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水的士兵很快就回来了, 他们把水放在伙房门口,让伙头兵把水提进去。刚喊完,便有一个伙头兵走了过来, 沉默着弯下腰, 布满青筋的粗糙双手毫不费力地将两桶水提起往里走去。
士兵挠挠头,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此时他们还有其他任务,需要赶紧集合,他也就不再多想, 径直离开了。而他的伙伴, 从头到尾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伙头兵进去后, 将水倒进几口锅里, 和淘洗好的大米一起搅拌着, 不一会儿喷香的早饭就煮好了。他敲了敲挂在墙上的一面鼓, 很快就有士兵拿着桶过来提了,他们是以队为单位分配食物的。
今天负责分发食物的伙头兵格外沉默, 士兵们一夜没休息好, 也失了寒暄的心, 匆匆地提着属于自己小队的食物走了。
分到食物的士兵们拿着碗席地而坐,开始用餐。长久的军旅生涯,让他们吃饭的速度变得很快,也幸好伙房和营地隔了一段距离, 食物提过来时已经不那么烫了。
约摸一刻钟后, 有人捂着肚子冲到了一处灌木丛中, 飞快地解开腰带释放自己。没等他露出舒适的表情,下一场腹痛又侵袭而来。钻进灌木丛中的倭人越来越多,到处都弥漫着臭味, 时不时地还传来几声“八嘎”、“八嘎”之类的话。
这一情况很快就被上面的将领们注意到了,由于他们吃的东西都是由另外一个伙房单独配送的,所以这些人很荣幸的没有尝试到巴豆粉的滋味。这种作用强效的药粉,就算是生产队便秘的驴子也不敢一次性吃这么多下去。
“有人在食物里下毒!”
“赶紧通知将军。”
他们朝着将军的营帐奔去,却被外面的士兵拦住,表示将军没有起来之前,任何人不得擅入。这两个倭人一再表示有很重要的事情通报,那人才动身去里头。刚掀开帐门,一声如闷雷般的鼾声便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他们的将军大人,还沉浸在美梦之中,即便是过去推他,也没能将他唤醒。
除了将军外,昨晚陪席的几个也睡得昏昏沉沉,被冷水一激勉强睁开了眼睛后,没过几息又会粘在一起。
“八嘎!将军一定也被欺骗了,那两个大魏人在哪?这一定是他们的阴谋!”一个面目狰狞地大队长拔出了腰间的□□,咬牙切齿地说道。
“田间君,藤原君不是大魏人。”另一位大队长提醒道。
“谁知道呢!”那个人坚持自己的看法,提着刀就朝那边冲过去。可到了那儿后,他却听见防守的士兵说,营帐里的两个人从昨天起一直在睡,没有出来过。刚刚还有人去掀开看了,他们还是躺在床上安睡着。
握着刀的倭人不甘不愿地把刀送回腰间。
“如果不是他们,那下毒的会是什么人呢?”
他们意识到这件事情伙房一定有问题,便又带了几个人马朝着伙房奔去。伙房的门大敞着,里头凌乱一片,不见人影。最后,还是一个士兵看见柴堆里夹着一根布条,这才好奇地将柴堆打开——几个只穿着中衣的人正被捆着双手双脚丢在里头,嘴里也塞满了抹布,一见他们便满脸喜悦的“呜呜”出声。
“他们去哪里了?”山间粗暴地扯出抹布,眼里满是愤恨。
“不知道。”那人摇头,“我们只知道他们有四个人,一大早便已经潜伏在这里,我们刚把米淘好,就被人攻击了。”
线索就此中断,山间带着人又回到了营地附近。军营里的军医已经在那了,他们很幸运地还没有吃早饭,所以逃过了一劫。不幸的是,这些士兵根本不是中毒,而是吃了强效泻药,除了等药效过去,他们别无办法。
看着满地脑子昏昏沉沉的士兵们,照在阳光底下的山间突然感觉遍体生寒,这种失控的感觉,就像一直有个看不见的对手一直在他们的身边注视着一样。
……
与此同时,海滩上看守着几艘大船的士兵们远远看见有人提着木桶走过来。桶里散发着一股香味,让站了一夜岗的士兵们顿时觉得饥肠辘辘。
一双布满青筋的大手沉默着给大家分着食物,分到食物的都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没分到食物的焦急地等待着,视线偶尔在沉默的伙头兵身上扫过,没看两眼又移到木桶上。
在一群焦急等待食物的人群中,有个倭人的表现却十分奇怪。他一直都盯着几个伙头兵,既不去排队,也不去吃东西。那探究的神情好像在看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就在分发食物的伙头兵直起身子的那一刹那,那倭人突然惊叫出声:“他们不是伙头兵!”
听见声音的倭人茫然地转过头看着他,给他们送食物来的不是伙头兵?那是谁?
有聪明的也反应过来了,这几个人确实不是伙头兵!他们的军营,一直都是按照实力分配位置的,伙头兵因为不受重视且几乎没有立功的可能,所以一般都是由身材最矮小,力气也最小的人担任。眼前这几个人,身材高大不说,光看他们的手,就能看出这是几个练家子。
被叫破身份后,这几个人表情一变,周身的气势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倭人们丢下手中的食物,手把着腰间的长刀,缓慢朝他们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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