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众人交头接耳,有的还拿手擦了擦眼睛,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因为楚辞一行人出来的样子太过奇怪。最先出宫室的是被捆着的二殿下,楚辞站在他旁边,一手抵在他身后,可以看出二殿下的表情似乎颇为忌惮。接着便是其他殿下和礼部的两位官员。www.
在纪平他们刚进去时,他们心底很是为里头的小太子捏了一把汗。可谁能想到出来的会是这幅样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他们出来之后,纪平也跟着出来了。他脸黑如墨,恶狠狠地看着楚辞,不敢相信他之前居然都是在演戏。
“大人,这?”外面守着的人过来询问,他看不懂面前这一幕是怎么回事了。
纪平一脸憋屈,刚刚在里头,他还想拿其他人威胁来着。可楚辞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道:“纪大人想杀就杀吧,反正太子在我手上,几位皇子皇女为国牺牲,我想太子之后一定会给他的兄弟姐妹报仇的。”
纪平这才知道,刚刚他紧紧抓住太子不放,并不是为了贪功!
那他策反的那些人呢?难道也是在演戏?这一瞬间,纪平心里充满了怀疑。他以后,应是不敢再轻信任何人了。
楚辞依旧是那副模样,他说:“各位,二殿下自知造反乃十恶不赦之罪,经我一番苦口婆心地劝导,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决心改邪归正了。奉劝尔等放下手中的武器,速速退开,让我们出去,不要一错再错。”
大家:“……”
被捆着的二殿下一脸心灰意冷,难道,他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
皇宫里此时也不太平。
自贵妃起灵之后,张福海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焦灼的情绪中。他一面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感到恐慌,一面又有种大戏即将落幕的期待感。
自那天从温太傅的口中得知皇后娘娘可能发动宫变的消息,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当场就想带人去围了坤德宫。可这样做,不仅不能将皇后怎么样,反而会让她有借口对张福海发难。
虽然宫里宫外对于皇后的猜测很多,可只要天和帝一天没有废后,真相一天没查出来,她就还是大魏上了玉牒的皇后。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密切地关注着宫里宫外的动静。在得知最近东西两处城门有很多外来的人后,他们便知道皇后那边应该是在做准备了。
那些外来的人,刚开始一盘散沙似的,盯人的那些探子根本盯不过来。后来他们学聪明了,就死盯着其中的几个人,其余人去哪里一概不管。就这样,终于被他们查到了,这些人最后去的地方是在皇陵边上的几个庄子里。
联想到张贵妃下葬就在这几天了,由此,他们猜测,这群人应该是想在当日动手。那一日场面混乱,人来人往的,大家也不会过多注意旁人在干些什么。
果然,送葬的人群一出东华门,这边就有一群人悄悄地往乾元宫这边来了。一路上人很少,但乾元宫外有内侍把守,御林军也会在附近巡逻,所以他们一出现,就被人发现了。
“你们是何人?不要再上前了,否则格杀勿论!”今日负责值守的是御林军统领刘毅,他看见这些人后,立刻出声警告,并迅速排开阵型,挡在乾元宫前。
那些人没出声,直接掏出刀子就向他们冲了过来。刘毅见状,带人迎了上去,和他们打起来。
只不过,负责在此处巡逻的御林军只有三十人,就算加上门口值守的内侍,也只有五十多人,和他们打起来不过是螳臂当车。
没一会儿,刘毅见势不好,边打边退,将和他纠缠的那人砍翻之后,他转身就往乾元宫里跑去,嘴里还叫着:“有刺客!保护圣上!”
乾元宫里顿时乱成一片,大家关上宫门,拿起手头得用的物件,防备地看向外头。
此时,宫外的人差不多都被制服了,他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哀嚎着,全都失去了战力。
“哈哈哈,宫里的人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他们有多厉害!”一个汉子不屑地说道。
“老八,别废话了,赶紧进去!”为首的那人斥道,带着他们来到宫门前。厚重的大门紧紧关闭,但他们早有准备,人梯一搭,很快就翻了进去,然后从里头将宫门打开。
越过了外面一层屏障,里头的宫门就容易打开了。不出一刻,外殿的宫人就全被抓住捆在了一边。
内殿的门紧闭着,一人邪笑上前,正想将门踹开,不防备门竟从里头打开,他收不住去势,一下子摔了个大马趴。
“把你们幕后主使之人叫出来,里头是我大魏真龙天子,自有上天保佑,你们要是敢擅闯进来,必然遭受天谴!”张福海站在门口,一双厉眼紧盯着他们,阴森森地说道。
“什么天谴!我就不信唔!”刚刚摔了一跤的那人想要找回面子,可他刚往里头迈了一步,便面色铁青地倒在地上抽搐。其余叛党大惊,一时再无人敢上前去。
那为首的没有看见他到底是怎么倒下的,与张福海对视良久之后,他还是挥手让人出去了。
……
“皇后娘娘,您就是幕后主使?您让这么多人逼上乾元宫是何意思?!”张福海站在门口,痛心疾首地看着站在一群叛党前面的皇后。
她身着封后大典那日所穿的服饰,整个人看上去颇有威仪,只略显癫狂的神色让她的气质大打折扣。
“张福海,事情就摆在眼前了,你看不出来吗?本宫当然是过来请圣上退位让贤的,二皇子人品贵重,正是适合的人选。”皇后笑得肆意,张福海侍候帝后这么多年,还从没看过她如此张扬的一面。
“你们这是造反!圣上已经立下太子,六殿下是祭了宗庙,上了玉牒,正儿八经的大魏储君,二皇子又算得上什么?”
皇后一听,顿时冷了脸:“在这宫中,二皇子才是唯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那一个。张福海,本宫劝你现在最好让开,要不然的话,本宫就不客气了!”
张福海听到她的威胁,仍然面不改色地挡在龙床前:“咱家一辈子忠心耿耿,又岂会在这种危急关头抛弃圣上而去,你这毒妇,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靠近圣上一步!”
他抽出上面悬挂的尚方宝剑立于身前,警惕地看着他们,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
“不知好歹,既然你想死,那本宫就成全你。来人,把这不知死活的太监杀了!”
皇后一声令下,站在她后头的人却有些犹豫。
里面是天子寝宫,刚刚那人就受了天谴,这……
“什么天谴!本宫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给我上!”
他们没有办法,只好拿着刀往上冲,还没等最前头那人冲到张福海身前,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人胸腹突然炸开,他只茫然地看了一眼自己开了个大口子的胸膛,便睁着眼睛倒了下去,正倒在皇后跟前。其他人立刻围在皇后前面,警惕地看向四周,难不成这也是天谴?
皇后惊叫出声,连连向后,退至外殿才厉声问道:“是谁!”
从内殿右侧的屏风后走出了一人,他身披铠甲,面容刚毅,手上举着一把还在冒烟的火铳。
“是你?你是那个……寇将军?”皇后看他侧脸有一道疤,立刻想起了下面人呈上来的东西。每当天和帝表现出对哪个臣子的重用之后,皇后都会令人去打探关于他的消息。而关于这个寇将军的,她记得最牢的一点就是,此人侧脸有一道疤。
“皇后娘娘,造反乃是死罪,还请你现在立刻收手,以免罪上加罪。”寇静在外人面前一向寡言,这时也不例外。
皇后忌惮地看了他手上的火铳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冷笑道:“以你一人之力,就想劝我收手,未免太猖狂了些。这火铳本宫也略有耳闻,此物杀伤力极大,可惜填装弹药却要很久,你猜,在你填装好弹药之前,本宫的人能不能拿下你?”
“皇后娘娘,也许你误会了,这里又岂止寇某一人?”
“你是说,张福海?”皇后一愣,指着他大笑起来,“便是再来十个张福海,又能如何呢?”
“若是加上老夫呢?”
“还有本王!”
温太傅和淳亲王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这两人皆注视着皇后,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你……你们?”看见来人,皇后有些慌乱,但她很快又镇定下来,“你们怎么会在此处?”
“皇嫂,你太让本王失望了!”淳亲王叹了口气,看着一向以贤良淑德著称的皇后,简直失望透顶。
温太傅和他说起时,他还不敢相信。宫里的谣言他也听说了一些,可在他看来却是无稽之谈。刚刚亲耳听到她说那些话,他才发现,原来她那副样子一直都是装出来的。
“……那又怎样,要不是你皇兄太过偏心,本宫又怎会走到这一步!”
“皇兄一贯偏心稷儿,是因为那是你的孩子。可谁知你竟如此糊涂,竟做出换子之事,你若老老实实将秩儿养大教好,他又怎会受你连累至此?”
在淳亲王的心里,一直觉得,如果皇后没有换子,直接将虞秩教好,皇位之事,他皇兄肯定不会考虑其他人。但她做出这等丑事,他皇兄还没昏庸至此,自然是不可能再把皇位给他们继承的。
皇后听他指责,一时悲从中来:“如果本宫没有将虞稷养废,恐怕他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本宫又怎敢将秩儿放在身边?你皇兄优柔寡断,所虑者甚多,既然他不能替本宫讨回公道,那便由我自己来讨!”
淳亲王还要开口,皇后却不想听了。
“你们不要再废话了,今日你们若一定要与本宫作对,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来人啊”
“皇后娘娘不好了!外面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大群人,将整个乾元宫都包围住了!”一个守在外面的人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朝皇后汇报了这个恐怖的消息。
皇后一惊,斥责道:“慌什么!整个宫里的守卫不过一千多人,便是全都来了又如何?你们赶紧传信号,让其余人等过来支援!”
皇后统领后宫,对于各处人手分布再清楚不过了。整个宫里的守卫,不过一千七百余人,就这还包括了驻守各处宫门的内侍。而她之前运进宫里五百余人,加上她原有的人手,就有七八百人了。她派人把持住了宫门,今天一早,其余两千多人也会从外头进来,想必现在应该到了。
“可是……看他们那阵势应不止一千人,而且我们刚刚就传了信号,但支援的人却迟迟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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