会提供更好的武器。
大当家和二当家情知没有丝毫功劳,根本不得王守江的信任,自然也拿不到更多武器,因此忙点头。
少顷,两人经王守江同意,唤来其他水匪共一百多人,又分发王守江提供的二十来把大刀,旋即拉人到一旁鼓舞士气,说的无非是攻进小洲渚之后,王守江会有赏赐,正式将他们编入军中,到将来让他们跟着大军打天下,有望出将入相。
若是没有原先的前锋部队折损大半,这话的确能激起其他水匪的士气,可是有了原先那相当可怕的折损,水匪们心中早怯了,又得知三当家血溅当地,再看此番前去的,全是他们这些水匪,便明白此刻是去做替死鬼的,心里哪有什么士气?
只是他们屈于大当家二当家的淫|威,不敢明面反抗,再加上四周王守江率领的大军对他们虎视眈眈,少不得打起精神高声跟着喊口号。
喊的人多了,气氛起来了,水匪们终于有了几分士气。
大当家和二当家见状,暗暗松了口气,见天色已经不早了,便在王守江的催促中带领手下出发。
王守江的船只毁掉了一些,剩余的船只不多了,加上王守江怕他们失败或是逃跑,又要丢一大批船只,因此只给了四条船。
一百多水匪挤在四条不大的船上,挤得密密麻麻的。
随着号角声,大当家二当家命舵手启航,向着他们最熟悉不过的小洲渚出发。
这是水匪们走惯了的路,所以乘船行走在江面上时,他们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大当家看出来了,当即扬声道:“兄弟们,这小洲渚混入了其他势力,十分危险,大家一定要小心,别阴沟里翻船了。”
水匪们听到这话,当即想起先前作为前哨而翻船不知去向的同伴,再想起他们只是替死鬼,心中怯意上涌,全都变得万分紧张。
船只向前,很快来到先前船只出事的地方。
大当家沉声道:“小心,注意水下。实在不行,我们便下水作战!”这是他们最擅长的作战方式,他相信此战不会败。
然而此话一出,水匪们心中更慌了。
先前作为前哨的都是水匪,精通水性,即使下水也如履平地,可是那些人下水之后,却全都不见了!
精通水性的人下水后却不见了,这是为什么?
最有可能,就是死了,死于水下的偷袭。
大当家一说完,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可是说出的话如同泼出的水,根本没法收回来。
想了想,大当家说道:“我们在这一带活动多年,最是熟悉水下,只要我们小心,绝不会出事的,最不济也能安全撤离。当然,若想做逃兵,别怪老子不客气。”说到最后,声音狠厉起来。
众水匪听了,想起他往日的狠辣,忙说不敢。
此时已抵达上一批船只出事的地点,大当家沉声说道:“每艘船下去两个,扶着船钻下去看情况,再分两人回援,其他人时刻做好战斗的准备。”
话音刚落,他们的船只便急促摇晃起来。
大当家情知不好,马上厉声叫道:“定是有人在水下捣鬼,你们马上下水杀了他们!”说到这里想到自己算是水里的王,却不知被什么人捣鬼如此欺凌,戾气顿生,厉声道,
“叫老子知道是谁,老子要他的命,砍断手脚挖掉眼睛割掉舌头做成人彘,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这样一叫,其他水匪想起他素来残暴,忙都乖乖扶着船听令,不敢有他想。
这时船只摇晃得越发厉害了,纵使众水匪连忙往一侧踩,希望船下来,脚下的船还是不知被什么蛮力慢慢掀起来。
大当家和二当家厉声道:“没刀的都给我站到高处,将船只踩下去。有刀的拿刀往水下砍,有长棍的给我往水下捅。还有,老子叫了人下水,王八羔子下去了不曾?”
他们接连下令,以至于船只上乱糟糟的。
先前胆子小不敢下水的,听到大当家二当家如此凶狠的声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希望对方跳下去,自己则不住地往船只翘起来的一侧走,希望帮忙将船维持平衡,不需要再下水。
由于众人合力站在高处,船只翘起来的一侧,终于下去了。
船只恢复了平衡。
可是还没等大家松出一口气,船只进水了。
随后,船只低下的裂缝越来越大,进来的水越来越多。
水匪们纷纷高叫起来:“大当家二当家,船进水了!”
大当家和二当家相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狠厉,他们一咬牙,厉声道:“全都弃船下水,从水下游上岸。那是我们从前的地盘,如同我们的家一般,闭着眼都能游到。快,下水!”
喊完见没人肯动,怒从心头起,抬起脚,纷纷将手下给踹进水中。
水匪们原先还满心慌张,可是下了水,却有种熟悉的安心感,忙往小洲渚方向游过去。
哪知才游出不远,便感觉身后传来巨大的推力,仿佛有巨大的栅栏将自己推过去似的。
几个水匪大急,忙想躲开,但是身后推的巨大栅栏速度更快,在他们逃脱之前,将他们给推向岸边。
水匪们忙打量前方,见什么都没有,便任由身后推,想着这比自己游过去省力。
但是下一刻,他们便吓得屁滚尿流,纷纷挥舞着双手双脚,企图躲开身后的巨大栅栏,因为前方,赫然出现尖细的长杆。
若任由栅栏将他们拉过去,他们将会被长杆刺穿,死在冰冷的水里。
有水性厉害有身体够强壮的,总算挣扎了出去,那些力竭的,被栅栏拉着冲向尖尖的长杆,瞬间被刺了个对穿。
大当家二当家等强壮的,都挣脱了出去,心里憋着杀意,快速游向小洲渚的岸边。
他们知道,小洲渚能游上岸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岸上的人肯定在这几个地方设了埋伏,可是他们并不怕,因为这原本是他们的地盘,他们知道如何反攻。
哪知游到岸边,却发现上岸的地方无人看守。
面对如此反常的地方,大当家几个没敢上岸,而是潜伏在水底观察。
在水底凝神打量了四周片刻,依旧没瞧见岸上有人看守,大当家几个不免放松了警惕。
又过了片刻,他们顿时都豁然开朗。
岸上的敌人才来小洲渚没多久,最多也就一两天,如何能知道小洲渚四周水下的地形?他们能在登陆的码头设伏,就已经花费了大量的功夫,哪里还能勘察更多?
想通了这一点,大当家和二当家带领着几个手下准备上岸。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大当家和二当家在探头出水面后,命两个手下先上去。
两个手下趴在水里,小心翼翼地上岸,匍匐前进。
前进一段,见没有危险,忙回头冲大当家几个打手势,示意没事。
大当家和二当家见了,带上其他手下,也登上岸,只是才走几步,便听到不远处传来说话声,吓得连忙趴下来,学着先前两个手下那样匍匐前进。
他们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前进了几步,忽然发现最前面两人趴在地上不动了。
二当家低声喝道:“你们趴着做什么,上去!”
可是前面两人依然趴着不动,仿佛不曾听见似的。
大当家怒了,刚要说什么,忽然被二当家伸手扯了一下,他忙看向二当家,见二当家脸色凝重,便低声问:“老二,你发现什么了?”
二当家刚想说话,脸色忽然大变,低声道:“有毒——”
大当家大惊,忙想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整个人只能软软地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意识到中了招,大当家心中大恨,寻思着一旦自己脱困,定要将岛上的人碎尸万段,但是他没有支撑太久,便昏迷了过去。
萧遥见岛上的人又绑了一群人过来,便道:“还是老样子,大家认一认,若是先前毁你们家园的水匪,便直接杀了,若不是,则搜去所有武器绑到一边。”
她一边说,一边打量这次带过来的人,很快眼前一亮,扬声对王家几个儿郎说道:“水匪的大当家也在此,你们想要报仇,便下手罢,直接杀了,不要留着成了后患。”
小洲渚的水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他们又对这里格外熟悉,留下来极有可能变成祸患,直接杀了最好。
王家几个儿郎也认出大当家了,俱是精神大阵,王七郎拿起柴刀,咬牙说道:“今日我便要杀了这个狗贼!”说完对着大当家的脖子就是一刀。
瞬间,大当家人头落地,血染红了地面。
这时其他村民认出毁他们家园,杀他们亲人的水匪,也纷纷上前拿柴刀砍掉这些人的脖子。
这一群穷凶极恶杀人如麻的水匪,顷刻间,便人头落地。
萧遥让人打扫干净场地,又去消除供水匪摸上来的脚印以及痕迹,便继续等着。
王守江在大当家二当家带着一百多号人进攻时,便命弓箭手乘船跟着,在安全距离内掩护。
这次为了看清情况,他派副将跟上,让副将时刻汇报情况。
及至瞧见大当家和二当家那四只船左右摇晃,最终还是翻了,他脸色大变,忙大声问:“怎么回事?怎地还不放箭?”
副将目光注视着小岛,见岛上压根没有人,便扬声回到:“岛上瞧不见人——”饶是如此,他还是命人往小洲渚岸边有草有树木的地方射箭。
王守江听了,脸色阴沉地看向翻了的船只。
他方才瞧得很清楚,大当家二当家等在船只没有彻底翻的时候便主动落水了,那都是盘踞此处的水匪,水性极佳,说不定能够从水下摸上岸,助他攻下小洲渚。
可是一炷香时间过去了,还未见有人回来。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副将带着弓箭手划船回来,脸色难看地禀告:“王公,我们用了一半的弓箭,可瞧不见岛上的敌人,并不知可有射中敌人。”
王守江颔首:“辛苦了,你先带他们下去休息,再来我这里议事。”
副将让手下带着弓箭手回去休息,自己留下来跟王守江议事。
王守江叫上另外几名将领,一起在帐中议事:“小洲渚上卧虎藏龙,又四面环水,我等不熟悉水性,也不熟悉地形,想攻上去太难了。如今看来,须另想他法,不知诸位可有什么法子?”
众将均不熟悉在水上作战,又不知道小洲渚上有多少敌人,敌人又是什么风格,所以都摇头,表示暂时无法可想。
王守江见了,脸色难看,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杨都尉尝试着开口:“王公,小洲渚四面环水,想要攻进去不易,但是他们想出来也难。依我看,不如围困小洲渚,断其粮草嚼用,使其投降,以达到不战而胜的目的?”
张都尉连声道:“不可不可。”旋即对怒目而视的杨都尉解释,
“我们王公手掌十万大军,小洲渚区区一小岛耳,岛上水匪不过一两百人,以十万大军对两百,尚且打不赢,以围困逼迫,一旦传出去,大大丢了王公的脸面,亦会堕了我们大军的威名。”
王守江以及另外几个都尉听了,都下意识点头附和。
十万大军打一两百人尚且打不过,不得不用围困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太丢脸了,他们若真这么做,以后只怕要被天下人取笑,对上其他大军,开战前被这么一嘲讽……
大家光是想想,脸上便臊得慌。
杨都尉听了张都尉的话,想了一下后果,也闭上了嘴。
不能围困,便只能正面强攻上去。
可是接连两批人进攻,都还没上小岛,便折在水面上了,加上他们所剩船只不多,拿什么强攻?
船只不多,每次进攻的人数也就不多,这么一来,还是只能重蹈覆辙。
攻打小洲渚的计划,一时便搁浅了。
王守江命大军在岸边驻扎下来,对外就说先了解敌情再进攻。
当日傍晚,王守江还没想到什么办法,派出去追杀萧遥那些心腹回来了一部分,表示追出大老远都没瞧见人,便留一部分人继续追,他们回来报讯。
王守江接连失利,脸色尤其难看,因此责骂了心腹一通,又派他们往别的方向去追,自己则召集将领再次议事。
这次,杨都尉又提了个建议:“不如夜袭?”
其他都尉连连摇头:“不妥不妥!”
张都尉旋即解释:“我们本身就不擅长在水面上作战,又不熟悉地形,夜袭的话,危险和变数都太大了。”他说完了,提出自己的建议,“不如我们明日派人寻擅长囚水的,让他们充当前锋,我们趁着他们进攻之际,一股脑儿攻上去?”
杨都尉马上反对:“沿江的多数村落都被烧掉了,上哪儿找人?再说了,在江面上作战与陆地不同,在陆地乱作一团时进攻大有作为,可在江面上这般做,只会大家落入水中等死。”
又有人提议将所有船只连在一起,让地方无法掀翻船只,再强攻上岛。
副将皱起眉头:“诸君忘了‘火烧连营八百里’么?”
提出此计的房都尉马上道:“船只在水上,船上不放任何容易起火的,想必不会那么快烧起来。在火势彻底烧起来前,我们快速上岛,届时岛上岂不是任由我们宰割?”
张都尉走出营帐外,抬头看了看天色,回来说道:“如今风从西北方而来,在江面上绕弯,小洲渚上的敌人便是放火,风向不对,火也无法蔓延过来。房都尉的法子,兴许是妙计也不定。”
众人听了,俱是精神大振。
须知,以十万大军打一两百人却一筹莫展,便是他们一再安慰自己这是不擅长水战之故,也依旧觉得面目无光,再想到一旦传出去,那些老对头会如何讥讽他们,他们更是食不下咽。
如今有了法子,能尽快打下小洲渚,他们的名声,倒是保住了,也不用担心被天下人耻笑了。
众人计议已定,第二日便命人将船只用绳索绑在一起,并于辰时整用完早膳,便上船出征。
船只连在一起颇大,叫留在岸边的王守江看了若有所思,只是船已出征,不好叫回来,他只得在岸边看着。
时日秋高气爽,秋风带着几许寒意,瞧着的确是从西北吹过来但是撞上江边又拐了个弯,这么一来,小洲渚上放火,定然不会吹向船后方。
王守江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背着手骑在马上,远眺驶向江面的巨大船只。
大船来到上两次船只被掀翻的地方,果然也摇晃了起来,但是比起之前的摇晃,这次的摇晃只是略动了动。
副将在船上,见此大为高兴,哈哈笑道:“儿郎们,敌人无法掀动我们的船,冲啊……”
他这一叫,既是为了鼓舞士气,也是为了将这个情况告知王守江。
岸上的王守江听到这话,大为高兴,含笑看向江面上,只等前军攻上小岛,随后他在率领部分中军直捣黄龙,灭掉小洲渚上的人,届时,便是那逃出去的女郎再说,他也可以来个死无对证。大风小说
想到这里,王守江号令中军乘上另一艘由小船联结而成的大船出击。
这一次,王守江亲自上船,居于船首,意气风大道:“儿郎们,那些宵小如此戏弄我等,今日我们便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好叫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是!”王守江的手下高声答应。
江面上,憋屈了一日一夜的副将拔出大刀,带着些亢奋看向岛上,恨不得马上飞到岛上大杀四方,嘴上喊叫:“杀杀杀!杀尽岛上的匪徒!”
船上的其他小兵听了,也跟着高声喊:“杀杀杀!”
王守江那只大船上的小兵听到副将以及前军如此高喊,气势如虹,俱都士气高涨,也跟着高喊起来。
划船的兵听得越发激动,又怕去迟了,功劳全是前军的,都加快了划船的速度,恨不得即刻追上副将那只大船。
副将见船距离小洲渚的岸边越来越近了,知道胜利在望,更加激动,嘴上喊得越发激昂。
就在这时,岸上的一些石头后,忽然出现一团团黑影,那些黑影铺天盖地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冲着船上而来。
副将见状忙高声下令:“防御,防御——”又叫,“弓箭手射击——”
鼓手听见,忙敲响防御的鼓声,随后转变为射击的鼓声。
鼓声阵阵响起,居于大船前方的士兵马上举起盾牌,弓箭手亦马上就位瞄准射击。
此时,小洲渚上扔向船上的物品,部分撞上盾牌而落在水中,但是部分撞上盾牌而飞溅到船上,还有相当多一部分则直接落在了船上。
副将见状忙问:“此物是什么?”
一个士兵用手掂起一点,凑到鼻子跟前细闻,这一闻顿时脸色大变:“这是松脂,这是——”
副将脸色大变,忙高声喝道:“结阵防御,甲等防御。”
鼓手第一时间击鼓。
其他盾牌手连忙拿着盾牌冲向船首,准备和船首的盾牌手一起进行防御。
然而已经迟了,一个个火把从岸上扔了过来。
虽然部分被挡住落入江中,但由于距离相当近,因此还是有好几个火把落在了船上。
这些火把落在船上,瞬间点燃了原先扔过来的松脂,大火“腾”的一下烧起来。
船只皆是木头,很快也被这火势引得烧了起来。
即使副将高喊赶紧灭火,许多士兵也以最快的速度舀江水灭火,可还是挡不住木船在松脂的作用下快速燃烧起来,很快烧成熊熊大火。
士兵们身上的衣衫被点燃,吓得一个个在船上打滚,有的则惊恐地叫着跳入江中。
一时整艘大船烧成了火海,船上的士兵纷纷带着火落入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